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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地铁的全程，姜梨一张漂亮的脸都煞白煞白，吓得几乎要哭。
　　
　　打游戏的时候，拿个皮脆腿短的法师，被个开疾跑的疯狗马超拿着长枪追在身后面狂戳，都没这么恐怖。
　　
　　主要是，真没遇到过周清昀这种人。
　　
　　姜梨以前碰上的异性，现实里跟她搭讪，没说两句话都已经结结巴巴手脚乱放找不到北了。
　　
　　真加上她微信，也是一天固定三遍早上好吃了吗在干什么。很守规矩。
　　
　　姜梨对外的人设是气质仙女那一挂的，再加上一直以来的社交圈子很干净，真的，没碰到过这种一上来就敢牵她手的。
　　
　　可以说是第一次，被个异性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就牵了手。
　　
　　是真的怵。
　　
　　但周清昀也就只是牵了手。
　　
　　男人没说话，旁边有人挤过来的时候会低头看姜梨一眼，不是那种带有意味的眼神，挺随性的。
　　
　　让姜梨感觉他是变态，好像又没那么变态。
　　
　　这个手就一直僵着没挣开。
　　
　　直到地铁过安检，姜梨被工作人员叫住了：“姑娘，你包里那瓶东西拿出来看一下。”
　　
　　姜梨出门带了个白色的背包，装了点东西，先前进地铁时也被查了。
　　
　　但她这时候迟疑住了：“是喷雾。”
　　
　　“知道是喷雾。”工作人员说，“什么喷雾？拿出来我看一下。”
　　
　　只得打开。
　　
　　大庭广众，姜梨拿出那瓶褐色兮兮的喷雾，被问起来，憋得脸颊都红了才回：“就是，辣椒粉和芥末兑的水啊。”
　　
　　工作人员又问这水干嘛的。
　　
　　姜梨死活不想说，还是旁边有人直接插了嘴：“还能干嘛的，人姑娘防流氓的！”
　　
　　“……”
　　
　　还不止。姜梨背包里还放了一本砖头那么厚的英汉字典，一个警报器。
　　
　　无一例外，全是女生防狼专用。
　　
　　工作人员翻了翻，看看姜梨，又看看边上周清昀。眼神都变耐人寻味了。
　　
　　周清昀是不是黑脸了，姜梨不知道。没敢看。
　　
　　姜梨现在只想死，真的。
　　
　　去拿包的时候，边上一只手替她拿了。
　　
　　周清昀背了她的背包，单肩挂着，在姜梨看过来的时候眼角眉梢微微抬起。
　　
　　脸倒是不臭，开口，情绪也还行，至少，看着没那种被当成潜在流氓的火大在。
　　
　　“还背字典出来。”他问，“不嫌重？”
　　
　　“……”
　　
　　男人笑了，低头开手机，扫了下闸口的通行码，散漫说：“帮你背吧，要用的时候和我说。”
　　
　　姜梨：…………
　　
　　25
　　
　　绕了一大圈，最后姜梨还是挑了一片附近最热闹的商区。
　　
　　一出地铁站，就打开手机，直接递给了旁边的周清昀看。
　　
　　“没骗你，真的是弄错了。”
　　
　　屏幕上是她的微信。
　　
　　聊天界面，是大半个月前姜梨和真陪玩加id时发的内容。
　　
　　她还示意男人退出去看看：“微信也是真的，不是那种能编聊天记录的软件。你自己看。”
　　
　　这回总不可能不信了。
　　
　　按姜梨的预想，周清昀高低都要来一套先恍然大悟，再沉默震惊，最后道歉反省的连锁反应。
　　
　　事情到这里，差不多就可以解除误会，一拍两散了。
　　
　　但世事难料。
　　
　　周清昀翻了会儿聊天记录，将手机还给她。
　　
　　脸上别说恍然，连个惊讶的情绪都没有。
　　
　　姜梨其实很紧张，脸上装不耐烦地撇着，道：“现在，现在总解释清楚了吧。”
　　
　　“可我当你是女朋友。”他说。
　　
　　周清昀半低着头，有点俯视的视角，让姜梨看得心都悬起来了。
　　
