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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寒冰救急 第五章 饮血十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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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寒冰救急
  百里尘笑着给他关上房门,离开“小客栈”,回到“酒缸”,钱掌柜见他从大门进来,赶紧迎上去,“爷,大清早去哪了?吃过早点没?”
  “去见一个朋友,把早点放到大堂,我就在这吃吧!”百里尘这时真有点饿了。大堂这时没有人,倒也清静。
  “对面药铺怎么样了?”百里尘一边吃东西,一边问道。
  “没有开门做生意,刚才一个女人哭着进去,我还以为是昨晚的人死了呢。过了一会又出来了,看样子人还活着。大夫叮嘱了几句,那个女人就走了。”钱掌柜说道。
  “大夫?哪个大夫?”百里尘问道。
  “就是那个坐堂大夫,挺和气的那个!”钱掌柜说道。
  “就见那个女人进去,没见其他人吗?”百里尘心想女人可能是言奕谨的家眷。
  “人多呢,一大车一大车的往里送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病需要用这么多药,哪吃得完啊?”钱掌柜揣度着。
  百里尘知道一定是冰块,白天气温高,冰块只怕溶化得更快些,所以需要不断送冰块,真希望快点天黑,便可以去看看那个人毒解得怎么样了,虽然郭知了斩钉截铁的说无人能解毒,但百里尘还是认为言若欢有可能破这个例!
  “不死坊”内,言若欢命人将冰块堆积在言奕谨的身体两旁。
  “三姑娘,总镖头来了。”一个小伙计来报。
  “欢儿,大郎怎么样了?”言九爷问道。
  “现在还说不好,目前一直还算顺利。”言若欢拿出一个瓷盆,里面装满紫红色液体,带着浓浓的腥味。“爹,你看,真的是腐血紫玉散。”
  “若是临阵对敌,要如何提防这个毒物。奕谨功夫不弱,平时谨言慎行,不知道为什么会着了这个道。”言九爷眉头紧锁。
  “此人若是已练成掌法,交手之时就不能与他双掌相碰,不过他的掌风中是否带有这种毒物就不得而知,只能小心应对。”言若欢说道。沉思片刻,“不过,若是有冰块,是可以减缓这种毒物扩散速度的。冰能克制他,可是要怎么用呢?”
  言九爷说道:“你专心医治大郎,其余的交给我们,自己也要小心身体,注意休息。”
  言若欢点点头,此时言奕谨的身体已经变成淡淡的紫色,伤口中只有少量紫色液体流出。到晚上月上柳梢头,伤口中流出了血液,不过颜色像粉色,言奕谨的身体不再发紫,但全身毫无血色,如同死人一般。
  “姑娘,大公子看起来不太好。”木槿看着冰床上的人,全身冰冷,苍白,不免有些担心。
  言若欢摸了摸他的脉博,“他只是大量失血,很快就会撑不住的。”
  “那我们给大公子补血吧,我们不是有很多补血圣品吗?”木槿说道。
  “还不是时候,不过冰块可以不用了。”言若欢说道。
  “再用也没有了,现在药铺里的冰是最后的了,三少爷说,再要用就要去问别人家要了。这么多的冰都用完了,大公子的身体居然受得了。”木槿说道。
  “这就是这种毒药的特性吧。给我准备纸笔。”言若欢说道。木槿拿来纸笔,言若欢在上面写上药方,递给木槿。
  “这些药材家里我都准备好了,你去拿来,制成药水,吩咐小伙计们准备浴桶,子夜一过就给他泡进桶里。”言若欢吩咐道。
  木槿走后,言若欢再次用药草炙治患者的穴位,言奕谨的身体已经完全褪去了紫色,伤口开始结疤。
  趴在屋顶上的百里尘,也目睹了整个过程,“看来,她真的能解腐血紫玉散之毒。”心中对言若欢又多了几分佩服!
  子夜一过,言奕谨被泡进了温温的药水里,言若欢给他喂食了药丸,身体很就出现了血色,虽然只是淡淡的,但是已明显不像死人的肤色了,应该是补血的药起了作用。言若欢又忙了一整晚,天色微亮,百里尘离开,回到酒楼。第三个晚上,百里尘再次前去窥探治疗过程,言奕谨脸色已大有好转,身体也穿上了衣服,言若欢一整晚都替他运功疗伤,向他的任督二脉输送真气,天快亮时,才收功打坐。
  少时,言若欢说道:“拿纸笔来。”声音中满是疲惫,开好处方,对木槿说道,“你去交待给小伙计,照顾大哥按方服药,应无大碍,身体完全恢复还需时日,但毒已解。”
  木槿交待好事情,言若欢吩咐备车,她已疲惫不堪,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一直守在患者身边,又消耗过多真气,走路都有些不稳,木槿扶她上了马车,两人一起回镖局。
  现在,百里尘对言若欢钦佩至极。百里尘回到酒楼,心想言若欢救一个人就如此费时费力,若是有许多这样的伤患,岂不是要她的命吗?也不知那个练腐血摧心掌的人,如今在哪里,他的目标难道真的是神龙镖局吗?想着想着也睡着了,百里尘也累,这几日晚上看言若欢解毒,白天想睡也睡不踏实,这会总算可以睡安稳了。一觉醒来,外面的天空暗沉沉的,顿感饥饿难当,于是去大堂吃些东西,才知道快到晚饭时候了。却发现酒楼有些安静,不如往常那么多人。
  “老钱,今天怎么了,没什么人吃饭?”
