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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哭累了在阿姨怀里睡去,阿姨双眼无神,原本白皙雍容的脸上,如今多了几分憔悴。
ICU上的指示灯转绿。
手术室门打开,医生满头大汗,一手摘下口罩,一边询问:“你好,哪位是病人家属。”
“我是病人家属。”阿姨在一旁应道。
“手术很成功,所幸撞击未损伤大脑,深入胸腔的玻璃碎片也没有伤及重要的脏器,这已经是万幸了。另外小腿的粉碎性骨折,也已经做过保全处理,但是也不敢保证恢复后就能够正常下地行走。”医生一脸郑重道。
“人没事就行,人没事就行。”阿姨如释重负的低语道。
“谢谢医生,麻烦您了。”我在一旁感谢。
凌子哭着笑道:“太好了,太好了,爸爸没事。”
阿姨拍了拍凌子的后背,两人相拥而泣。
我看着里面推出来的陈叔,脸色煞白,显然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护士推着陈叔往病房走,我们三人随同。
医生安排好病床后,输上液,交代了一堆注意事项后离去。
“你回去吧,阿姨,店里也需要人,我和凌子在这看着就行。”我对着阿姨说道。
阿姨有所顾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凌子:“小晨,那就交给你俩了,阿姨先就回店里了。”
我点了点头,送阿姨下楼。
途中阿姨对我说道:“小晨,谢谢你了,要是你不在,我们母女俩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阿姨,又说这些,再说我就生气了。”我故意语气不满地说。
“行行,阿姨不说了,阿姨就先回去了,天都黑了,这会儿店里正忙。”阿姨笑着说。
我拦下一辆出租车,阿姨上车后摇下车窗说道:“小晨,晚些时候店里关完门我再过来,就先麻烦你了。”
我点头应着,目送出租车走远。
我去到马路对面的一家超市,购买了日常生活用品和一堆水果。
我拎着一堆东西进了病房,一旁的凌子看见过来帮我拎东西,她小声埋怨:“怎么买这么多东西,不要钱的吗?”
我蹲着整理东西,听到凌子所言,便咧嘴笑着说:“都是需要的,喏,这是洗漱用品,这是换洗的衣物,等陈叔能吃东西了,这些水果也可以给他吃。”我拿着东西一样一样说。
她一把扑在我怀里,我本身是蹲着的,因为重心不稳倒在地上,她半跪着趴在我胸口,我双手撑地,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她微微抬头,双眼噙着泪,小声的说:“阿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谢谢你,要不是今天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感觉天都要塌了。”
我只是轻声细语地说:“难道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吗,我不过是为了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付出了应该付出的责任,微小到不足以启齿。”
我挺直腰杆,腾出双手将她拥在怀中,任由她的泪水浸湿我的胸口。
等她不哭了,我将她放到一旁的陪护床的床边坐下。蹲下看着她,我伸出双手在她脸上揉了揉。
“傻瓜,饿了吧,我去买饭,你看着叔叔,有事就按护士铃。”我指着床头的按钮对她说。
她乖巧的点头答应。
我起身往病房外走去。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给父亲了个电话。短暂的呼叫铃过后,那头传来了父亲的声音。
“喂,爸。”
“怎么了,儿子。”那头问道。
“今晚我就不回去了,凌子的爸爸出了场车祸,在市一医院,刚出ICU不久,我想留下来照顾他几天。”我如实回答。
“什么,伤得严重吗?”那头声音明显高了几分。
“很严重,目前的情况也只是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人还没有醒过来,具体情况也要等恢复一段时间才知道。”
“这样啊,那你看看有没有我能帮上的忙。”父亲在那头问道。
“暂时没有,你忙你的就行,这边有我,爸,那就先这样,我挂了。”我挂断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的父亲,看了看手机,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喂,老付,我王志伟,是这样的,我未来儿媳的父亲今天出了车祸现在人在市一医院呢,对啊,我就是知道你在市一医院才给你打的电话,那你帮我安排一下,那倒不用,你给他安排个大点的房间就行,我儿子要在那边陪护病人,那行,改天你过来,酒肯定管够,行,行,那行,就先这样。”父亲挂断电话,叹了口气又回到办公室忙碌起来。
我拎着三份盒饭进病房,正好撞见护士推着陈叔往外走,我心中一紧,连忙上前询问:“你好,护士姐姐,请问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这时凌子走到我身边,我牵起手安抚她。
“哦,你就是小晨吧,我上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到我膝盖这儿呢,想不到现在都长这么大了。”一个头发泛白的中年人笑着说道。
我疑惑道:“您是?”
“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姓付,叫付年都,你叫我付叔就行。”中年人和蔼可亲的介绍到。
“那付叔,现在什么情况。”我问道。
他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你爸打电话给我,让我给你们安排一个大房间,顺便提供点便利和帮助。”
我看了看他胸牌上的院长二字,瞬间明白,我急忙向他道谢:“那就谢谢付叔了。”
他甩了甩手,便安排护士推着陈叔进到一间更大的病房,随后便离开。
我进到里面去一看,只见房间里有独立的厕所,墙上悬挂着超大的液晶电视,窗台养着几盆绿萝,病床边上还有两张陪护床位。
几位护士重新悬挂好吊瓶,调试好输液管的流速后,走出病床。
一旁的凌子好奇的问道刚才的对话,我一五一十的告诉她,她一把抱住我的腰间,抬头说:“谢谢你王晨,不仅帮我爸垫付费用,还找人按排了条件这么好的病房。”
我摸摸她的头:“傻瓜,又在说这种见外的话,另外病房的事是我爸卖的面子,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那得找个时间登门道谢才行。”她一脸认真的说道。
“有的是机会,小傻瓜。”我宠溺的说着。
“那你要不要先吃饭呢?”我提起手中的盒饭晃了晃。
“要。”凌子从我手上接过盒饭,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我夹起一块排骨往他盘子里放,她夹起一块鸡肉直接往我嘴里塞,我们都因为陈叔的病情安稳而如释重负,也可能是中午颗米未进的原因,现在终于也打开了胃口饱饱吃了一顿。
我突然想起,阿姨不知道我们换了病房,我怕她找不到我们,所以,我在吃饭中途特意给她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
晚上十点半左右,阿姨进门,看了看房间的情况,有些不可思议的说:“虽然我提前心里有了个大概,但是也没想到条件有这么好,好孩子,谢谢你了。”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这是我爸的功劳,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对了,阿姨这边有两张空床,被褥这些也都有,你下回过来陪护的时候带些衣物就行。”我对着阿姨道。
“行,小晨,阿姨记住了。”
“今晚我在这边看护就行,您就带着凌子回去休息吧。”我看了着她俩开口说。
“这怎么行,让你一个人守着。”阿姨反驳道。
“是啊,阿晨,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也留下来跟你一起在这儿陪我爸吧。”凌子也开口道。
我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头说:“听话,我已经让导员向院长请过假了,耽误几天对我没什么影响,倒是你,中测情况不明,再落下几天课程,想追上可就不容易了。”
“可是……”凌子还想说什么。
“没什么好可是的,听话。”我对她笑了笑。
“回去吧阿姨,生意也不能耽误,我不打紧的。”我对着阿姨说。
“拗也拗不过你,那行,我就带凌子回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了。”阿姨语气很温柔地说。
走到门口,凌子回过头还想说什么,我对她微笑着摆了摆手。她也朝我做了相同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