　　“谈了一个月，现在跟我说是假的。”他语调微微一点扬，“打算这么敷衍我？”
　　
　　“……”
　　
　　欸，差不多行了吧。
　　
　　他！还想！怎样啊！
　　
　　姜梨余光确认了圈周围路过的人，强作镇定，态度理不直气也壮：“那现在就是这样了，你想怎么样。”
　　
　　谁知盯着她会儿后，周清昀笑了，一开口，问得随意：“甜品吃不吃？”
　　
　　姜梨卡了下壳。
　　
　　嘴比脑子先惯性甩出一句：“吃又怎么样……”
　　
　　周清昀：“行。”
　　
　　姜梨见他点了个头朝前走，慵淡问：“带我去吃个甜品，怎么样？”
　　
　　姜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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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情况，很怪。
　　
　　姜梨稀里糊涂，就这么跟着人，等到走出百来米了才反应过来。
　　
　　不对啊。
　　
　　流程怎么就走到吃甜品了？？？
　　
　　周清昀的态度，说不上来。姜梨看男人的表情反应，不像是还会找她事的。
　　
　　就吃个甜品。
　　
　　就这么简单？
　　
　　姜梨一秒卸下心理负担，简直不要太轻松。
　　
　　附近这片商区姜梨没少来过，很熟，很快找了一家有名气的甜品店。
　　
　　周末，商业街上人挤人，甜品店里也排着长队。
　　
　　扫码点完东西，姜梨拿着小票在队尾等。
　　
　　店里冷气很足，才在太阳底下晒出一身汗，进来脖子都是冰冰凉的，姜梨不太舒服地扯了张纸巾在擦。
　　
　　前方一男生跟朋友聊天，转过来，就见姜梨撇着个脑袋在擦脖子。
　　
　　女孩的卫衣领口扯开一点，皮肤腻白，又娇气，漂亮的锁骨被蹭了几下就晕得红红的。
　　
　　男生腾地一下，一张脸猛然蹿红。
　　
　　擦到一半，手上小票给人抽走了。
　　
　　姜梨抬头，周清昀拿着她的票，抬眼示意，懒懒散散的样子：“去坐着等。”
　　
　　姜梨：？
　　
　　“不用啊，我坐着也无聊。”
　　
　　周清昀却已经闲然迈了一步，正好插在前头，替她排了队。
　　
　　“那去打一把游戏。”他说，“排到了给你拿过来。”
　　
　　姜梨莫名其妙，皱皱鼻子：“游戏我都删了。”
　　
　　前几天知道搞错陪玩的时候，姜梨就耻辱把王者删了。至今没下回来。
　　
　　她以为周清昀怎么都会问个两句。
　　
　　谁知他听完，只是稍稍抬抬眉梢，低了头看手机，解了锁，屏幕一转就给姜梨递到了眼前，说：“拿我的玩。”
　　
　　怎么会有人，把开了锁的手机随便就递给才见一面的网友啊。
　　
　　姜梨都呆了。
　　
　　第一反应是，这周清昀指定是这辈子没被人狠狠骗过。
　　
　　……
　　哦，她除外。
　　
　　第二反应——
　　
　　玩！！！
　　
　　玩就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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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梨几天没打游戏了，看到王者的登录界面才终于感受到，久违的网瘾它又上来了。
　　
　　她登了自己的号，火速就开了把排位。
　　
　　结果第一把就大逆风。
　　
　　周清昀回来的时候，姜梨正埋头在对局里使劲按撤退的信号，拉着张漂亮的脸，整个屏幕都能感受到她的火大。
　　
　　这一把姜梨开局在一楼，本来选了最拿手的中单，谁知五楼不知道犯什么病，补位了个上单，又说不会玩。非要跟她换英雄。
　　
　　姜梨还真给换了。
　　