  “嗨,看热闹去了呗。”钱掌柜低头打算盘说道。
  “什么热闹,我怎么不知道。”百里尘问道。
  “公子爷,有人找神龙镖局的碴,好多人看热闹去了。”小五回答道。
  “谁找碴?”百里尘心中“咯噔”一声,不动声色。
  “小四和小六去看了,你俩跟爷说说。”小五收拾着碗盘,让另外两个小子说。
  “没什么事,原本以为是什么硬货呢,不知道哪路没胆的在神龙镖局门口挑衅,又不敢露面,藏头露尾的,这会说不定已经被收拾了。”小四惋惜的说道。
  “就是,以为有架打呢,谁知道就在人家大门口写了几个字,人也不敢露面,真是没种!”小六说道。
  “写了什么字呢?”百里尘一边吃饭一边问。
  “说什么要在黄昏之前灭你满门,所有人不许进出这一类的话。”
  “言家的人没什么反应吗?”
  “开始几个小喽啰看见了着急忙慌的去报告,过了一会儿,出来个家丁,把地上的字擦了擦,就完了。”
  “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百里尘心想,言九爷纵横江湖数十年,经过多少大风大浪,断然不会因为两句挑衅就沉不住气,言家现在必定是内紧外松,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怪物来惹事。
  “是午饭的时候,听说人都吃饭去了,那会子天气突然暗下来,怕要下雨,也没人注意是什么人写的。”
  “这么久了,不是说擦了就没事了吗,怎么还有人去看热闹。”百里尘说道。
  “也是哦,我们俩在那呆了也有一会了,没见什么人出来,就回来了。”小六嘀咕道。
  百里尘吃完东西,想了想,说道:“我也看热闹去!”
  钱掌柜看着百里尘的身影,若有所思的摇摇头,继续打他的算盘。
  外面的天色越发阴暗,大街上刮起了风,原本还有些炎热的天气,陡然让人感觉冷嗖嗖的,神龙镖局门外原本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大家都怕淋雨,这会也散得差不多了,做生意的忙着防风防雨,只有几个无事的闲汉和吃百家饭的流浪汉乞丐,也只呆在不远处的屋檐下坐着观望。神龙镖局生意兴隆,门口原本停了许多的车马,此时出来两个年轻人,把所有的车马赶进马棚里,想来也是为了避雨,镖局似乎没有受事件的影响,但从几行字出现到现在,镖局也没有人再出来过。
  两个流浪汉窃窃私语,“说是不怕,其实言家也提高警惕了。”
  “言九爷是谨慎稳重的人,这时正等着对方动手呢。”
  “也不知是哪个不知死活的。”
  “这话不一定,江湖上谁人不知道神龙镖局的大名,既然敢出来挑衅,必定是有备而来。”这些流浪汉有的出身丐帮,平日里见惯了人情冷暖,江湖险恶,说的话却也有几分道理,百里尘不想引人注目,在镖局对面的古玩店里坐着,古玩店老板见百里尘锦衣华服,手拿名家字画的折扇,知道他身份贵重,说道:“公子这是来买玉器呢,还是看对面的热闹呢。”
  “都为!闲来无聊嘛!”百里尘拿出一副纨绔子弟的习气来。
  古董店老板就喜欢这样的有钱闲人,于是拿出上好的瓷器玉器,一边跟他闲聊一边把玩古董喝茶。
  此时天色已晚,原本没了太阳的大街再加上乌云密布,更是显得夜色深重,虽然风很大,但各家各户还是早早拿出了灯笼挂上。神龙镖局出来两个小厮,准备给门口的灯笼点灯,风太大,小厮的火折子没拿稳被吹走了,在大街上乱飞,另一个小厮赶紧追出来想捡回去,百里尘看着他一步步走下门口的台阶,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四周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冷沁,“有杀气!”百里尘心中说道。
  就在此时,原本狂风大作的大街突然风停了,死一般的寂静,小厮捡起街中间的火折子,同时“啊!”一声惨叫,只看见一个穿着斗篷的黑衣人在他面前突然出现,连续两掌击在他的胸口,强劲的内力将小厮拍回到大门口,即使天色昏暗,百里尘还是见到了那人掌风过处带着点点紫气。
