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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剑傲武林 / 第一章 桃林初遇

第一章 桃林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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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桃林初遇
  阳春三月,桃李芬芳,京城安国寺后园,方丈福光和尚亲自栽培的各类奇花异草,一到春天,百花竞放,争奇斗艳,桃花林下,两个男子正悠闲的品着香茗,两人一人着黑,一人着白,在这姹紫嫣红的园中显得极为素净,很是雅致。
  “如今皇上正为此事烦恼,以你在江湖上的人脉,要做成这件事,简直易如反掌,何不趁此机会……”白衣男子说道。
  “是啊,要做成这件事不难,可问题是,我一点都不感兴趣。”黑衣男子,轻呷了一口茶,淡然说道。
  “还是化干戈为玉帛的好。”白衣男子感叹道。
  “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对我再三戒备,我还是在江南让彼此都过得逍遥自在些。”黑衣男子言谈中颇为无奈。
  “人生若是没有挑战,又有什么乐趣呢?”白衣男子说道。
  “太过平淡无奇的确没什么乐趣,是该找点新乐子。”黑衣男子说道。
  “不是在做生意吗,腰缠万贯的商界巨贾,年轻的后起之秀百里公子,身份神秘!”白衣男子饶有兴致的道。
  “是吗?商界巨贾,这么形容我,听起来铜臭味十足。”黑衣男子说道。
  “你可厉害了,不问朝堂之事,做起买卖来也是出类拔萃!”白衣男子问道。
  “你不是说人生要有挑战才好吗,经商也是挑战啊。”黑衣男子说道。
  “那为什么又说要找新乐子,又腻了?”白衣男子问道。
  “你不知道,年前我去了北边,有一段奇特的经历,一句话说不清楚,以后你就知道了。”黑衣男子闭目养神起来。
  “我闻到花香了,就在那边!”一阵黄莺般的嗓音,打破了花园的宁静,人随声至,一个身着绿衫的姑娘,眨眼来到园内,明眸善睐,唇红齿白,两个发辫垂在鬓边娇俏可人,手上挽着一个精致的小花篮。
  白衣男子有些不悦,门口的侍卫都在做什么,怎能随便让人进来,但看到来的姑娘清秀可爱,不好太让对方难堪,“姑娘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绿衫姑娘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里会有人在。“我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谁?”绿衫姑娘语气生硬,完全不把白衣男子放在眼里,白衣男子回头看了一下,黑衣男子完全不为所动,斜靠在椅子上继续闭目养神。
  “你还是速速离开吧,这里可不是寻常百姓能来的地方。”白衣男子干咳了一声,端起架子来。
  “寻常百姓?呵!纨绔子弟!”绿衫姑娘嗤之以鼻,冷笑一声。
  “你说什么?纨绔子弟?我们吗?”白衣男子觉得不可思议,竟然会有人对人中龙凤的自己用纨绔子弟几个字。
  “不是你,难道还是我吗?”绿衫姑娘毫不示弱。
  “你知道我是谁吗?无知村姑!”白衣男子怒道。
  “你是谁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你既然也不认识我,看来你也不怎么博学!”绿衫姑娘道。
  白衣男子和绿衫姑娘斗嘴之际,黑衣男子掀开眼睑,视线不动声色的扫过绿衫姑娘,停在她袖口的黑色图案上,一尊黑色的“鼎”,鼎身上有一个“言”字,这么有特点的徽记,江湖上只有一个组织使用,“神龙九鼎,言出如山!”神龙镖局,响誉四海,大江南北七十二家分号,黑白两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这样的靠山,是有资格骄傲的,黑衣男子的眼神却望向不远处的另一个人。白衣男子只顾和眼前的绿衫姑娘斗嘴,却没注意到,绿衫姑娘来到园中之后,另一个姑娘紧随其后也来到这里,她身量略高,穿着樱花粉的衣裙,及腰长发披在身后,在浅粉色衣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黑亮,又如柳丝般轻柔,头上只用一条白色的发带松松挽了个结,两缕长发垂落胸前,相较绿衫姑娘,她的眼神静得如同两潭湖水,深沉而内敛,她内力不弱,在桃花林中穿梭,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难怪白衣男子没有注意。黑衣男子的眼神被她秀丽的长发牵引着来来回回,她似在寻找什么东西,手上拿着一个同色系的绢袋,如同一个精灵,她蒙着一层面纱,看不清她的容貌,也许是刻意回避这边的生人,“她是谁?”看样子和绿衫姑娘是一起的,但她对这边两个人的斗嘴完全不放在心上,真的是一起的吗?黑衣男子这样想着,却忘了自己也是对另外两人的争执袖手旁观,在别人眼里,他也同样让人奇怪。
  “你的意思就是,你不是寻常百姓,所以你可以来,别人就不能来,如今我来了,你敢把我怎么样,这是你的园子吗?你是皇帝?你若是皇上,我就认错,你是吗?你是吗?”绿衫姑娘唇枪舌剑,白衣男子被一顿抢白,不知所措。
  “尘,你看这个丫头说的什么话!”白衣男子只好求救。
  百里尘瞄了他一眼,看着绿衫姑娘令人目眩神迷的表情,若有所思,说道:“是啊,真是伶牙俐齿,文旭你正好带回去做个小妾吧!”他音量不大,却用了内力,声音在园子里传播,清楚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傅文旭万万没想到好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不知该如何接这话,甚至不敢看向绿衫姑娘。
  绿衫姑娘以为傅文旭已经很无礼了,没想到这个黑衣男子更让人生气,因为气极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脸一阵红一阵白,说什么呢,难道说不要做小妾,这样太奇怪了,绿衫姑娘一阵委屈,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同伴,一跺脚回头望向粉衣姑娘的方向。
  粉衣姑娘正在采摘一朵奇怪的花,那丛花,同一花茎上开出不同颜色的花朵,一看就是稀有的品种,她把花朵采下放在一个木盒里,再把盒子放进绢袋里。正准备采下一朵,听到百里尘的话,回过头来正好迎上他的目光。
  她蒙着面纱,可百里尘仿佛可以看到她的表情,好像在说,你怎么回事,斗嘴斗到要做人家的小妾,可她没有问怎么回事,也没有帮着自家姐妹打口水仗,只是回头看了一看,她的视线淡淡扫了一眼几个人,就回头继续摘她的花朵了。百里尘也很意外,本以为故意激将一下绿衫姑娘,她会回头说句话,可她竟然完全无动于衷。
  绿衫姑娘不知是害羞了,还是生气了,匆匆跑向粉衣姑娘的身边,帮她摘花去了。
  傅文旭这才注意到另一个人。“尘,那个姑娘又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才就进来了,估计一起的吧!”百里尘说完,再度闭目养神起来。
  “可是她们在摘福光和尚的花耶,这怎么行,不说说她们吗?”傅文旭对于这种乱摘花的行为表示不满。
  “随她们吧,你不是也说了吗,是福光和尚的,又不是你的,操什么心啊。”百里尘淡淡的说,心里想着,这两个姑娘说不定也认识福光和尚,否则不可能轻易进得了后园。
  傅文旭也坐下来,喝了一口茶,“那个丫头可真能言善辩,说得我都口渴了,可她们这样摘花是不对的,那花叫什么,长得真奇怪。”
  “要不你问问她们?”百里尘说道。
  “我才不问呢,都是你,刚才说的什么话,也太无礼了,人家一个姑娘,你这样说多不好意思啊!”傅文旭是君子,严守礼教,喜欢说教,但又最怕伶牙俐齿的姑娘。
  “我以为你要我帮你呢,我这样一说,你看,她不敢说话了吧,你赢了!”百里尘幸灾乐祸的说道。
  “我又没有跟她吵架,我只是告诉她,这样擅闯别人的地方是不对的,算了算了,当我没说吧。”傅文旭不敢再跟绿衫姑娘搭话,只好放弃。
  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跑来,对傅文旭行了礼,“大人,福光大师来了。”
  傅文旭说道:“你现在来回报了,刚才有人进来你怎么不说?”
