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阿默,你说生命怎么这么脆弱?先是小忆,再是思哥,现在又是谈熙,我真的,快要被老天搞疯了。”
洛羽轲回国后撕心裂肺的哭声好像依旧在耳畔,海恙惨白的脸色仿佛依旧历历在目。
我和洛羽轲坐在冷萧南华大厦房子里的地毯上,没开灯,屋内只有透进来的些许微光,啤酒瓶乱七八糟地躺在地上。
“我真的好难过,阿默,我心好痛……就算他不要我,我也希望他好好的……我只要他好好的……我……我都只有这一个要求了,可是……”
洛羽轲拿着啤酒不停地往嘴里灌,有些溢出的酒随着眼角滑落的泪一同流到了脖子里。
“他走了……走得好远好远啊……我追不上了”
她东倒西歪的,我把她的身体往我这边靠,脑袋靠在我的肩上,看向窗外,阳台的风吹了进来,醉人的味道淹没了整个屋子。
“你知道……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他打坏人,我给他递棍子,他拉肚子,我帮他请假,我……我还把压岁钱都拿给他买模型了……谁他妈的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不过就是因为他喜欢……所以……嗝……我才逼自己爱上。”
洛羽轲断断续续地说了好久,一会儿没了声音,一会又开始呜呜呜的,直到浅浅的呼吸声传来。
谁也没想到,谈熙的生命定格在了28岁。
洛羽轲说想替他讨个公道,都不知道从何下手。因为谈熙只不过是用自己的生命阻止了心爱之人走向堕落。他有什么错,海恙又有什么错,他们都没错,错的是时间,是命运。
海恙明天就要飞往苏黎世了,退出'出来闯'群聊前的最后一句话,不过四个字,'再见,珍重!'
她对谈熙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吗?答案显然也不是,除了她父母之外,最在乎她的人因她而死。一意孤行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那辆白色的车终究是取了一个人的性命,护了一个人的周全。
夜很黑,风在吹,借酒消愁的人已入睡,清醒的人,在流泪,天堂的人,又在遥望谁?
抽出啤酒瓶压着的手机,看到信息的那一刻,手机屏幕的灯光仿佛照进了心里。
“阿默,你还要我吗?”
将近半个月的互不打扰,经历了谈熙的离去,我们好像更加害怕失去彼此了。
我点击消息发件人,然后按下呼叫。
“我现在还在你的房子里,这句话该是我问你才对,毕竟,我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那边顿了顿,又重复了刚才的短信中的话,“阿默,你还要不要我?”
我轻飘飘地回了三个字。
“不要了”
手机那边没了响动,我知道,他信了。
“冷萧,你是傻子吗?你明明知道我……还问我这种话。谁谈个恋爱不吵架的,闹个变扭就等同于要分手了吗?”
“如果你先遇到陈涯煊,你会不会和他在一起?”
莫名其妙的问题使我头痛。
“没有这种如果,我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我拒绝回答。”
洛羽轲不小心碰倒了身旁的啤酒瓶,安静的空间里,一刹那的喧哗,而后又归于平静。
“那天,他问我,我爸的公司和你如果必须二选一,我会放弃哪个?我犹豫了。”
“阿默,陈涯煊对你的喜欢不比我对你的少……目前,他也比我有能力……可是,我真的无法忍受别人觊觎你,更无法接受,关键时刻,要你站出来保护我。”
语气难掩的内疚、自责。
我微微微微蹙眉,放柔语调。
“哥哥,你听好。”
“这件事本来就是因我而起,理应是我去解决。我不会让你二选一的,因为,不是你非我不娶,而是,我非你不嫁。那叫共同面对,而不是我站出来保护你,再说,我保护自己心爱的男人,有什么不对的吗?”
我偏头看向洛羽轲,睡着了,却还在流泪,抬手轻轻帮她擦了擦。
这世上之事,谁说得清呢?本以为应该最后一个结婚的雷鞑,现在孩子都快满一岁了。而桃花运最旺的谈熙,没有谈过一场恋爱,始于喜欢,逝于钟情。
我听见他浅浅的笑声,“哥哥,等你生日那天,我们去领证吧。”
他没有立刻回答,顿了顿。
“阿默,别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没开玩笑,今年好像特别想有一个属于我们两个的家。”
话说出口的时候,心里有几分释然。
“好”
他的欢喜,语调中显露无遗。
“不许反悔,我今年二十八岁了。”
我嘴角没有忍住,上扬,“好”。
第二天早上,睡梦中被铃声惊醒。
睁开眼,客厅里已经一片刺眼的明亮。
碰了碰身旁的人,“阿轲,接电话。”
洛羽轲闭着眼睛到处摸,“哪个滚蛋打扰本姑娘的清梦。”
我伸手越过她,从她右后方的沙发上拿过手机递给她。
电话一接通,一顿数落,“知不知道现在几点钟啊,打什么电话,哪路神仙,报上名来,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情,不然,准备挨揍吧你。”
“阿轲,是我”
洛羽轲眼睛豁然一睁,瞟了一眼通话屏幕,“有事?”
