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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之后,我们就邀请玉容到花园深处密谈,她表示女孩子也可以结拜,于是我们仨在花园中结拜为兄妹,我是大哥,玉容是二妹,超然是三弟。我对他们说以后有人再加入了,队伍可以发展壮大。
我们俨然成为了一个小团体,几乎是形影不离的,不管什么好玩的像跳皮筋、抓石子,好吃的像冰棍、辣条都一起分享,如此自在,自然有人羡慕我们这个团体,也要申请加入我们,但我以暂时不想结拜为由拒绝了他们。玉容和超然找到我,问我原因,我说和他们脾气不合,话不投机半句话。
我们结拜的消息不径而走,传到了柳老师那里。
我义愤填膺,捶着胸脯说:“肯定是有人打小报告,要不然柳老师不会知道的。”
超然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了:“是陈辉那坏家伙,小肚鸡肠,不让他加入我们,他就告密。”
我紧攥着拳头,信誓旦旦的说:“待回头,你看我不把他揍扁。”
“哎呦!孙小舟最近厉害了,长本事了,你给老师说,你要把谁揍扁啊?”
“当然是…啊老师,没有,没有,我说的是最近的课程有点难,我听得头都要扁了。”
“你们不思进取,积极向上,倒是学会了拉帮结派。还有你玉容,女孩子就该有女孩子的样子,不要像他们一样吊儿郎当的。你们先给我罚站两节课,看最近你们的表现,实在不行就把你们留级。
我听到留级,一时慌了。“啊,不要啊,老师,我要是留级了,我不知道能不能把陈辉揍扁,但我知道妈一定会先把我给揍扁,你发发慈悲,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你就是观音菩萨转世,而我是小孙猴子,翻再大的筋斗,也逃脱不了你的玉净瓶的。而且我可不想在二年级再读一年,可会被人嘲笑死的。”
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围绕着她转圈,不停地缠着她。
“哎呀,孙小舟,你邋遢的不成样子,鼻涕往哪里抹呢!”她手忙脚乱起来,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试被我摸过的地方。
到后来我才知道柳老师还有轻微洁癖,想起当初我擦试鼻涕的手拽着她的衣角,上面可粘了不少恶心的东西呢!她竟然也没发脾气,还能忍受我,想到这儿嘴角马上溢出了一丝微笑,心里却涌进一股暖流。
她不再管她新买的白衣服了,停止了擦试,然后板起脸说:“老师最讨厌哭鼻子的人了,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无论遇到什么挫折和困难都不能哭。”
终于,这件事在我的哭闹中喧告结束,我与柳老师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了,胆子也更大了。她常常叹着气说我无法无天,拿我没办法。
只可惜这样的日子不多了,那一阵子我心慌的厉害。
那是一个阴沉的下午,花园里的蝉虫鸣叫个不停,在教室里我都能够闻到土壤里的湿气,和空气中热燥的气息,那是暴雨来的前兆。果不其然,一阵狂风刮来开始推门关窗,把天都吹得暗了下来,太阳和白云也失了踪迹,我心神不宁的低语了一句:“暴风雨就要来了。”
下课后,我不管那瓢泼的大雨,任由雨点淋湿了衣裳,打乱头发,一鼓作气跑到办公室去找老师。
她上下看着我这只“落汤鸡”,愣神了两秒钟,然后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笑着既心疼又埋怨的说:“外面下这么大,还往这儿跑。”
她取出毛巾弯下腰给我擦了擦蓬乱的头发,随手自然向下连同脸颊、脖子也一并擦了,她的动作很轻柔,让人难以抗拒。
完后,我看那本来洁白无瑕的毛巾在接触了我的皮肤后像是染了色一样,我嘿嘿笑着,搔了搔头,颇不好意思。
“你已经八岁了,以后不要那么邋遢了,好不好?”
我呲牙一笑:“我这不是一心都扑在了学习上嘛!要不然怎么每次都拿第一?”
“成绩固然重要,但仪表是人的门面,也须时刻留意的,你现在还小,以后就懂了。”
突然外面打了一个响雷,震得人耳朵轰隆隆的,但不止于此,紧接着,她又给我来了个晴天霹雳,我眼前一黑,感觉就要晕倒了。
她说她要结婚了,要嫁给那天我见的那个清秀大哥哥。
“结婚?”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同宗姐姐结婚时的场景,我心想到那一天她穿上婚纱,化上淡妆,比那个姐姐还要更加光彩照人。
“那…那到秋天开学了,你还教三年级吗?”
她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或许…或许不会了吧!”
“小舟,我舍不得你,和你们所有人。”
我见她眼里含着泪花,心疼极了,我伸出小手擦了擦她的眼睛说:“老师不要哭,你笑起来好看。”
她点了点头,勉强的笑了笑。
她上完了最后一节课,与我们摇了摇手依依惜别,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一眼也没有看我,我看她红红的眼角里分明噙着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在捧着的书本上。
后来想到她不过也才二十岁,那正是感情丰富饱满的时候,比起我们的懵懂无知,她对于离别,可是体会的多么透彻。
那个夏天蛙声一片,草木深葱,我独自一人曾几度徘徊于学校和家之间的路上。
又到了学校门口了,自从放了暑假,大门每天都深锁着,我双手抓着铁栅栏门,使力晃动着,我想要进去,进去看一看那些陈迹清欢。
我曾想过好几次要翻过大门,这次终于不再犹豫不决了,那些扑面而来的记忆给了我力量,助我翻越了大门,来到了校园里。
算起来已经有一个月没有人烟了,各处角落都是杂草丛生,时不时的有青蛙、青虫跳过。
我无意识的走着走着,还是先来到了二年级教室前,只是人去楼空,室内灰尘落了一地,我推开门走进去,站在讲台上往下俯视,又来到我的座位往上仰望,曾几何时和老师这就般对视。我抚摸着桌面上的灰尘,写下了孙小舟三个字。我心想:“永远离开二年级了,若是可以,愿意再留一级,只是岁月和时光从来不会让你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