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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巽收拾停当,便要上床歇息,这时他看见了被他仍在床头的那件海青,由于蒙巽的一顿折腾,再加上雨水的淋渍,此时海青已经满是泥污、褶皱不堪,蒙巽心道:“没想,你这件海青竟是帮了我个大忙,就如救命恩人一般。哈哈,我怎能亏待与你。”于是,他取了清水将海青小心细致的涤洗,而后轻轻展平,晾在床边。不经意间,他发现内衬里似乎绣有字迹,近眼一看乃是“情己”二字。蒙巽心想:“这‘情己’也许就是海青主人的法号了,但愿她发现自己的法衣不见时,勿要太伤心难过……”
当夜无话。翌日,已是日上三竿,蒙巽方才起床,正拾掇房间时,就听得屋外有人敲门,蒙巽心想应是父亲前来查看,便去开门,果然不错,门前确是父亲,但在屋外还站有三人。蒙巽连忙将父亲让进屋内,起先开口道:“父亲,昨日之事,我……”父亲又没等蒙巽说完,道:“昨日之事,暂且放下,我来见你是有事相求。”
蒙巽颇觉意外,没想到父亲竟破天荒的有事求自己,瞪大眼睛望着父亲。父亲笑道:“臭小子,你老子有事求你,奇怪吗?”蒙巽道:“颇为不奇怪,极其的正常。有何事要孩儿做的?只要不是要将我卖了就成。”父亲道:“我倒想将你卖了,可又有谁肯买你这样一个捣蛋鬼呢?”蒙巽吐吐舌头,呵呵傻笑。
父亲道:“事情是这样的,今日咱们乾和标行有几位客人需要你帮忙招待。”蒙巽诧道:“父亲,你让我招待客人?我没听错吧,我以前可是没做过这个啊,况且你知道,我连我自己都看管不住,又哪有耐心去陪伴他人?一不小心捅了娄子,丢的可不是我蒙巽一人的脸面啊”父亲道:“这些我当然知道,但也是无法,标行众人都有事情,今日只有你悠闲自得。”蒙巽奇道:“众人都有事情?这也太奇怪了,往日标行当中闲来无事的标师、趟子手总有数十人,今日怎么都有事做了?难道来了大买卖?”
父亲道:“并非有甚买卖,而是有人在专门与我乾和标行作对!”蒙巽还要问下去,但被父亲止住了。父亲道:“这些事你不需多知,只要将那几位客人招待妥帖,就算是帮了为父的大忙。”蒙巽听父亲如此说,哪能再推脱,就应了下来。父亲拍拍蒙巽的肩膀,深感欣慰,便出得门去与屋外三人交谈诉说,又引三人来到屋前与蒙巽见面。
蒙巽见三人之中一人就是昨日会客厅中偷笑自己的少女,那时只看了一眼,还是侧面,现在看去只见那少女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明眸黛眉,稚齿婑媠,亭亭玉立,楚楚可人。头梳双螺髻,身着葱绿曳地留仙裙。少女身边站还着一老媪,面无表情。两人身后乃是一名中年女子,蒙巽倏而觉得她似曾相识,但一时也想不起何时见过。
父亲正要将蒙巽介绍给众人,这时,只见一名标师急急忙忙跑来,叫声:“蒙副标头……”父亲迎过去,那人在他耳边低声数语。蒙副标头神情眼见着变得严峻起来,而后他回转身躯,向三位女子道:“甚为抱歉,蒙某不能多陪,就由犬子替在下招待各位,如有不周之处,还请见谅。”又对蒙巽道:“巽儿,你可要好好待客,勿要贪玩胡闹,客人有甚需求,尽最大可能满足。”说完向着三位女子抱拳辞行,与那名标师一同匆匆去了。
现在就剩下蒙巽一人,他也不知该如何招待,想了想对三人道:“众位先请坐,我去泡茶。”说着将三人引到房前一处石头桌椅落座。他跑回屋内,取出了茶壶和三只茶碗,给每人倒了一碗隔夜茶。三人各自喝着冷茶,没人言语,蒙巽打破僵局道:“在下蒙巽,今日就由我代父招待各位,各位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来,我一定尽力完成。”少女当先回话,粉面含春、双瞳含笑,道:“你叫蒙巽,哎,你是不是昨晚那个……”声如新莺出谷,婉转清脆,又若乳燕归巢,悦耳动听,她边说边模仿蒙巽当时衣不着体,瑟瑟发抖的样子,甚是可爱。
