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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希望是好的,但两日来的“风餐露宿”无论在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是巨大的打击。换做一个凡人,两日两夜不吃不喝,恐怕早就倒下了。即便如此,辛夜现在的情况也谈不上好,嘴唇已经干裂,对于体质远胜于凡人的修行人可不是好兆头。
“必须要找到水。”阳光太过暴烈,辛夜感觉身体中的水每时每刻都在流失,当到了一个临界点,炼体大成也会倒下。估计了自身状况,辛夜略微松了口气,好在还有时间。
压下心头烦躁之意,辛夜继续前行。寂静的沙漠中,只有一个人孤独地前行,留下一排同样孤独的脚印。
两日时间,辛夜有时也会想到进行养魂修行,最后还是理智地压制住了这个念头。现在还可以靠炼体大成的体质拼一线生机,若是养魂在出了差错,那可是十死无生,很大可能躺着等死。这是辛夜不愿接受的。
没有经验是很无奈的一件事,辛夜不知道如何在沙漠中取水,如何在沙漠中获取食物,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一条路走到头。靠自身远胜凡人的体质来寻求生路。方法看起来很傻,可无法可想时笨办法也是办法。
笨方法至今没有效果,走了两日辛夜也没发现人迹。
脚步愈来愈重,留下的脚印愈来愈多,口中干渴之意愈来愈强,心中积累的负面情绪也愈来愈难以压制。
辛夜知道没法发泄,荒无人烟的沙漠怎么办,刨沙子表示自己的不满?有用的话早就刨了。
“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坚持住吧!”辛夜告诉自己。
大约又走了小半日,已经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的虚弱,辛夜抬头感受一下刺目的阳光,觉得在这种暴晒下休息也是一种折磨,决定继续前行。
爬上挡在自己直线前行路上的不知道第几座沙丘,微眯着眼睛,辛夜仔细观察四周,期待能发现人的踪迹。这几日,辛夜每一次爬上沙丘都会重复相同的事情,然而每次都一无所获,这次似乎也是如此。
突然,似乎看到了什么,辛夜满脸激动,不顾体力往沙丘下方跑去。
跑得慢了,索性躺倒往下滚,下坡速度倒是极快的。看那翻腾的情景,不是远超普通人的体质,非得断几根骨头不可。
辛夜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往一边跑去。毫无风度地趴在地上拨弄几簇植物,四周似乎还有几大片,叶子沾了沙尘灰蒙蒙的,不甚好看。
可这些植物在辛夜看来比往日义父、师兄珍藏的那些宝物还要珍贵,尤其在看到旁边的几片植物叶子有被新啃过的痕迹,辛夜嘴角都快咧开了,恨不得仰天大笑几声。
有植物就代表这里有水,这些植物甚至就可以看做水。被新啃过的痕迹就更妙了,有人带着骆驼经过,骆驼这种动物辛夜虽没见过但总是听过的。至于是不是辛夜无法考证,只能按照最好的可能去想,没理由现在给自己添堵。
即使不是,来这就食的动物也能成为自己的猎物,可以坚持很长时间了。
有了这几大片不知名的植物,辛夜作为一个修士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虽然只是炼体境界,直指长生的修行人远远不是凡俗可比。
辛夜能最大限度地利用食物,吸收每一分能量。作为修士,类似减少自身消耗的秘法他有两套,只不过主要用途是隐匿踪迹,“节衣缩食”却是附带产物。缺点很明显,“节衣缩食”大法一用,呼吸心跳都会降到很慢的程度,运动跟乌龟的速度就没有太大的差别了。这也是他赶路不用此法的原因,非不想用,实不能用。
有食物和水,少了迫在眉睫的紧迫感,辛夜选择留下来,既然此地很可能有人经过,不如静待“救援”。没头苍蝇一般地乱闯,说不定反而丢了小命。
小心采摘植物的叶子,放在嘴里咀嚼,涩、苦、水分很少,辛夜并不嫌弃,更没有嫌弃的资格,似乎吃得津津有味。只有微皱的眉头出卖了他的心情。
辛夜只摘植物茎叶,根是绝对不动的,来日方长,什么时候有人经过不好说,要做好循环发展的打算。
满足需要时辛夜就停了嘴,长在沙漠中的植物实在算不上可口,能救命忍受一下没问题,犯不着自己折磨自己,已经够倒霉的了......
在沙地上挖了个坑,辛夜再次把自己埋了起来,掀起衣衫盖住头面,遮挡外面酷烈日光,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沙丘没有山峰那种巍峨的气势,但给人以绝望却是一顶一的。无穷无尽的沙丘充满视野,初始时可能会被眼前的壮阔景象所倾倒,时间长了,那种绝望的情绪是难以言说的。
一片连绵起伏的山丘群,最高的沙丘上,挺拔的身姿矗立于此,目不斜视,久久不愿移动。远观到这,许多人都会赞一声“好一个威武的汉子”。
及到近处,只见青年满脸疲惫、神游天外,像霜打的茄子,又像夏日酷阳晒蔫的韭菜叶子。距“威武”不知道有多远了。
两个多月,辛夜靠着几簇“食物”不虞生命之忧。每日运行秘法,生命之患虽然暂去,归根到底只是维持最低需求,身体上的虚弱不可避免。辛夜估计自身如今状况和普通的健康人应该相差不远,如果时间延长,恐怕还会恶化。
辛夜每日白天跑到附近沙丘上,四处观察是否有来往行人。天黑后再把自己埋在“食物”旁边睡觉,不知不觉竟过去两个多月了。当然,还是一无所获。一无所获多了,不免变得气馁。
刚开始,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目光炯炯地盯着每一处可能有人过来的地方。过了四十天后,神游天外的时候就多了。无望的期待似乎没有一丝丝的回报。有时候,辛夜不免怀疑留下来是不是一个很蠢的选择,心中有些动摇。
期间,辛夜尝试养魂修炼,不知是心不静难以凝魂,还是身体太过虚弱,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能达到物我两忘的修炼之中。多次尝试之后,发现连功法运行都成了问题,只能无奈放弃。好在炼体期篇运行无碍,不然保命都成问题。
修炼成了奢望,等待似乎没有希望,辛夜决定改变初始打算,不能继续坐以待毙。
再等三日,如还是没人经过,自己就再拼一把吧。辛夜暗暗想着。
三日后,怀抱装满“食物”的衣衫,辛夜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本生长植物的区域已是一片狼藉,被辛夜“斩草除根”了。既然离开,当然要做好充足准备,带走全部“食物”。至于其他人,哪怕有这些草,能靠它们活下来的难有万一。所以,对于绝了后来人希望这件事,辛夜毫无愧疚。本来就没有希望!
决定出发,选哪条路是个难题。去除往回走的路,还剩三条,如何选择?
思前想后,辛夜拿出了除衣衫外唯一的物品——储物戒。
轻弹戒指越过头顶,迅速落地。
“师兄啊,师兄,给师弟指条明路吧!”辛夜暗暗祈祷。
作为储物戒归属证据,戒指有一侧刻有小小的“夜”字。此时正对辛夜当初打算一条道走到黑的方向。
辛夜不禁摇头苦笑,早知如此当初我又何必停下呢。
出发吧。
此时的辛夜少了两个月前的锐意,步履稳健如故,却有些意兴阑珊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