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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悉尼奥运会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中华健儿们捷报飞传,金牌数量一路上攀,雄霸前三之列,而七天的国庆大假也快到了,我真怕自己在七天之后连姓什么都给忘了。
而梦亚蕊呢?依然还没有回信,说真的,我只想呆在学校里,等着梦亚蕊给我的回信,但事与愿违,他们三个又在热情地商量去哪儿度过这漫长的七天,最后经过民主投票,一人反对,三人赞成而通过提议,不用说,那个反对者就是我了。目标——小马哥家,川西的一个镇上,我想起了李伯清“上山”的地方。
一百多里的漫长路程,十月一日早晨我们七点钟准时出发,华友昨晚夜观天象,算好了出门的时辰,并煞有其事地掐指道:“我等众弟兄利在西方,晨时出门。”
一路上都在翻修公路,每当汽车驶过,扬起的一团灰尘足以让人窒息,真不明白“你是风儿我是沙”为什么还唱的那么欢。你是横扫天下的龙卷风,而我就是那铺天盖地的黄沙,随着风儿去四处肆虐。
终究是一路风尘、一路歌,当“月上柳梢头头”时,我们也“人约黄昏后”到了那座小镇,很清新,小马哥的家座落于小镇边上,典型的川西风情,民风纯朴、阡陌交通,一切都那么平静、祥和。
第二天,小马哥带我们去一个废弃已久的机场,放眼楚天阔、青草碧连天,如同到了蒙古大草原一般,不少小孩在上面疯狂的打闹、追逐、嬉戏,我们仿佛也受到启发,童心未泯地玩起擒拿格斗,只见小马哥亮出白鹤展翅扑向何山,何山也毫不示弱,顺势来个仙人摘桃,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小马哥腾空一跃——鹤啸九天……不知怎的,我却高兴不起来,思绪总是很乱,人到了这里,而心却丢在了学校,心中有了深深的牵挂,就不再有解脱,总有几分不安、有几分思念,同时,还有几分淡淡的忧伤。
“走,到中流击水。”小马哥痛快地喊,然后一个鱼跃栽在河里。
“浪遏飞舟啦。”华友接了一句也跳进河里,不过他跳河的姿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投河自尽。
连不习水性的何山也试着朝河里走去,他很勇敢,看来要准备开追悼会……
“下来啊,不冷。”华友游到对岸向我喊。
“洪浪,下来啊!”小马哥也大声喊。
“我不会游泳。”我淡淡地对他们说,坐在岸上,看他们尽情地在水中翻滚打闹,我捡起一个石头,用力投向了平缓的河中,溅开一朵美丽的水花,荡漾的绿波向四周扩散。
《心浪》
小小的石头,
把一江本不平静的河流,
激起了粼粼微波,
往四周扩散开来,
泛泛而去。
在心灵的深处,
你扔下一粒相思的种子,
并不断浇水,
思念不断生根萌芽,
一江秋水东流去,
大海,
你温存的怀抱,
可有否,
我一汪相思的心浪。
中国在奥运会上最终以28枚金牌雄居第三名,群起激昂、国人振奋。七天的大假也过去了,我们拖着疲倦的身躯回校,不知为什么,他们三个骑得很慢,而我却归心似箭,一个人没命的猛蹬着,最后把他们远远地甩在后面,我成了他们遥不可及的“地平线”,而他们成了我甩得远远的“尾巴”。但是在我前方,仿佛也有一道遥遥的地平线,一个永远都赶不上的尽头,美丽的尽头。
“嘟……嘟嘟”电话铃声刺耳的响起,我正在床上看那本李宗吾的“厚如城墙,黑如煤炭;厚而硬,黑而亮…….”
听到电话铃声响起,我漫不经心地提起电话:“找哪位?”电话那头没有声音,“说话啊!”我又大声吼道。
“请问洪浪在吗?”她很小心地问。
哎呀,我差点忘了,我就是洪浪,一个顶天立地的洪浪,这几天却很像丢了魂似的。她声音很特别,一听就知道是谁,心脏跳得特别厉害,“我就是洪浪。”我激动地对她说。
“刚才干嘛要那么大声吼我?”她语气很轻,仿佛受了委屈似的。
“我不知是你。”
“那现在可知我是谁?”她紧接着问。
我对你朝思暮想,难道还不知道你是谁?“你是我的小姐姐梦亚蕊。”
“哈哈...…”她开心地笑了起来。“喂,你们这几天到哪儿去了?我都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还以为你们寝室的人都凭空消失了,收到我的信了吗?”
