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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灵观的观主是巫灵门门主齐风枝的师妹,三长老叶茜红。
叶茜红被初代门主收入门下时已经六十多岁,因此外貌停留在那个时候,并不年轻。
然而这样稳重大方,和蔼而不失仙气,一举一动都仿佛流露着老人的丰富阅历和深厚智慧的老太太,很符合大部分普通人对于老神仙的刻板印象。
因此很适合观主这个对外职位。
朝蕣跟着年轻道长进入一间半掩着门的屋子,看到背对着她们的清瘦背影,眼前忽然恍惚了一下。
小时候,她和巫泉兰经常偷偷摸摸地走进来吓观主叶茜红,然后老道长会笑眯眯地抓住她们,罚她们一人抄一遍《娲皇铭》。
她的目光在一旁的矮桌上一扫而过,仿佛能看到两个小女孩肩并肩坐在桌前撅着嘴抄写的模样。
回忆转瞬即逝,文朝蕣望着和从前一般,在有人接近时便转身看来的叶茜红,有些生疏地唤了声“观主姥姥”,把芝芝介绍给她,“这是我的朋友。”
“我是仇归止。”芝芝主动接下话茬,自我介绍,“您可以叫我芝芝,芝士的芝。”
芝芝很少对别人说自己的全名,对于灵学界初次见面的人灵来说,这是一种尊重信任的表现。
听到芝芝的名字,叶茜红的眼里有复杂的情绪一闪而逝,温和地点了点头,说:“你好,芝芝。
“接下来就得请你在这里陪我老人家了,她要去的地方,你不太方便去。”
芝芝理解地点点头。在灵学界,很多规矩是普遍适用的,很多地方外人不得入内,她不觉得这有什么。
见芝芝没什么不自在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朝蕣跟着等在门边的年轻道长离开。
虽然是和第一次见面的人单独相处,但芝芝也丝毫不拘束,在对方的默许下,好奇地打量了一圈这个屋子。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两侧的木窗紧闭,光从纱窗中朦胧地透进来。
屋子中央的台子上摆放着一尊两米高的女娲像,这尊女娲像相较于正殿的女娲像要小许多,流露的情绪也与先前那尊完全不同。
祂低垂着头望着双手中捧着的圆石,神情间流露出淡淡的悲伤。
“这是女娲娘娘的‘悲相’吗?”想起付月珲说的女娲三相,芝芝问。
“不是。”叶茜红温和地说,“这是补天像。”
“补天不是一件好事吗?”芝芝疑惑地问,“为什么女娲娘娘看起来这么悲伤呢?”
她对于远古传说半知半解,只停留在知道女娲,知道女娲补天拯救世界的阶段。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叶茜红抬头望着那尊神像,说,“有的人认为女娲娘娘是在为大洪水中死亡的生灵悲伤,也有人认为女娲娘娘是在为补天的代价太大而悲伤……”
她低头看着芝芝,声音温和,“唯一确定的是,女娲娘娘是在为这个世界的生灵遭受的不幸而悲伤。”
芝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叶茜红身边坐下,“您能不能给我多讲一些女娲娘娘的传说呢?小时候妈妈给我讲过一些,但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当然可以。”
就在叶茜红给芝芝讲述神话传说的时候,朝蕣走过那道悬于山峰间的吊桥,来到了巫灵门的所在。
一踏上这边的土地,她便感到身周飘浮着充沛的纯净灵气,它们轻松活泼,她对于灵气有了崭新的理解,也深刻理解了为什么外界引灵会如此艰难。
她的指尖随着意念微微一动,空气中的灵气便顺滑地摆出了一个心形。
“道长,我该怎么称呼您?”她收敛思绪,问领先半个身位、引路的年轻道长。
“妫婵。”穿蓝色衣衫的年轻道长微微侧头,说,“女为妫,女单婵。你可以叫我婵姐姐。”
“婵姐姐。”她顺势改口,真诚夸赞道,“姐姐的名字和女娲娘娘一样有两个女字,真是很好的名字。”
妫婵显然也对自己的名字很满意,听到她的夸赞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是吧?是我自己取的,我很喜欢。”
“自己取的吗?真好。”朝蕣笑着说,“我的名字是一位老道长取的,她说木槿花与我有缘。”
妫婵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道:“确实。”
她有些好奇地问:“您能看出来什么吗?”
妫婵笑了笑,目视前方说:“天机不可泄露。”
“……”朝蕣虽然好奇,但也看得出来对方是不会说的,咳了一声,转换了话题,“婵姐姐知道为什么泉……巫泉兰不约我在观内见面,而约我在这边见面吗?”
妫婵摇了摇头,“我和巫泉兰并不熟悉,这次只是因为濯缨被门主找去,才临时负责安排你们见面。”
朝蕣理解地点头。
“到了,你进去就好。”妫婵指着前方虚掩着门的屋子,说,“你进去之后我就走了,你们聊完,原路返回就可以了。”
朝蕣点头道谢,推开了门。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木屋,一床一桌一柜,干净整洁。
敞开的窗户下摆着一张木桌,明亮的阳光照在靠窗的木桌边缘,穿白绿长衣的少女偏头望来,说:“你来了。”
文朝蕣反手关上门,许久没和对方单独相处的尴尬窘迫与多年前的复杂情绪一起涌上心头,她一边走近,一边低声说:“你约我,我当然是要来的。”
她坐在巫泉兰对面,清了清嗓子,转移了话题,“你怎么约我在这里见面?”
“这里绝对安全。”巫泉兰说,“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我们的对话。”
她恍然地点了点头。
空间中寂静片刻,忽然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一齐开口道歉。
“你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你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异口同声的两人面面相觑,脑子里一时间都一团浆糊。
沉默片刻,两人又同时说:“当年是我连累你了。”
巫泉兰微微皱眉:“……”
文朝蕣疑惑歪头:“……”
原本有些无所适从的气氛骤然消泯。到这个分上,两人也不急了,朝蕣动了动身体,说:“你先说。”
巫泉兰抿了抿嘴,说:“当年,和我家有过节的灵盯上了我,想通过控制我来伤害我家的人。
“因为你和我亲近,又拥有灵瞳,她担心你会阻碍到她的行动,所以才控制我出手破坏我们的关系。
“但是没想到你的灵瞳在情绪激荡下进阶,看到了她控制我的丝线并且告诉了调查员。
“之后,她逃走了没被抓到,我担心她再想接近我而伤害你,加上要遵循保密协议,就刻意疏远了你。”
朝蕣忍不住面露疑惑,思索了片刻,说:“我以为对方是冲着我来的,通过你来刺激我。”
她没有详细说明自己已经有些混乱不太确定的想法,而是先问:“你认为的那个灵是谁?”
“鲛人,流胤。”巫泉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