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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卜校长被送走了。
吴玉颜从凌薇家下楼。到了马路上。
竟然下了很大的雪。
也就6点钟不到,外面的雪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
地面上已经积了差不多1公分厚。
她小心地往家走。
遇上了正返回的姐姐。
姐姐和她挽着胳膊。
说“玉颜,特别神奇,卜校长的棺材刚抬上卡车,雪花就飘起来了。他儿子和吴院长哭得非常痛。说这是不是卜校长不想回去。大家都议论纷纷的。卜校长的两个女儿女婿,几个老乡,还有家里来的两个亲戚,讨论了半天。有人喊:‘再不走,就误了时辰了。’就这样,还是被拉走了。”
吴玉颜也觉得特别神奇。大雪是为卜校长送行,还是说路滑不要出行。
夜里如果一直下雪,路面温度又低,雪化不掉,开车特别危险。
吴明颜继续说:“催着走的都是司机,因为看了时辰,不准时出发,司机迷信,怕见鬼。走得又是夜路。”
吴玉颜更加奇怪了。“这不矛盾吗?既然怕鬼,那明天雪停了再走啊。”
吴明颜觉得吴玉颜咋这么笨呢?“人家看了时辰,到点儿了不走,才会见鬼。”
“大白天开车,也会见鬼?!”吴玉颜不服气。
“这听你的,还是听算卦的?”
吴明颜跟吴玉颜争论。
这句是开门时说的。
两人跺跺脚上的雪,相互拍拍肩膀上的雪。
然后进家。
“我们回来啦!”
爸爸妈妈都在家了。
妈妈张罗着熬粥蒸馒头。
哥哥出来要大显身手,给大家炒个醋溜白菜。绝技。
吴杰荒废了几年,现在学习上道了。
越学越上瘾。
他本就是个极其聪明的人。
昨天晚上给大家表演了5分钟记住白居易《长歌行》
都不信,以为他以前背过。
吴玉颜专门翻了一本《唐诗300首》,让哥哥在一分钟内背过张九龄《望月怀远》。
没想到,哥哥看了差不多一分钟,最多2分钟,家里没有秒表。
结果,整首诗,洋洋洒洒地背了出来:
望月怀远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吴玉颜觉得这首诗,也就第一句好,格局大。后面又缠绵起来了。
没劲。
她在二楼阅览室读过这首诗。
不明白,古人,堂堂男子,为何喜欢站在女人角度写这种相思之情。
好像一个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的男子,捏着一根绣花针,嘴抿一抿线头,翘着兰花指,捋一捋丝线。
整个一不适。
吴杰记忆力就这么牛。以前都用来记段子了,现在开始发力,也不会晚。
晚上醋溜白菜果真一绝。
配小米粥,太好吃了,开胃。吴玉颜忍不住回了一次碗。
又吃撑了!
吴玉颜撑得肚皮疼。
凉拌好的菜,她喜欢花生豆。
专挑着花生豆吃。
又比他们吃得慢。
又是她刷碗。
吴明颜早就进屋去了。
放假了。吴玉颜妈妈放开了电视。
大家都挤在爸妈卧室看电视。
吴玉颜喜欢坐在沙发靠床的位置。
吴杰喜欢坐在沙发靠电视近的位置,可以不戴眼镜看。
姐姐专门戴上眼镜,坐在妈妈他们床上看电视。
爷爷坐在自己屋沙发上,听音。他害怕看到电视里面的东西。
有一次爷爷问吴玉颜:“那人。。。怎么进里头去了?”
吴玉颜解释无能。爷爷不敢和电视脸对脸。
赶上天气预报。
接下来河中市连续三天都有雪。
吴玉颜想着《红楼梦》中,“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有些感慨。
她今天吃饭的时候,忧虑重重。
吴杰看出来了。
他跟吴明颜不知道说什么。
二妹儿小,他自然而然地最先亲近。
跟父母无话说,跟爷爷更无话说。
只有和这个妹妹还能聊个天。
吴杰问吴玉颜:“玉玉,”
一张嘴,吴玉颜恶寒之气从脊背冒出。
“哥,你叫我全名吧。”
打断吴杰。
吴杰不在意。“二妹,你怎么了?和同学之间有什么事吗?你和你那个同学今天下午都说什么了?你俩叽叽咕咕地。”
“我不是去凌薇家拿了盒茶叶吗,想着回她家啥东西。”吴玉颜很快跟凌薇学会了可信度极高的善意谎言。
妈妈插话了。“把我绣的门帘送人家一幅!”