“我们这几天去一个同学家里玩耍,今天下午才回来的,我也正在奇怪,为什么还没收到你的信。”
“你真的没收到我的信啊?”梦亚蕊几乎吼了起来。
“骗你不是人!”
“哼——”她拖长了音调。
“怎么了嘛?”
“赔我相片!气死我了。”
“那我寄两张相片来赔你行吗?”
“随你啦,对了,明天我要去取车。”
“……”
“……”
哇,太高兴了,“太阳出来咯!”我小声的喊。对,给梦亚蕊写封信,把这几天的趣事都告诉她。华友、何山、小马哥他们一个个都睡着了,太累了,真的累了。
我在信末附了一首诗,又寄了两张照片,希望她能喜欢,我长长地吐了口气。梦亚蕊还叫我明天和她一同去取车,哈哈......终于可以见到那个令我久久不得开颜的女孩儿了。窗外星光灿烂、月影皎洁,明月千里寄相思,三更同入梦,两地谁梦谁,梦亚蕊现在做什么呢……
第二日中午,我便单刀赴会,到车站去等她。梦亚蕊电话中说国庆那天她用自行车载人跑到市中心,结果自行车被收缴了,问我找不找的到某交警大队,我毫不犹豫地肯定回答。
到了车站,我站在梦亚蕊所说的那块广告牌下,像是在摆酷打广告,心中扑扑直跳,它似乎也在激动,在倾诉一份相思,痛诉离别之苦,突然背后有人拍了我一下,顿时惊愕,难道我站在这影响市容了。于是,连忙转身,想看看是哪个王八蛋那么横。这一回头,看见的居然是梦亚蕊,我傻眼了,她头发短了,好像也瘦了,然而微笑依然。
“来多久了?”她见我表情痴呆,笑着问道。
“哦,刚来没一会儿。”我的双手强烈抗议,差点没把我掐死在地,打广告似的在这立得脚麻眼花,到现在居然连实话都不敢说。
“这是我同学王容,那天我们一起骑车去玩,她的自行车也被收了。”
“你好。”我礼貌地朝她点点头。
“你就是亚蕊的小弟?”她上下打量着我。
“哦,不像啊,本来我也觉得不像的。”我狠狠的盯着梦亚蕊,而她却昂着头,那种高傲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不服啊?小弟。”
我又向王容解释说:“本来呢,我和她是一起投胎转世的,可是路经一座只容一人独行的奈何桥时,我让她先走,她也没谦让,所以鄙人就晚了几天来人间报到,而她却因忘魂汤喝多了,不认账。”
“谁要你让啦。”
我推着车,领着她们缓缓地向交警某大队走去,希望地图是正确的。
“对了,那天你载谁啊?”我若有所思的问梦亚蕊。
梦亚蕊顿了一下说:“就是你们学校的巫行云,他可真没风度,竟一个人先跑了。”
我看见她愤愤地翘着小嘴,有了一种渔翁得利的窃喜。
“你和巫行云关系很好?”我问道。
“我们是高中同学,后来都到这座城市上学,大家自然很熟悉,上次给你送信的那个人就是他。”
我眼前浮现出了巫行云那充满愤怒的脸。
“你们也熟吗?”她偏过头问我。
“那种小混混我怎么会认识?”我脱口而出。
这时我看见梦亚蕊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阴云。“你怎么这样说?”
原来在她心中,我是远远不能和巫行云相提并论,但我还是忍着,依然微笑:“我也是混混,不过,和巫行云混不到一起。”
梦亚蕊紧接着说:“别忘了,我是你大姐。”
我愕然无语,脑中放映出巫行云在球场上单手扣篮的英姿和他在面对交警时,撇下梦亚蕊逃跑时的熊样,他可真厉害,能屈能伸。“混蛋。”我自言自语。
到了某交警队,我站在外面等她们,刚吹了一会儿口哨,她俩就气冲冲地走出来。
“没取到车啊?”
“不要了。”梦亚蕊气呼呼地说。
又一阵闲逛,于是我提议到我们学校去走走,反正也离得不远。
谁知梦亚蕊说:“不了,我们想回去了。”
王容又说:“我真的有事要先回去,你们玩吧。”
我极诚恳的挽留她们,于是走一个、留一个,最后把王容送到路口后,我和梦亚蕊又折回来,随意找了一家附近的餐馆,点了两碗面,梦亚蕊吃得很秀巧,面条一根一根地吃,边吃边笑。
“你笑什么?”
