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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简矜一觉睡到天亮,醒来后翻个身,陌生的枕被触感让简矜猛然记起自己昨晚睡在柏家老宅。
想懒床的困意陡然间消失,她看向书架旁的软榻,空荡荡的,柏斯时不知是醒得早,还是一夜没睡,人已经不见了。
简矜不敢耽搁,起床洗漱用最少的时间出了房间,在一楼客厅看到柏斯时。
他站着窗边打电话,简矜走近时,他正巧讲完,手背到身后捶了几下腰,转身回客厅时,看到过来的简矜,温声:“起来了。”
简矜留宿没带衣服,洗漱完看到昨日放外衣的衣架旁放着一身旗袍。猜是柏斯时让阿姨准备的,便穿上了,尺寸正合适。月白色的正绢旗袍,蕾丝刺绣水蓝色牡丹,填芯花扣小巧精致。
柏斯时走过来坐到沙发上,打量着她,不吝啬夸奖:“好看。”
“很合身,谢谢。”简矜目光低垂落向他后腰的位置,关心道:“腰不舒服吗?”
想想就知道,在软榻上睡觉很难舒服。
“我懂一些穴位,帮你按一按吧。”简矜抬眸盯他,眼神清澈,强烈推荐,“能缓解疲劳,会稍微舒服些。”
“需要回房间吗?”柏斯时问。
马上要吃早饭了。简矜不想太折腾,道:“你坐这就好。”
“那麻烦了。”
简矜坐到他身旁,隔一段距离,柏斯时朝另一边侧身,给足她操作的空间。
简矜手绕到他背后,用自己的指关节按压着几个穴位,简单做着讲解:“你平时腰酸也可以自己按,我有一款常用的腰颈按摩仪,效果很好,回家可以试试。”
“我腰一向不错,暂时用不上。”柏斯时声音清亮,带着清晨的凉意。
听出柏斯时话里强调的重点,简矜脸热了一下,自觉扯开话题:“我们还要在老宅吃中午饭吗?”
柏斯时反问她:“今天有工作要处理?”
“没有着急的工作。”简矜解释,“有点想家了。”
“家”是个很温暖的词语。简矜将他们住的地方称之为这个,让柏斯时很暖心。
柏斯时偏头看她一眼,简矜深色专注,看着柔弱的人按摩的力度不错,但柏斯时对疼痛承受力强,简矜的动作过于温柔了。
柏斯时没做要求,任她自由发挥地按了会,才叫停。
“到这吧。”柏斯时坐正些,说,“被别人看到该误会我身体不好了。”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阿姨和柏昌说话的声音,简矜转头看去时,柏昌已经出现在视野里。因为昨晚听柏斯时说的往事,简矜再看柏昌,礼貌的眼神中多了警惕和审视。
“你们两个起得早。”柏昌晨跑完从外面进来,笑盈盈道,“正好找你们有事。”
柏昌示意他们等一下,去了趟书房,出来后将两份股份转让书分别放到柏斯时和简矜面前时。
不知简矜有些懵,柏斯时也没想到。
柏昌看着比昨天要放松,说:“你们结婚的事,我知道得比较匆忙,这两份股份转让协议,当作我给你们的新婚礼物。”
柏斯时在商场这几年,练就喜怒无形于色,但垂眼扫见两份合同书上规定的数额,还是有些愕然。
柏哉言夫妇共持尚柏集团股权的35%,现如今这笔股权由柏斯时合法继承。柏昌原持股25%,柏哉言夫妇事故后,柏爷爷将自己持有的部分股权转让于柏昌,柏昌共持股40%。
如今,这两份转让书一旦生效,简矜获集团股份5%,柏斯时获集团股份20%,共持股55%,日后在集团内部具有直接决策权。柏哉言手上仅剩余集团股份15%,不日将辞掉集团管理者职务。
一时间,柏斯时想到很多事情。那年他把柏昌给自己的奖牌丢开,又在夜深人静时去翻垃圾桶捡回来,柏昌曾是他最敬佩的长辈。
又想到那年他去留学,出国前机场,过安检前看到来送他的柏昌。高大英俊的男人手里拿着盒饺子,出门饺子回家面,父母没法为他的做的事情,柏昌尽可能的补足。柏昌曾是最疼爱他的长辈。
只是一段简单的关系因为横生的利益权势变得面目全非。
现在,柏昌选择放弃。他冲柏斯时抬抬下巴,说:“快签。我都饿了,签好后吃饭。”
柏斯时捡起笔,落笔前,问:“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做研发。你知道的,我一直想做无人驾驶汽车。”他语气难得放松,好像还是几年前那个向柏斯时侃侃而谈机器人行业革新技术的二叔。
柏斯时本该是在整个柏家最了解最支持柏昌的人,但横插过来的意外让两人间崇拜与猜忌失衡,最直接最单纯的情绪一时间矛盾丛生。