“门帘太贵重了,还是送吃的好。”吴明颜也加入。
“把舅舅捎来的炒花生,给凌薇拿一袋。”爸爸说。
“还是爸爸会送礼。”吴玉颜立即拍了一下爸爸马屁。
大家都不屑吴玉颜这种乖巧。
吴明颜尤其不屑。她认为人都不能惯着。所以爸爸的行为影响不了她任何。
吴玉颜爸爸听着孩子的夸奖,禁不住咧着大嘴笑。
还有半小时,大家开始争论,看什么电视剧。
吴玉颜要看《十六岁的花季》她专门看了电视报时间。
吴明颜想看《义不容情》妈妈也可以看。
爸爸想看《篱笆女人和狗》
吴杰坐一会儿就去学习。
最后吴明颜赢了。
还不是因为我让爸爸心情好,才会让你!
吴玉颜气愤地回房间去了。
谁都不在乎她的想法。
她拿着笔,把最近所有的事情,都写了下来。
福尔摩斯说了,事无巨细都得写下来。
从寒假第一天开始写。
把了解到的每人情况都写一写。
爸爸给她缝的牛皮纸本子。
那些人家不用的牛皮纸,爸妈都会收集起来,裁成A4纸大小。
用线缝起来。做练习本用。
小学一个班主任笑话过她的这种本子。
她对那个老师印象极其恶劣。
她觉得这种本子特别好。
结实耐用。
她用钢笔先写人名。
张师傅:第一
还没写完,想起今天从图书馆拿的书。
她翻开其中一本,上面明确写着:氯化钾可以治心脏病,不可过量。
那卜校长送到医院,抢救,用氯化钾是对症下药啊。
没有问题。。。
她不禁松口气。一切看来是她多虑了。
白天的恐惧仿佛是一场梦一样。
最近总有些飘忽之感。心情跟过山车似的,起伏忒大。头疼了。
她悄悄走到哥哥跟前。
小声说:“哥,帮个忙吧?”
吴杰头都不抬:“说吧。”
“我扔了一盒过期的茶叶,可是那个茶叶盒还挺好看的,你帮我捡回来呗!”
吴杰放下笔。无奈地。
“好,我去。”
吴玉颜站在门口,等哥哥。
不一会儿,哥哥把一盒茉莉花茶递给了她。
关上门。她感谢了哥。
顺嘴问了一句,“哥,外面有人吗?”
“没看见一个人,这么大雪,谁还出来啊?”
“哦。”吴玉颜放了心。
这个时间最好,吃饭啊,看电视啊。不是上下班儿的点儿。
大雪纷飞。外面冷嗖嗖的。
屋里暖洋洋的。
吴玉颜坐在写字台前,
她又开始用钢笔继续慢慢地在牛皮本子上写:
嫌疑人。
心想:不算。因为张师傅也许只是顺手收拾了一下图书馆。
毕竟图书馆一向整洁。大家都习惯了。
他那天虽然拉肚子,但毕竟第一天拉,还有力气。
那酒瓶,酒杯,及花生米盘子呢?
也许张师傅一起帮收拾了。放在传达室?
好多都可以解释通了。
卜校长在吃花生米的时候,突发了心脏病,于是花生米盘子被他打翻了。
花生米这种东西可以滚很远,不一定非要打架的力气。
那岂不是盘子或者碗有可能摔碎。即便碎掉,
张师傅怕摔碎的瓷片渣儿伤到人,收拾了去也很正常。
明天马晓玉来了,问问她那天去没去学校,如果去了,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见到一个和张莉相似的人了。
她念及此,不想写了。
应该没事。她跟自己说,都是自己想多了。
晚上她睡得很安稳。
早晨,5点钟,她走出门,就看到赵建设站在她家和凌薇家外面的路上。
和赵建设打了一个招呼。
跟赵建设说:“不好意思啊,麻烦你来。起这么早,天太黑了。我害怕。”
赵建设看着瘦弱的吴玉颜和凌薇,点头。
学霸信任他,他这身武艺有了用武之地啊。
赵建设问:“这么大雪,还叫他们吗?”
凌薇:“叫,为什么不叫?我们都起了。”凌薇斜着眼看赵建设。
赵建设太高了。
跟赵总一样都高高大大的。
赵建设:“你让叫的啊。”笑得很坏。
她们一起跟着赵建设去叫尹烨华。张君雪。王鑫。许兆言。高华标。燕树国。
闻一芳继续睡懒觉。
他们几人小心地踩着雪。
高华标、王鑫、许兆言、燕树国,这四人滑着,不过瘾,王鑫和燕树国蹲在地上,高华标和许兆言拉着他们滑雪。
拉一段,再换过来继续拉。
四人拉得忽快忽慢,开始相互整起了对方。
尹烨华也想玩,问凌薇玩不玩。
“玩,当然玩。”凌薇蹲在地上,尹烨华双手牵着她滑。
尹烨华太高,凌薇太低。
滑了一段,尹烨华不干了。
吴玉颜自告奋勇:“我来!”
