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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两年半就过去了,我的研究生生涯也迈入了尾期,洛羽轲出国也快三年了。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总有那么些旁枝末节扰人清修。
“清默”
“鞑鞑,你说,怎么了?”
我刚从图书馆出来,准备去食堂,雷鞑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你硕士论文忙得差不多了?”
“嗯嗯,只差修改细节和写致谢了。”
“就,我有件事想和你沟通一下。”
“你说,我听着呢。你和你女朋友吵架了?”
“不是,我心疼她都来不及,怎么会和她吵架。”
“就一个叫陈涯煊的人,你还记得吧?”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恍如隔世,自从葬礼上的那一面后,他就杳无音讯了。
“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就是吧……他最近准备收购冷萧他爸的公司。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抢项目买股份,后面又挖人,现在直接下死手了。你这三个月没回来,你可不知道,都快被他搅得天翻地覆了。”
心里一惊,“我给冷萧打个电话。”
“别别别,妹妹,你可别,老萧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你知道。”
我揉了揉太阳穴,眉头一皱,“你别担心,这件事既然因我而起,就应该由我来解决。”
挂断电话后,我打开微信,找到联系人陈涯煊,打下几个字发过去。
那边的消息回得很快,“北晨大厦15楼,你过来,我会和前台提前打好招呼。”
我回了一个字,“好”。
高铁站检票的时候,冷萧的电话打进来了,“阿默,在干嘛?”
“刚刚从食堂出来,准备回宿舍睡午觉。”
“澜姨说她想你了。”
我佯装生气,“哦,原来只有澜姨会想我。”
“说什么傻话,这三个月工作室的事情太多了,没办法去找你。而且,你这段时间早出晚归,一直忙毕业论文,哪有时间分给我。”
“冷萧”
“嗯?”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和你说过的,无论是开心的还是难过的,我们都不能有任何的隐瞒,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走得更长久。”
“哥哥知道,我一直记在心里的。怎么突然这么说?”
我说的话,你何曾真的往心里去过,我无数次强调,不想做你身后的小女人,而是能够随时和你并肩作战的人。
“记得就好,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你把我说过的话当耳旁风了。我到宿舍了,准备睡会儿午觉,晚上找你。”
“好,去吧。”
下了高铁站,我打了个车直接到北晨大厦楼前,乘了电梯在15楼停下。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前台的小姑娘,看起来比我还要小一点,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十分可爱。
“你好,我想找一下陈涯煊,我姓宁。”
“宁清默小姐是吗”
“对”
“麻烦您跟我来,这边请,陈总已经吩咐过了。”
我跟着她转了两个弯,然后在一个办公室门前停下。
她敲了敲门,“陈总,宁小姐到了。”
里面没说话,不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陈涯煊站在门口。
一身笔直的西服,以前的那个阳光少年,不过才短短几年,就已经略显成熟稳重,甚至有点冷漠。
“吃东西了吗?”
他看着我,语气自然得像是多年的好朋友。
“我们谈谈吧”
我跟在他后面进去,刚才的小姑娘把门从外面带上,我听见她离去的脚步声。
办公室里采光不错,视野也非常开阔,整体布局的色调偏黑白灰。
“不急,先吃点东西吧,就当是为我接风洗尘了。”
落地窗前的长桌上放着好几个餐盒。
“行”
沙发只有一个,桌子前方有一个灰色的垫子。
他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直接走到垫子上坐下,这次没有任何可以选择的余地了,我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落坐。
他把一份装着米饭的餐盒放到我的面前,又夹了一份脆藕炖排骨放在我的米饭上。
“你尝尝,这家的排骨味道还可以。”
连我喜欢吃什么都了解得清清楚楚,可却妄图伤害我在乎的人。
我没动筷子,转头看向窗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怎么,不想吃这个?这里还有你最喜欢吃的蔬菜粥。”
我看向面前的人,他眼神里满是期待,拿起餐盒上的筷子,“没有,看起来,味道应该不错。”
他笑了,如沐春风,温柔至极。
我端过桌子上的蔬菜粥喝了几口,发现他一直没动筷子,抬头和他对视。
“你别一直这么看着我,你也吃。”
他顿了顿,拿起筷子应了声好。
吃得差不多了,我放下筷子,他打了电话让秘书把餐盒收了,还给我接了杯温水。
“陈涯煊”
“我在”
“我们谈谈吧”
“好”
我看着他,这么一张乖顺的脸,却实在无法看透。
“放过冷叔的公司,有什么要求,你说。”
他从垫子上站起来,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我想要什么,你不是知道吗?”
