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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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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路上,我坐在靠窗的公交车上。路上有些颠簸,身子随着车在晃动,头有点晕了,于是我将车窗拉开,透透气。现在正值夏天车窗外的暖风扑面而来。刚刚从学校那回来,我整个人累的懒洋洋地,找到了耳机塞住耳朵,趴在窗边享受一下短暂的时光。
  可能是天气太热的原因,我很快就进入了梦香。
  过了不久,睁开双眼发现我身处在一片漆黑的空间里。我前走了几步看到了几个人在不远处。刚想走近察看,却发现他们一个个都没有脸皮,鲜活跳动的肌肉组织暴露了出来,看得我直反胃。
  我不由得停下脚步,端详他们的动向。说真的我当时是很害怕的,别人和我看鬼片时我总是第一个躲到被子里。
  他们歪歪扭扭地站成两排一同注视着前方的黑影——那是个背朝我的人,看体型应该是位年轻人,身高估计得有一米九多的样子,好笑的是他蹲在那都到我的胸口了。
  我留在原地有段时间了,我想着这也不是办法,但我低下头看看发抖的腿,看来它比我还不争气。
  我是个急性子,眼看时间在慢慢流逝。“管不了这么多了,大不了鬼门关走一趟,死是早晚的事。”说了句狠话给自己壮壮胆。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十分后悔。我才走了几步不到,突然一下子周围的无脸人都开始动了起来,向我袭来。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妈的没脸没眼都跑的这么快!我快被吓哭了,边跑边从嘴里爆粗口。
  当我跑过那个“蹲坑者”的身边时,又给我吓一跳,但这次不是无脸暴击,他扭头看向我,我心里惊喜道:靠,总算有个正常人了!
  正当我要回头看看那些无脸人追没追上来,只听“咣当”一声,我头撞到了什么,等我定睛一看,眼前是公交车上的栏杆。我疑惑的看向附近的人,还好,不是那群无脸人,奇怪的是我脑海中那个正常人的模样消失不见了。
  这时公交车上的灯牌上面亮起:后关村到了,请下车。
  我到家了。心里想算了,这可能这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噩梦吧,就这样我将这个梦抛之脑后。
  奇了怪了,在这种时候我妈总会在家门口接待我,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有种不详的预感,我拉起行李箱飞奔进屋。到了屋里我丢下手里的重物,下意识的去厨房,但结果不尽人意,厨房里没有老妈的身影,她会去哪呢?
  我不由自主的胡乱猜想,不会吧,这个悲惨的命运就要降临到我身上了?今天实在是太惨了,想到公交车上发生的倒霉事和现在的处境,我实在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响彻整栋房子。
  楼上的人听到了哭声,于是下来查看。从上方传来脚步声,很明显不是一个人的。我想到家里可能进贼了,是他们掳走了老妈,我得拯救她!
  我蹑手蹑脚的移动到厨房的柜台边,扫了眼柜台,挑了个最大的刀。我想虽然不会砍人,但也足够能吓吓他们。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甚至听到了他们的呼吸声,还有……耳熟的声音,等一下,这不是老妈的声音吗,难道他们知道了我的行踪,想拿老妈威胁我?这下我心脏跳到了嗓子眼,缩成一团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这孩子?嫂子,您确定是女儿?”
  “哈哈对啊,孩子有些个性,所以留了短发,不像她爸那么老实。”听见老妈乐呵呵的回应这个陌生的身影,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抬头向他们看去,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两条大长腿,我惊呆了,想着我的七大叔八大舅或者是表哥都没有这么高的个啊!更不对劲的是我的父亲在五年前就莫名其妙失联了,那时我才11岁,老妈对这事只字不提,也不会在我面前提到父亲。
  我刚才被吓的惊魂未定,才发现老妈不对劲,踉跄的站起来又重新把刀拿稳对准这个年轻男人。
  男人装一脸无辜的样子真让人讨厌,奇怪的是,我总觉得他这张脸莫名的眼熟。老妈站在他的旁边依旧沉默不语。
  我们都不开口说话,气氛实在有点尴尬,真想闭眼睡过去,告诉我这只是个梦。
  梦?想到梦我再次看向眼前的男人,确认一下我的猜想。天哪!他不就是我在车上梦见的那人嘛!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
  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怎么会预知未来呢?
  男人已经没耐心在这里耗着,他回过头在老妈的耳边说了什么,老妈就像受他操控一样在他的命令下离开了我的视线,接下来我就算是被他杀了也没人知晓。
  纤细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那手出乎意料的白,要是不告诉别人这人的性别,都会认为是一双女人的手,他突然靠近我,我惊的下意识挥手,无济于事的挣扎,只会让对手更加猖狂。
  如今现状是百动不如一静,让他上下打量着我,男人眉头一皱,叹了口气“你叫什么。”
  我努力的挤出微笑,现在也只能随他的意了,“我…我叫…滕晓”我吞吞吐吐说出口。
  “嗯…”他犹豫片刻后问我“那你今晚有空吗?”