结果,她不稳当。不会使力气。
一下子把凌薇拉着,栽进了树坑厚厚的雪里边。
几个人都戴着帽子。
吴玉颜也戴了一顶妈妈织的红色毛线帽。帽顶上还学着时兴款钉着一颗红色毛线球。
挺好看的。
她放下凌薇,跑出去老远,站在那里哈哈大笑。
凌薇起来,团了一团雪就打她!
尹烨华很奇怪这两人之间的亲密无间。以前没见凌薇和吴玉颜这么好过。
吴玉颜赶紧撒腿跑,无奈鞋不够给力。
摔了一跤。
摔到尾巴跟了。
疼!
王鑫紧张地上前拉她。
她不要。手扶着雪地一使劲,自己站了起来。
王鑫嘻嘻笑,自己给自己解除尴尬:“吴玉颜,你就是个女金刚。”
吴玉颜听了。“嗯嗯,听着比猪强多了。”
尤其是许兆言和高华标,第一次发现吴玉颜这么开朗的一面。
很是稀罕。
许兆言说不上来的滋味。高华标又沉醉了。
原来吴玉颜也不是铁板一块。
吴玉颜团起一大团雪,朝着王鑫就砸了过去。
王鑫根本没想到吴玉颜会砸她。
凌薇继续团雪砸人。
见谁砸谁。
完了。几人雪球大作战,也不分敌我。见人就砸。
几人闹着一起走到操场。又砸了半小时才作罢。
赵建设看他们玩差不多了,从行人道边的冬青上端起一大块雪,
先扔了燕树国一脸。
又团起一团砸高华标脸。又狠又准。
他刚才发现,这两人最坏。打谁都狠。连张君雪都被高华标砸中两次。
赵建设喊号:
“以燕树国为基准,一路纵队站!齐!”
“稍息,立正,各就位向前看!齐!”
“齐步跑!”
赵建设已经把这几个人修理成正规队员了。
几人先慢跑了几圈,天差不多亮一些了,就到教学楼前面水泥地上,练武。
练到6:30.
张师傅起来了。
大家争相向张师傅问好。
张师傅看着精神了很多。
昨晚,他睡醒之后。家人送的晚饭特意送了6个煮鸡蛋。
拉肚子,大家都吃煮鸡蛋。
6个鸡蛋他都吃了。
晚上把教学楼的大门一锁就睡。
一觉睡到现在。
感觉精神抖擞。恢复了力气。
出来打拳。
往常这群孩子都在篮球场练。今早雪大,都跑到这里了。
跟他这个老头子一起练。
张师傅打了一趟太极拳,看着挺有点仙风道骨的架势。
赵建设也跟着学。
其他人都在各自结队练习。
凌薇和吴玉颜,拉着手,跟张师傅说:
“我们去教室拿点东西。”
张师傅“嗯,去吧。”
两人飞快地往楼里跑。个个身轻如燕的。
这锻炼几天感觉就是不同。
两人进了传达室。
凌薇拿钥匙。吴玉颜检查,有没有酒瓶和盘子碗之类的。
传达室对着教学楼大厅,放着一张写字桌。
吴玉颜在写字桌下方看到,里面靠着右边柜子腿,放着一瓶白酒。
她低下头看,上面写着:茅台。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我的天哪,喝的茅台。
张师傅家应该喝不起。
但是没有找到碗或盘子。
桌上只放着一个饭盒。
总不会这饭盒是卜校长的吧?
不会,是张师傅家人送饭拿过来的。
一日三餐,都是张师傅孙子过来送饭。
每次都拿的这种铝制饭盒。
也许,碗碎了。被张师傅扔了。
唉。吴玉颜心想:神经病啊你,别胡思乱想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卜校长是正常死的。
米老师完全可能听错,根本就没有哭声,也许只是风声。
凌薇等着吴玉颜,吴玉颜起身,她俩边走边说。
吴玉颜继续小声地跟凌薇说:“昨天我查了书,发现卜校长的症状都正常。”
凌薇呼出一口气。“哎呀,妈呀,吴玉颜你都要吓死我了。”
吴玉颜:“我们现在只要看看教室里字纸篓在不在。不在说明有问题,在的话,说明都是我多想了。”
凌薇双手合十祷告:“希望在,千万在,必须在,天灵地灵,在在在。”
不愧是语文第一名。
这词汇丰富的。
吴玉颜被洗脑了。她一向喜欢学凌薇。
心里也默念着:“天灵灵,地灵灵,字纸篓,你必须在啊。都是我多想,都是我胡思乱想。都是我错了。”
两人就这么祈祷着,去了教室。
开了门,两人不敢睁眼。
凌薇先睁开一只眼,吴玉颜不会一只眼睁着一只眼闭着。
地上有水渍。
几乎同时,两人发现前面有水渍。
心一沉。
完了。
果然,两人看向暖气片前边,字纸篓消失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