  另一个小厮见同伴倒地,虽然慌乱却没有尖叫,想必已经听了吩咐,匆匆进了屋内,很快,神龙镖局大门大开,言九爷神色凝重的走出来。二十几个镖师手持火把鱼贯而出,分两边站成一个弧行,照着大街亮如白昼,言九爷身后站着言奕杰和言奕远,言寄萱和宇文涛,言寄悦和言家的长媳林婉心也在,还有两个大镖头,秦跃海,罗无常,均是言九爷的左膀右臂。言家人都手持兵器,严阵以待。
  “想不到言九爷这么看得起在下,倾巢而出!哈哈哈!”黑衣人站在大街中间,斗篷挡住了他大半个脸,言语中似乎很看不起言家。
  “用旁门左道的邪术,伤及无辜,出手狠辣,不知神龙镖局在哪里得罪了阁下。”言九爷目光如炬,但依然稳如泰山,他是神龙镖局的核心,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才能稳住局势。
  “想不到言九爷也有害怕的时候,这样的情景倒是少见啊!”黑衣人嗓音沙哑,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生就如此,古怪的声音嘲讽神龙镖局,让在场的镖头和镖师都有些沉不住气,心浮气躁。
  “哼!阁下不必冷嘲热讽,神龙镖局屹立江湖数十年,不是因为我们目中无人,自以为是,既然在行走江湖,什么魑魅魍魉都会遇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做不到戒骄戒躁,处变不惊如何能吃镖局这碗饭!”言九爷一番话像是说给黑衣人听,却是在提醒自己的手下无需中了对方的计,他说得从容不迫,声音带着内力即使在狂风中也清楚的传到每个人耳中,让所有人都吃了定心丸。
  “说得好,言总镖头真是会安抚人心啊!”黑衣人古怪的嗓音又响起来。
  “既是冲着神龙镖局而来,阁下就报个大名吧,众位乡亲父老都请回吧,今日神龙镖局给大家添了麻烦,请诸位早些歇息,改日再给大家赔不是!”言九爷提醒周围的闲杂人等离开,他心中明白此人的腐血摧心掌已练成,交起手来只怕要央及池鱼。
  “听说九爷的大公子居然没死,在下小看神龙镖局了,怎么大公子受伤就救得了,刚才这位小兄弟受了在下两掌,九爷竟然看也不看,是不是有些偏私啊!”黑衣人挑唆众人去看那死去的小厮。
  “哼,阁下练就腐血摧心掌,狠辣非常,这个小兄弟即使不死于中毒,以阁下的内力只怕早已震碎心脉,何必说这些挑拨离间的话!”言九爷心中明了,言奕谨当时未死,是因为只中了些腐血紫玉散之毒,并没有被掌力击中,否则也难逃一死。
  “在下哪里是挑拨离间,在下只想看看神龙镖局哪一位有这样的能耐,解了腐血紫玉散之毒?”黑衣人对此确实感到意外。
  “看来你是不打算报出你的家门来,阁下藏头露尾,东拉西扯,莫不是在等救兵,神龙镖局就在这里,阁下大可以纠结好了朋友再一起来,言家随时奉陪。”言九爷言辞犀利,成竹在胸。
  “哼,言九!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杀人放火都成群结队!今天我就要灭你满门!”黑衣人突然发怒。言辞中与言九爷有深仇大恨!
  哪知言九爷朗声大笑,说道:“老夫混迹江湖数十年,杀人放火的事做过多次,但自问无愧于心,对得起天地正气,阁下若是漏网之鱼,今日言九就送你一程!”言九爷豪气干云,正义凛然,也只有平生光明磊落之人,才能如此无所畏惧。他的话让神龙镖局众人斗志昂扬,热血沸腾,镖师高举火把。“总镖头!总镖头!总镖头!”众人激情澎湃,让大街上的空气似乎也温暖起来。
  黑衣人恼羞成怒,猛提一口真气,在半空中一个诡异的弧线,顺势拍出两掌,直击言九爷的面门,言九爷了然于胸,真气贯注全身,将内力化作一团缓缓推出,看似无力,实则蕴涵先天罡气将对方的掌力包裹其中尽数化解,掌风中所带的毒气被内力强行压住沉到地面,言九爷宅心仁厚,是怕伤及无辜。此时,四周的火把已经全数插在竹竿上,神龙镖局所有的人退到后面,看来言家已布署好战术。
  眼见周围的人都不敢近身,黑衣人很是得意:“看来你们明白腐血摧心掌的厉害!知道怕就好!”
