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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小女童任茕在深夜竹林中撞见了绿玉神之后,回到竹屋时也已经困乏,就蹑手蹑脚躺回了哥哥身边,一觉睡至天光。
早晨醒来时,母亲在整理东西,见任茕身边放着一顶箬笠,便问她,“茕儿,你怎有这小箬笠?”
她拿起那箬笠刚要答话,便想起昨夜与绿玉神说的话,她既已经答应了他不说给别人知道,哪怕是母亲和哥哥问起,自然也是不能说的。
“我今早在那竹林里捡的,也不知是谁丢了。”她说完便拿了箬笠跑出去玩了。
任莱和母亲将携带的包袱打开,为这简陋的竹屋增添了些东西,让它更似有人家居住的模样。
“母亲,这竹屋虽简陋荒凉,但也是个遮风挡雨之地,我们便在此处住着先,待我寻得了去处,我们再搬走吧。”任莱说道。
他的母亲犹疑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道,“也好,我们就在此先住下。”
转眼间,便是大半个月。
这大半个月中,绿玉神将巡视时间和辖区又重新排了一番,他尽可能避免碰上辖区内的凡人,特别,特别是那莱茕山里名叫任茕的小女童。
那一天,日已经渐黄昏时分,任莱从外面飞奔而来,一路唤着母亲,语气兴奋激动至极,“母亲,母亲,我寻到了!”
他母亲此时正煮着些野菜玉米,而坐在地上的妹妹任茕则咬着黄果,自娱自乐着。
“母亲,我总算,总算寻到父亲在这莱茕之地的家了!”任莱气喘吁吁。
听了此语,他的母亲神色欢喜,面露笑容,拍着任莱的肩膀,不住得点点头,随即目光转向了床上的背篓,眼神甚是慰藉。
原来这段时间,任莱根据父亲生前留下来的书信笔录,在这莱茕之地四处找寻着父亲当年的家府,但因此处山峦叠嶂偏僻幽静,山路又崎岖不平,常年无什么人走动,所以任莱费了好大的功夫和时间才寻了条出路,后问过无数的行人才寻向了镇上,在这莱茕镇上又寻寻觅觅了好一番才打听到了消息。
任莱和任茕的父亲名叫任彦笙,就是这巴蜀之地的莱茕镇人。
这任家世代经商,家世殷实,家族中的成年男性常年在外往来于各地经商贸易,任彦笙未及弱冠之时,便已经跟随他的父亲四处闯荡学习。任彦笙满二十岁之际,与父亲来到了当时富甲四方的吴越之地诸暨境内,他一来到此处便被当地的水土人文深深吸引着,于是决定不与父亲一同出海,而是先在此停留,等待父亲归来。
不曾想,这一留,便是他的余生。
任彦笙在此处遇见了一位叫苏慈的姑娘,双方初识于诸暨的闹市之中,他们于人群中四目相对之时便一见钟情,随后便不顾一切倾心相爱。
这苏家是当地的名门望族,而正逢碧玉年华的苏慈,也是当地出名的大家闺秀,这任彦笙不过是一个外来的商贾子弟,苏家怎会瞧得上。可尽管当时苏家使劲了解数要棒打这对鸳鸯,终还是败了,苏慈就是铁了心要跟了任彦笙,一来二去有了身孕,这苏家自觉颜面扫地,便与苏慈断绝了关系,自此也不再干涉她与任彦笙的事了。
原以为他俩的姻缘自此便顺风顺水了,可不曾想到,那任彦笙的父亲出海一年半载回来之后,得知了这一消息,竟也坚决反对他们在一起,原因是任彦笙在家乡莱茕镇早就定了一门亲事,正待此次回去结亲!
