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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急促的脚步声逼近了,新语警惕地转身闪进树丛中。
灰衣男人笨拙地从那间黑屋前走过,粗声粗气地探头问道:“你们在嚷嚷什么?”
几个性别、音色各异的声音回答“怎么是你”“有枪声”。刚才那张熟悉的面孔又出现了,这次,他勇敢地发问:“为什么会有其他小孩在这里?”
新语恨不得冲上去封住他的嘴——这样不等于暴露刚才她路经这儿的明确证据了吗?
新语屏住呼吸,头埋在膝盖间,尽力让草叶遮盖她的身体。“拜托,拜托了,不要发现我。”她在心中默默念叨。
“刚才有小孩子经过?”男人眼睛放光,激动地盘问,喜形于色。
“拜托,如果真的是你,帮我一把吧,别越帮越忙啊。”新语紧闭双眼,双手抱拳,祈祷着。
屋里的男人似乎认识到自己的愚蠢,灵机一动,赶忙补充道:“对啊。她刚绕过左侧的墙壁逃走了。”
灰衣男人有了表现的欲望,似乎不愿被黑衣人看不起,装出威风凛凛的样子,发号施令:“你们给我在这观察着,看到那女孩一定要拖延时间,让我把她逮个正着。”于是,他快步离开了。
新语长舒一口气,急迫跳动的心脏逐渐平复。过一会儿,她从草垛后面蹦了出来,回到囚牢门前,欣慰地说:“谢谢你们救了我。对了,请问你们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一个中年女子凑到门前,压低声音:“那个黑衣服的,是我们的小学同学。小学生活可谓风波四起,你现在上初中了吧?小学时,我总被别人欺负的,那个男人也在行列之中。”
墙角边的一个男子跳了起来,激动地诉说:“可不是!我从一年级开始就被大家唾弃嘲讽。”新语望向那个刚刚替她说话的男人,他不回答,就这么看着新语,仿佛他正欣赏着一张熟悉而温暖的面庞。
“快逃吧。”他最后才发话。停顿片刻后,他请求:“拜托你,不要说。”新语更加感到难以置信,愣在原地,目光最后扫过他的全身。
“爸爸,”宇晗背靠囚房冰冷破旧的墙壁,“你回家了吗?我会加油的,我会回来的,要等我。”日光隔绝的小黑屋即便在下午,磨砂玻璃透过的光也很微弱。无能为力的她一个人在狭窄的屋里,对着黑压压的一片,自言自语。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新语一路上不断地想着牢房里的男人,“怎么会这样?我能告诉阿晗吗?她会更加忧虑的吧。不行,这件事的前提也是先找到宇晗。”
在这片荒废的别墅区的另一栋二层建筑中,灰衣人慢步走到柯文和昊泽的囚房边,憋足了气,冲着门吼:“原来是你的诡计,柯文小朋友!”柯文哭笑不得,灰衣人的震慑力远远小于黑衣人,体型肥胖的“灰衣”那股炫耀自我的劲头不言而喻。
“你们的鬼点子根本无济于事,我早就识破了,你懂吗?”灰衣继续威胁男孩们。
“如果你们不安分,我觉得送你们去见可可也未尝不可。”他粗糙的大脸上掠过一阵痛苦,好像话到嘴边又咽回心里琢磨了很久,而最后却下了狠心,不顾一切地放出狠话。
“有本事你自己去啊!”昊泽回敬,若不是柯文拽住他的胳膊,他早就要冲到门前与男人大干一架了。
柯文低声警示:“你打得过他吗?你能不能冷静地想一想,这是我们最好的伙伴可可,你面对她也能这么轻松自如地说出刚刚那种话吗?”