“开门”
“什么?”
“开门,我和冷萧在外面,清默的手机关机了。”
洛羽轲挂断电话,把手机丢回沙发上,抬手扶了下额头。
“阿默,冷萧和龙歌在外面,你开一下门,我去上个厕所。”
我点点头,和她同时起身,摇晃不稳,腿脚都是麻的。缓了一分多钟后,才慢慢迈得动步子。
门一打开,看到他们俩个手里提了好几个塑料袋。
“干嘛不用指纹打开”
他上前一步,揉了揉我本来就不太整齐的头发。
“给你录指纹的时候,我就把我的给删了……以防……忍不住。”
我脑海里立马闪过什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来到客厅里,龙歌四处打量了一番,眉头一皱,“她人呢?”
我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去洗手间了”。
冷萧又从我的手里接过,“去洗漱,买了蔬菜粥。”
龙歌跟在他后面进了厨房。
我看着客厅里一片混乱,弯腰把地毯上的啤酒瓶都丢进垃圾桶里,简单地擦了下茶几,然后去主卧,把手机充上电。
从衣柜里拿出一条到脚踝的淡蓝色裙子,脑海里浮现出一些羞耻的画面,闪过某人那张隐忍的脸。拍了拍脸颊,果断放回去,拿了一套米色的休闲服走进主卧自带的洗手间。
等我出来的时候,龙歌和冷萧已经坐在餐桌配套的椅子上了。
“阿轲还没出来?”
看两人的表情,答案显然是的。
我走向储物间旁边的洗手间,敲门,“阿轲?”
门被打开,她握着门把手,扶着门框,小声地说,“我心好乱,不想见他。”
我进去,把门带上,从洗手池下面的柜子里拿出新的牙刷牙缸以及毛巾递给她,“总要面对的,你从来也不是个躲躲藏藏的性子。而且,你和我都很明白,支支吾吾比斩钉截铁更折磨人。要换衣服的话,去左边的第一间衣柜里自己挑。”
刚把洗手间的门打开,洛羽轲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换什么衣服,我轲大爷是在乎外表的人吗。”
我挑了一下眉,“行,别让我们等太久哦……轲大爷。”
真是可爱呀,变扭的人。
我走到冷萧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桌子上虽然算不得琳琅满目,但也是很丰富了。
“怎么买这么多?”
冷萧下巴冲旁边的龙歌扬了扬,我看了眼龙歌,再看看早餐,心中便明了了,都是在洗手间磨磨蹭蹭不出来那人喜欢的。
冷萧进厨房盛了碗东西放到我的面前,“先把醒酒汤喝了。”
我摇摇头,把碗推向了左手边的位置,“我没喝多少,等一下让阿轲喝。”
“她昨晚喝了很多?”
龙歌看向我,寸头下方的眼神裹挟着担忧。
“除了她回国那天知道谈熙抢救无效的大哭一次,这几天一直很压抑。昨天晚上也算是这么些天来的一次释放了,不然还真怕她憋出什么问题。”
想起洛羽轲自己食不下咽,夜不安寝,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一样地安慰谈熙父母,陪他们一起处理完谈熙的身后事,心里就忍不住地心疼。
话刚说完,洛羽轲就出来了,扎了个高马尾,除了脸色苍白点,整体看起来,比刚才洗手间蓬头垢面的样子精神多了。
我给她拉开旁边的椅子,“先把这碗醒酒汤喝了。”
她坐下后,二话没说,端起来就咕噜咕噜地喝完。神情不太自然,放到桌下的双手搅在一起。
我喝了口面前的蔬菜粥,出声询问。
“鞑鞑家宝贝后天的周岁宴想好在哪里办了吗?”
“说是不办了,就想和我们几个吃顿饭。”
这样的决定也确实没让我感到有多意外,毕竟他们几个的感情胜似亲人。
只要提到谈熙,大家的心情突然又变得无比的沉重,可是,难过好像是最无效的方式。
洛羽轲喝了口豆浆,感叹道。
“没想到,我们之中最先有孩子的人会是雷哥,大直男一个,做事还老是马马虎虎的。果然一物降一物,婚姻就是修炼,现在老婆孩子宠得不要不要的。”
龙歌剥了一个鸡蛋递给洛羽轲,对面的人接过。
“嗯,一物降一物。清默,你和老萧真的决定好下个月去领结婚证了吗?”