但事已至此,苏慈此时已身怀六甲,任彦笙也立誓不离不弃,这任老爷子一气之下便同他断了父子关系并扬言不许他再踏入莱茕半步。任老爷子独自回了莱茕之地,不久后便抱恙离世。
任彦笙在诸暨之地一住便是数十年,因久久思念着自己的家乡,他将自己的儿子名为任莱,女儿名为任茕,便是希望有一天可携妻带子归家。可不幸的是,在任茕不足两岁之时,任彦笙便去世了,死之前,手仍握着数封陈旧家书泪流不止。
待任茕长至始龀之年,任莱也已年满十八,苏慈便备了包袱,带着两个孩子,一路辗转不辞辛劳,跋山涉水寻来了这巴蜀之地。
她明白任彦笙临终前没能说出口的那句话,她记着,只是默默悉心准备了数年,这数年间,她每每梦到她的彦笙,都是眉头紧锁一脸愁容,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说的话,我定会办到。”她在梦里安慰他道。
今日听到任莱寻到了任彦笙于莱茕之地的家府,她不禁热泪盈眶,恍惚间仿佛见到了孩童时候的任彦笙,正满脸笑意,欢快无比的在她面前四处奔跑着……
可当泪珠掉下眼眶之际,她眼前的场景又归于现实,她的彦笙已化为一坛粉末。幸而,她与他的两个孩子都平安健康,又这般懂事善良。
“母亲,明日我们就一同过去,送父亲回家!”任莱欣喜地说道。
是了,任彦笙临终前说不出口的那句话,她和他们的孩子就快要办到了。
“我死之后,可否将我送回莱茕?彦笙,你想说可是这句。”苏慈在心里道,他最后没说出口,是不忍心让他们母子三人长途跋涉。
一旁玩耍的任茕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母亲与哥哥,并不理解他们为何一会笑一会哭,也是,她自懂事以来便只知道自己母亲和哥哥,对父亲是真真一点印象都没有,虽也常听母亲和哥哥说起,她还是婴儿时,父亲如何如何疼她如命,但是她确实,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更难与母亲和哥哥一般感同身受。
任茕此时心里念叨的是那绿玉神,怎的就消失了呢?难道是被任茕那夜的举动惹恼了?
“茕儿,明日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你是因为这个不开心吗?”母亲见任茕呆呆地不说话,神情不是很欢喜的样子。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有些舍不得这里罢了,母亲,我想到外边玩会儿。”任茕拿了窗边的箬笠,一脸落寞。
“好吧,别走太远了,天黑了就赶紧回来。”
任莱摸了摸任茕的头,也嘱咐她早些回来。
绿玉神,你到底哪儿去了?任茕独自来到竹林里边的小溪边,对着清澈见底的溪水发呆。
“你可是我在此处的第一个朋友啊。”她喃喃自语道。
她拿来先前藏在树丛中的土罐,打开了盖子,将里面的松球花统统倒进箬笠中。
那松球花大概有二十来个,都是任茕在这片混生竹林里的松树丛下捡的,这些日子,一日不见绿玉神,她便捡来一个放进罐里。
想到明日就要离开此处,今后可能再见不到那个神仙了,任茕这小小人儿竟觉有些难受。她拿起箬笠中的松球花,一个接一个的用力丢入溪涧中,直到箬笠中空无一物。
“丢了你,你便自己去找你的主人吧。”她双手拿起箬笠,摸了又摸,最终还是奋力掷向远处的溪水中,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绿玉神珀峰自任茕拿了土罐来到溪边时便一路跟了过来,她的一举一动,他在松树上面看得是一清二楚,而她自言自语的那句话,他也是听到了的。
“这小孩儿,真是有趣。”他内心说道。
待任茕走远,他从树上飞向溪边,将那顶漂流着的箬笠捡了,便又消失了。
第二日一早吃了早饭,任茕便和母亲与哥哥一起,背了包袱带了背篓去往镇上寻父亲的家宅。
说也奇怪,先前任莱探路时这条山路明明十分吃力难走,可这次,他们三个却如有神助,走这么漫长和曲折的山路竟不需停歇,不到一个时辰便顺利行至镇上了。
任茕大概也没想到,这一路上,正是她视为第一个朋友的绿玉神珀峰,在暗暗伸手相助,于是他们少费了许多的力气和时间。这算是绿玉神作为朋友,送与任茕的离别之礼吧。
珀峰又随着他们一路来了莱茕镇,他正好可以将这镇上的花草树木巡视一番再返回。
“母亲,听说前面的任府便是父亲从前居住的地方了。”任莱指着前方不远的一座宅子道。
那宅子外观虽有些陈旧,虽比不得诸暨苏家的奢华,但也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宅邸,方圆几里之中难得一见,想来这任家在莱茕镇上也算是屈指可数的富人了。
苏慈用手绢擦了擦任茕的脸,又整了整任莱的衣裳,然后对任莱说道,“莱儿,你上前去叩门吧。”
任莱轻叩了几声,无人出来答应,他便加重了些力道,又叩了几声。
“谁啊?”总算从那任府中传来了声回应。
门开了之后,出来一壮年男子,面色不悦地打量着站于门口的三人,见他们都面露笑容,便大声问道,“你们找谁?”