  侍卫有些迷糊,“大人,刚才没有人进来呀?”
  傅文旭奇怪,与同样惊讶的百里尘对视一眼,难道这两个姑娘真的是擅自闯入的吗?百里尘不由得戒备起来,那个粉衣姑娘内力深厚,不知武功如何,但看两人似乎没有恶意,只是为了摘花而已。傅文旭打发走侍卫,福光和尚很快过来了,一同来的还有一个年轻人。
  “大师!”傅文旭向福光和尚揖手行礼。
  福光大师是安国寺的住持方丈,他行色匆匆,“大人,请见谅!这位是神龙镖局的言二公子。”福光大师一边说一介绍身旁的年轻人。
  “在下言奕杰!傅大人有礼!”年轻人客气的打招呼,一旁一直靠在躺椅上的百里尘,此时站起来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自己离开了。
  傅文旭解释道:“我这位朋友有些孤僻,不喜与生人说话,二公子不要见怪。”
  言奕杰不愧是大家公子,极有教养,“大人太客气了,方才有言家女眷进入园中,想必是打扰到了两位,在下先给大人赔罪。”
  傅文旭这才明白对方的来意,福光大师说道:“适才两位姑娘说要进园中游玩,老衲却忘记了,大人和公子还在园中,于是赶来希望不要有所误会。”
  傅文旭说道:“方才是有两位姑娘进来,这会她们好象已经走了,二公子不必挂怀。”傅文旭注意到,福光和尚还没到的时候,两个姑娘已经离开了。
  言奕杰拱手道:“傅大人海涵,还请转告刚才那位公子在下的歉意,那就不打扰了,告辞!”再转身对福光和尚说道:“大师,奕杰先告辞了!”
  “二公子,我送你吧!”
  “大师今日有客人在,不敢劳动大驾,大师请便,在下告辞!”言奕杰说完转身匆匆离去。
  “他这是什么意思呢?”百里尘慢慢从桃花林中走出来,对言奕杰的行为感到好奇。对福光大师说道:“还请大师指教!”
  福光和尚打哈哈:“哪有什么意思,我忘了你们在这里,又知道公子你最怕叨扰,所以就赶来解释嘛。”
  “嗯,是那个绿衣服的姑娘吗,她真是伶牙俐齿啊!”傅文旭说道。
  “哦,大人刚才和她们说话了吗?只是跟绿衣姑娘说话了吗?”福光和尚变得有些紧张,追问道。
  傅文旭真准备说话,百里尘打断道:“傅文旭你闭嘴,你斗不过这个老和尚的,快说,那个粉衣姑娘到底是谁?你要是不说,就跟你绝交!”
  福光大师尴尬的笑笑:“公子,你也真是的,何必较真呢,人家都赔礼了,何必刨根问底。”
  百里尘不说话,只冷冷的看着大和尚,福光大师无奈:“好吧,我告诉你,她是言家最小的小姐,言若欢。”
  “既是言家小姐,言奕杰干嘛这么紧张。”百里尘更是纳闷。
  “这位言家小姐自小就不与人交际,言九爷对她疼爱有加,甚少人知道这个姑娘,似乎小时候有过一些不好的际遇,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你怎会不知道,你都知道人家的闺名了!”
  “这是机缘巧合,这位小姐出生时,我在杭州言家作客,言九爷说这个小姑娘与佛有缘,便要我给她起了个名字,叫若欢!”
  “大师,那个言小姐刚才偷摘了你的花啊!”傅文旭突然想起这事来。
  一旁的百里尘白了他一眼,“你还真是少根筋啊,既然说了是故交,摘朵花又怎样!你这样的脑子,还是状元郎,我还真是不相信啊!”
  “哈哈哈,那花原本就是给她的,她每年都来这里摘花。”
  “那花有什么用,看起来倒是稀罕。”百里尘问道。
  “入药吧,除了入药,也想不出别的理由了。”福光和尚喝了口茶,说道。
  “言家小姐精通药理?”百里尘的好奇心再次被勾起。
  “啊,这……似乎……好像是……懂一点……”福光大师吱吱唔唔的。
  “看来确实是有什么是我不方便知道的,大师不必为难!”百里尘故作生气的道。
  “哎呀,公子,不是我不想说,这个姑娘言家保护得紧,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人家的私事,我不好寻根究底的。”福光大师说道,百里尘看他不像是说假话,也就不再追问。
  言若欢离开安国寺,轿子已经在门口等着,过了一会儿,言奕杰也来了,掀开轿帘,见若欢已经坐好,问道:“小妹,刚才那两个人没有为难你吧,是我疏忽了,没想到园中有福光大师的客人在。”
  “杰哥哥,没事的,他们没有为难我。”
  “二少爷,那个穿白衣服的讨厌,自以为是呢,我还跟他吵了起来呢。黑衣服的也讨厌!”一旁的绿衫姑娘说道。
  “嗯,有我们荷叶在,想不吵也难,想必是你赢了吧!”言奕杰笑着说。
  荷叶姑娘嘟嚷着嘴巴,也不好意思把刚才的事再说一遍。
  “小妹,我们现在回镖局,若没有其他事,午饭之后我们就启程回杭州了?”言奕杰问道。
  “好。”言若欢轻轻的说。“杰哥哥!”言若欢叫住正准备离开的言奕杰。
  “什么事?”