　　队友的阵容其实还可以，没成想开局没几分钟，捷报频传。队友五分钟送了八个头。
　　
　　上中下三路整整齐齐，崩得简直没眼看。
　　
　　大后期，队友在龙坑打了个大团灭。姜梨刚复活，正要阻止对面推水晶，忽然，边上递过来一句问：“输了？”
　　
　　手一抖，姜梨没卡好距离，被对面射手追着点死。直接推了水晶。
　　
　　她脸一垮，啪一下就把手机拍了：“你干吗啊。”
　　
　　拍完，才想起来这是别人的手机。
　　
　　而对面，周清昀正把盘子搁桌上，随意摘了挂着单肩的包。
　　
　　看她，又扫了眼屏幕，他问：“火气这么大？”
　　
　　“……”姜梨：“队友太笨了啊。”
　　
　　姜梨给猪队友扛了一整局的伤害，本来就快憋屈死了。结果输完结算界面一出来，她还是评分倒数的那个。
　　
　　姜梨就更气了。一声不吭把手机还回去。
　　
　　周清昀散淡问：“打得不开心？”
　　
　　姜梨忍不住了。
　　
　　“程咬金这么难玩，还没皮肤。”一开口，她恼着个脸就把锅甩给了英雄，“这么丑，谁会玩得开心。”
　　
　　说的其实也算实话。
　　
　　姜梨有点颜控，就算平时打游戏也只挑那些建模好看的英雄玩。
　　
　　像程咬金这种拿两把斧子乱砍的肌肉猛男，姜梨一个赛季都玩不了一把。
　　
　　英雄不熟练，导致刚才一整把好几波下饭操作。
　　
　　当然，千错万错都不可能是姜梨的错。
　　
　　她怎么可能主动揽锅。
　　
　　所以一切源头，还是英雄太丑的错。
　　
　　周清昀眉梢微抬。
　　
　　倒没说什么。
　　
　　姜梨打了把游戏，坏脾气的本性暴露无遗，一看周清昀已经低头看起了手机。
　　
　　没说话。估计是被她作的程度给无语到了。
　　
　　她撇着嘴，不管，小口舀碟子里的冰淇淋球吃。
　　
　　没过多久，桌边来了两个女生。神情明显按捺着激动，直奔周清昀，开口问他是不是周清昀。
　　
　　姜梨一脸的问号。
　　
　　“你是《学院说》里那个周清昀吗？”女生脸颊通红，表情忐忑，“我能不能跟你合个影？”
　　
　　对哦，综艺。
　　
　　姜梨这才想起来。
　　
　　这个被她认错的陪玩，是现实里的现充男神。在网上都有知名度的那种。
　　
　　估计平时没少被人搭讪。
　　
　　姜梨见对面周清昀从手机上扫起，看了眼，屏幕上手指都没抬起一根。
　　
　　气质随性，露出点放诞。司空见惯的模样。
　　
　　“可，可以吗？”
　　
　　他漫不经心：“不合影。”
　　真的很装。
　　
　　女生表情瞬间失落。
　　
　　“女朋友不许。”
　　
　　姜梨：？
　　
　　那两个女生走前连说了几句不好意思，姜梨的表情却比她们还精彩。
　　
　　愣住了。
　　
　　什么东西？
　　他说的，谁不让？
　　
　　什么女朋友啊。
　　
　　姜梨这边还呆着，对面周清昀已经把手机推过来了。王者的皮肤商城界面。
　　
　　“还打不打？”他盯着她看，语调闲散，说，“给你加了点皮肤。”
　　
　　姜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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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她加了点皮肤。
　　
　　一点。
　　
　　姜梨一看，她的号上，皮肤商城右边的购买界面居然全空了。
　　
　　周清昀往她号里充了不知道多少钱。
　　
　　居然把商城皮肤买空了。
　　
　　姜梨打王者没有攒皮肤的爱好，只给常打的英雄买了几款喜欢的皮肤。至于其他皮肤，几乎都是官方送的。
　　
　　原本不到一百款的皮肤，转眼暴涨到了三百多。
　　
　　邮箱里信件也是一堆。
　　
　　一颗快两千块的，兑换珍稀物品的水晶，整整齐齐躺了她一长列。
