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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风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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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是什么风?小时候的我是不懂得区分,还是懒得区分;风吹过来了,风又走了,风再吹过来了;小时候的我问风累不累,风收下了我的问候,走了。现在,长大的我,习惯了发呆,习惯了听风。风,是什么风?还是小时候一样的风吗?长大后的我是忘记对比,还是懒得对比;风吹过来了,风又走了,风再吹过来了,长大后的我问风借不借,风吹皱了我的请求,走了。
  风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来来去去不着痕迹,手段好像很高深的样子。风吹醒了沉睡在我记忆最深处的宝藏,这下子,风是吹过去了,我却无法说风没来过。记忆里的风,温暖过,悲伤过;幸好,这是小时候的我,这是小时候的风,风轻轻地收走小小的泪珠,又悄悄地带来小小的欢乐。
  我的记忆里,小小的风包容了一切,小小的天真包容了一切。我小时候生活在农村的日子,从记事起,“回忆”这个东西,对于小时候的我来说,好坏在于一笑一哭而已;对于长大后的我来说,只剩下珍藏而已。珍藏一样东西不再好坏,而是不会再有,皆因没有回程路,皆因不能倒回走;也许是美好的回忆,也许是糟糕的回忆,我们在单向的路上只能前进不能后退,我们都有缺失、遗憾和错过。小时候的我也许是一个不太走运的人,但我是一个幸运的人,小小的我,小小的心,有爱幸存。
  被风唤醒的那个我,记忆里深处的那个我,是长大后的我最爱的那个我,那个小小的我有人爱,也开始学着去爱人。我要轻轻地说......。
  现在的我能记住的第一个回忆,小时候的我第一个记忆,是发生在一条又窄又陡的崎岖山路上,那时候的我已经学会了走路,小小的我可没想过好不容易可以独立走路,却在陌生的山路跌跌倒倒,像一个闻了酒气而发醉的小孩儿,被重新打回婴儿的原形,吃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大亏。小小的我第一次跟随爸爸、其他长辈和堂哥堂姐们一起去扫墓,我们也叫拜山,那时走路踉踉跄跄的我,我想应该一路上都在不断地“拜山”。
  我小时候在农村生活的日子,山,很亲切,我天天往外眺望,它永远都在那里;看得见的大山给人有一种踏实的安全感,好像在说即使天塌下来了,山会顶着,山是小小的我唯一见过的最大最高的庞然大物。山,很有趣,一座连着一座,站在小时候农村张望的视界里,一座座山跟圆形的小村庄一样,围成一个圆,就像一群可爱的小孩子手拉手围成一个圆圈,正在高兴地玩游戏;我们一双双大大的、灵动的眼珠看着怎么能不喜欢,小小的我们看着大山,大山好像也在看着小小的我们,竟分不出大山是跟小孩子学的游戏,还是小孩子跟大山学的游戏。山,很神秘,不像竹林就伫立在我们的屋后,也不像紧紧包围着小村庄的小溪和大堤坝,小小的我认为小溪和大堤坝在世上的距离是村头到村尾的距离,再长大一点点,在爸爸鱼塘的另一侧,我还能站在大堤坝上,我也能看到小溪,随着小时候的我长大长高,小溪和大堤坝好像也在长大变长似的;而大山,我一年只亲近、走进一次,那就是每年在清明节前后,所有的亲戚一起去拜山,小小的我走出了村口,过渡了小溪,走到了城里的那边,接近了高速公路,小小的我离大山更近了。