  “刚才那两个人,是谁呢?”
  “都是世家子弟吧,穿白衣的叫傅文旭,当今一品阁老的公子,年轻有为,以前和我们镖局还打过交道呢,如今是朝廷最年轻的御史大人。”
  “穿黑衣的呢?”
  “那个人不知道是谁,不过跟傅大人有交情的,应该也是富家子弟吧。他有些刻意回避旁人,我都没看清他长什么样!这个人的脾气估计不好,刚才福光大师听说你们有可能会遇上他们两人,就紧赶慢赶的过去,说是怕起什么冲突,傅大人是谦谦君子,不会无礼,想来,大师是怕那个黑衣公子会为难你们吧。”
  “二少爷,我也觉得那个黑衣的更讨厌,目中无人的样子。一直在那睡觉!”荷叶说道。
  “嗯,在你眼里谁都不是好人!”言奕杰笑着打趣这个有名的小辣椒丫头。
  “杰哥哥,我们走吧。”言若欢说道,她也只是好奇,那个黑衣男子或许回避着旁人,却和她面对面的直视过,丰神俊朗!看到他的脸,不由得想起这句话,此人沉稳内敛,内力极深,自己在采花时一直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审视她。
  江南最美不过杭州,西子湖畔,多少文人墨客在这里吟风颂月,把酒赋诗,杭州又是鱼米之乡,富庶的江南物产让这里的繁华一点不输京城。
  城中的神龙镖局的大门前两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傲视着路人,神龙镖局的金字招牌用大写的草书做成扁额挂在上方,一进门是万里山河的影壁,再往里走,一排九个硕大的铜鼎,取一言九鼎之意,宽敞的院内人头攒动,东厢,西厢都是接生意的地方,中堂是会客厅,言家家眷都住在后院,为了公私分明,家人进出都走东边侧门。言家家大业大,院落众多,言若欢的院落取了个别致的名字,“仁心园”,她不喜欢热闹,整个园子里贴身照顾她的就一个丫头,其余的人都听她吩咐帮忙制作药材,无事时都不留在园子里,园中虽然楼台水榭,风景秀丽,却是清静至极,从京城回来后,言若欢就足不出户,用采来的奇花异草制作药材,倒也自得其乐,而此时江湖上却是风声鹤唳,山雨欲来。
  第二章腐血摧心掌
  言家饭厅里,众人落座,却都没有动筷子,气氛有些凝重。言九爷说道:“今天大家难得都到齐,萱儿和涛儿也回来了,本该是高兴的事,只是最近发生的事,实在让人烦心,近在咫尺,却毫无头绪。”
  “岳父大人,家父也是听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才让我和寄萱来杭州的,也是想问问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只是大多数都是道听途说,并不清楚事情始末。”宇文涛说道。
  “是啊,爹,你详细说一下嘛,道听途说,绘声绘影的,更让我心惊胆战。”言寄萱说道。
  “大郎,你说吧!”言九爷一口喝掉酒杯的酒,显得心事重重。
  “是。”言家长子言奕谨沉稳干练,功夫好,做事果断,是言家下一代的掌舵人,也是最清楚最近离奇事件始末的人。
  “事发一个月以前,灵隐寺住持净空大师想让我们镖局送封信去京城,于是我亲自去取,我和大师正说着话,就有人回报说一个小沙弥死了,死状有些蹊跷,我们匆忙赶过去,却看见......”言奕谨停了下来,看了一下众人,再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看见什么了?”二姑娘言寄悦问道。
  “二妹,你还是别听了!”言奕谨回头看了看身边的妻子,说道:“宛心你也回房去,陪孩子们,听了晚上会做恶梦!”言奕谨想把最胆小的两个人劝走,实在是怕吓着她们。
  “我不走!”言寄悦胆子小,但又怕自己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更让人害怕。
  “我也不走,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看爹多着急,我不怕,你说嘛!”言家长媳林宛心是玉剑门首徒,天生胆子小,却也是江湖儿女,很有侠气。
  “好吧,一会可不许哭!”言奕谨半开玩笑的说道,众人不由得笑起来,气氛倒是轻松了许多。
  “我和大师赶到的时候,那个小沙弥已经不成人样了,准确的说是一滩肉泥,旁边的人说,见到他的时候就倒在地上已经死了,没想到尸身像熔化了一般,很快变成一滩肉泥,恶臭难闻。当时我和大师虽然很怀疑死因,可是尸体很快腐化,完全无据可查,只能作罢。没想到两天之后这样的事再次发生,不过这次不在杭州,而在不远的镇江,飞剑门死了个小徒弟,死状恐怖,我听到此事之后立刻想到了灵隐寺的小沙弥,于是马不停蹄去镇江,到的时候死者已经下葬了,飞剑门的洪帮主跟我说那个小徒弟死后很快化作肉泥,甚是怪异,就这样,这一个月,断断续续在杭州以及周边地区死了十多个人,都是江湖中人,虽然是些武功平平的小角色,但死状诡异,让人不寒而栗。最关键是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直到昨天,孟老爷子遭遇不测,老前辈一生行侠仗义,晚年隐退杭州,跟我们交情颇深,没想到他也......”
  “孟舒年功夫不弱,一柄钢刀刚猛异常,更何况他行走江湖多年,普通人如何能近他的三尺以内,更别说让他死得如此凄惨。”言九爷眼见肝胆相照的义气兄弟死于非命,心中又气又悲。
  “死了这么多人,可有我们神龙镖局的人?”言家三公子言奕远问道。
  “死的都是江湖中人,涉及到江湖大大小小十几个门派,连武林泰山北斗少林派的灵隐寺都有人死掉,我们镖局却毫发未伤。只是越是如此越叫人生疑!”言奕谨说道。
  “大哥的意思是,这件事莫非是针对我们镖局而来!”言奕杰说道。
  “不管是不是冲我们而来,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神龙镖局的总坛在杭州,黑白两道谁不知道,谁到杭州都要递拜贴,敢在这里滥开杀戒,我们若是坐视不理,将来如何在江湖上立足!”言九爷义薄云天,最讨厌枉开杀戒之人,把江湖道义看得极重。
  “爹说得有理,此事理应管到底,只是我们要从何处入手呢?”宇文涛说道。
  “难就难在此处,尸体都很快腐化,完全无处着手,凶手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言奕谨说道。
  “欢儿,你怎么看?”言九爷把目光投向一直未说话的言若欢。
  言若欢沉思片刻,道:“可有人看见死者从死去到化作肉泥的整个过程呢?”