  “哼,我当是哪路神仙,原来你就是臭名昭著的‘鬼面四太岁’的余孽,你刚才那招‘嗜心连环掌’就是你们的招牌掌法,怎么你不知道当年那三个妖孽使出此掌法时,就已被我破解,还是你忘了,当年跪地求饶,口口声声说你年幼无知,求我们放你一条生路,若不是孟兄弟一念之仁,你哪会活到今日,忘恩负义,孟兄弟一念这仁竟然会造就了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言九爷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来路,心中多了几分胜算。
  “你说谁是怪物!”黑衣人怒道。
  “怎么你不会不知道自己长得难看吧!‘鬼面四太岁’江湖闻名,丑得出奇。你这几年不见,越来越难看了吧,不然怎么戴着个斗篷,连面都不敢露。”一旁的言奕远出言讥讽,众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嗯,远弟,他长得难看不是他的错,他错在不该出来吓人!”言奕杰故意接过话激怒黑衣人。
  “今天我会叫你们言家断子绝孙!”黑衣人被激怒了,一把扯掉身上的斗篷,他的脸整个的扭曲了,泛着淡淡的紫光,让人不寒而栗。
  “爹,就让我来会会这个怪物吧!”言奕杰一边说着,一个纵身,剑已出鞘。
  “小心!”言九爷颇具深意的与言奕杰对视一眼,言奕杰点点头。
  言家三子中,言奕谨沉稳持重,内力深厚,擅使长枪,言奕远年纪最小,却深谙刀法精髓,大开大阖,刚猛的同时又流畅非常,加之他勤奋刻苦,脚踏实地,全不像一般世家中的幼子,很得父兄的喜欢。然而言九爷却是练剑出身,多年行走江湖,使的是一套“饮血十三剑”,长子和幼子都不喜剑,言九爷原本以为要失传,二公子言奕杰却从二十岁突然开始练剑,言奕杰是三子中最潇洒放纵之人,内力不如言奕谨深厚,对练武功不像言奕远那么刻苦,各种兵器都浅尝辄止,直到二十岁才定性下来,决定专心习剑,武学原本和人的个性有关,言奕杰头脑灵活,个性洒脱,定性之后多了成熟稳重,学起剑法事半功倍,很快便深得言九爷的真传,甚至青出于蓝,他的剑法空灵多变,招术连绵不绝,虚虚实实中暗含凛冽的杀着,让人无从捉摸。百里尘对兵器一路并不强求,此时见到言奕杰的剑法却也叹为观止!
  言奕杰剑法轻灵与黑衣人的掌法旗鼓相当,打得难分难解,言奕杰自知内力或许比不上对方,且对方掌中带毒,所以不敢有一丝疏忽,每招出去,都不敢用老,避免被对方掌风扫到。黑衣人原本以为能很快解决言奕杰,没想到言家个个身手不凡,心中有些着急,言奕杰剑法飘忽不定,黑衣人不愿与他缠斗,虚晃几掌后,突然转向站在一旁的言寄悦,众人此时的注意力并不在言奕杰和黑衣人身上,似乎都在等着什么事情,十分关注镖局内的变化,眼看言寄悦就要中招。
  “悦儿,小心!”言寄萱最先发现情况不妙,大声出言警告,可此时为时已晚,言寄悦已避无可避。
  而此时言奕远突然从镖局里面走出来,听到言寄萱的警告,不管情形如何,掷出手中之物,大喝一声:“二哥,东西到了!”
  黑衣人不明所以,言奕杰一招“缤纷剑雨”将飞过来的东西击成碎片,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黑衣人,就在黑衣人击中言寄悦的一瞬间,黑衣人感觉手上一凉,刺骨的寒意仿佛冷冻了血液,黑衣人只能收回掌力,迅速后退,言奕远扔出来的是一大块冰块,言奕杰化作一阵冰雨打在黑衣人手上。言奕杰退回言奕远身边,看着言奕远示意:“怎么这么少的冰块!”
  言奕远两手一摊,表示也没办法。言九爷意识到若是没有冰块,似乎很难取胜。
  百里尘原本以为言家有对敌策略,当看到言奕杰用冰雨攻击对方时就明白,一定是言若欢告诉他们,黑衣人的腐血摧心掌只能用冰克制。想到那一晚,木槿说:“若是再要冰块只能问别家去要,冰块都没有了。”百里尘心中一动,出了古董店,几个起落已回到酒缸。酒楼里没几个人,有大风雨要来估计客人都回去了。
  “钱掌柜,咱们冰窖里有多少冰!”百里尘到柜台问道。
  “多着呢,爷,您要喝冰镇的酒吗?”钱掌柜问道。
  “有多少呢,八仙桌这么大的冰块,有多少块?”百里尘说道。
  “七八块吧。”
  “才这么点,不能再找点吗?”