　　
　　姜梨说不出话。被震惊到了。
　　
　　又懵，又茫然。
　　
　　不是她说。
　　有点太离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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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的气氛，就更怪了。
　　
　　姜梨当然没继续拿男人的手机打游戏。
　　
　　周清昀往她游戏号上充了那么多钱，说实话，姜梨真的挺慌。
　　
　　无缘无故花那么多钱。
　　
　　感觉下一秒他就要报警告她诈骗的程度。
　　
　　但周清昀一句没再提。
　　
　　他越这样，姜梨越如坐针毡。总有种什么东西在等着她的感觉。
　　
　　以至于吃完甜品出去，到林荫道边，姜梨忍不住了，嘴上先发制人问出了口：“你干吗要给我充皮肤啊。”
　　
　　周清昀低头和她对视上。
　　
　　“不是嫌没有皮肤丑么？”他慵散说，“再有下次，挑不丑的玩。”
　　
　　“……”
　　
　　姜梨是真的觉得不对劲了，脸上很恼，心里很慌：“送，送我皮肤干什么？”
　　
　　“哄你开心。”
　　
　　姜梨：“……什么？”
　　
　　姜梨脚步顿住，周清昀也跟着她一起停下来。
　　
　　她仰着头眼睛都没眨一下，有点愣，有点疑问，问完话嘴巴没闭。还小小张着。
　　
　　刚吃完冰淇淋，嘴被冰过，唇瓣是格外水润润的红。
　　
　　周清昀盯着她，过会儿开口了，忽然问：“以后游戏带你打到百星，好不好？”
　　
　　姜梨一顿。
　　
　　“王者一百星？”
　　
　　“嗯。”他说，“每个赛季都带你上一百星，上个传奇。要不要？”
　　
　　几百套皮肤，都没姜梨现在听到的这话有诱惑力。
　　
　　姜梨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条件反射就问：“真的？”
　　
　　“真的。”
　　
　　姜梨被问得脑袋瓜迷迷糊糊，差点要说好。
　　
　　悬崖勒马。
　　她及时清醒过来：“不要。”
　　
　　周清昀：“为什么？”
　　
　　姜梨抓住理智，眼神质疑：“上一百星，你应该带不动我吧。”
　　
　　“……”
　　
　　王者能拿一百星的实力，不是职业选手，就是那些技术主播或顶尖路人王了。
　　
　　姜梨对自己的水平还是有数的。
　　
　　单排上个王者还是可以的，上无双25星就已经有点勉强了。就这，还能上百星？
　　
　　别太幽默了。
　　
　　“不要，一看你就不是真心问的。”
　　
　　谁知周清昀看了她会儿，忽然的，弓下来了点身子。
　　
　　“那怎么才算真心问？”他散漫问。
　　
　　姜梨被问住，还没反应过来，手腕被扣住了。
　　
　　男人牵她的手，带了过去。贴上他T恤。
　　
　　“哎。”周清昀叫了一声。口吻低着，勾着点点哑。
　　
　　弓下身来看姜梨，气质懒懒淡淡的，隔着T恤，摸到的心跳却快得吓人。很强烈。
　　
　　一震，又一震。
　　
　　“从见你跳到现在了。”他问，“还要怎么才算真心？”
　　
　　“……”
　　
　　别人拿桃花眼看人，都是又温柔又深情。而此时周清昀看她，眼神跟锁住猎物一样。
　　
　　又赤.裸，又明目张胆。咬住了不放似的。
　　
　　姜梨被看愣了，脑袋都不转了。半句没吭出来，张了张口。
　　
　　泛水光的唇瓣露出点糯米牙，唇红齿白，湿湿润润的。招人得不得了。
　　
　　男人伸手，扣住姜梨下巴，低过来亲了下她。
　　
　　姜梨脑子一团浆糊，整个人都本能颤抖了一下。
　　
　　就听周清昀贴近着，问她：“追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