“这位大哥,这里可是任邱任老爷的府邸?”任莱问道。他从父亲旧日的书信中知道了祖父的名字。
“正是,不过,任老爷子已经离世多年,现这宅子的主人是任家的大公子,不知你们有何贵干?”那开门的家丁态度仍是无礼。
任莱见这人实是粗鲁,不愿多讲,也不愿母亲与妹妹再受此人刁难,于是对他说,“那便请你进去与你家主人说,任彦笙来了。”
这家丁虽不识这三人,但听到任彦笙这个名字,脸色略显惊慌。他自小便在任府当差,任家的二公子任彦笙他是记得的,生的是气宇轩昂玉树临风的模样,也是任老爷子一家的心头宝贝,只可惜后来在异地成了家,便与这任府没了往来。
“三位先随我来吧。”那家丁引了他们三个进府,带到一处两侧种着梅花树的地方,
“你们先在这庭前等着,我先进去通报一声。”
任莱从包袱中拿出了父亲珍藏的那几封家书,任茕则四处张望好奇地看着这府内的风景,他们的母亲苏慈,神情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一片刻,便听有人于庭内激动地唤着彦笙的名字,“彦笙!是彦笙来了吗!”
只见一年近半百的男子由一妙龄女子搀扶着走了出来,正是他在叫着彦笙的名字,想必他便是任彦笙的大哥任彦兴。
他走到庭前阶上,看见阶下站着三个陌生的面孔,一时语塞。不过,细细打量下,那三人之中的青年男子,五官与任彦笙确实极为相似,那小女童的眉眼,也像极了小时候的任彦笙,他又看了看三人中的妇人,心中已经有了大概,只是唯独不见弟弟彦笙。
“我便是这任府的主人,方才谁道彦笙来了?”任彦兴对那三人问道。
任莱恭敬地鞠了一躬,答道,“是我,大伯。”
“你是?”实际上任彦兴已经猜到他们的身份,但不见任彦笙的人影他是不会信的。
“我父亲叫任彦笙,我叫任莱,这位是我的母亲,这是我的妹妹任茕,见过大伯。”任莱一行三人低头准备行礼,不想却被硬生生地叫停。
“且慢,先别行礼,不管你们是谁,你既说任彦笙来了,怎不见他人?”任彦兴问道。
这时,苏慈从任莱背上的背篓里拿出任彦笙的灰翁,双手捧着,神色庄重答道,“他在这里。”
任彦兴见了灰翁,面色忽然凝重,只是看着苏慈,一言不发。此时他身旁的妙龄女子突然下了阶台,将苏慈手中的灰翁一把抢过,又回到任彦兴的身边,说道,
“你随便拿一骨灰翁说是任二爷的就来任府认亲,这天下哪有这样的事,你若没有证据,便趁我家老爷未发火前速速离开,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苏慈早前虽也在心里先做了坏的打算,料到可能会有人为难他们,可不曾想这曼妙女子年纪轻轻,却如此尖酸刻薄。
“谁说没有证据,这便是!”任莱自己走上前将那几封家书递给任彦兴。
这几封家书时日已久,十分陈旧,不过上面的字迹是可以辨认出来的。
那任彦兴细细看着书信,心中已是确定眼前几人便是弟弟彦笙在异乡的家眷,只是,只是他不愿相信弟弟已经撒手人寰。
在任彦兴辨读书信之时,那年轻女子又说,“就凭这区区几封旧家书,未免也太荒唐了,就算这家书真是任二爷的,又怎么能证明,你们不是偷了捡了来这里骗吃骗喝的,”