  “爷,您要冰做什么,真要找也有啊,您家里不是常年不用冰,冰窖里的大冰块多的是啊!”钱掌柜说到百里尘家里的时候左看右看神秘兮兮的。
  “对呀。”百里尘一拍脑门。
  “钱掌柜,今晚不做生意了,你弄辆车,去那里拉二十个大冰块出来。”百里尘说道。
  “爷,二十个,您是要做什么呀?”钱掌柜问道。
  “一边走一边说。”百里尘留下小五看店,让小四去赶车,钱掌柜和小六跟着百里尘施展轻功,去搬冰块,几个人竟然都是行家里手,内力深厚。一路上简单的说了说事情经过。几人很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大宅院的冰窖前,大宅子占地之广,令人叹为观止,但宅子里却无人气,如同荒废一般,只有一个老管家提着灯笼过来,一见是百里尘就要行礼,百里尘让他回去只当什么都没见着,拉着钱掌柜和小六进了冰窖。
  冰块又重又滑,普通人不可能搬得起来,三人均是内力高手,搬起来倒不怎么费事,百里尘用冰窖里的板车把冰块垒在一起,一车一车往外拉。
  “爷,奴才提醒您一句!”抽空,钱掌柜拉着百里尘的手说道。
  “老钱,有话但说无妨!”百里尘说道。
  “笑赏花落地,坐拥云起时,江湖中的事,看看热闹就好,何必管闲事,徒增烦恼呢!”钱掌柜不明白百里尘一向不爱管江湖闲事,为何要惹这个麻烦。
  “好,仅此一次!”百里尘笑着说,拍了拍钱掌柜的肩膀,“下不为例!”又说一句以示保证。
  “爷,若是只对‘不死坊’药铺感兴趣,奴才着人打听清楚就是,实在不必为了一点好奇心,惹一些麻烦。”钱掌柜还在劝百里尘。
  “怎么就扯上‘不死坊’药铺了,老钱,你说些什么呀?”百里尘假装听不懂。
  “这几日,公子爷晚上都不睡觉,白天又精神不济,奴才看在眼里,公子实在不必如此啊!”钱掌柜早已洞悉百里尘夜探“不死坊”的事情,只是一直没有说明。
  “你还知道什么?”百里尘收起玩世不恭的脸,问道。
  “奴才只知道是那几日神龙镖局大公子受重伤,公子夜探药铺,必定和此事有关。”老钱说道。
  “还有呢?”百里尘问道。
  “老奴功夫不如公子,不敢冒然上前察看,怕被公子发现,所以也只知道这些。”老钱说道。
  百里尘不再追问,叹了口气说道:“老钱,你管好酒缸,让本公子随时有酒喝就是,这件事不必放在心上,你放心,本公子不喜欢管闲事,仅此一次!”
  两人说话功夫已将冰块搬完。装到车上吓了一跳,垒起来快有一层楼那么高,虽然已经是大车了,但是马匹未必拉得动。
  “小四赶车,我会推着走的。”百里尘不敢怠慢,只怕多耽误一刻便会有变故。
  “爷,这样不行的!”老钱道。
  “老钱,你先回酒缸吧,这事你别管了。”百里尘以为老钱又要劝他。
  “爷,您听我说,这么多的冰块,您一个人推着车走,谁看到了都要吓一跳的。身份会引人怀疑的。”老钱说道。
  “啊,还是钱掌柜想得周道。你来和我一起推。”百里尘说道。
  “咱们两人也不够啊。”老钱一边说一边推着车走。
  “我知道,到那儿你看我的吧,我自有办法,走吧。”百里尘一边说一边发动内力,推着大车往前走,小四一声:“驾!”马儿四蹄腾空,飞奔向前,竟然比平时还跑得快。
  “老钱,你看咱们多快!”百里尘得意的说道。
  “公子爷,现在幸好天色已晚,天气又不好,不然大街上的人看到还不吓死,这些冰块九头牛都拉不动。”老钱无奈摇摇头。
  “你说得对,一会到了那边,有些话还得你来说。”百里尘对老钱如此这般叮嘱一番。
  就当两人商量之际,车上的冰块垒得过高,又因跑得速度太快,顶上的冰正一点点的滑动。千钧一发之际,车上的重量猛的一沉。百里尘和老钱陡然感到分量重了许多,抬头一看,有个人影站在冰块顶上,小四也停下车来。
  “谁!”天色太晚,百里尘又在车下,看不清来人,只是全神戒备。
  “公子爷!是你们!”人影跳下车来,一看竟然是“小客栈”的年轻掌柜小七。
  “哎呀,七少爷,你做什么呀!”小四生气小七耽误时间,赶紧驾车继续往前赶。
  “上面的冰块差点滑下来,我帮你们压住啊!”小七赶紧又上了车顶,用“千斤坠”的内力压住上层的冰块。
  “行,你压住了,走吧!”百里尘见小七说的话在理,又用内力推着车往前跑。
  “你怎么在这儿啊?”小四问车顶的小七。
  “我来看热闹呗!老远就见你们的车垒得一层楼那么高,跑得又飞快,就过来看看了。”小七说道。
  “公子爷,您瞧见了吧,明天咱们这车只怕比神龙镖局还出名呢!”老钱吐着苦水,百里尘笑着说:“行,一会大家见机行事吧,不要让人认出来,好在天色已晚,自己顾好自己吧!”众人都笑起来。
  就快要到神龙镖局时,小六从“酒缸”叫来十多个喝得半醉的客人。也不知怎么跟他们说的,众人一来就一起推车,直推到神龙镖局的大门口。
  “前面是什么情况,麻烦各位爷让让路,我车上的冰块快化了,还请借个道!”钱掌柜冲着对面大喊道。
  神龙镖局呈胶着状态,言九爷用先天罡气对付腐血摧心掌,因为顾及到剧毒,不能放开手脚一搏,时间一久,言九爷已有些力不从心。额头上已是密密的汗珠,众人正一筹莫展之际,钱掌柜的话如雪中送炭一般,言奕杰和言奕远纵身来到大车前,钱掌柜和小四小六小七已悄然离开。百里尘叹道:“这帮人还真是各顾各啊!”