我眼底一片冷色,“可我也早就说过,你想要的我给不了。”
“那也不能什么好处都让他占尽了吧,这世界上哪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情。”
他拿起一份文件低头审视,右手拿着一支笔在桌子上轻敲,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我没说话,心里盘算着些事情。
“生气了?其实我也没想真的对他怎么样,只不过想看看他难以取舍的样子。”
从前的那个少年,俨然还没有完全消失。
我凝视着他,笑得淡然,“可是,你的如意算盘好像打错了。公司是冷叔一生的心血没错,冷萧也的确很在乎。但是,他根本不需要去取舍什么,因为在公司和我之间,冷叔一定会选我。”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爸难免待你亲厚些,但是商人就是商人,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全公司的人都要去喝西北风。再说,据我了解到的消息,这也是冷萧他妈的心血,你说,他们父子俩究竟会怎么选择?”
陈涯煊眼神凌厉,笑得阴险,让人生出畏惧。
“现在看到你坐在我的面前,我突然又改变主意了,不想收购了,直接让它破产,或许更痛快。”
他的一字一句确实让我如坐针毡,但似乎也不够了解我。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大不了,我这条命,给你便是。”
他放下手中的笔和文件,紧张且愤怒,“宁清默,没有人可以伤害你,包括你自己。”
我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到桌子上,四目相对。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伤害这两个字,我自己的命,想怎么办就怎么办。陈涯煊,既然已经体面地离开了,干嘛不干干脆脆地彻底放下。别跟我说什么爱而不得所以心生报复这种话,如果你这也算爱的话,那我情愿当初在公交车上做一个冷眼旁观的人。真正在乎一个人,是会爱屋及乌的,而不是用她在乎的人去要挟她。你实在太可笑了,你的赌注下错了,因为我……根本不会让他为难的。”
说完这句话,我直接转身走过去推门离开。
打车回了冷萧家,澜姨看见我的时候,又惊又喜。
“小萧不是说你在忙毕业论文吗?怎么有空回来了?”
我挽着她的右臂,“想你了,就回来了。”
“这张小嘴哦,跟抹了蜜一样。”
晚餐只有我和澜姨两个人,因为冷叔和冷萧都还在公司处理事情。我特意让澜姨不要和他们说我在家里,不然,这父子俩,再忙都会放下手里的事情回来吃晚饭。
晚上洗完澡吹干头发躺在冷萧房间里的床上,我脑海里思索着陈涯煊的话和他的表情。
对不起,陈涯煊,虽然这种方法太过卑劣,但是用我自己的命去赌你的仁慈,这可能是最奏效的方式了。
大概凌晨的时候,我听见房间的门被人打开,脚步声响起,灯没打开,脱衣服的声音响起,左边的床下陷,然后房间又恢复了安静。
就这么睡着了,这三个月你都经历了什么。
我转过去,房间一片漆黑,看不清他的眉眼,伸手过去想摸摸他的头发,还没碰到,手就被抓住了。
“是我”
他听见我的声音,把灯打开,房间霎时一片明亮,太过刺眼,我用另一只手盖住眼睛。他看见我的动作,又把灯关了。
伸手把我搂进他的怀里,清了清嗓子,笑得宠溺,“原来,你说的晚上找我是这个意思。”
“这么累,连澡都不想洗了?”
“嗯,我身上有味道?”
他低头认认真真地拉起衣服嗅了嗅,我按住他的手。
“没有味道,只是说洗个澡睡得舒服一点。”
“那我现在去洗”
作势便要起身,我伸手拉住他,“别折腾了,累了就睡吧。”
第二天一大清早,铃声突兀地响起,我伸手拿过手机接听,电话那边传来洛羽轲咋咋呼呼的声音。
“阿默,你还在睡啊”
“嗯,怎么了”
腰上的手动了动,我偏头看过去,冷萧还在睡,神色疲惫。
“我最近桃花运好像比较旺。”
“谁又不知死活往上撞了?”
