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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山之巅,群鸟栖枝,落石惊林,鸟兽四散,好似时时提醒着众人,这个秋天极不安静。
经历了一年多前的西陵之战,鹊翎门损失惨重,在那之后,门中后辈知耻上进,修为突飞猛进,足有七八人晋入灵师之境。一凡、石朗虽不在此列,却已然能够感应一尺之内之灵力,相信晋级之路亦不远矣。
对于鹊翎门来说,今日很是重要,十年一次的招生事宜,已然开启。鹊翎门将如往年一般,于鹊子镇处广招门徒,资质不凡,品行端正者,便可有幸入门。
陆离高原帝王宫殿之上,姜凰一脸厉色,扫过众臣。
“不周山的灵师们是否准备妥当?”
“禀陛下,已准备妥当!”一文臣颤栗回道。
“姜盛等人是否出发?”
“已然出发!”
“宇儿他们呢?”
“二皇子殿下及所辖子弟未传来任何消息,应能按计划行事!”回话之人此时冷汗直冒,就怕这不确定的回答会为自己招来灭顶之灾。
“好!我也应该出发了。”
“陛下千秋万载,马到功成!”
……
傍晚时分,天色初显昏暗,一凡与灵儿携手并行于广场之中,而石朗、阿炯紧随其后,并肩而行。
“一凡,要不我俩比比,看谁先入灵师境?”石朗望向一凡的背影,突发奇想说道。
“比什么?”一凡闻之饶有兴趣。
“比?若我赢了,你告诉我你与灵儿的关系。若输了,我告诉你我与阿炯的关系。”
“我和灵儿什么关系你们不知道?还想知道什么?”
“你们两家背景,谁家长辈定的亲。”石朗一脸不甘,迁怒于一凡灵儿族中长辈。
“灵儿,懒得理他。”一凡握紧灵儿玉手,快步前行,欲撇下石朗与阿炯。
未行几步,一凡莫名停下,望向广场西向。
“凡哥,怎么了?”
“有种奇怪的感觉,道不明。”一凡一脸正色,双眼紧盯着传送阵方向。
灵儿若亦有所察觉,向西望去。
昏暗天光下,传送阵处十数道蓝黄光影闪过,更显绚烂。
“谁来了?”
一凡、灵儿颇显好奇。
“是招新门徒的师尊们回来了。”石朗倒没发现不妥之处。
十数道人影缓缓走近,一凡的莫名之感越加强烈。
其中的两道人影很是熟悉,一凡知道那是下山负责招新的灵师,而第三道熟悉的人影让一凡为之一振。
“唐古!”
“你,你是一凡!”
“终于找到你了!”
一凡唐古二人相拥,喜极而泣。
想来唐古在机缘巧合下也入了鹊翎门,让一凡甚是惊喜,于是忘却了那莫名之感。
“迷谷灵师,唐古是我兄长,可否由我代入学子居。”一凡抱拳道。
“如今天色已晚,他既是你相熟之人,你来安置也未尝不可。……”迷谷灵师欲言又止。
“迷谷灵师,有什么问题吗?”灵儿问道。
众人听到问话的灵儿,循声望去,借着昏黄天光见到绝美的容颜,惊叹不已。
莫名之感又现,让一凡颇感压抑,不自觉地望向唐古身旁的两位俊朗少年,而此二人同时报之一笑,神色难明。
“没什么问题,你几人索性带他们去学子居安置了。”迷谷灵师道。
“迷谷灵师原来打这主意啊!”众人哗然一笑,让迷谷灵师颇感尴尬。
……
一众十人行于学子居前石板上,有一剑眉俊朗少年上前来与一凡、唐古并行,一凡一看,正是之前让他颇感压抑的二人之一。
“一凡师兄,是吧?”少年问道。
一凡点头称是。
“冒昧问一下,之前那师姐是谁?好生娇俏。”
