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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凶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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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浓重的黑云间射出一缕依稀的晨光。连天累夜的雨忽大忽小,除了宽阔的官道周边,许多地域一片汪洋。
  大路边,张仪背着钟离春,顶着寒风冷雨,疾步穿过树林。
  一阵子的折腾颠簸,已忘记自己是病人。钟离春本想向张仪打听事件过程,没料想平静下来,全身伤口竟然火烧火燎!尤其是腿部,夹板不知何时已掀掉半边,断骨好似再次错位。
  “啊……啊……”疼痛如洪水猛兽般扑到,钟离春意志再坚强,也忍不住呻吟出声。
  所幸凭着记忆方位,二人顺利找到钟离春藏在路边的毛驴。张仪将钟离春扶到毛驴背上。
  “师姐,你先走,快去找王婶娘。”
  “不,一起回去。”
  瞧着钟离春剧痛难当的状况,张仪亦是放心不下,点点头。
  “好。我坐前面,替你挡着风?”
  “你……”
  同坐一头毛驴?难道这家伙恶习发作,习惯性地又想占自己便宜?钟离春生气地寻思,正想呵斥他,可随即又沮丧地止住,低下头不再出声。
  要在从前,能够这么想,可如今自己面目残缺、焦黑辩驳、形同鬼怪,他还有啥可占便宜的?
  “好吧,咱们快走。”
  张仪不再询问,牵上毛驴前的缰绳,迈开大步快速朝前走。
  “想想也是啊,师姐。虽然毛驴跑得快些,可咱们两个大人一齐杵在头毛驴上,被人看到会笑翻天。虽说天还早,路上没人,可万一被人瞧见那是相当地不妙,不仅会嘲笑咱们,还要骂咱俩虐待牲口。”
  张仪一面说一面夸张地摇头叹息,钟离春瞧着他的背影,被逗得暗暗发笑,捂住嘴不出声。
  “喂,张仪,禽滑厘大哥为何要送孙宾去齐国?若是去楚国,岂非更强更有前景?”
  “师姐,别人帮着咱们办事啊,咱们哪能挑三拣四的?你知道禽滑厘这家伙……哦不,巨子先生,一贯和齐王打得火热,交接便利。再加之孙宾本就是齐国人,况且时间紧迫,齐国自然是墨家首选。”
  此言倒是不错,钟离春沉默片刻。
  “那么,你见过孙宾吗?他还好吗?”
  “师姐,你既然念念不忘,如此挂念他,等伤好了自己去找他吧。”
  钟离春闻言,再次沉下脸来,正经严肃地端坐。“哼,你也不用酸溜溜。我已发过誓,钟离春已经死了,与孙宾永不再相见。”
  “发个什么誓啊?当然呢,发誓也不算啥。不过是一时兴起,代表瞬间想法罢了,哪能当真?比如我,一高兴一天之内能发他几百几千个誓……”
  “哼!都能像你?世间全乱套了。”
  钟离春还想教训几句,只见前方张仪的步子竟渐慢了下来,有些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看样子美酒的劲儿再次发作。
  不仅如此,自己身上刀伤、烧伤、骨伤……各处伤口疼痛难忍,难过得快要惨叫,更要命的还有难以启齿的毒伤,若是不能早些回去,怕是又要发作。此刻,已顾不得什么路人发笑了。
  “喂喂,张仪。”
  “啥事?姐……”
  “上来,坐在我后面。不过,抓住衣布,不得抱着我。”
  “遵……遵命。”
  张仪迷迷瞪瞪地回头,将缰绳交给钟离春,攀到驴背上,乖乖揪住钟离春腰带。钟离春勒着缰绳,忍着周身寒冷伤痛,催着毛驴一路快跑。好在不远,很快已接近西北森林的边缘。
  “师姐,姐,别担心师兄会嫌弃。等过些日子……咱们去找扁鹊先生,你一定又能变漂亮。”
  “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信守诺言。”
  “何必呢?”
  张仪满口酒气醺醺,醉得更是厉害,晃悠着将头耷拉在钟离春肩上,快要睡过去。钟离春气恼地忍耐着。
  “喂喂,你最近有师父的消息吗?”
  “师父啊……可能教咱们教烦了,不知道躲在哪儿快活呢?说不定正和哪个美女在一起,骑在驴背上。”
  简直胡言乱语、狂发酒疯。钟离春气得想发作,可闻见耳畔冲天弥漫的酒味儿,又只得忍住不计较。
  “酒鬼!回头和你算账!”