“就你认识的”
“我认识的,龙歌?”
“你会算命还是有千里眼?”
“你出国前,我都看出你俩之间的猫腻了。”
“别冤枉无辜之人,出国前我们俩可是清清白白的。”
“哦,那你的意思是说,出国之后,你们就不清白了?”
身边的人突然把头埋进我的脖颈里,哑然一笑。我用左手轻柔地捋了捋他的发丝。
“也不能这么说吧,顶多是心乱了”
“哦,才心乱了,那就等你身乱了再来和我说吧。”
“你……你……难道冷萧学长已经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身边的人突然拿过我手中的电话,对着那边说,“还没有”。
洛羽轲的土拨鼠叫声传了过来,“还说没有,学长,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你的声音已经暴露了一切。”
打心里佩服洛羽轲的想象力以及这无比的自信。
我把电话抢过来,说了声“真的没有”,连忙挂断电话,阻止那边又冒出什么匪夷所思的话。
冷萧咬了一口我的锁骨,“她看过的世面,你看过没有?”
我无语凝噎,往右边挪了挪,推了推他,“她说的话,你也信?都快七点半了,还不去公司。”
“你要是不在,我早就去了。”
“红颜祸水,看来所言非虚啊。”
他曲指扣了扣我的额头,“逗你的,昨天晚上,公司的情况暂时趋于稳定,陈……想收购公司的人似乎又改变主意了。”
看来,我赌对了。
我闭着眼睛,选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准备再次进入睡眠。
“那你陪我一觉睡到中午吧。”
“你过来给我抱,我就……陪睡。”
??????
“可以,但你是柳下惠吗”
他似乎认真思考了几秒,然后缓缓开口。
“那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
下午的时候,我和冷萧去了公司,见到了一位意外来客。
她还是一头短发,脸上妆容精致,唇色艳丽,白色的正装,脚上一双高跟鞋,足有五厘米左右。
“好久不见,两位,我是此次北晨派过来的代表。”
眼神疏离,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伸手回握,“好久不见,海恙学姐。”
冷萧看了我一眼,看着对面的人问“陈涯煊呢?昨天晚上不是已经都说好了吗?”
“陈总临时有事,就授权我替他签合同。”
“行,那走吧,去会议室。”
合同上落了字,公司算是逃过一劫了。海恙拿着合同走到电梯门口,我们跟在她的后面,她转身看着我玩味地一笑,“没想到你还有这种起死回生的本事,我又输给了你一次。”
我没有回答,眼神打量着她,她悻悻离去。
回到冷萧的办公室,他坐回椅子上,手指在键盘上敲打。
我隔着办公桌,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这段时间,海恙没和你们联系过吗?”
“她换了电话号码,社交软件也一律不回,基本联系不上。”
“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也有事瞒了你不是吗?”
“我去找陈涯煊谈过。”
“嗯”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准备收购冷叔的公司。”
“我不想你去找他”
“冷萧,我们俩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骨子里都是很要强的人。所以我曾经和你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对彼此坦诚,无条件的信任。可你没有,你不想让我为了你低头,但是,你似乎忽略了,我想保护你的心并不比你想保护我的心少。”
回学校已经第三天了,他却一直没有找过我,这一回好像是我们冷战的时间最长的一次了。晚上的时候,因为生理期来拜访了,身体很不舒服,所以打算早点回宿舍吃点药睡一觉。
我走在一条林荫小道上,手机的振动声传来。
“喂,阿轲”
“阿默,谈熙出车祸了,现在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我明天中午应该就能到了,订的早上的飞机。”
“谁和你说的?”
“龙哥,当时正好和他打电话,但是他的电话现在关机了,雷鞑,冷萧他们的电话都没人接。”
“好,你先别急,我看看有没有高铁了,到那边再打给你。”
下了高铁,外面正在下雨,风吹得沙沙作响。
在网约车上的时候,我一直给冷萧他们打电话,无一例外,全是无人应答。
只好给司机报了华宁医院,好在快到的时候,冷萧的电话打进来了,“你们在哪儿?”
“力康医院抢救室”
我挂断电话,又跟司机说了声调头去力康医院。
等我到的时候,人还没出来。
雷鞑、冷萧、龙歌分别倚在一处,海恙也在,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衣服和手上还沾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