  “车上全是冰块吗?”言奕杰问道。
  “是啊,是客人要的冰块。”百里尘见人都走了只能自己答话。
  “公子,你的冰我全要了!”言奕杰一边说一边用内力将车推到九爷和黑衣人打斗的地方,言奕远也过来两人飞快击出数掌,将大冰块一个一个立于场中,其余的人都来帮忙,冰块很快将场中两人围在其中,百里尘退到一边。
  第五章饮血十三剑
  言九爷不再顾忌,内力深厚的他直接用掌法与之抗衡。
  “爹,不可碰触他的双掌!”一个轻轻柔柔的嗓音波澜不惊的传来,正是言若欢提醒言九爷仍然要小心毒掌。
  百里尘不知她是何时出来的,虽然蒙着面纱,但眼神中的坚定与执着却让百里尘熟悉而钦佩。冰块中的两人胜负已见分晓,黑衣人双掌不能碰触言九爷,毒烟又不能用内力催动激发出来,寒冰完全遏制了他的优势,只见他怒从心起,纵身而起想要跳出冰圈,言九爷哪里肯放过他。接连拍出数掌,黑衣人慌乱躲避,已是力不从心。此时却见发呆的百里尘,心中更是恼火,“就是这个小子坏了我的好事!”于是掌心外吐直逼百里尘,众人心中一惊,都以为百里尘不会武功,此时必死无疑。掌风渐近虽然没有腐血紫玉散之毒,但黑衣人内力深厚,常人挨上一掌必定立时毙命!百里尘见到言若欢一时有些失神,但内力深厚之人,即使睡梦之中也能御敌,所以当掌风接近时,百里尘虽发现有些晚,但真气已在瞬间贯注全身,正准备闪避。言九爷却早已发现黑衣人的伎俩,一招“乘风破浪”掌风将冰圈打开一个缺口,人如离弦之箭冲出去,将百里尘一把护住转身避开!一气呵成,转瞬间化险为夷。众人松了口气禁不住为言九爷欢呼,“总镖头!总镖头!总镖头!”
  “小兄弟,你没事吧!”言九爷心有蹊跷,刚才碰触到百里尘的那一刻,仿佛是碰触到一块柔软无比的海绵中,只有全身戒备,内力浑厚之人才会有这样的情况,但那感觉转瞬即逝,见百里尘一脸惶恐的表情,言九爷也相信自己或许高度紧张之下产生错觉了。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百里尘作了个揖说道。
  言九爷冲百里尘挥了挥手,朗声说道:“你既是冲言某而来,何须接连伤及无辜,今天我就送你与你的兄弟们地府相会!拿剑来!”言九爷怒气被点起来。接过林宛心递上的长剑,一声龙吟长啸,饮血剑出鞘,“饮血十三剑”是言九爷成名绝技,言奕杰虽然尽得真传,招数空灵多变,但言九爷使出的“饮血十三剑”更加霸气,剑风过处,响起丝丝破风这声,黑衣人本就受寒冰之困,饮血剑招招犀利,九爷内力雄浑催动剑气竟然闪着道道血光,如剑饮血一般,他成名多年,早已不需要饮血剑扬威,如今许多年轻镖师还未见过饮血十三剑,此一役让人大开眼界。黑衣人被困寒冰阵中,言九爷一套剑法过后,冰块却已碎了大半,纵身回来,将剑插入剑鞘之中,发出一阵长啸。黑衣人半跪在场中,双掌各有一个伤口。
  “怎么,你不杀我!以为我会求饶吗?”黑衣人沙哑着嗓子说道。
  “哼!言某不是大慈大悲之人,一向爱恨分明,既已知你是‘鬼面四太岁’余孽,我岂能放过你。”言九爷双手缚在身后,不怒自威!