一凡闻之,面有微怒,道:“既入了山门,自当以修灵为重,它事莫论。”
“小师弟,瞧你那眼力劲,名花有主,别妄想了。”石朗戏谑道。
“师兄们所言极是。”剑眉少年扬起嘴角似在奸笑,又及时隐去未让人发现,片刻之后,少年一脸谄笑,走近石朗道:“敢问师兄,我们如何能下山呢?我初次离家,高堂父母甚是牵挂,我想下山报个平安。”
“下山,你就别想了,不入灵士境你是下不了山的。”石朗道。
“是吗?师弟我当真不知,那成了灵士又当如何下山?”这少年问题太多,甚是恼人。
“去宗门杂院处自己打听,入山玉都在那里领取。”石朗不想多言。
……
“唐古,你这几年去了哪里?让我好生难找。”
在唐古寝居内,一凡与唐古彻夜长谈。
原来唐古自离开南松镇后本应直奔鹊山郡,但因一直记挂一凡生死,又冒险折回南松镇打探消息,得知瑶人并未抓住一凡,便赶来鹊山郡,在中途遇匪险象环生。而真正到了鹊山郡时已是一年之后,那时一凡早已入了鹊翎门。所幸的是,唐古打听到鹊翎门,听闻有位一凡少年似已登顶鹊山,唐古便来到鹊子镇,也顺利入了鹊翎门。便有了今日之聚。
……
两日之后,鹊山之巅。
一高大蓝袍男子立于崖边,静观风云。
一灵巧白鸽扑棱而来,落入男子手中,男子从鸽子爪上利索取出纸条,展开一看,怒从中来,挥起拂袖,虚空中晃过一片幻影,眨眼间男子便不见了踪影。
“咚~咚~咚~”
“咚~咚~咚~”
六声鸣钟,合派而出。
“灵师境者,今日启程!”
浩初灵君,一脸清瘦,却精神矍铄,立于广场高台,声若洪钟道:“一年之前,西陵战场,我鹊翎门损失惨重,过百灵师折戟沉沙。”
“过百灵士,是众位的同门,是众位的授业恩师,是我等的爱徒。当时休战,我们本不愿,亦不甘,而为了这一方安宁,只能委屈他们,我们日日愧疚,不知如何慰藉这过百英灵。今日,我且明明告知于众位,这过百棺柩仅换来一年苟安。羽民帝国与不周山,如狼似虎,再起硝烟。”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众位若有血性,便与我这老骨头一道,与那不周山斡旋到底,捍我荒祖传承。”
“护我子民,慰我英灵!”众灵师一腔愤慨,齐声喝道。
……
偌大的一个鹊翎门,只留下数百灵士。前方局势紧张,一凡等人倍加勤勉,冲击灵师境。
角逐场中一武试台,石朗立于其中,英姿挺拔,气势凌人。
“石朗,我来与你斗上一斗。”罗炎语罢,一跃而起,入了武试台。
“今日我俩就放开手脚,以往恩怨,一笔勾销。”石朗豁达道。
“好,大丈夫快意恩仇,此战之后,共赴战场,生死不弃!”罗炎亦是豪爽之辈。
“大丈夫豪情万丈,也不可小看我女子巾帼,今日我也与你等都上一斗!大丈夫们,如何?”一妖娆女子也跃入了武试台。
“秋美!”
石朗、罗炎哑然失笑。
“怎么,就你们能灵师之境,我女子不能?”秋美妩媚道。
“秋美加油!”一众女学子齐声助威。
不再多言,石朗右手一扬,一团黄金火焰突兀现出,火势迅猛,耀眼夺目。
“我叫它’帝王荣耀’!”石朗昂头挺胸,一脸傲慢。
“不败金刚!”罗炎右手现出一团红色岩火。
“玫瑰带刺!”秋美右手现出一虚幻的玫红藤蔓。
武试台上三人同台竞技,各显神通,好不惬意。
……
“灵儿,我们斗上一斗吧!”一凡摩拳擦掌,一脸的迫不可待。
“跟我,在这?”灵儿妩媚一笑,打趣道:“凡哥,你确定?”