  言奕谨思忖道:“没有,都是见到死者时已经腐烂了,要说只有那个小沙弥当时被人发现时已经死了,全身无伤口,临死的表情极度恐惧,但是就在发现死者的小和尚来告诉净空大师,再然后我们去现场这段时间里,尸体就化作肉泥了。”言奕谨思量着说:“小沙弥在西湖畔打水遇害,而我和净空大师在禅房,一来一回怕有一柱香的时间。”
  “这些人都是在什么时候遇害的,白天还是晚上?”言若欢问道。
  “晚上,不对,有的是晚上,但孟前辈是在白天。”言奕谨猛然想道,“应该是越来越早,小沙弥是入夜许久了才死的,后来的死者越来越早,直到孟前辈是在下午遇害的!”
  “小妹,这是巧合吗?”言奕杰问道。
  “不是巧合,有人在练邪术,用人血练邪术。”言若欢说道。“不过,我必须要看到死者死亡的整个过程才能肯定,根据目前的这些情况看来极有可能是有人在练腐血摧心掌。”
  “你是说江湖传闻中的一种秘术,腐血摧心掌?”言九爷震惊之余,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爹,没事吧!”林婉心赶紧上前清理掉碎片。
  “爹,这是什么武功,我都没听说过。”言奕杰问道。
  言九爷怕吓着大家,冷静了一下,说道:“这是江湖传闻,是一种邪术,具体怎么练,我也不清楚,只听说需要用到大量的活人生祭,是非常惨无人道的一门武功,而且只是传闻,是否是真的,也没有人映证过,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连你哥哥们都不知道这种邪术?”言九爷看着言若欢,问道。
  “我亲眼见过!”言若欢冷冷的说。
  “什么!”
  “有人用牲畜的血来练,威力就可以将一些小动物杀死之后让尸体迅速熔化,但是牲畜的血不及人血,最后练邪术的人也死了!”
  “让尸体熔化的方法很多,未必是这个。”言九爷还是不敢相信。
  “练这种掌法要吸食大量人血,一开始吸血后要在午夜练功,随着功力增加,逐渐可以到傍晚,练成后才能在白天杀人。”
  “欢儿,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你为什么要研究这些。”言九爷担忧的看着年幼的小女儿。
  “练这种掌法要用到一种药引,其实是一种剧毒,腐血紫玉散,我只是想了解这种毒药,以便找出对应的方法解毒。”言若欢说道。
  “原来是这样!”言九爷松了口气。
  “这是邪术,伤人伤己,就算练成之后,也会靠吸食鲜血才能生存,正常人都不会去练的。”言若欢见父亲紧张的神情,觉得自己让父亲担心,很是不忍。
  “岳父大人,三妹精通药理,只是为了救人,您老人家过虑了!”宇文涛安慰道。
  “爹,如果真如小妹所言,孟前辈的死就证明凶手已经练成邪术了,那我们要如何应对。”言奕谨说道。
  “那个凶手岂不是怪物一个吗,吸血过活,杀人后还会熔化尸体,太恶心了!”言寄悦说道。
  “欢儿,可有应对之法。”言九爷冷静下来。
  “我只是研究腐血紫玉散的解毒方法,而且都没有机会应证过,我见过的那个人用牲畜的血练腐血摧心掌,最后也是自掘坟墓,所以我也没有见过真正练成腐血摧心掌的人会是怎样的情形。”言若欢说道。
  “你跟我们说说这种毒药是怎么回事。”言九爷道。
  “腐血紫玉散需要用大量的人血配合一种毒草,腐血草练制,制成后成紫色粉末状,凶手先用腐血草混合少量人血再喂给人喝下,人的身体就会吸收这毒药,本身的血液也会变成毒药,凶手就收集这些血液,再找下一个目标,等累积的血液让人喝下去之后全身变成紫色,那么药就炼成了,制成粉末状,练功时用内力催动进入人体七经八脉,再吸食人血,便可练就腐血摧心掌。据说中此掌之人会从心开始腐烂,全身变成肉泥。”
  “自古邪不胜正,我们不要先自乱阵脚,这邪术听起来厉害,不过若是真的如此强悍此人何必偷偷摸摸,早就光明正大挑衅了,我看他必有致命的弱点!”言奕杰说道。
  “二郎说得好!我们打起精神,加强戒备,只要发现这怪物的藏身之所,不怕料理不了他!”言九爷说道。
  “爹,我们冰窖里可有存放冰块!”言若欢问道。
  “有吧,三郞,冬天是你负责存冰的吧?”言九爷问道。
  “有的,爹,冰块还很多呢!”言奕远说道。“小妹,你要冰块做什么呢?”
  “若真的是腐血紫玉散,我倒想试着解毒,到时会需要大量冰块,先准备着吧。”言若欢很想试试是否能解这传闻中无人能解的剧毒。
  就在言家人商议对敌之计的时候。
  杭州城外。
  一乘飞骑在满月下往杭州城内飞奔,马上的黑衣人在银色月光下显得格外神秘,就在快要入城的时候,黑衣人突然勒住缰绳,下马查看,官道旁边有一片树林,里面正发出惊恐的尖叫声,黑衣人提了一口真气,纵身跃上大树,居高临下,看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正伏身在一个女人身上做什么,黑衣人暗道:“采花贼吗?”正准备出手救人,却见那男人起身,发出野兽般的嚎叫,而后开始席地而坐,练一种奇特的掌法,掌风所到之处,在月光下发出诡异的紫光,而一旁的女人,瞪着惊恐的大眼,只怕早已气绝身亡。黑衣人怒从心起,这个怪物只怕是在练什么邪门武功,不再犹豫,黑衣人拉起黑色面罩,挡住面容,一招“倒贯长虹”剑已出鞘,直取怪物男人百会穴,那人反应极快,席地倒退三尺有余,黑衣人出招更快,一招“灵蛇吐信”已直逼怪物男人咽喉,哪知怪物男人却不再躲闪,一招“拨云见日”以内力阻挡了剑锋,黑衣人料定他会用此招,正准备催动真气,与对方拼一拼内力,却见怪物男人的双掌之中冒出团团紫黑色气体,顺着剑尖向自己涌动,黑衣人见紫气诡异,不敢轻敌,眼见紫气逼进,于是用丹田真气贯注七经八脉,先天罡气激发,形成强大的气波,黑衣人大喝一声,气波强势扩散开来,四周的树木纷纷折断,怪物男人被震退丈余,已受内伤,他显然没有想过黑衣人有如此强劲的内力,不敢再应战,纵身而去,黑衣人看了看四周倒地的树木,喃喃道:“哎呀,好像有点小题大作了。”
  转身看倒在地上的女子,却发现尸体已经化作一团肉泥,恶臭难当,不禁脱口而出:“腐血掌!看来我还真没小题大作,这个怪物怕是要造杀孽了!”
