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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我曾记得在一本书上写道:天神慈悲众生,但众生并不报以感激,天神不怪罪众生,因为众生尚未觉醒。”
女孩说完给方丈一个回礼,望着瘦弱背影的远去,主持意味深长。
“阿弥陀佛,众生之幸也。”
“我自是不敢比肩天神的,但我愿是众生的孩子,尽量的去爱众生,哪怕我早已做好了无情的打算。因为我发觉爱和情是不一样的,爱是无私的,它近乎对世间每个陌生人充满善意,但是情是自私的,它只对特定的人表达占有和特殊的关照。我不想作一个无情的人,可我想爱着每一个众生,这看似是个死局,无法解答,目前为止,我没有答案。”
也许是命运使然,在一个古镇,一次意外青柠的胳膊脱臼,是一个中医大夫救了自己,环顾着古色古香的环境,她看得出中医大夫很喜欢读书。
喜欢读书的人都有一种儒雅,但中医大夫的气质不仅仅是儒雅,还多了一份挺拔。
青柠在中医馆借宿了好几天,她发现镇里的孩子总是层出不穷的来看他,他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因为中医大夫医术高超,救治了附近不少病危的家庭,镇里的人们都把他当作救世主一样对待,那些孩子一来,他总是耐心为他们解答各种疑难杂症。
青柠问过他,每天工作已经很累了,为什么还要见那些小孩。中医大夫说,如果我是孩子们的希望,他愿意多见一些,因为这样希望就会有更多。
他还说,年轻的时候他也是见了那个让自己崇拜的大夫,才内心充盈,希望不绝。
青柠有些触动,中医大夫治病,从来不收取分文,也许高尚的人眼中追求的东西不是钱财可以衡量的。
“师傅,您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我最大的心愿……”中医大夫已经垂垂老矣,步履蹒跚。
青柠呆了一个星期就和中医大夫辞行,她没有想到之后大夫会把自己挽救于危难之中,此时,他只是个慈祥的老者。
途中,在路边的摊子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在卖不知名的蔬菜,青柠动了恻隐之心:
“老爷爷,这个怎么卖?”
“一株一毛钱。”老人的一只眼睛已经发白,只有另一只眼睛清澈的看向自己。
青柠询问再三,真的是这个价钱吗?一旁的老奶奶再次确认。
原来老爷爷已经九十多岁高龄了,旁边的老奶奶是他的女儿,青柠内心很是感动,这个年纪还有父亲,应该是很幸福吧。
青柠把小摊的所有蔬菜都买了,接着又把蔬菜转让了附近的村民。
她回过头望了望,才渐渐走向驶离的大巴车。
这次旅行看起来让青柠更加活泼起来,但只有自己清楚,她无药可治。
“旅行中的形形色色,让我有了一些转变,一些切身的体会,但我知道,那毫无意义,我依然很讨厌,很讨厌自己,我不知道为什么上天让我降临在这样的家庭,这样的身份,如果所有人都一样该多好,我想,有没有那样的世界,会有的,有过了,还会再有的。”
经历了半个学期的休息,当心理医生再次为青柠诊断的时候,她显得如此的正常乖巧,仿佛那个在教室里歇斯底里的女孩不复存在一般。
青柠很善于伪装,她知道怎么表现才能让那些狡猾的心理医生相信自己已经治愈。
果然最后的判定结果是已经治愈,她终于获得了重新回到学校的机会,她终于又可以见到他。
回到校园的青柠,又回归了温婉校花的人设,因为出色的外表和形象,班级里的同学并没有很排斥对方,青柠回到学校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全班同学道歉,并表示不会再有之前的症状。
时梦一脸欢喜:“都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
胡美丽也抱住了对方,听时梦的透露胡美丽似乎有了喜欢的人,怪不得青柠这次回来发现女孩变的有些许不同。
那天体活课,胡美丽有些忧郁,青柠来到身边询问情况。
“青柠,你会自卑吗?”胡美丽像是期待般。
“当然,那要看你对自卑和自信怎么理解。”青柠回答。
“那怎么理解。”
“如果你是一个很自卑的人,遇到一个比自己还要自卑的人,你会不会产生自信的想法呢?又或者说,你是一个很自信的人,这里有一个比你还自信的人,你会不会产生自卑的心理呢?”
胡美丽似懂非懂,她一早就知道青柠没有看上去那么柔弱,女孩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她外貌一般,青柠的存在就像一束光,就像女生里的天花板,美丽夺目,但就是太过刺眼,让人不敢直视。
“那青柠你说人们是不是都看外表的?”
“如果世人都是哑巴,那么美貌要占绝对优势的。”
胡美丽被逗笑了:“怎么会,人都要说话的,就像我和你。”
青柠也附和着笑了,上课的铃声想起,只留下胡美丽一个人回味,对啊,我们都不是哑巴啊。
时梦想要转学编导的艺术生,她的家里人很反对,青柠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找来一些学习资料,并帮忙联系认识的教培老师。
“柠柠,你说那些大人是不是很可笑,明明一点都不理解我们的想法,还要美其名曰‘为你好’。”时梦有些沮丧的靠在青柠的肩膀,以求得安慰。
“大人们最擅长的不就是掐断孩子们最纯粹的美好,如果掐不断,最起码也要吐上几口唾沫,来表示他们的干涸。”
这句话青柠写在日记本上,没有直面的和时梦对话,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陪着自己的好姐妹。
校园里纯真美好的情谊,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能成为生命中的大部分,但它也绝对不会因为社会的捶打而消磨褪色。
青柠即使是失忆也没有忘记时梦,她刚回国的时候听人说时梦去了南极旅行,没想到在和杨檬聚餐的时候碰见她,即便多年未见,二人的感情依旧如初。
杨檬有一次问过时梦,他想问在好朋友的眼里这个女孩最大的魅力是什么,时梦只说了两个字——聆听。
佛家讲本性自空,青柠身上是有些许空性的,这也是为什么能理解她对身边许多事情的态度。
话说回来,当人们没有经历面对死亡的漩涡,是很难明白生命的奥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