洛羽轲耳朵红了一片。
我手中的勺子掉回碗里,看向冷萧,示意他解释为什么龙歌已经知道了。
他倒是笑得坦然,“昨天晚上我们在一起,雷鞑也知道了。”
洛羽轲拍了拍额头,“下个月?领结婚证?合着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我重新拿起勺子,“昨天晚上决定的,你们可以提前准备好份子钱了。”
洛羽轲对着冷萧竖起了大拇指,“我天,学长,你太不容易了,终于等到媳妇熬成婆的这天了。以前总觉得你可能某些方面不太行,现在一想,你可太行了。”
我们三人都齐齐地看向她,真是个人才!
“你们两个今天不用去工作室吗?”
我赶紧转移话题,洛羽轲真的过于语出惊人了。
龙歌放下手中的三明治,“要去,今天还得最后商定新款游戏发布的相关事宜。只不过,自从工作室加入小敖他们几个后,我们三个轻松多了。”
“看起来,你们俩确实……有点轻松。我吃完差不多也该回学校了,阿轲,你呢?”
洛羽轲咬了一口煎饼果子,“去我妈公司工作,社畜的生活即将开始了。”
“不用回去吗?国外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龙歌盯着洛羽轲,出声询问。
被盯着的人没抬头,“嗯,差不多了。”
我看着洛羽轲躲躲闪闪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
“洛羽轲,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自家的公司,哪里和社畜沾边了?”
她抬头看着我,眼珠转动,尴尬地一笑,“我妈从小教导我,为人要低调。”
吃完早餐,冷萧送我去高铁站,洛羽轲说要先回家,龙歌便以顺路为由和洛羽轲坐了同一辆车。
我从副驾驶上悄悄打量冷萧的神情,他似有所感,出声问我,“反悔了?”
我看向前方,“没有”
“反悔也来不及了”
我……
“我已经告诉我爸和澜姨了,她们一向疼你,你应该不会舍得他们白高兴一场吧。”
我神情复杂地望了他一眼,“才一个晚上,你就昭告天下了。”
“宁清默,我十一岁认识的你,现在我二十八岁了,好不容易能持证上岗了,还不允许我分享一下吗?”
语气略带委屈,连方向盘上的手指都在表达着委屈。
“难道不是十二岁吗?”
“十一岁”
心里思量了一下,我九岁认识的他,莫非他不是?
“你八岁的时候,我从二楼看见你在院子里画画,就动了想娶你的念头。”
“??????”
我轻拍胸口,“以前对你一点儿防备都没有,现在想想,好可怕。”
他好整以暇地看了我一眼,“防我?小时候喜欢赖在我家的人好像是你吧?该防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
我偏头靠在椅背上,伸手扯了扯他的外套。
“那我跟你打个商量?”
“不行”
“我还没说呢?”
“不能反悔,说好我生日那天领结婚证的。”
这人,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呢。
“不反悔,绝对不反悔,其它事情。”
他像似松了口气,“说说看”
我思量了下措辞,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不想举办婚礼,就大家一起吃个饭就好。”
他一个急刹车,我心漏了一拍。
看向前方,是红灯。
“理由?”
果真言简意赅……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热闹。而且,家人和好朋友的祝福,不就已经足够了吗?”
方向盘上的手不安地动了动,“可我想看你穿婚纱,为我穿。”
这么自私的决定,他似乎也愿意应允。
“不办婚礼也可以穿啊,我穿给你看,日日夜夜,给你看个够。”
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反应,等待他的回答。
“没有红毯、捧花、香槟、掌声、誓词,以后会不会后悔?”
我往前指了指,灯光变了,示意他可以重新启动了。
把手伸进他的外套口袋里,然后又伸出来理了理他的口袋边。
“外在的东西,可有可无。我就想随着自己的性子,结婚不就是应该当事人开心吗,大不了,如果我以后后悔了,你补给我便是。”
他用一只手握住我,“好”。
到了高铁站,我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哥哥,戒指放你口袋了,戴无名指哦,圈起来了,你就再也跑不掉了。”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跑过去刷身份证进站。
从里面看向他那边的时候,他还呆呆地站在那里,随后,僵硬地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拿出了没有任何装饰的白金戒指。
一眨不眨的看着,又举起来放到唇边,然后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右手不停地滑过它的表面。
我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都做了,我做什么?”
我拿出包里的戒指戴上,“也没有人规定必须是男方求婚呀,而且,有很多事情也只能你做。”
“好,床上的事我来。”
我顿时捂住手机,做贼心虚地瞟了眼旁边座位上的人,幸好,音量不大。
“我没电了,挂了。”
通话结束后,想了想,还是编辑了条信息发过去,“哥哥,以我现在的能力,只能买得起白金,以后给你换更好的。”
助学金奖金,兼职的工资都用作学费和生活费了,这笔钱也算是存得比较紧了。
对方回得很快,“傻不傻,你给我的,不管是什么,在我眼里,都是无可替换的。”
洛羽轲上出租车后,一直装睡,企图以此来阻止旁边的人说话。好不容易到她家小区门口,如释重负,打开车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退,结果,那人还是拦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