  小小的我,太小了,小小的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圆形的小村庄走出去的,小小的我真正走在山路上,竟不知道已经进入曾经眼中的风景。庆幸,我不用从大人们的故事里找到迷迷糊糊的自己,我的记忆里就有我的故事,小小的我清晰地记下了我被山路绊倒了,有一双大人的手在拉我,在扶我,那是爸爸的手。小小的我不记得爸爸的手是什么模样,只记得爸爸的大手拉着我的小手,站在我身旁,或在我身后;小小的我不记得爸爸的脸是什么模样,只记得爸爸脸上高兴的笑容,爸爸嘴里隐隐约约说着话。爸爸的手牵着我的手,走在拜山的山路中,是高兴的样子,说说笑笑,爸爸当时跟我说了什么话?小小的我有没有跟爸爸说了什么话?我尝试在找这一帧记忆的声音,却始终找不到。我想,也许是小小的我只顾盯着爸爸迷人的笑容,耳朵忘了听爸爸说的话;我想,也许是晚春的和风裹带了爸爸对我说的话,使我的耳朵听不见;晚春把爸爸甜蜜的话款待了美丽的初夏,夏风一下子就变暖和了。我向风借一段声音的回忆,哪怕是在山里粗糙的回音,我有一颗童心,风却拒绝我是一个“大人”。
  这是长大的我能想到的、认为的第一个记忆,我是多么走运,爸爸的爱是多么张扬、耀眼。我为什么对这小片段记忆如此深刻和执着呢?仅一个牵手,仅一个笑容,不多不少,刚好搭建一个牢固的屋顶,仿佛专属小时候的我一个人的世界,我的小世界已经有了被爱,这份被爱也让我模仿学着如何去爱人,爱周围,爱这个世界;这份被爱更让我走得自信、笃定,也更有底气。我们渐渐懂事,爸爸的爱渐渐变得羞涩,不显山不露水,如同寂静的山,是沉默的。我们越长大,爸爸把爱藏得越深,爸爸是不是伪装得太好了?大人是不是都是装出来的?我小时候在农村生活的日子,我没有读懂爸爸这个大人,更没有读懂爸爸深藏了一份沉甸甸的爱。
  有些记忆就像一道划破的伤疤,最终只留下了不痛不痒的痕迹,结痂在修补伤口的时候,也缝上了伤痛感,在时间里封存,也在时间里淡忘;让部分真实的记忆错开了空间,遗忘,再也找不到。我不确定是我有选择失忆的能力,还是时间是世界最好的心理医生。
  我跟弟弟相差一岁半,年龄很接近,小时候的我们能玩在一起,也能吵在一起。弟弟很懂事,弟弟有爸爸的做事细腻,又有妈妈的好脾气。我的记忆里,小时候的我跟弟弟有过一次大的吵闹,但到现在为止我一直回想不起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起因是什么?过程?结果?我一直在找,却怎么都找不到。只有一些中断的碎片,我蹲坐在大门口大哭,弟弟侧身站在茶水桌旁,一会拿起杯子喝水,一会看向我这边,发红的小脸蛋,眼光生怯,眼睛躲躲闪闪;这是我能记住的画面,很清晰,现在的我倒觉得小时候的弟弟很可爱。
  我是吃着弟弟做的饭长大的,这句话看似有些不符合时间逻辑,好像哪里不对,我坚定地确信,事实上是对的。爸爸妈妈很忙,我记事起,小时候的我们就学会煮饭了,我不记得我们是怎么学会做饭和烧菜的,也不记得自己第一次煮饭和烧菜是什么时候、做得好不好吃,冥冥之中好像有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我想许是平常看着妈妈做菜的模样,一点一滴,自然地、渐渐地就会了,我们是忙碌的小大人。
  我小时候在农村生活的日子,那时候煮饭还不是用电饭锅,是用高压锅煮饭,基本都是放在煤炉上煮饭,有时候我们上学赶时间,也会在煤气炉上煮饭。弟弟煮的饭比我多,烧的菜也比我多。有时候我会像给妈妈备菜一样,给弟弟洗好青菜或切好瓜菜,然后弟弟负责炒,我的刀工渐渐地也像妈妈那样有模有样,我好像也学成了爸爸会下厨但不轻易下厨的习惯;我经常给弟弟打下手,我会洗好炒菜的锅,饭后我会负责洗碗。如果是我下厨的话,一般都只是炒青菜之类的,偶尔会煲汤,也做一些肉菜,但绝对不会做有关鱼的这道菜,我接受不了鱼的生腥味。很小的时候,我记得有做过鱼,但都做不好,我不是把完整的鱼翻烂了,就是油煎鱼的时候不够火候。仔细回想,其实更多的是弟弟一个人做的饭菜,弟弟煮的饭和煎的鱼,是家里统一公认做得最好吃的,弟弟烧的鱼,没有了鱼腥味,卖相和火候都非常好,我一直都很喜欢吃弟弟做的鱼。