“我想笑。”
我也学着她,斯文一点,不然她还以为我几天没开过饭。
吃过饭,她和我抢着掏钱,服务员看我的眼光让我浑身不自在。
“走,到你们学校去转转。”亚蕊爽朗地说道。
“你不怕巫行云看见我俩在一起?”
梦亚蕊皱了皱眉头:“我和谁在一起有他什么关系。”
一阵窃喜。
可是到学校里随意走了一圈后,梦亚蕊就闹着要回去了,好像我要把她给拐了似的。
“你们学校离这有多远?”我若有所思地问她。
“不远,几公里。”她一边走走看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我还没去过你们学校呢?那我送你回去吧,反正现在还早。”
“有点远。”梦亚蕊惊奇地看着我。
“走吧!”我提高音量,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于是一阵小跑回寝室,推出“闪电”。路灯也亮了,发出丝丝柔和的光,清风拂面,那么和谐、那么温馨、那么宁静,梦亚蕊轻轻地搂着我,让我宁愿这条路有个十万八千里也好,更宁愿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像人生的路那么长,用生命之车载她一生一世、一万年。
沿街的夜市摆的很热闹,小贩们吆喝、叫卖着,梦亚蕊也开始坐不住了,左顾右盼,“喂,别动好不好,小心把你摔下去。”我实在招架不住了,于是大声说。
她顿时平静了,郎朗的夜空、闪烁的灯火,梦亚蕊时不时地把脸贴在我的后背,让我心潮澎湃,于是我小声地对她说:“亚蕊唱首歌给我听,好吗?”
“那就唱一首我刚学会的《真永远》,哪一个人、哪一双眼,不需要爱人的安慰,哪一颗心,哪一份情,不想要牵手到明天……只有懂怎样爱才是真永远……”
我彻底陶醉了,余音绕星空,十日不会绝矣!“真好听。”我双手丢开车把,为梦亚蕊拍起了掌,热烈的掌声,因为我是她唯一的听众。
梦亚蕊惊讶地大笑,嗔嗔道:“求你了,别把我摔下去。”说着,她竟紧紧地抱住了我。
大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纺织高专,只见校园古朴、安静,四季常青的树木郁郁葱葱,几乎没什么人影,如同到了人迹罕至的大森林。“怎么,你们学校就这几个人?”
“胡说,我们学校要搬迁了,只剩下少数班在这儿了。”她很不服气地回答我。
到了她们宿舍外,“男生止步”四个大字映入眼帘,哈哈,我想起高中时把女生楼外的“男生请勿入内”改为“男生请入内”的趣事。“我真不能进去吗?”
“那你请进吧,就怕你出来时被打得别人都认不着,哈哈......”梦亚蕊又大笑。“我住在二楼的最边上,以后万一你来找我,在楼下就可以喊答应我了。”
“嗯!”我乖乖地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这么晚了,就在这儿住嘛!”
我为之一震,不会听错了吧,和谁住。“和你住吗?哈哈......”我笑得很猖狂。
这时有个女生从我们面前走过,梦亚蕊向她点头微笑,不知道她听到我说什么没有。
但梦亚蕊却听见了,她又羞又气地愤愤道:“哼,洪浪,你欠揍是吧?”还恐吓般捏起拳头晃一晃。
“那让我住哪儿?露宿街头和老鼠打挤?”
“有男生寝室啊,憨包儿。”梦亚蕊好像很气愤。
“憨包儿。”又一个新名词,不会是代指我吧,不过听起来倒也很亲切。
“不了,我还是回去了,没有我,华友他们睡不着。”
“那也好,路上慢点儿。”
“好,明天早晨我还想站在窗边看日出呢,对了,我还要给你写十首诗呢。”
“美了你的。”梦亚蕊嗔道。
我一路飞奔,千山万水只等闲,到学校后一看表,用了四十多分钟。
“那个梦亚蕊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你们还打得火热哦。”
“很漂亮啊。”
“还不谢谢我给你们牵的红线。”
我懒得回答他们的无聊问题,蒙着被子美滋滋地回放今天的一幕幕、一景景。
“重色轻友。”
哈哈,由他们说吧。渐渐地我又进入了一个白茫茫的世界中,架着白云四海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