  黑衣人纵身一跃,出了树林,轻身上马直奔杭州城,此时已是深夜,城门已关,黑衣人猛提一口真气,几个纵身,竟然跃上十几丈高的城墙,城门守卫大声喝斥:“是谁!”
  黑衣人随身拿出一块腰牌递过去,守卫一看腰牌当即跪下,“去帮我把马牵进来吧,明天送到我府上!”黑衣人一边说一边走下了城楼。
  “属下遵命!”守卫回答道。
  第三章古怪的酒楼和药铺
  黑衣人正是百里尘,进得城内,来到城中最大的酒楼里。
  西湖边上有一个最大酒楼,经常都是人头攒动,车来车往,酒楼里的酒香飘十里,仿佛让整个西湖都醉了,也难怪那么多人被吸引过来,这么豪气的酒楼,却有个最古怪又俗气的名字,“酒缸”,还用行书行云流水的写成酒招,挂在门外。酒楼分三层,一楼大堂,二楼三个雅间,名字也是怪异,一个“酒杯”,一个“酒罐”,一个“酒坛”,三楼神神秘秘的不对外开放,说是老板的钱都放在那里,一听就是瞎说!“酒缸”不愧是酒缸,卖的酒花样繁多,中原人士常喝的,“女儿红”,“状元红”,“汾酒”“绍兴酒”等等不在话下,还有西域人酿制的葡萄酒,一些姑娘喜欢喝的水果酒,更有各种形形色色的药酒,活血化瘀的,强身健体的,男人壮阳的,女人美容的,你要喜欢坐着喝,可以就着西湖的美景配上酒楼特制的美味小菜小酌,要喜欢带回家去也可以,买得多,店家还派人,酒好,服务好,让这个“酒缸”成了西湖边的一景,来游西湖的人似乎都得在这里喝一杯才算尽兴,这也让酒楼对面的药铺生意好起来,解酒药常卖,每当到了夜晚,“酒缸”里热火朝天,药铺就煮好解酒汤放在店门口,微醉的客人免费喝一碗,大醉的客人要坐堂大夫看诊的才适当收费,“酒缸”已经够怪的了,这个药铺也完全不在意方便对面的酒楼,若有人愿意跟坐堂大夫闲聊,他还会根据你的情况,推荐你喝什么酒呢!这古怪的药铺也有个古怪的名,“不死坊”,医不死人当然好,可悬壶济世不是都叫什么“济世堂”,“同仁堂”一类的,让患者听了安心又慈悲,一来就死不死的,总让人怪异得紧,而且这药铺还特别大方,江湖人士要是有个轻伤,或者出门在外头疼脑热的来就诊,一律免费,看诊不收钱,寻常药铺里一些常见药也不卖,若不是为了对面酒楼,估计连解酒汤也不卖吧,柜台里摆着的,都是些“千年人参”“万年何首乌”“极地雪莲”这些稀奇古怪,又昂贵得吓人的药材。所以“不死坊”比不上“酒缸”,平时里没什么生意,可是每到每个月的十五,这里就会排起长龙,看诊的大夫会从早上忙到深夜,这一天也是“不死坊”赚钱最多的一天,凡是来看病的,大夫的处方一百两银子到一千两银子不等,大夫施针要另算,若是要在这里买药就更是天价了,可还是有很多的人在这一天来此处看诊,甚至还有外地的到杭州住下只等十五这天看诊的。
  这会儿正是“酒缸”后厨最忙的时候,眼看晚上的饭点儿要到了,客人陆陆续续的到来,三个跑堂的店小二招呼客人,一个穿着锦衣美服的公子哥,走了进来,手上拿着折扇,满满的纨绔子弟气息,可小二一看见他,立刻跑了过来。
  “爷!您可来了,多久没来了呀!掌柜的!爷来了!”跑堂的店小二大声招呼着。
  “哪位爷?”掌柜的算盘打得叭叭响,抬头一看,匆忙跑过来,“爷,您还真是放心啊,快一个月没见您啦!”
  “你做得还不错嘛,我还以为酒缸快砸了呢!”锦衣男子笑着说。
  “爷,楼上请,没见过您这样的老板,哪有这样说自己的生意快砸了的!”一脸诚惶诚恐的掌柜,打开“酒坛”的门,请锦衣男子坐下。然后拿出两个账本,“爷,我给您汇报一下这个月的酒缸的账目吧。”一边说一边就要读流水账。
  锦衣男子挥挥手,“行了,钱掌柜,你做事我放心,赚了多少啊?”
  钱掌柜是个典型的生意人,虽在雅间还是四周看了看,然后在锦衣男子耳边悄悄说话,
  锦衣男子笑道:“赚了这么多呀,行,我知道啦,辛苦你了!”