  “姐,何必呢?不过呢,你踹了孙宾那是相当好,咱们俩在一起,总在一起,转世轮回几辈子,哈哈……”
  再不制止,不知这酒鬼还要说些啥疯言疯语?是可忍,孰不可忍!钟离春恼怒地回过身,出手摁住他肩颈部醒酒的穴道,猛劲儿地掐下。
  “嗯嗯嗯,师姐威武……”
  张仪再次被掐得清醒几分。二人继续互相狼狈支撑着,终于进入密林间的小道。
  ***
  齐、楚、秦。作为战国领土最大的三国之一,齐国为周代分封的最重要邦国之一,最早为辅佐武王灭商的姜太公封地。
  自太公望封国建邦以来,煮海盐垦桑田,很快富甲一方,一度成为春秋战国最为富庶的大邦国,拥甲兵数万。
  齐桓公时代,更是一跃而为春秋五霸之首,号称东帝。
  不过,在几十年前的周安王时代,吕氏齐国被权臣篡夺权柄,由田氏取代,世称“田齐”,仍沿用齐国名号。
  阳谷小镇,处于魏国与齐国边界处,此刻属齐国地域。天已破晓,晨光渐渐明朗。墨家一处镇外据点中,三间小院朴素、整洁、严谨。雨水和着露珠从瓦沿上落下,滴答作响,美妙清新。
  院中停着两辆马车。门前,数名弟子执剑把守。
  中央一方瓦屋内,门扇紧闭。数人围绕案几跪坐,气氛复杂、沉郁、隐秘。最为急迫要属端坐在左方毡席上,一袭深色布衣的孙宾。一旁是墨家巨子禽滑厘,对面则是墨家总管孟胜,齐国卿大夫淳于髡。
  几上横放着一管竹筒。
  “孙宾,史头领有书信来报,三日了,他们没有找到张仪,黄河缺口大水倒灌,怕是凶多吉少。”
  禽滑厘神情凝重,将手中攥着的书信呈给孙宾。孙宾匆匆阅过,两行泪水无声从消瘦的脸颊划过。
  “师弟……”
  自从诚子逃脱报信,张仪是第一个出现和自己联络的人。正是他的讯息给了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念想。
  可没想到,竟会有这般沉重代价,早知如此不如继续被囚禁。更没想到,平日里促狭戏谑,总和有点自己过不去的师弟,竟然以身相替,冒死涉险,为自己谋划如此稳妥的脱身计策。
  “没找到尸首,你也别太担心。这小子一向神叨命大,出人意料。”
  禽滑厘伸手拍拍孙宾肩膀,尽力安慰道。
  孙宾呆呆端坐着,一言不发,泪如泉涌。即便出现奇迹,可大梁四面的河流、水道自己了然于心。若是黄河漫漶,大水流入涡河夺淮而入,那么尸体冲进淮河水域,那便永远也寻不到了。
  风止雨住,万物无声。整个房间内一片死寂,连呼吸之声也似乎停止、消失。潮湿的屋檐下,一只蜘蛛无声地默默结网,树叶上蓄积的雨水一颗一颗,无声地滑落。
  禽滑厘正不知如何再开口,忽然,屋外传来一阵传讯弟子高调的禀报声。
  “巨子!禀巨子,田襄田头领回来了!”
  禁锢、压抑被打破。没想到田襄竟然出现,竟然回来了!是吉是凶?禽滑厘按捺住担忧、惊异,再次望望孙宾。
  自从孙宾被救上马车,便开始询问诚子、钟离春的状况。而二人的状况,均和田襄的秘密任务有关。
  诚子,替孙宾报讯的恩人,为寻找钟离春,半月前自告奋勇和田襄一道出发前往广武城,不仅为救助战争中的流民,更带着一项特殊的秘密使命,即接近庞涓所在,寻找救助钟离春。
  可是,半个月前,一行二十一人竟然一去不返,再也杳无消息。发生了什么?小春、诚子、众弟子到底怎样了?
  “巨子,请田襄头领。”
  孙宾恭敬坚定地朝禽滑厘拱手行礼。禽滑厘极力镇定,点头下令。
  “传田襄即刻来见。”
  “是!”
  二人是好是歹,是生是死?就要见分晓。冷汗从额头雨线一般淌下,孙宾紧握住案几边缘,抖得连地面都在颤动。
  门前传来一阵急促、不稳的脚步声。众人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膛中突突猛跳。只见一名弟子打开门扇,搀着一名缺了条胳膊的人出现门边。
  此刻的田襄,几乎快认不出,面容惨悴披头散发,不仅少了条胳膊,脸上一条暗红的刀痕斜贯而过,差点将其头颅劈成两半。
  “田头领!”禽滑厘悚然而立。
  “巨子在上,弟子田襄罪该万死!”
  田襄挣脱扶着他的弟子,悲怆地紧走几步,扑倒在禽滑厘面前,不住地磕头谢罪。总管孟胜赶忙离坐,屏退跟随弟子,扶起他。
  “出了何事?慢慢说。”
  孟胜查看着田襄的伤情。田襄绝望地跪坐在地,泪流满面,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巨子在上,弟子本该就地自裁,可想着要回复报讯,只得忍辱偷生,苟活到今日……”
  “如实讲来,对错自有公论。”
  禽滑厘关切镇定地凝视着田襄,田襄冷静几分,抬袖抹去泪水。
  “谢巨子,弟子如实禀报。半月之前,弟子率众赶到广武城,当时魏军与韩军正在交战。当晚,四面火起,弟子尚未寻到目标,正带人去救火。突然半路跑出一个小姑娘,说是鬼谷的小召,告知钟离春正与一杀手搏斗,让墨家率众前去营救。等弟子到达,却见……一名魏军模样的人割断了一名女子的喉咙,正将其投进火中。众人即刻围攻上前,谁知此人武功诡异,极其高绝。咱们二十名兄弟,竟然……顷刻之间被斩杀,无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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