  “那你是什么意思!”黑衣人不明白言九爷为何伤了他的双掌,却不了结他的性命。
  “饮血剑多时未出鞘,就让小子们看看饮血剑的威力吧!”言九爷扬起残忍的微笑。
  黑衣人尚不清楚,却见双掌中的伤口突然变大,鲜血不但不止住,却呈现血崩这势。原来这饮血剑用特殊玄铁打造,它造成的伤口,不会止血,反而会血流如注,且剑锋上不残留血迹,仿佛刀剑吸血一般,故称“饮血剑”!这也是饮血十三剑的威力之一,若是敌我力量相当,对方只需被剑划伤,哪怕只是小伤口也会使其血流过多而死。言九爷一向豪迈,少用饮血剑让对方死于失血,总是一剑了结,干净俐落,想来今日是为了让年轻的后辈们开开眼界。
  黑衣人很快倒地,地上的血浸染了满地的冰块,言九爷正准备吩咐大家清理战场,突然听到急驰的马匹声响,马未至,却有一个蒙面的红衣女子飞快掠过,身影划过,一阵红色烟雾如同一层轻纱般盖过来,众人赶紧屏住呼吸,仍觉得头晕目眩,此时言若欢纵身跃起,一招“蝶影穿花”拍出两掌,红色烟雾瞬间消失,众人只感到一阵淡淡的药草香,顿觉神清气爽。红衣女子倍感意外,虽然红色烟雾只是迷药,但没想到有人能在举手投足间散尽这迷药,言若欢回到言九爷身边。红衣女子并不恋战,只拉起地上的黑衣人准备离开。言九爷不知道这黑衣人是否死透,对言奕杰一个眼色,言奕杰已提剑上阵,红衣女子无心恋战,但言奕杰招招相逼,不肯放过,红衣女子突然停止闪避,迎着言奕杰的剑尖垂手而立,她突然的动作让言奕杰不明就理,原本只想阻止她带走黑衣人,没想要杀她,于是只好收回剑锋,就在此时红衣女子眼带笑意,那笑诡异难解,不知是笑还是嘲讽,言奕杰心中一阵绞痛,坠地,弃剑。红衣女子带着黑衣人纵身而去。众人担心言奕杰赶紧上前。言九爷却头脑清楚,沉着应对,一边担心言奕杰,一边冲奕远说道。
  “撕碎那怪物!”言辞中残酷而狠辣,他担心黑衣人没有死,将来卷土重来,又将生灵涂炭。
  红衣女子撂倒了言奕杰,以为再无人敢上前,少了戒备,纵身之际,言奕远狂刀出鞘,并无多余繁复招式,一记狠辣的“刀劈华山”,刀锋破开地上的碎冰仿佛将大地也要撕裂一般,引起阵阵颤动,红衣女子拉起的黑衣人被生生拦腰斩断。红衣女子没想到言奕远一点不输给言奕杰,也不敢再战,拉起只余下半截的黑衣人,纵身而逃,言奕远正欲追她,言九爷喊道:“三郎,穷寇莫追!”
  “杰哥哥,你怎么样?”言若欢眼见言奕杰突然失神,心中担心他已中招。
  言奕杰用力摇了摇头,说道,“刚才不知怎么回事,心中一阵绞痛。但是这时没事了!”言若欢赶紧替他把脉。
  “欢儿,二哥怎样?”言奕远也走过来。
  “看起来没事。”言若欢心中诧异,言奕杰身体康健,绝对不会无故心痛,但此时却看不出所以然来,只希望是一时言奕杰失手。
  “没事就好,大家打扫一下战场,今天太晚了,早些歇息吧。”言九爷说完看向一旁的百里尘。
  “这位公子不知怎么称呼,今日解了神龙镖局燃眉之急,老夫在此谢过。”言九爷抱拳说道。
  “九爷,客气了,晚辈百里尘,九爷刚才救了晚辈的命,晚辈还不知如何报答呢。”百里尘抱拳回礼。
  “原来是百里公子,旁的不说,这些冰块是要换成钱的,就请公子到账房结账吧!”言九爷只以为百里尘是一般的生意人,不疑有他。
  百里尘看了看四周一片狼藉,众人都在忙碌,于是说道:“九爷,今天太晚了,晚辈不担心神龙镖局赖账,改日再说这事吧!”
  言九爷见百里尘虽然一副纨绔子弟模样,却有些豪迈之气,于是笑道:“公子若是放心,就改日再来也可以!”
  百里尘拱手道:“告辞!”转身离去。
  言若欢走上前,扶着言九爷的胳膊,“爹爹,你要紧吗?”
  言九爷看着言若欢苦笑道:“你看出来了,爹爹老了吧!”
  “先进去吧!”言若欢扶着他回到内堂,众人忙着收拾残局,言家人都回到内堂。
  “爹,你伤得厉害吗?”言奕杰问道。
  “你们都看出来了,我还以为没人发现呢!”言九爷闭目养神,伸手让言若欢把脉。
  “只是觉得,爹突然停手,任由那厮流血而死,不像是您平日的作风,所以才明白的。”言奕远说道。
  “无大碍,内力消耗过多吧。”言九爷轻描淡写的说道。
  “爹,刚才你救那位公子时,被那怪物的掌力伤到了!”言若欢把完脉说道。
  “啊!”众人都惊呼到。
  “那厮内力深厚,虽然没有被他的双掌击中,但是却被他内力伤到一些,应该无大碍吧。”言九爷说道。
  “有没有那毒?”言寄萱担心的问道。
  “没有中毒,大家不必太担心,爹内力深厚,平时身体康健,只要每日好生休养,我会配好治内伤的丹药,三个月可以痊愈,只是三月之内万不可动真气,爹爹要是能闭关三个月更叫人放心。”言若欢知道大家都担心父亲的伤情,仔细分析给大家听。
  “哎,不需要闭关,我会听你的好好调养内息,你们不必担心,休息一个月就是。怎么不见宛心。”言九爷说道。
  “爹,刚才激战结束之后,大嫂去了药铺,她想把大哥接回家来住。可能是担心在那里不方便照顾吧。”言寄悦说道。
  “嗯,药铺是非常安全的,宛心可能想就近照顾他,接回来也可以。”言九爷说道。
  正说着话,言奕谨已经回来了,林宛心着人用担架抬他回来,他一进门就从担架上下来,“爹,宛心跟我说了,孩儿不孝,镖局危困之时,竟然没能助一臂之力。”