  “爷,这是奴才应当做的,不过,爷得常来,有的客人问起酒来,奴才答不上来,要是爷在,跟客人聊聊酒经,生意会更好!”钱掌柜说道。
  “行,我在这住几天,你忙去吧!”锦衣男子说道。
  这时小二送上酒来,钱掌柜吩咐赶紧把三楼的房间窗户打开换换气,公子爷要住下了,
  “爷,那您喝着,有事叫我!”钱掌柜说道。
  “好!”锦衣男子倒了杯酒,一边喝一边看着窗外正对着的“不死坊”药铺。药铺门口两个红灯笼刚刚点亮,大堂里一盏孤灯,表示着还在营业,门口一个人都没有,相比较起“酒缸”的人山人海,对面真是门可罗雀,而就算是这样,坐堂的大夫还是叫人煮好一大锅醒酒汤,两个小伙计正抬到药铺门口,再放上一块牌子,“醒酒汤,免费!”旁边还放上一叠碗,做完这些,小伙计都到后院去了,坐堂大夫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翻翻医书,每每看到这样的情景锦衣男子都忍不住发笑,没见过这么怪的药铺,锦衣男子怀疑那大夫看的不是医书,或许是酒经,因为从来没见过坐堂大夫认真的开过一个处方。
  锦衣男子就着“不死坊”的孤灯,慢慢品着杯中的美酒,夜逐渐深了,原本以为又是个寻常的夜晚,对面的药铺突然热闹起来,店里的小伙计掌了数盏灯,大堂里亮堂起来,一个小伙计挑了一个灯笼,站在门口,坐堂大夫更是搬出担架,等着什么人,陆陆续续的车辆,马匹赶到,不少拿着刀剑的江湖人士赶来,他们都穿着同样的衣服,每人袖口上都有个黑色铜鼎徽记,锦衣男子喃喃道:“神龙镖局出什么事了吗?”
  叫来钱掌柜,“老钱,明天十五吗?”
  “爷,三天前才是十五呢,怎么这么问?”钱掌柜说道。
  “可是你看,对面那些人,我以为明天是十五,他们为看诊的提早排队呢!”锦衣公子说道。
  “呀,真是的。爷,那我叫小五去看看。”钱掌柜说道。
  “嗯,去吧!”
  钱掌柜转身下楼,锦衣公子看着对面越来越多的人,正准备倒酒,一个白影,如同流星一般坠落进“不死坊”的后院方向,“我喝醉了吗?”锦衣公子揉了揉眼睛。
  就在这时,对面驶来一辆马车,众人纷纷上前把一个人事不醒的人抬上担架,然后一群人又闹哄哄的把人抬进药铺,钱掌柜这时跟坐堂大夫说着什么,然后坐堂大夫很快回到大堂,两个小伙计关上街门,虽然大堂内灯火通明,但是还是挂出打烊的牌子。
  钱掌柜回来了,“爷,奇了怪了,似乎是什么人受伤了。他们提前打烊了。”
  “哦,他跟你说什么了,有没有说要你帮忙?”锦衣公子随口问道。
  “没有,那坐堂的大夫说,拜托我把醒酒汤搬到我们酒楼门口来。”钱掌柜一脸茫然的说。
  “哈哈哈,那你就搬吧,别忘了写块牌子,说是不死坊药铺送的醒酒汤。”锦衣公子笑道。
  钱掌柜点头答应正准备离开。
  “钱掌柜,我有些累了,想先休息了,你们忙吧,明早不必叫醒我!”锦衣公子说道。
  “好的,爷,您休息吧!”钱掌柜听完吩咐准备去搬醒酒汤了。
  第三章杏林圣手
  锦衣男子到三楼,脱掉一身锦衣,拿出一套黑色的夜行装,戴上面罩,一边换衣一边想着,那个白影是谁?身法如此之快的,江湖中没有几个人,若是心存歹意之人,不知道是不是对“不死坊”不利,自己对这药铺感兴趣得紧,可不能出什么事啊。
  锦衣男子关好房门,打开面对西湖的一扇窗,湖边树木茂密可以给他做掩护,加上现在夜色深重,即使这时客人很多,也不必担心会有人发现。锦衣男子提一口真气,跃出窗外,在大树间几个起落,来到“不死坊”后院,这“不死坊”设计得很是巧妙,看起来四面通风透气,可是不管从哪个角度都无法窥视到里面的全貌,只听到里头纷纷扰扰的,说话的人很多,然后一个姑娘的轻轻柔柔的声音说道:“冰床布置好了吗?”其余的人都安静下来。
  “姑娘,已经妥当了。”
  “把人搬到冰床上去!”
  锦衣男子看了看房子的布局,冰床应该放在南边的位置比较不容易溶化吧,猛提一口真气,轻轻趴在屋顶上,将瓦片推开一条缝隙,里面的情景一览无余。
  房间内的家具都被移开,中间一个大床撤掉垫子放上厚厚的冰块,做成一个冰盒子的样子,一个病人正被众人移上冰床。仔细一看,这个人的状况堪忧,脸上泛着淡紫色,而且还有逐渐加深的迹象。
  “欢儿,大郎情形如何?”说话的正是神龙镖局的总镖头言九爷。受伤的是神龙镖局的大公子言奕谨。整个神龙镖局都惊动了!
  “我尽力而为。”一个穿着白衣蒙着面纱的姑娘说道。
  “是她,言若欢。”仔细一看四周的人都是一水儿的男人,没有一个穿白衣的,那么刚才那个白影就是她!其实她穿的还是淡粉色,极浅的樱花粉色,在夜色中看起像是白色,锦衣公子不禁想到在安国寺中看见她的情形。她果然厉害,以她刚才进入后院的身法与速度只怕内力与自己在伯仲之间,而锦衣男子正是百里尘。
  “还需要做些什么?”言九爷问道。
  “让大家都出去吧,今晚还得准备一次冰块,天气转暖,冰化得快。”言若欢说道。
  “三郎,你带几个人留在药铺听欢儿吩咐,其余的人都回去,严加戒备。”言九爷说道。
  “是的,父亲。”言奕远说道。
  这时一个穿着橙色衣服的姑娘走进来,先向众人行了礼。
  “小妹,木槿来了。”言奕远说道。
  “姑娘,你要的东西我都搬来了。”
  “木槿留下,其余的人出去!”言若欢说道。众人依次退出去。
  “给我一把剑。”言若欢说道。
  木槿有些诧异,但小丫头习惯了听主子的话,于是到外面拿了一把剑进来,言若欢取剑,挽了一个剑花,对着冰床上的人只轻轻一划,竟然携带着丝丝风声,剑气所到之处,将冰床上的人穿的衣服尽数剥掉。
  百里尘暗赞一句:“好功夫!”转念又想,冰床上的是个男人,言若欢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样似乎有违礼法。但看言若欢只专心的察看男人的病情,丝毫未受男子赤身露体的影响。百里尘暗骂自己小人之心,医者父母心,这姑娘是个尽职的大夫,更何况受伤的是她哥哥,她现在只怕心急如焚!