蒙巽摇头道:“那人并非在下,而是我不成器的胞弟,像我如此老成持重之人,怎会做出那般荒唐之事?”少女将信将疑,侧身向蒙巽屋内望去,道:“他现在在哪呢?叫他也出来相见啊。”
蒙巽刚要胡诌,就听得那中年女子道:“休要听他信口雌黄,就他这个油嘴滑舌的样子,还敢自夸老成持重?他定是在胡说八道。”蒙巽哈哈大笑,道:“莫要见怪,一个玩笑而已,权当是舒缓氛围。”少女跺脚微嗔,后又不自禁地噗嗤一笑。果然,气氛随后便活跃了不少,众人也没了起初的拘谨严肃,相互攀谈起来。
蒙巽从交谈中得知,少女姓宋与老媪乃是一起,她们二人随少女父亲去京城洛安办事,途经此地,不想少女父亲突然有事,要先行离去,便将她二人委托给了有过无数次生意往来,知根知底,极其信任的乾和标行,让她二人在标行中暂留,数日之后,再会合同行。那中年女子姓离,她专程来此地办事,事成之后,想着游玩、少驻数日,却无处安歇,于是想到了故交老友,便来投靠落脚。没想,她们也正赶上了标行有大事发生。
蒙巽道:“就这般坐着闲谈,太也无聊,不如这样,我带你们参观参观这座乾和标行好不好?”少女当先拍手叫好。老媪仍旧面无表情,但看样子,应是少女要做什么,她就跟随同往。中年女子也点头赞成。
于是,蒙巽就头前引路,带着她们将标行前院、后院、回廊、侧院、假山、池塘、花园、演武场一一游览,景致固然不错,但可惜的是,今日整座标行只剩下了蒙巽一人,没有了往日人多势众的气派。他孤零零的领着三人走在原本喧闹、嘈杂的庭院之中,心中不免有些遗憾。
众人游览已毕,但显然意犹未尽。蒙巽眼睛一转,计上心来,道:“要不然,咱们到街面上游玩,如何?这武昌府中风景名胜,美不胜收,珍馐美馔,数不胜数。随便转上一转,保准让你流连忘返、乐此不疲。”三人被他说的心动,均立马同意。正要动身,少女忽道:“可否先等上一等,我回房有事。”蒙巽点头答应。少女连同老媪一同去了。
蒙巽也先回到房中,等待二人。这时就听得有人轻敲房门。蒙巽抬眼望去,乃是那中年女子。蒙巽忙起身来到屋外,道:“请问,你可有事要我帮忙?”女子微微一笑,道:“小子,你不记得我了?”蒙巽一时懵然,挠挠头,道:“恕在下愚钝,我们何时见过?实不相瞒,我也有此同感。”女子道:“昨日晌午,街头之上,可有人向你询问了道路?”蒙巽醒悟,道:“你就是当时向我询问仙姑庵所在的那个人?你今天的衣衫、发式与昨日可是迥然不同。”女子微笑点头。
蒙巽心中暗笑:“好你个贼人,昨日捉你不住,今日你倒自己送上门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来,他捉拿贼人之事,早已中途而止,但这时贼人竟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又不由的让蒙巽恢复了捉贼的兴致。
蒙巽装出一脸严肃,道:“好了,既然你已承认,那么,就赶快交出来吧。”女子一脸疑惑,道:“什么?你是何意?”蒙巽道:“钱袋,交出钱袋。”女子哈哈大笑,厉声道:“这就是你们乾和标行的规矩吗?他人问路,还需交钱?”蒙巽道:“我是说我的钱袋,你快把我的钱袋交出来!”女子怒道:“你这又是何意?什么时候钱袋成你的了?公然明抢吗?你这也太霸道了吧!”
蒙巽双手乱摇,道:“刚才,是我说的含糊,我的意思是,要你把‘从我身上偷取’的钱袋,交还于我。”女子更是不明所以,眉头紧锁,面露骇诧,缓缓道:“你……你又要污蔑于我?我真是看错你了。”显然她有些黯然神伤,悲不自胜。她略带幽怨的望着蒙巽,似是对蒙巽的作为,颇为不解。
蒙巽没想竟会是如此情形,心中打鼓,暗道:“看她样子,并非假装,难道是我错怪她了?”一时他也手足无措,没了言语。女子慢慢开口道:“你为何说我偷了你的钱袋?”蒙巽也放缓了口气,把缘何猜测她是偷盗之人的理由细细讲来。女子听后,不禁莞尔,轻舒口气,道:“你果真是冤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