那女子还欲继续羞辱下去,被任彦笙止住了。
“行了!紫瑶,你去取几锭银子来给他们。”既然弟弟不在人世,任彦兴也打定了主意将这三人打发走便是。
“老爷,使不得,给了一次便会有下一次,这些人贪得无厌,依我看,直接将他们赶出府算了。”
“住口!”饶是向来好脾性的苏慈听到这里,也实在是受不了这般侮辱。她身边的任莱已是怒不可遏,只见他先夺回了任彦兴手上的书信放入包袱之中,又转身欲夺回父亲的灰翁。
“任老爷,不必拿什么银子,只要将那骨灰翁还与我们,我们自会离开,今后必定不会再来打扰。”苏慈直直看着任彦兴说道。
任彦兴朝身边的女子点了点头,示意她将灰翁还给他们,然后便自己转身走回庭内。
“你抢什么抢啊,不就一破灰翁吗,我给你就是了。”那叫紫瑶的女子话是这样说,但却偏偏不将灰翁给任莱,而是将随手一掷,把它丢落到梅树下。
只听那灰翁一声脆响,竟碎了,里面的粉末流出来与土与落花混在一起,任莱和母亲多呆住了,只有任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始作俑者却冷笑了几声,让家丁送客,自己也进了庭内。
“这可恶女人,别走!”任茕哭喊着要追入庭内,被哥哥一把拦下紧紧抱住,只好委屈窝在哥哥怀里嚎啕大哭。
恰在任府中巡视着梅花树的绿玉神珀峰,自听到那声脆响时便飞了过来,隐于近处一株梅树上观望着,当他看到任茕一家时不免惊讶一番,没想到一日之内便又再与他们相见了,更没想到,再见到任茕这傲气小女童时,她正哭得那么伤心。
任莱安慰着妹妹,又关切地看着母亲,一时却不知说些什么。
苏慈强忍着眼泪,弯下腰去抓地上的粉末,也不管其中掺杂的土与花瓣,她都用手绢包着,直到手绢包满了,她才起身对任莱和任茕说道,“我们走吧。”
随后他们在街市上用饰品换了些食物和用具,便又赶着路返回了莱茕山。
回到竹屋之时天已黑了,苏慈找来一土罐将手绢放入盖好,放于背篓中,然后将今早收拾好的包袱打开,又将东西一一拿出摆好。
“母亲,我去提些水来,将水缸装满。”任莱拿起水桶便要出门。
“等等,莱儿,茕儿,过来,我有话同你们说。”苏慈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在床边说道。
任莱听了,拉着任茕的手,乖顺地站到母亲面前。
苏慈爱怜地摸了摸任茕的脸蛋,语重心长地说道,“今日之事,不必对他们心生怨恨,我们只当,你父亲在此处再无其他亲人便好,以后我们便在这里住下,慢慢开垦些荒地来种菜瓜蔬菜,母亲再做些针线活,我们自给自足地过日子,你们说好不好?”
任茕嗯嗯直点头,她倒是很喜欢在此处,自由自在的,唯独任莱低头不语,他一直在心中为母亲叫屈,他心疼母亲,年轻时舍了自己显赫的家世嫁与了父亲,后又弃了已经安稳舒适的生活来到此处,还有今日受到的这种对待,这种种的委屈和酸楚,他却没能减少或是分担半分,想到这里,他伤心不已。
“莱儿,你不愿意吗?”苏慈问道,她探下身看着儿子,才发现他竟然在掉眼泪。
任茕也发现了,她踮起脚用衣袖给哥哥擦眼泪,一边问道,“哥哥,你为何哭得如此伤心?”
