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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作了一揖,“公主,此地虽是天子脚下,但地处偏僻,时有盗贼出没……”他在说到盗贼出没的时候,才猛然惊醒,这李秀宁与他说好地点却未出现,是遇到麻烦,还是……
“你在担心她,对吗?”见长孙无忌那担忧的神情,阿史那伊已猜到一、二,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我确实…….”长孙无忌见她一脸不爽,心下明了,但他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现在的他,别说功名成就,就是养活自己都是个问题,又怎去保障另一个人的温饱呢,他有什么资格去谈情说爱。
既然没资格,那么,就此别过吧。
“公主,眼下中原兵荒马乱的,贼匪猖獗,我劝你还是叫上你的随从,回突厥吧。”
阿史那伊莲步轻移,近了无忌几分,直直地看着他,“随从,走丢了。”
无忌心口一滞,不由地荒乱起来,连忙倒退一步,“走丢了?”
“是呀,宇文CD一通乱箭,就走散了。”阿史那伊轻描淡写着,他倒要看看长孙无忌的反应。
“那你们可有留下什么联络暗号?”
“我不想联络于他。”唇角微勾,眼神犀利,又移了一大步,向无忌靠近。
长孙无忌吞了吞口水,正欲开口,谁之阿史那伊抢白了,“你放心我独自回突厥?中原兵荒马乱、盗匪猖獗…...”
“公主……”
“我们走吧!”阿史那伊越过无忌,走!
长孙无忌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你去哪?”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能去哪?我估摸着,你会去太原找你妹妹,咱们正好同路,到了太原,也就离突厥不远了。”
………..
就这样,两人即疏远又亲密地一同上路了。
长孙无忌因担心李秀宁安危,每到太原必经之路的时候,都会打听李秀宁下落。
他见阿史那伊每次见他询问店家的时候,都满脸不悦,实不想她如此,故而对她说,“三娘是世民的姐姐,也算是亲戚,而且她已经成亲了,夫妻和睦,感情深厚……”
“我问了你吗?她的事与我何干!”话虽如此,但在知晓李秀宁是他亲戚,并且已经成婚后,心里还是美美地。
至此之后,每到小镇或山野茶水铺,阿史那伊打听得比长孙无忌还积极、热情呢。
长孙无忌每每看到阿史那伊表现出天真烂漫、可爱讨喜的时候,心下总是无比苦涩,身逢乱世,命运不济,有太多地无可奈何。
不知在他的有生之年,能否看到一个太平富庶的天下。
就在长孙无忌这样灰心丧气地走了三天之后,有一个消息传来,让他看到了希望。
“唐公起兵了,那世民他……”
“我看你那位妹夫,比你可敢作敢为多了,他定是李渊的好帮手。”阿史那伊真是对无忌的若即若离厌恶透了,“就是你那妹妹,也比你有丈夫气概。”
“我妹妹、妹夫当然是极好的。”长孙无忌说得心不在蔫,“我们赶紧上路吧!”
“你妹妹、妹夫现在要做的是杀头的事,你赶这么急,是要一起去送死吗?”
“在这大争之世,假如贪图苟活的话,真不如死了算了。”
“嗯,有道理!”阿史那伊点头,话语之中充满讽刺。
他连她都不敢接受,确实如死人一样。
“如今的世道,天下大乱、生灵涂炭、礼法凋敝,极须一个大勇大仁者来改变这种面貌,养民生,兴礼乐,还天下一个太平,让百姓得以安居。我生逢乱世,是不幸,却也是大幸,因为我可以亲自参与到这世道的重整之中。”
长孙无忌说得慷慨激昂,双目凝神,似乎已经做好准备要投入到这新世界的改造之中。
“大勇大仁者?”阿史那伊眼露欣喜,她已经找到这个大勇大仁者了。
“唐国公仁义英明,颇具声望,把太原治理得富庶太平,多少英豪都慕名而去,此次他起事,振臂一呼,必有众多英雄附之,何愁大事不成。”
“听你的意思,已经下定决心去追随了?”
“要将这纷崩离析的天下重新整合,并非朝夕之事,也非一个人能做到的,乱世出英雄,我应该把握这机会,建功立业,不求名垂青史,只求不负青春与不负报负。”
“倘若有一天,你真的建功立业了,准备如何?”
“我……”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无忌听出了阿史那的弦外之音,他双手握拳,似乎是凝聚了好大的勇气才道,“你能等我吗?”
既然是她问的,阿史那伊也就不知矫情为何物,“等你?你让我等多久,这日复一日一日,年复一年,我虽出生金贵,但,有些事情也做不了主。”
长孙无忌作了的揖,“公主,是我唐突了,我……”
阿史那伊知道他又要打退堂鼓了,连忙答应,“好,我等你!”
有时候,长孙无忌真觉自己还不如眼前这个女子豪气、勇敢。
反正刚才已经随着心意说出了口,那么,再随心所欲一回,又如何!
长孙无忌握上女子的手,紧紧握住,深思后,说道,“等我一年吧!”
“为何是一年?”
“大胆淫贼,竟敢轻薄公主,受死吧!”
话音未落,长戟已经直抵长孙无忌的脖劲,长孙无忌脖子微微往后一靠,算是躲过了这一招。
“阿跌逻,你这是干什么?”阿史那伊狠狠地瞪着阿跌逻,因为生气,连喘气声也粗了几分。
“公主,请你尊重自己的身份,他只不过是一个山野村夫。”
阿跌逻本来就因为被阿史那伊甩掉而心存怨怼,如今看到两人双手相握、含情默默,更是妒火中烧。
话闭,又挥出数招直攻无忌,招招致命!
长孙无忌左躲右闪,虽然化险为夷,但捉襟见肘,招式拆解得甚是吃力。
好在被阿史那伊呵止,才不至于出丑、难堪。
“住手!”
“公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要是让河汗知道你与一个无名小子做出这等事来,他会多生气?”
“本公主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阿史那伊看了眼长孙无忌,倨傲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