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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蕣和斩月回到练功房的时候,芝芝和霜雪明并肩坐在地上,一人咬着一个果子吃。
那是巫河落塞到芝芝包里的,给小孩子的额外零食。
“这是姥姥给我的。”芝芝右手悬着平安符,口里含着果肉咬字有些含糊地向霜雪明炫耀。
“真好。”霜雪明慢慢咀嚼着酸甜的果肉,咽下之后才说。
看到斩月回来了,霜雪明下意识站了起来,有些拘谨地喊道:“姐姐。”
芝芝咬着果子,看看霜雪明小心拘谨的神情,又看看平静点头的斩月,和朝蕣对视一眼,眼里都是同样的情绪:“好奇怪的姐妹啊。”
斩月对她人注视自己的眼神很敏锐,但在分析情绪方面十分迟钝,她察觉到芝芝和朝蕣的眼神,却难以分辨出她们的意思。
她不在意地走向霜雪明,说:
“《断山水》和《斩月经》很相似,我要在云市待一段时间,等待家主的消息,这段时间,我会向凌霄仙君申请住在这里。”
霜雪明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复杂,混杂着遗憾、痛恨、悲伤、疑惑等情绪。
“你很失望没能通过检测?”斩月对她很熟悉,摸了摸她的头,生硬地安慰说,“检测原理应该是过滤了带有煞气的存在。我们天生就不行。你还是想办法达到族里的要求去学《斩月经》吧。”
霜雪明低声嗯了一声。
“咳。”总觉得她们在这里有些尴尬,朝蕣朝芝芝挥了挥手,芝芝便从地上跳起来,欢快地跑了过来,说:“怎么啦?”
朝蕣弯下腰与她平视,低声问道:“你们聊完了吗?我们走吧?”
“好。”芝芝点了点头,扭头冲霜雪明说,“雪雪,那我走啦,星期一见。”
霜雪明说:“好的。”
两对姐妹告完别,芝芝喊了一声:“泪姐姐,麻烦你送我们原路出去。”
“我们的东西……”朝蕣还没来得及说完,眼前一花,市政公园便重新出现在眼前。
环境转变太快,灵瞳升级带动的身体素质提升让她变得比之前更加敏锐,周围骤然混浊的灵气,和眼前频繁闪动的灰黑色光点,让她头晕眼花。
像是吸入了毒气,她弯腰剧烈咳嗽起来,眼泪流了下来。
芝芝本想把地上一起传送过来的东西抱起来,看到她这样吓了一跳,思绪一转立刻懂了,环视一圈确认无人,急忙拔了一根头发拍在朝蕣额头,同时摸上朝蕣手腕输送进一道灵力。
头发消散,化为一道轻薄的灵气屏障覆盖住朝蕣的头脸,过滤呼吸间带进身体的混浊灵气。
输入身体的灵力则如同守卫一般在身体中迅速逡巡一遍,将混浊的灵气吞噬打碎融合,反哺纯净灵力。
在芝芝的帮助下,朝蕣很快缓了过来。
她抹干泪水,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说:“吓死我了。”
“也吓我一跳。”见她恢复正常,芝芝也松了口气,弯腰把麻袋抱起来,说,“完全忘记了聚合反应这回事。”
体内的灵气一旦突破一个临界值,四周的灵气会开始缓慢朝灵气多的地方聚集,是一种聚合反应。
之前的朝蕣天赋不极端,体内又没有多少灵力,四周的混浊灵气对她爱搭不理,根本不会朝她聚集,因此也不会产生排异反应。
而灵瞳突破带来的升级,加上从巫灵门和“女娲泪”两个灵气纯净充沛的地方积累吸收的灵气,不知不觉就让朝蕣体内的灵力突破了临界值,吸引混浊灵气朝体内聚合,产生了排异反应。
“羡慕你们不用担心这些。”朝蕣接过麻袋抱着,说。
灵在诞生的一瞬间天然地拥有净化和过滤灵气的能力,不像人类需要学习和控制。
芝芝笑了笑,说:“等回去了我就教你怎么制作屏障过滤灵气,你应该能学了。”
朝蕣点头应好。
她们从无人的角落走出来,朝市政公园外走去。途中,朝蕣想起之前盯着她看的青年姐姐,找了一圈,发现已经不在了。
与此同时,结伙从“女娲泪”中传送出来的姜玳等灵正在查看周围的环境,发现器灵把她们传送到了中河区经济繁荣的富华街道。
——除了市政公园是固定的出入口,其它出入口以器灵的意志为转移,只要在仙君实力覆盖的范围内,都可以“开门”。
结伙出来的一共六位,除了姜玳、将澜和殷柳,还有将澜的固定搭档闻人帆和治安队巡逻员驾弋、秉鼎。
问过姜玳的意见,两对固定搭档自动分成两组,剩下的姜玳和殷柳一组。
三组向不同方向搜查巡逻。姜玳选择的是从中河区边缘向东云区搜查。
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姜玳一边沿着道路快速飘巡,一边问跟着她的殷柳:“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你?”
她不是看不出其她人不想和殷柳组队的傻子。
殷柳听说过姜玳,却没想到相处起来这么直接,愣了一下,笑着说:“因为我有一次丢下了受重伤的同伴去追通缉犯,让搭档差点死了。她是人类。”
“哦。”姜玳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地说,“难怪。”
“你看起来不讨厌我?”见她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殷柳好奇地说。
“我讨厌这种丢下同伴的行为,也不喜欢有这种行为的你。”姜玳的目光在街上扫视一圈,说,“但我不会让这种情绪影响到我的工作。”
殷柳笑了一下,说:“你性格还挺好玩的。有的人好歹还会问问我是不是有什么理由才丢下她。”
姜玳说:“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你丢下同伴。”她看了殷柳一眼,没什么情绪地说,“特别是人类同伴。”
殷柳笑着说:“可是她们真的有点拖后腿诶。”
姜玳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她立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说:“开玩笑,开玩笑。”
“你最好是。”姜玳的态度显而易见地冷淡下来,自顾自朝前巡逻,不再理会她。
她看着姜玳高大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在心里说:“怎么办,她生气了诶,我问她问题她还会说吗?”
“自己解决。”心底冒出来不属于她的意念。
她幽幽叹了口气,诅咒道:“老板,希望你被我的好同事们抓住大卸八块,或者继续去江牢待个无期徒刑。”
对方没有理她。
她慢悠悠跟上姜玳,大声问:“前辈,你和流胤有没有仇啊?如果我们碰上了她,我能不能不通知领导把她大卸八块啊?”
“你太高看自己了。”姜玳冷淡地说,“一对一你才是被大卸八块的那个。”
殷柳不满地说:“太打击士气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