  “哎,你养好伤才是正经,不过是个小痞子,哪有什么危困之时,三郎也已经解决了他,你不要多想,尽快痊愈才是重要的。”言九爷说道。
  言奕谨点点头。
  “爹,大哥的毒已解,假以时日就能恢复内力,您不必担心,我会配好增强内力的药,助大哥早日康复。”言若欢说道。
  “不过今日也算幸运,若不是突然运到那些冰块,要料理那怪物只怕要费些功夫。”言奕远说道。
  “说起来,那些冰块那么多,足足有一层楼那么高,那位公子是怎么运来的。”言奕杰说道。
  “当时混乱没太注意,不过似乎有好多人帮忙推过来的。不过就算是要将这么多冰块垒起来也是不容易的呀!”宇文涛说道。
  “这位百里公子颇有些豪迈之气,似乎不像普通世家子弟。”言九爷说道。“而且,他是不是真的不会武功,这一点我有些怀疑。”言九爷把自己当时救他的情形说给众人听了。
  “爹,我也有一点疑惑。”言奕杰说道。“刚才我与那红衣女子交手之时,突然心中一阵绞痛,然后无法用丹田之气,就跌落到地上,虽然我当时腾空高度不高,但是跌落地上应该也会撞疼自己吧,我却觉得自己是轻轻的飘落到地上的,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扶着我让我没有撞伤自己,当时我还以为是远弟或者是您扶了我一下呢。”言奕杰原以为自己有幻觉,但听到言九爷如是说,才觉得蹊跷。
  “当时发生突然,我们都没有来得及,难道是那位百里公子。”言奕远说道。
  “爹,你说的百里公子是不是叫百里尘?”言奕谨问道。
  “正是,你知道他吗?”言九爷问道。
  “他是江南商界精英,江南很多行业他都有涉足,咱们杭州城里最有名的酒楼‘酒缸’就是他开的,还有个江湖闻名的‘小客栈’也是他开的,他时常住在那里。”
  “哦,知道他的家世背景吗?”言九爷说道。
  “他这个人说他慷慨大方也可以,上至朝廷大员,下至江湖宵小,他都能打交道。不过也有许多人说他孤僻怪异,他不想打交道的人,会不留情面,完全不给人机会结交。但说起他最多的还是说他身份神秘,他没有家人,也从来没听他说起过自己是哪里人。”言奕谨说道。
  “他可会武功?”言九爷越听越觉得这个百里公子今日送冰来不像是巧合。
  “没听人说起过,我们镖局常涉猎到的一些生意,像是马队,车队,茶叶,木材,跟他都有关系,不过他从来不会自己出面,都是由其他人跟我们打交道,所以我也没有机会多接触他。”言奕谨掌管神龙镖局所有事务,所以对这些事非常清楚。
  “他在生意上与我们可有过什么冲突?”言奕远问道。
  “并没有什么冲突,都是很正常的来往。”言奕谨说道。
  “爹,他走的时候不是说,改天会来收那些冰块的钱吗?到时再观察他一下吧!”言寄悦说道。
  “不管他是怎样的人,我想他对我们是没有恶意的,如果他真的会武功,那么今天送冰块,又在危急时刻扶了二哥一把,应该不是我们的敌人。”言奕远说道。
  “嗯,以不变应万变吧,现在想太多无益,大家今天就早些休息吧。”言九爷说道。
  众人都累了,于是各自回房休息。
  百里尘坐在酒楼的窗户边,一边品着送来的新酒,一边傻笑。钱掌柜和几个小伙计在不远处窃窃私语。
  “坐了快一整天了吧?”钱掌柜说道。
  “连续好些日子都这样了!”小四一边嗑瓜子一边说。
  “呵呵呵!”小五傻呼呼的笑着。“看爷那么开心,我都跟着乐了!”
  众人白了他一眼。
  “肯定是想姑娘。”小六擦着桌子一本正经的说。
  “你又知道!”小五不以为然。
  “老钱想嫂子的时候就这副模样啊!”小六说。
  “瞎说!当年是你嫂子哭着闹着要嫁给我的。”老钱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
  “是吗?”百里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面前。
  大家打了个哈哈,“爷,看上哪家的姑娘了?”老钱问道。
  “爷,女人心,海底针,她们想法最奇怪了,我们男人不懂的,还是少惹烦恼的好!”小四说道。
  “嗯,有道理。”百里尘笑着点点头。“这梅子酒,不错,门口挂上牌子说有新酒到,卖贵点!”百里尘交待完起来走出门去。
  “爷,去哪儿啊?”小五问道。
  “我去见个朋友!”百里尘头也不回的回答。
  “您在杭州的朋友不都在这儿吗?还有谁?”老钱贼兮兮的笑着说。
  大家都笑起来,“是去找小七吧?‘小客栈’里还有个小七。”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百里尘回头看着这一帮人说道:“谁说你们是我朋友,我有你们这样的朋友吗?推车那晚我都说了不想泄露身份,你们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
  大家全都心虚起来,“爷,您去吧,早去早回,我给您准备几个好菜下酒!”老钱一边说一边开溜了,其余向个都各自找了借口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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