  言若欢仔细检查了言奕谨的身体,“把衣物都拿出去烧掉,注意不要用手碰到衣物。”
  “是。”小丫头小心的将衣物拿出去。
  言若欢戴上一双银色的丝质手套,取出银针,准备给病人下针。
  “姑娘,我看大公子的身体越来越发紫了!”木谨紧张的说。
  百里尘看着那快要变成紫红色的男人身体,心中惊道:“是腐血草!难道是昨晚在城外自己见到的那怪人所为。”腐血草无药可解,这人应该很快就会化作肉泥,言若欢用冰块减缓毒液蔓延的速度,她竟然想解腐血草之毒!
  “嗯,你好好看着冰块,如果发现冰块中的寒气不够,就叫人送冰来,一定要小心看着。”
  “是的,姑娘。”
  言若欢不再说话,接下来的两个时辰,下针,灌汤药,炙治,言奕谨的身体原本有些紫得发红,但病情很快稳定,变色减慢,其间,木槿叫人送来冰块,直到天色发白,言若欢才坐下来,治疗似乎告一段落。
  “姑娘,你休息一会吧,我会看着的。”木槿一边说,一边给主子擦汗。
  百里尘一直震惊于腐血草的出现,也想看看言若欢到底有什么本事,想解腐血草之毒,见她成竹在胸,几个时辰不眠不休,对她十分的佩服,眼见天色快明,百里尘不能再呆在这里,正准备离去时,言若欢或许是因为太累的缘故,将蒙着的面纱取下,对木槿说道:“给我洗把脸吧!”
  百里尘微微一怔,眉如秋水,明眸皓齿,朱唇点绛,绝色佳人,可最让他无法移动视线的还是她的眼神,眼波流转间透露着专注与坚定,只需要看到她的眼神仿佛就叫人可以完全信赖她,仁心仁术,百里尘此时竟然完全相信她一定可以解腐血草之毒,天边快要现鱼肚白,百里尘不敢停留,纵身回到酒楼,一整晚趴在房顶,竟然不觉得累,想着言若欢的如花容颜,不竟笑道:“老天爷看我趴了一晚,赏给我的福利吧!”又想自己若是早走一步或许就看不到她的花容月貌了,转念又觉得自己太下作了,姑娘家矜持,才蒙着面纱,自己看到了应该当作没看到才对。躺在床上睡不着,百里尘换好衣服,决定去见一个人。
  “不死坊”内,言若欢正静息打坐,一整晚没有休息,她有些累了,但仍不敢走开,只调息内力。
  “姑娘,大公子的身体有变化。”木槿轻轻叫着主子。
  言若欢睁开双眼,查看言奕谨伤情,只见手腕愈合的紫色伤口再度撕裂,里面滴出一滴滴紫色液体来。患者体温升高,冰块溶化加速。
  “木槿,叫人准备大量冰块,拿过来候着。”言若欢一边说一边拿来一个陶瓷盆将滴下的紫色液体收集起来。
  木槿让正在外面待命的人搬来大量冰块,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木槿感到一阵寒意,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姑娘需不需要穿件斗篷?”木槿问道。
  “不用,你去休息一会吧,只叫人随时候着拿冰就是,白天都不会有其他事了,你养足了精神,今晚还有的折腾。”言若欢道。
  “是,姑娘。”木槿小丫头确实累了,摇摇晃晃着出去了。
  百里尘来到城内有名的声色场所,整条街都是欢声笑语,赌坊,妓馆,通霄达旦的热闹非凡,此时天色尚早,倒成了全城最安静的所在,街上有间客栈,与整条街格格不入,门口没有大红灯笼,灰灰的大门,上面挂着一个歪歪的招牌,“小客栈”,还真是小,大门小的只容一人通过,门窗紧闭,不见半点声音,小客栈的右边就是江南有名的妓馆“红袖添香”,左边是有名的江南乐坊,歌女的唱腔响彻夜空,对面是男人们流连忘返的赌坊,输得晕头转向,丢盔弃甲的醉鬼们常常睡倒在大街上。可就在这样一个地方,“小客栈”居然定下一个最离谱的规定,只接待男客,女人一律不许进门。管你是三岁小童还是八旬大娘,都不接待,且收费昂贵,不是寻常人住得起的,这样一个客栈能有什么生意呢,百里尘敲开大门,一个年轻人打开门一看是百里尘,有些意外。
  “公子爷,今天这么早!”一边说一边打开门将人请进屋内。
  客栈里面宽阔明亮,一点不小气,窗明几净,墙上挂出的酒菜齐全,且客栈隔音好,显得格外清静雅致。
  “小七,生意好吗?”百里尘说道。
  “还那样,公子爷,您吃过早点了吗?”小七一边说一边指着大堂上“客满”的牌子。
  “还没有呢。”
  “小七这就给您拿早点来,公子在大堂里吃,还是去房里吃。”
  “天字一号的客人走了吗?”
  “没有呢,整天声色犬马,有吃有喝,我看他舍不得走呢!”小七说道。
  “是吗?他还去狎妓?”百里尘笑问?
  “嗯,常去的是赌坊,偶尔会去乐坊听姑娘们唱歌,倒是没见他眠花宿柳过。”
  “哈哈哈,你把早点送到他房里,我去找他有事!”百里尘说道。
  “小客栈”不分什么上房,下房,都是一个规格,只是不同的房间会有不同的摆设,有的放满了美酒,有的放着成卷的书籍,还有的放着林林总总的兵器,天字一号房里摆放着眼花缭乱的植物盆栽,一个男人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郭大侠,生意上门了,别装了。”百里尘坐在太师椅上欣赏着近前的一株兰草。
  “有事说事,说完我还得睡。”床上的男人说道。
  “自然是跟您打听事的。”百里尘说道。
  “你以为管我吃喝,我就得有求必应!”床上的男人没什么好语气。
  “不敢,‘万事通’郭知了,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一个问题多少钱,我都带着呢。”百里尘好整以暇的看着满屋的花草。
  郭知了从床上坐起来,慢腾腾的洗潄完毕,坐到百里尘前面,此时小七已经送上早点,香气四溢,花样繁多,难怪这里收费昂贵,却客满为患。
  郭知了也不客气,开始吃起面前的点心,“你不吃吗?”他看着百里尘问道。
  “我们公子有洁癖,不会与他人一同用餐。”小七见郭知了毫无吃相可言,不禁嫌恶地说道。
  “切!这小子就是看我不顺眼,你家公子是这家客栈的老板,他请我住这里的,又不花你的钱,心疼个什么劲。”郭知了完全无视小七的无礼。
  “小七,你忙去吧。”百里尘笑着说,他没有洁癖,不过见郭知了用手抓着点心大块朵颐,也实在难与他共餐。
  “说吧,想问什么?”郭知了没了起床气,倒也客气。
  “腐血草,可有解药?”百里尘摇着折扇,开门见山。
  “有啊!”郭知了头也不抬就回答。
  “真的,怎么解呢?”百里尘将折扇收起来,认真地问道。
  郭知了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吃完早点,擦擦嘴巴,“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从这个角度上说,没有解不了的毒,再说腐血草虽然有毒,可更可怕的是被人制成腐血紫玉散才叫人伤脑筋,普通腐血草达不到一定剂量是害不死人的!”