爸爸妈妈的早出晚归,也间接让小时候的我们早早地学会了自觉和独立。我的记忆里,弟弟做过很多次饭,烧过很多次菜,不计其数,每顿饭,或多或少都有弟弟的杰作;最经典、最深刻的是,每天放学,有时弟弟肚子饿了,如果家里没有现成的东西可以吃,弟弟会做蛋炒饭,米饭是用中午剩下的,家里有很多鸡蛋和鸭蛋,弟弟一般要放两三个,家里用的油是猪油,快好的时候再倒一点酱油翻一翻就成了,弟弟一般要拿盛菜的大碗装着,然后坐在门口的石阶上一边端着一边吃,我就是那个经常蹭饭吃的人,弟弟做的蛋炒饭很好吃,我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味道,简单又很香。
  对于弟弟,除了姐弟之情,更是我信任的一个人。弟弟的能力也许不是那种轰轰烈烈干大事的人,他不想做的或是做不到的事情,他会直接拒绝我;但一旦他答应过我的事情,弟弟一定做到,弟弟从没有食言过,一次也没有。相信和信任,我喜欢用英文的Believe和Believein来区分,一个believe的人,不一定是可以believein的人;一个believein的人,一定是可以believe的人;无论何时何地何事,信任是100%纯度的相信,信任是可以住进心里(in)的相信。人品容不得半点杂质和瑕疵,必须是纯粹和纯净的,我必须“区分”得很清楚、很严苛。
  小时候的我,学着模仿爸爸保护人。记忆碎片依然是中断的,那是一个晚上,弟弟被爸爸挨骂了,弟弟为什么会被挨骂完全没有印象了,对小时候的我来说,经常被爸爸挨骂的我,倒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被挨骂后的弟弟跑出去了,后来我悄悄地出去找弟弟,最后弟弟躲在屋后一片长得比小时候的我们还要高一些的草丛里,我找到了弟弟,我蹲在弟弟的身旁,我的记忆里不记得弟弟有没有哭,也不记得我有没有拍拍弟弟的肩膀或是握一握弟弟的手,但我很清楚地记得我对弟弟说的话,不用怕,我陪你一起;我很清楚地记得两个小小的小孩挨着蹲在晚上大概七八点钟的草丛里。小时候的我们经常在大晚上在村里到处乱跑或是躲猫猫,躲在屋后的草丛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再后来,妈妈来了,我不知道妈妈是怎样找到我们的,我的记忆里,我很清楚地记得妈妈直接出现在我们跟前,妈妈只拉了弟弟的手,弟弟跟在妈妈身旁一起走回家,变成了小小的我一个人蹲在草丛里;我很清楚地记得妈妈一边拉弟弟的手一边在我们面前说的话,不要跟她学,我们回家。妈妈的我们只有妈妈和弟弟,没有我。独自蹲在草丛的我望着妈妈牵着弟弟回家的背影,会不会委屈,有没有偷哭,后来是怎么回家的,我都不记得了。
  我的记忆里,弟弟很懂事贴心,小时候的我们有吵闹,有拌嘴,有嘻哈的玩乐,却很少有我保护弟弟的画面;这段一个小朋友说要陪另一个受委屈的小朋友的记忆,对现在的我来说太“贵”了。每次回忆这起清晰、懵懂的童年往事,我都要鼓起勇气,害怕它模糊,舍不得;又害怕它清晰,想忘记;现在的我像一个时间行者,穿越到小时候的农村,真真切切地看着这一幕,泪流满面......很明显,现在的我没有小小的我勇敢、坚强。
  小时候的我们,每年都要打各种被大人安排好的预防针,小小的身体因此健康地成长;小时候的我,身上隐隐约约有一剂特别的预防针,说不清楚是什么,威力很强大,小小的心灵因此勇敢地成长。我猜想独自蹲在黑暗草丛里小小的我没有哭,小时候的我都是明目张胆地大哭,哭得很高调,很有底气,甚至哭累了,歇一会继续再哭。