“你不就是胆小鬼!”他厌烦地甩开柯文的手,死死瞪着门前的灰衣男子。
他诡秘地笑了:“你真是傻透了,连那帮女孩都不如。”
果然绑架了新语和宇晗!昊泽咬牙切齿,恨不能揍他一拳。
新语大致摸清了这片黑暗的地盘:北边关押了大量中年男女,都自称是被黑衣人欺负的同学。南边则是大片空屋,之前关押了柯文、昊泽及新语、宇晗。中间地带,则是两个男人的生活场所(这是一个推测)。
新语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去男人生活的房屋一探究竟。
二层建筑的外墙很破旧,但能看到水冲刷的痕迹和少量的食物残渣。
大门是虚掩着的,新语悄悄地留了进去。
一楼是简陋的厨房、卧室等生活场所。奇怪,所有生活场所一楼都具备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宽敞的二楼?新语想不透,决定冒险上二楼侦查。
当是时,楼上传来的脚步声和模糊的叫喊声。新语心头一紧,愣了片刻,屏息凝神地听着,同时轻手轻脚地摸黑爬上楼梯,在拐角处观察。
“原来是‘灰影’。”新语对自己嘀咕,擅自给灰衣人起了个名儿。的确,很是形象。
“灰影”正扒着半开的铁门教训房内不知身份的人。
新语盘算了一番,一时也想不出更妙的处理方式,可逃跑就不能寻到更多的证据以供推理了。
那么,试试看,不管能救到谁都好。
新语抛出几颗石子,落在距男人前方30米的空地上。他一头雾水,猛地回头张望,不见人影,便赶忙跑到石子落地的地方查看。新语立刻飞奔上前,闯进铁门,牢牢地抓住铁栏,待那男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返回铁门时,使尽全力把铁门推上前夹住男人的手脚。
“啊不行,一阵眩晕,我好像没有力气了。后面的人是谁,不管你是谁,来帮我一把······”这话含糊地停在新语嘴边,她还没来得及说,手已从栏门上滑落下来,挂在软绵无力的腿边。
男人抱着疼痛的手臂,叫喊着企图反击这个莫名前来坏他好事的人。一只刚强有力的手顶住了门,给那男人又一次有力的反击。男人接连向后退了几步,磕在石头杆上,为一阵震荡所击败。
新语潜意识里努力地睁开眼睛,但她失败了。
“新语,是我啊。”新语有些分不清这声音到底是梦还是现实,迷迷糊糊的,半睁了眼,一见眼前的人影,差点没被吓得再次昏倒过去。
是柯文和昊泽,新语找对了地方。
新语尽力回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这才清醒过来。
“柯文,昊泽!谢谢你们。”她试着直起身子,忽然发现手臂上的伤口不再流血了,一根粗实的白布带扎在上头。
“这是昊泽从衣服的袖子上撕扯下来的。”柯文微笑着望向昊泽,他们重归于好,互相使了个眼色。
“我可没见过比你更乱来的人了。”昊泽傻傻地笑起来。
“怎么没有,你不就是?还想和人高马大的成年男子打架呢。”柯文马上出卖了好朋友。
三个人重聚气氛愉悦。
柯文和昊泽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忙地问:“宇晗她···没事吧?”
“迟钝,现在才想起来问宇晗。”新语撇撇嘴,以示不满,“她还留在男人那边。她不值得担心的地方是她从不乱来;她值得担心的地方是人太善良了,说不定这时候她正在尝试用那同理心感化他们。”
新语猜对了一半。
柯文指着门外躺在地上的男人:“他大概是脑震荡了吧,还睡着呢。我们得想办法逃走。”
昊泽走上前,使劲拉着门,最后无奈地回过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像是我,撞晕了那男的之后,把门给带上了······”
柯文凑近门栏看了一会儿,他实在佩服昊泽的粗心大意:“这……钥匙在男人的身体下方,露出了金属的一角。如果能够到就万事大吉了。”
随即,他撸起袖子,从狭窄的缝隙间探出手臂,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新语和昊泽围在他的两侧,很认真地盯着那闪着暗黄金光的钥匙一角。
“啊!”柯文猛地叫起来。一只黑色的皮靴踩在他的手上。柯文艰难地抬头一看,是黑衣男人找来了。
他轻蔑地拍起手:“朋友团圆哪,太令人感动了。”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新语:“生命力顽强的小东西。你给我出来,否则……嘿嘿,你知道我手上还有一个人的。”
他也故意朝男孩们扬起嘴角。
“还有,你再不吃东西不喝水就要支撑不住了吧。出来,我给你块面包充饥。”他对新语讲道。
“不要去。”见新语扶着墙壁缓缓起立,昊泽恳切地劝说。“你不能一个人。”
新语怔住了,愣愣地看着男生们。
停了片刻,她还是步伐坚定地向黑衣男人走去,对男生们的喊叫近乎听而不闻,一次也没有回头,显得很是无情。
“抱歉。”她只注视着地板,丢下这样一句,“加油。”
尽管昊泽扑上前,奋力敲打铁门,铁门仍是纹丝不动地钉在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