一凡环视四周,见寝居内确实过于狭小,但不知突然想到什么,拍起胸脯道:“没事,点到为止,我会让着你的。”
“是吗?不必了!”灵儿浅笑,颠倒众生。
一凡右手一扬,五指并拢,又快速撑开,一虚幻星辰横空现出,其上气状物质缥缈摇曳,内敛磅礴。
“凡哥,看好了!”语罢,灵儿右手一扬,一青翠的虚幻藤条突兀闪出,直朝一凡面门而去。一凡五指一甩,虚幻星辰迎了上去,与藤条撞在一起。
一凡一脸淡定,预想两者相撞必会互相抵消,而自己的星辰灵力最不乏后劲,一招便可定胜负。瞟过灵儿的俏脸,见灵儿也气定神闲,把玩起自己的青葱玉指,忽觉不妙,但又说不上来。
虚幻藤条遇见星辰,如困龙入海,其势大盛,星辰之力瞬间消逝。眼看藤条就要直达一凡面门。
“空间,转!”一凡身影瞬间消逝于原地,出现于灵儿身旁。灵儿似早已料到一般,不见有任何动作。
一凡甚为不解,侧身向灵儿,却突然见灵儿的虚幻藤条隔空而现,仍然直逼面门。
“时空,静!”一凡撑开手掌,迎向虚幻藤条,未见藤条有缓下之势,索性再挪转空间。
“空间,转!”
再次幻影移形,一凡出现在木门旁。感觉到双脚之下有异常,一凡低头一看,脚下一片虚幻花海,欲挪动脚掌,却发现已然被缠住了。
迎面的虚幻藤条再次出现。
“借星辰,破时空!”
“嘭啪!”一凡破门而出。
瘫坐于地,呆呆看着裂开的门板,一凡一脸颓丧,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脸后怕,半天终是道出两字:“妖女!”
灵儿妩媚一笑,真真实实是一祸害妖女,人间尤物。
“一凡,来!我俩斗一场!”远远看到了一凡,石朗招手大呼,此前胜了罗炎秋美,一脸春风得意地来寻一凡。
“没心情!”一凡一脸晦气,强压住怒火道。
走进看到裂开的门板,又见一凡一脸的不顺遂,石朗不禁浮想联翩。
“凡哥,打歪主意了?”
明白石朗的言外之意,一凡更是气得不轻。
“灵儿,你确实只是灵师境?”一凡一脸的不信。
“如假包换的灵师境!”灵儿挺起胸脯,得意道。
石朗似乎看明白了,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灵儿。
“别猜了,凡哥,我告诉你个秘密,我也不怕世人知道。”灵儿一脸戏虐道。
“什么秘密?”石朗一凡好奇问道。
“凡哥,即便你的灵术天下无双,也当知晓一物降一物,星辰之上万物生,而且,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我的灵术完完全全的克制你的,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人。完完全全地克制你!”灵儿扬着头,露出极美的侧脸,得意道。
“对我的呢?”石朗一脸正色问道。
“我只能克他!”灵儿似乎很是遗憾。
“哈哈哈,一凡!”石朗止不住的抚掌大笑。
“魔女!”一凡不愿相信。
“那空间之力呢?”一凡再问道。
“将来你会知道的!”灵儿似乎还不愿明说。
一凡在破门之时手指划到了木屑,留下了半寸长的伤口,看着缓缓流出的殷红鲜血,一凡强压下不快,欲用手压于其上。灵儿的玉手缓缓伸出,一手握住一凡的手指,另一手上的青葱玉指随灵儿心念一动,幻化出荧荧青光,拂于伤口上。感觉到伤口上的温柔暖意,一凡宁下心神。片刻之后,伤口已然愈合。
“神女啊!”一凡石朗齐惊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