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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之迎拨开脸上的遮挡视线的几绺发丝,说:“那好吧,我知道了,我欠你人情,你想要我怎么还?”
周式峖正准备说话——
她忽然抬手制止,“事先声明,要钱是不可能的,”
“……”
周式峖咬了一下侧颊的细肉,正准备笑话她两句——
余之迎抬着手又一次抢话,“我知道,我那点小钱你肯定看不上,我只是把自己的底线和原则坦诚地摆出来而已。”
听她这么说,周式峖反倒没了脾气,“你的底线和原则就是金钱?”
余之迎很坦然,“当然,这些都是立身之本。不都说了嘛,饱暖思淫|欲,吃饱穿暖才能想其他。”
泼天墨色,晚风清朗,周式峖忽然起了和她闲话的心思,“那如果让你吃饱穿暖也有了闲钱,你准备做什么?”
余之迎默默一想,脸渐渐红了。
周式峖皱眉,“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余之迎原本不愿说的,但既然大家都这么熟了,她扭捏了两下,才支支吾吾地说了,“找个185上下,八块腹肌,年轻一点的,小伙子……”
周式峖这下脸彻底黑了,低声一斥:“你真敢想!”
说完往前走。
天色渐晚,老街的路灯逐一亮起。
片片灯火照在青砖绿瓦之间,显出一派古旧与苍青。
余之迎几步追上去,“那做做梦嘛,当然是要什么就想什么了,为什么不敢想?想多了说不定哪天就……”
周式峖转过来,“非要年轻一点的?”
余之迎被他打断了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啊?”
周式峖靠近她一步,垂着眼问:“怎样算年轻?年纪比你小?”
余之迎一根手指头挠了挠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姐弟恋啊,也不是不行,20到25岁左右的小伙子,精力旺盛,刚出社会,性情还比较纯良。最好会做饭,因为我厨艺一般,吃完饭我洗碗,然后两人出门散会儿步。他工作上有什么问题,会来找我抱怨,我摸摸他的脑袋,跟他说,大不了别干了,姐姐养你……”
她已经在脑子里跟某个来路不明的小狼狗过上了平淡而甜蜜的日子,结果一回神,对上周式峖那张性冷淡一样漠然冷感的表情……
余之迎不由得内心发憷。“你怎么了?”
周式峖郁郁地说:“我占用你一点时间你都要斤斤计较,然后你跟我说你现在赚钱是为了方便以后养别的狗?”
别的狗?
这话有点烧了余之迎的脑,等一下,刚才他们不在说欠人情怎么还的事么?怎么说着说着还扯上别的狗了?
余之迎干脆一摆手,“别说这些了,你想好没有?欠你的怎么还?”
周式峖一副讨债的恶霸表情,“先欠着,有你还的时候!”
余之迎说:“有什么条件你最好赶紧提,我这人记性不好,拖久了也许就忘了。”
周式峖冷哼,“我看你是想赖账。”
回到店里,周式峖把放在收银台的便签拿过来撕下一张,从笔筒里拿了支钢笔,刷刷刷写下一行字,然后递给她。
余之迎拿过来看,上面写着“余之迎欠周式峖一个人情,日后偿还,不得有异议”。
嗯,这字写得真带劲,有风骨,又不失雅气。
她看完,周式峖又递来一张便签,上面写的是——
执行卡。
执行人:
服务对象:周式峖。
执行内容:
周式峖把笔给她,不容置喙地说:“在执行人那一栏签字。”
余之迎只好依言,拿笔签字,一边写还一边说:“不用这么麻烦吧?我又不会真的赖账。”
周式峖接道:“以后的事,谁知道。”
余之迎搁笔,“我再说明一次,违法乱纪的事我不答应。”
周式峖把两张便签收进口袋,这一刻他肉眼可见的好心情,眉眼也柔和了下来,他走到余之迎跟前,一手撑着台面,稍弯下腰。
余之迎觉得他凑得太近,下意识往后退,却发现后背已经紧紧抵住了台沿。
他嘴边不自觉地勾着点笑,说:“你放心,我还得赚钱留着条命以后娶老婆,不会做违法的事,更不能让你去做这些。”
两人的距离近到,他每说一个字,温热的呼吸就会往她的鼻尖轻拂而过。气氛有点松软,有点蹊跷……余之迎一巴掌摁开他的脸,思维胡乱地说:“最好是这样。”
但她动作慌乱,不小心碰到他的耳朵。
周式峖急忙直起身,同时嘴里“嘶”一声,浅促地抽一口气。
余之迎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我刚才用力了么?”