  渐渐长大的我,学着模仿爸爸安慰人。我的记忆有完整的,那时候我读小学三年级,接近10岁,家里的经济也越来越好了,爸爸妈妈虽然非常低调,闷声干大事,但是爸爸养的鸡、养的鱼和田里种的农作物却不得不“显摆”着,除了要提防外乡人偷盗,也要提防一两个起了贼心的乡里人,爸爸只能默默地留心眼。如果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爸爸也有第六感,有段时间,爸爸总感觉有人在我家鱼塘周边盘旋,于是爸爸每天吃完晚饭后都会提着大手电筒去鱼塘巡逻。果真,有一天晚上,爸爸正好逮到了一个乡里人带着两个外乡人,正在电击打捞我家鱼塘的鱼,可惜爸爸一个人对三个年轻人,寡不敌众,爸爸被欺负了,被打了几个拳头。小时候的我,只知道自己在一年年长大,也盼着自己快快长大,却从来没有想过爸爸的年龄,我10岁的时候,爸爸已经46岁了,小时候我眼中的爸爸永远都是那么强壮、能干,小时候的我对46岁的爸爸没有年纪大、变老之类的形容词。长大后的我才明白,凭什么爸爸面对一次又一次的天灾人祸,表情可以如此的淡定和从容,只不过是走的路长一些,吃的苦多一些;为什么爸爸总是对我们说,一定要从农村走出去,只不过不想我们跟他自己一样束手无策地吃苦,只不过是希望长大的我们可以有主动的选择权。
  那天晚上,我在姑妈家看电视,姑妈家坐落在村尾的位置,爸爸跑回村里找人,第一个就找了离得最近的姑妈家。我看到受了欺负的爸爸,在姑妈家当众大哭,安静的夜晚,宁静的农村,一下子变得热闹了,其他大人们赶去捉贼。那时候我的眼睛除了有一颗比一颗更大的泪珠,眼里只有爸爸一个人,我的小手牵着爸爸的大手,跟在爸爸身旁,不停地大哭,嘴里不停地叫着爸爸,从姑妈家一路哭着回家,好像在告诉全世界,我爸爸被欺负了,快来帮我抓坏人。喘着粗气的爸爸还不忘对我说,不哭,不哭。后来住在城里的大堂哥报了警,从城里带着朋友赶过来,最后也抓到了坏人。
  爸爸负伤了,到城里住了几天医院,早出晚归的爸爸经常不在家,小时候的我从来没有看过爸爸生病,住院的爸爸不在家,爸爸不在家好像一样,也不一样。这是无所畏惧的小孩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爸爸大手牵我的小手,还是我的小手牵爸爸的大手;是我记忆里最贵的家当,也是我记忆里仅有的两次牵手。我小时候在农村生活的日子,爸爸对我们各种严格的要求,小时候的我们更多的是被挨骂,偶尔爸爸还是藏不住他那颗慈父爱子之心的真面目,小孩的眼睛是澄澈明亮的。爸爸对不同成长阶段的我们,装扮着变化的面孔,很多时候都是不苟言笑的、严肃的、发怒的面孔,也会有和蔼可亲的、慈祥的、大笑的面孔,永恒不变的是父爱这颗心;爸爸的爱跟我小时候看到的山一样很神秘,一个面孔就像一座大山,一个个不同的面孔就像一座座不一样的大山手牵手围成一个圆圈守护着成长中的我们;小时候突然被告知,山被欺负了......,山住院了......,我怎么能不害怕,小时候的我看到的山,即使天塌了,山会顶着......,爸爸是我精神上的“庞然大物”。
  “一个大手牵小手,一个大大的笑容”,爸爸这份简单又稀有的爱,就像初夏里第一阵暖和的风,漏进了我小小的心窝,它模仿了我这颗小小的童心,生根发芽,长出一颗新生的心,我有两颗心,一起跳动,预热了外界一切不友好的冬天,预防了内心一切有泪点的情绪。
  ,我都记得。伊始,我习惯了听风;后来,我学会了数风;云不断地问我有没有区分是什么风,云不断地问我有没有对比是什么风,小时候的我是天真的,天真包容了一切;现在的我只想轻轻地说,轻轻地说起自己所爱的一切......。
  我小时候生活在农村的日子,温柔的夜空带着一天的小星星,轻轻地闪动。
  记忆里,小小的,轻轻地......。
  长大后,大大的,轻轻地......。
  现在的我习惯了数风,温柔的夜空带着一天的小星星,轻轻地闪动。
  ,那风像个神偷,悄无声息地裹挟了爸爸、妈妈和弟弟深藏的爱心,夹带私货,笨拙地、轻轻地送给我一个额头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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