任莱擦了擦眼泪,抚了抚妹妹的头,对母亲说道,“母亲,孩儿当然愿意陪在您和妹妹左右,只是,只是孩儿太窝囊了,没能保护好母亲和妹妹,也没让母亲和妹妹过上一天好日子,孩儿实在是愧对父亲。”
“傻孩子,这一路上如果没有你在,我同你妹妹怎能走到此处,自你父亲离去后,这个家便靠你担着,若没有你,“苏慈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若没有你,母亲一人,怕是难撑到现在。”苏慈两眼泛泪。
“母亲,哥哥,你们再哭下去,我也要哭了,呜呜呜。”任茕对着母亲和哥哥撒娇道。
正抹泪的两个人听了,又看见她那天真可爱模样,随即便破涕为笑了,之后一个忙着去挑水摘果子,另一个便忙着生火煮食。
吃过晚饭后,任莱和任茕趁着月色还亮,便都到外面竹林里玩耍,他们的母亲则拿起白天在集市上买的针线布帛,开始忙活起来。
明天是任茕的生辰,虽没太多的布料可以为她做身新衣裳,但苏慈心灵手巧,善做女红活,即便只是改造改造任茕的旧衣裳,再绣上几样她喜欢的图案,任茕这孩子也会很开心。
此时门外的竹林中,任莱躺在草丛上,任茕枕着哥哥的肚子,两人正痴痴地看着天上的月亮和星星,陶醉在这美丽的夜空中。
望了好一会儿,任莱推了推妹妹问道,“妹妹,明日你想要什么礼物?”
任茕想了想,仰起头对哥哥说道,“我向来偏爱白色,可这竹林间什么颜色都有,唯独不见白色花儿,哥哥,你可有在这山林间看到过白色花儿?”
任莱认真的回忆着,似乎真的不曾在此见过白色花儿,不过,今日在那任府之中,那两排梅树之中,有些树上开出的漂亮花儿,便有白色的。
“妹妹放心,这山林这么大,一定有白色花儿,明日我便去找,给你捧来一大束白色花儿。”说话间,兄妹两又嬉笑打闹了起来。
那绿玉神珀峰,用竹子做了一吊床,就挂在最高耸挺拔的那棵松树内。此时他躺在吊床上,喃喃自问道,“白色花儿?”
只躺了片刻,他便面露笑容的飞得无影无踪。
第二天一早,任茕还在床上赖着的时候,突然从窗外飞进些花瓣,落在她的额头和身上,她闭着眼睛摸来几叶花瓣,放近鼻子闻了闻。
“真香!”她又睁开眼睛一看,立即开心得坐了起来。
白色花儿!哥哥果真给她寻来了白色的花儿!她急匆匆下了床,跑到门外去找哥哥要花儿,可是左右都找不见哥哥,只有母亲在屋外淘米。
“母亲,哥哥呢?”她问。
“你哥哥说要去给你寻白色花儿呢,一大早便出去了,还没回来。”
任茕将手中的花瓣给母亲看,“哥哥还没回来?可你看,这有白色花瓣啊。”
说话间,又从竹屋后方飘来一些白色的梅花瓣,风中夹着芬芳的梅花香,真真是好闻。
任茕循着花瓣飘来的方向跑去,不过几丈远处的地方,在一夜之间,竟长出一片白色的梅花林。
“哇!”她惊得说不出话来,脚步却不由地一步步走近梅花林中。
她伸手摸了摸眼前梅花树,那树皮粗糙得很,手感并不好,可她却更开心了,因为她确定这些树是真的啊!
她绕着在这一株株的梅树转起圈来,转着转着,不知从哪一株梅花树上掉了个东西下来,任茕走近了准备弯身去捡,突然便呆住了。
那正是先前绿玉神珀峰送与她的箬笠!
此时她才恍然大悟,眼前的这片白色花林,定是绿玉神变出来惹她欢喜的幻象。
”就算是幻象,我也喜欢。”任茕对着梅花林说道。
不过,她只猜中了一半,这片白色梅花林确是珀峰的手笔,但却不是他变出来的,这些梅花树可都是真真实实存活着的。
没错,它们都是珀峰在一夜内,从那莱茕镇上的任府中移过来的。
这些梅花树长在那府内岂不可惜了,那府中有人配得起这些花儿吗?这不刚好,竹林中正缺这一抹白,你说,珀峰此举,是不是一桩美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