周式峖耳郭边缘有点泛红,语气也带几分急促,“白痴啊你,别动手动脚。”
余之迎觉得他这反应实在可疑,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动作,然后恍然大悟地坏笑,“你耳朵怕痒?”
周式峖沉默着微抬他高傲的下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余之迎觉得无聊,转身绕回收银台,刚走出几步,她忽然一个回马枪伸手要去碰他耳朵。
转瞬间,周式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就这点本事,还搞偷袭?”
余之迎故作镇定,想把手收回来,但他握得太牢固,怎么抽都抽不回来,“干嘛,开个玩笑而已,放手。”
周式峖低声警告,“有些地方不能碰,碰了后果很严重。”
余之迎当他在吓唬人,不信邪似的反问一句:“能有多严重?”
周式峖说:“你可以试试。”
余之迎嘴快,说:“那你放手,我现在就试。”
周式峖安静一瞬,提醒道:“你想好了,后果自负。”
说完松开她的手。
余之迎的手就悬在他的耳边,她想起《哈姆雷特》里那句著名的经典独白——tobeornottobe,that\'sthequestion……
所以僵持了许久,她也没动一下。
最后她把手收回来,说:“手好酸,下次再试。”
一转身就听见身后一声嗤笑。
她立马回头瞪了一眼。
嗤我?
周式峖收起嘴角淡漫的弧度,忽然没忍住,垂眼又笑了一下,纯粹的,清朗的,连上扬的眼尾弧度都是轻柔的一勾。
余之迎不得不承认,虽然周式峖平时脾气挺狗的,动不动就那他那张冷淡脸居高临下地俯视人,奈何他生就一副好皮相,俊骨肉,只要笑一笑,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周式峖没有在这里吃晚饭,房东的事情解决之后,她在余之迎店里待了一阵以后就走了。
他一离开,禾韵就过来了。
一来就出声质问:“还说你俩没关系,我都看见了。”
余之迎说:“你看见什么了?”
禾韵仿佛知情人那么自得一乐,“隔着一张玻璃门,看见你俩亲热来着。”
余之迎怀疑禾韵在夸大其词危言耸听,“哪有亲热?”
禾韵摆出刚才周式峖撑着桌面靠近余之迎的姿势,说:“这么亲热。”
余之迎想解释来着,但发现自己已经想不出什么托辞,说什么?说他秉性太狗存心捉弄人?那这捉弄人的姿势未免太暧昧了些。
禾韵觉得她的沉默是一种默认行为,“你们到哪个阶段了?”
哪个阶段?
到了还有不足一个月就要分手的阶段。
余之迎说:“这才多久,能到哪个阶段?”
禾韵抱着双臂倚靠收银台径自琢磨着,“现在的年轻人都习惯了快节奏的生活方式,有的认识一天就能进房间干拉窗帘才能干的事。”
余之迎更正道:“你说的这种属于露水姻缘。”
禾韵打趣道:“哦?那你和这位财神爷,是打算发展长期稳定的关系了?”
余之迎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只能笑一笑,回了句似是而非的话,“看缘分吧。”
晚上11点钟,余之迎准备睡觉的时候,脾气暴躁的周怪兽发来一条信息。
脾气暴躁的周怪兽:下周二陪我出去一趟。
迎财神的迎:去哪?这算那张执行卡里面的内容么?【期待】
脾气暴躁的周怪兽:时间不早了,做梦去吧。
迎财神的迎:……
迎财神的迎:好歹告诉我要去干什么吧?
脾气暴躁的周怪兽:有个朋友回国,接风宴,你陪我去。
迎财神的迎:你朋友的接风宴,我去干什么?
脾气暴躁的周怪兽:你是不是忘了之前答应过我的事??百分百的配合度。
隔了十几秒,余之迎才回复。
迎财神的迎:知道了。
很快,周式峖又发来一条。
脾气暴躁的周怪兽:到时候演的像一点。
迎财神的迎:这还需要刻意演?不就是平常吃一顿饭么?
脾气暴躁的周怪兽:你是不是忘了之前答应过我的事??百分百的配合度。
余之迎看着这句和上面一模一样,甚至连标点符号都不带少一个的内容,怀疑周式峖刚才偷懒,返回去粘贴复制。
迎财神的迎:知道了知道了。
脾气暴躁的周怪兽:注意你的态度问题。
迎财神的迎:你别太过分,隔着屏幕都能揣测我的态度?
脾气暴躁的周怪兽:你很难猜吗?
余之迎能想象得到,如果此时周式峖就站在她的面前,说出“你很难猜么?”这五个字的时候,会是如何傲慢寡淡的表情,他甚至还会挑一下眉,表示不以为然。
于是她把“脾气暴躁的周怪兽”改为“不可一世的周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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