  “你还是没说清楚到底怎么解?”百里尘说道。
  “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说理论上是可以解的。”郭知了喝了口茶。
  “你刚才说腐血草要炼制成另外一种毒药才厉害,是什么意思,难道腐血草不是可以把人的尸体化成肉泥吗?”百里尘问道。
  “腐血草本身有这个作用,不过要浓度极高,分量极大才可能,你是不是想问最近出现的离奇事件,这些人死就是因为腐血紫玉散,可不仅仅是腐血草。”
  “那么腐血紫玉散可有解?”百里尘说道。
  “无解!”郭知了说道。
  “你不是大夫,你确定吗?”百里尘说。
  “我说无解,并不是说这个毒无解,我是说无人能解此毒!”郭知了说道。
  “有什么区别吗?”百里尘觉得此人逻辑混乱。
  “当然有区别,从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来说,是可以解毒的,但因为我不是大夫,我只是了解江湖事的‘万事通’,也就是说我只知道会解此毒的人还没出生!”郭知了绕了一大圈,听得百里尘头疼。
  “你知道你说话特别混乱吧!”百里尘实在忍不住打击他。
  “有吗?不是你头脑不清楚吗?”郭知了反问道。
  “算了,下一个问题,我想跟你了解一个人!”百里尘站起来,想整理下思绪要怎么跟郭知了说。
  “女人哦?”郭知了问道。
  “你又知道!”百里尘有种心思被戳穿的尴尬。
  “看你的神情就知道啦!”郭知了说道:“江湖上最神秘的有三个人,其中两个都是女人,女人心,海底针啊,百里公子看来也要闯情关了!”郭知了打趣道。
  “对郭大侠来说,还有最神秘的,有谁是你不了解的呢,说来听听。”百里尘说道。
  “第一个是‘离香居’的主人阮凝脂。”郭知了说道。
  “‘离香居’和阮凝脂我都没听说过,是这条街上新开的妓馆吗?”百里尘笑道。
  “哼,本大侠从来不眠花宿柳,‘离香居’是江湖上几个月前崛起的新门派,主人是个美艳不可方物的美人儿,叫阮凝脂,这个门派邪气得紧,什么人都有,刚才提到的最近练腐血摧心掌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离香居’的人。”
  “这么邪门,这个阮凝脂是个什么来路?”百里尘问道。
  “江湖有传闻,说只要是男人见到这个女人就没有不迷上她的,也有人说她靠吸食男子精血练邪术,诡异又残忍,我了解不多,所以才说她神秘!”
  “第二个人呢?”
  “第二个是‘不死坊’的大夫。”郭知了说起这个倒轻松多了。
  “你确定‘不死坊’的大夫是个女的,我在酒楼里天天看着对面的药铺,可都是个男的在坐堂。”百里尘不动声色的说道。
  “当然不是说那个只会背汤头歌的野郞中了。我是说‘不死坊’每月十五看诊的坐堂大夫。”郭知了说道。
  “这个你都不知道啊,我都知道啊。”百里尘故作惊讶的说。
  “你知道什么!”郭知了问道。
  “不就是言家的三姑娘吗?”百里尘小心翼翼的回答。
  “切,这还用你说吗,我说她神秘,不是说她身份神秘,而是说这个丫头一身医术堪称神秘,年纪二十出头,医术和武学修为堪称登峰造极,为人又低调,实在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郭知了叹了口气。
  “我听说这位三姑娘小时候有些际遇,是否跟这个有关。”百里尘说道。
  “这个丫头,五岁时候被人掳走,十年后突然回到神龙镖局,到现在有好几年了,已经出手救过很多濒死之人,时常都展现出惊人医学修为,令人称奇!”郭知了说道。
  “她是被谁掳走的?”百里尘问道。
  “要是知道还说她神秘吗?她的母亲叫言小柔,是言九爷的心头爱,当年她突然回到神龙镖局说自己是言家三姑娘,其他的人都还有些怀疑的时候,言九爷已经认出她来,据说和母亲长得一模一样,从此言家就把她严密保护起来,一个姑娘被掳走这些年,估计也是觉得名节有损,怕人言中伤她吧,不过她很快就展现出惊人医术,言家人现在虽从不向外人提起这孩子,但也没有刻意隐瞒她的存在,毕竟有这样惊人天赋的孩子少之又少啊。”郭知了打开了话匣子,无比感叹的说着言若欢的身世。
  “原来如此!”百里尘心中疑惑解开。看着百里尘的神情,郭知了问道:“百里公子想打听的人莫不是言家三姑娘。”
  “当然不是,第三个呢,你不是说还有第三个人很神秘吗?”百里尘摇着折扇问道。
  郭知了哈哈一笑,“第三个是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英雄侠士啊!就是听风馆主啊!”
  百里尘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还真是啊!郭大侠不了解他?觉得他也神秘吗?”
  “看似了解,其实不了解,这位英雄城府深,身份多,又供吃供喝的,我也不好多打听啊!哈哈哈!”郭知了看着百里尘笑起来!
  百里尘收好折扇,抱拳道:“听风馆主,真不神秘,郭大侠还是多花些心思打听另外两位好了。在下告辞!”
  “你不是说要跟我打听个人!谁呢?”郭知了问道。
  “原本以为腐血草有解才想打听那个人,可现在想来既然无解也没什么用!”百里尘应答如流。“说吧,要收多少钱,我都带着呢!”
  郭知了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你问的问题没什么含金量,就算送你的了。你走吧,我继续睡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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