这场自我挣扎的战争,最终以柏昌的退出宣告结束。拨开云雾,柏斯时终于看清,二叔自始至终志不在此。
他早该明白的。
柏斯时落笔,把协议书签了。
“小矜也快签,”柏昌说,“斯时父母不在,我便僭越一次,替大哥大嫂欢迎你。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和斯时要相互扶持,白头到老。”
柏斯时也说:“签吧。”
简矜才动笔,说:“谢谢二叔。我会的。”
-
吃过早饭,简矜和柏斯时便离开柏家。
车上,柏斯时望着车外,不发一言。
今早的事出乎简矜的意料,不过她记起柏斯时和自己结婚的原因,便是拿回集团股份,如今他得偿所愿,是个喜事。
不过她虽挂着柏斯时妻子的头衔,但无功不受禄,等到家也拟一份转让合同,把柏昌给自己的股份一并还给他。
手机震动,柏斯时看过来,简矜拿出自己的手机说:“我的。”
电话是简瀚川打来的。简矜看向屏幕犹豫几秒,快要自动挂断时才接通。
“矜矜,今天周末,你不忙吧?”简瀚川态度平和,仿佛过去那些伤害父女感情的事没发生一般。
“有事吗?”简矜接电话的语气冷漠,言语中戒备疏远的情绪明显。
柏斯时探究地看了眼,猜到这通电话不简单。
但简矜垂着眼,除了语气冷淡,没多余的神情。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只听简矜干脆道:“不了,斯时不太喜欢人多。”
简矜搪塞过去,挂断电话,一偏头,撞上柏斯时的目光,怔了下,解释:“我爸的电话,让我们回家吃饭,我拒绝了。”
柏斯时看她的状态,问:“想回去?”
简矜摇头,说:“我只是在想他的话里有几分是想我,又有几分是想借我接触你。”
“想这么多没意义。”他们是一体的。
简矜也想通。是的,没意义,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车辆一路畅通,到家后,简矜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躺到床上,感慨还是在家里自在。
柏家人对柏斯时客气,连带着对她礼貌。但她作为晚辈和家里的新人,在老宅饮食起居总归是没办法放得开。
想想也挺神奇,简矜住在这处房子不过数月,竟对这里有了依赖。她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这两天积攒的没有及时回复的消息一一处理,想到自己今早签署的股权转让协议,起身下床,随意挽了下头发用铅笔别住,坐到书桌前,开了电脑。
她拟定好一份新的转让协议,托相熟的律师看过,然后打印,拿着下了楼。
一楼静悄悄,柏斯时不在。
她站在二楼楼梯口,因为不确定人在哪,压着声试探地喊柏斯时的名字。
“在哪呢?”她正张望时,身后书房的门打开,回应她的呼喊。
简矜第一时间注意到他手里举着的手机,是在打电话。没等她做口型说你先忙,柏斯时抬起另只手冲她拨了拨手指,意思是让她进来。
简矜带着打印好的转让协议跟进书房,看他坐会书桌旁打电话。
是梁肃的电话,柏斯时交代完工作便挂断,然后将在电脑上处理了几份文件,才看向简矜。
简矜把带来的东西放到桌上,用手指按着慢慢推向他,“我找律师拟的,关于那5%股份的转让协议,你看看协议条款没问题的话,就签了。”
柏斯时垂眼,抽过那份协议认真看完,略一沉重地呼了口气,说:“利用完我就要离婚吗?”
简矜仍穿着那件旗袍,纤细腰肢盈盈可握。头发挽起后,露着修长白皙的天鹅颈,脸庞小巧,双眸似水。
她没有这个意思,被柏斯时冤枉得有些怔。
只见柏斯时把协议放下,抱怨:“矜矜,你好没良心。”
柏斯时话里没有责怪,分明是在和她开玩笑。
简矜照实说:“二叔不了解我们的情况,所以才误会把股份转给我。”
“没有误会,二叔给你的便是你的,股份是,以后其他东西也是。除非离婚,否则这便是你的。”柏斯时盯着她,问,“所以,矜矜,你想离婚吗?”
简矜发现,他在外人眼中说一不二,威严冷峻,但在家中,霸道之余,温柔尚存。
简矜自然是:“我没想离婚。”
非但不想离婚,她还想长久地可持续地拥有这段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