  他说出这句话时,我差点没给唾沫呛死,想到他大费周章闯到我家只为了约我。长的人模狗样,老天爷真是白瞎了眼。
  我并没有好气的回答他,“大哥,我是未成年!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啊!”也不知道谁给我的勇气,我居然劈头盖脸把他教育一顿。
  男人没有回复我,他已经厌倦了我一言他一语的对话方式。他接着把一封信递给了我,现在我学乖了,双手去接。
  拿到信封的我满脸疑惑,这上面好像是个地址,内容如下:
  后关村四队,175-1号,1031速来……
  我正顺着要向下看去,男人不知何时伸过来的手把信封从我手里夺了回去,导致我没来得及看到下面的内容。
  “好了孩子时候不早了,晚上记得吃饭”他说话时多了几分俏皮,时严肃时嘻嘻哈哈的表情变化,让我怀疑这人是不是有点精神分裂。
  我点点头,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这男人从家门口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小晓!”楼上的声音让我立刻清醒起来,我才想起老妈,她刚才居然老实实呆在楼上,这个人果然有两把刷子。可能是武打小说看多了,我觉得他实力一般,只能耍耍嘴皮子,催眠人罢了。
  老妈下楼看到我在那发着愣,脾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她扭着我的耳朵质问我为什么回来这么晚,我也不能道出事情的原委,说了老妈也不会相信,她这个人不信玄学,信这信那还不如信自己。
  太阳在天空中没了踪迹,只剩下红色的衬布挂在天上。庆幸今晚的晚饭老妈做的格外丰盛,做饭的时候搭把手和她一起谈谈心,她也就气消了。
  闻着香扑扑的饭菜,看向坐在我对面的老妈,她示意我快吃“好不容易来家一趟,快尝尝我从网上学的新菜。”话语温柔许多。
  是啊,自从我上中专以后就住在学校了,她就一个人在家,独自吃饭,当然吃的没我桌前现在丰盛,望着原本属于父亲的座位,我心有不甘,不甘他为何狠心抛下我们,老妈从来没有和我说关于父亲离开的原因。
  我想让她彻底走出束缚的牢笼,告诉我真相。
  还没夹菜,手里的筷子就给我放了下来,老妈对我的举动疑惑不解,问我“怎么了孩子?不饿吗?”
  她的眼睛里看不到光,满眼的疲惫不堪,我再也忍不住了,问了好想问的事“爸他到底去哪了?他为什么非得离开我们!”我的问题像尖刀刺痛她的心脏,心如刀割。
  尽管是在老妈的伤口上撒盐,我也有权利知道。
  “他早死了,别在问了。”她夹起一大口饭往嘴里塞,试图掩盖哽咽的声音,我不敢直视老妈,害怕她在哭。
  我没再过问,起身走向门外,停在门口回头又看了一眼老妈,抱头痛哭的样子是我从未见过她悲惨的模样……
  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到和男人约定的了,不知道为何那么信任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他给我的第一印象不像是个坏人。
  我现在在家里也呆不下去了,和老妈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倒不如去四队找找175-1那个地方,175-1那是个门牌号吗?我想到出生到现在就不知道这个地方。
  毕竟还是孩子,好奇心强烈的驱使我要去那个地方一探究竟。
  出去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不得不打开手机电筒照路,走了会儿来到熟悉的巷子,记忆里这个巷子走了无数遍,不经意间想起小学时第一次走进巷子还差点迷路的场景,走了几年后再熟悉不过了,直到小学毕业就再也没走过,对它又有点陌生。
  我没有十足把握在里面找到方向,它不光仅有一条小巷,而是由交错纵横的巷子组成,每条巷子就有好几户人家,他们称这里为布丁庄,想不明白这称号的由来,小时候我叫它迷宫镇。
  虽然打着手机电筒,但光线还是昏暗,我发现自从做了那个梦就变的胆大包天了,独自走夜路也是头一次。
  我将手电筒举起来,顺着灯光挨家挨户扒着看门牌号,时间过去久了自然也记不得这里的样子,可看这里的门我总觉得高了好多,门牌号的位置像是有人故意为之,就算把手臂伸到极限还是够不着。
  门的血红色应该是这的光线导致的,这么想是给我心里送点安慰,但是这些门都是这样的就超出我理解的范围之内了,我面露苍白,手心的虚汗在不停的冒,一下子双手全湿了,偏偏不巧的是哪里来的冷风吹进衣领里贯彻整个后背,后背的充实感让我怀疑后面站了人。
  在这种时候,不跑都体现不了我逃跑跑的很快的优势,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一心只想着跑,迈开腿就鼓足劲的跑,像感觉有人在后面追我。跑到一个岔路口,两边都亮起微弱的灯光,选择恐惧症的我只看了两秒就拐向右面的巷子。
  刚跑到三米不到,巨大的门牌号止住了我的脚步,上面写着一行数字:175-1,这不就是我要找的吗?我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正当我沉浸在短暂的喜悦中,突然感受到腘窝一阵剧痛,这一下让我失去平衡险些跌倒,我扶住腿懵逼的回头看去。
  “我说…你跑什么小鬼?害我…追了几条街!”那人冲我吼道。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后面还真的有人在追我,追我的人竟然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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