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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洒向人间,早起的鸟儿吃饱后落在枝头,沈忆的目光扫过小区里一排排的白杨,此时叶子未落,青翠间掺杂着鹅黄,给这片老旧不堪的居民楼增添了不少亮色。
“哥,咱俩今天比比谁骑得快”,沈忆抻了下懒腰,昨晚一夜无梦,她现在觉得自己元气满满。
“我可不和你比,你一个女孩子,骑自行车像不要命似的,车轱辘都快飞出来了,注意点形象,别以后嫁不出去。”
沈照调整好自行车链条,趁沈忆不注意,将手上的焦油往她校服上一抹,然后跳上车子逃命似地狂飙。
沈忆在身后疯狂追赶,看得几个买菜回来的阿姨瞠目结舌。
“沈家这两个孩子呀,好像是龙凤胎。”
“哦哟,是嘛,不过我听说这兄妹俩的成绩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妹妹今年考上了泊川一中呢,听她妈妈说,一分补课费都没花哟。”
“真了不起呀,对了,沈家对门那个,蒋老三他侄女你们知道不?小姑娘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听我孙子回来说,上次月考人家是年级前20名。”
“哦哟,那了不得哇,泊川一中前20名B大Q大随便挑哇。”
“这么好的孩子,要是我孙女就好了,也不知道蒋老三她媳妇一天到晚在嫌弃什么?”
“就是就是,虽说不是自己亲生的吧,一起生活了这么些年,连几件好衣服都没给那孩子买过。等以后孩子上班赚钱了,还不躲他们远远的。”
陈凤霞正在阳台上晾刚洗好的衣服,见几个老太太在楼下八卦,便凑到窗边听一耳朵。
隐约听到他们说蒋老三家,又发出阵阵讥笑,便猜是在背后编排自己呢。
抄起洗衣服用的盆子,将里面剩下的混着泡沫的脏水朝楼下泼了过去。
她泼水的时候颇有技巧,手臂无需伸出窗外,因此那几个老太太虽然在楼下骂个不停,可也不能确认这水是蒋老三家泼出来的。
陈凤霞不用看也能脑补出那几人狼狈不堪的样子,得意地笑了笑之后,转身进屋了。
刚走进客厅,便看见蒋书棋慌里慌张地从房间里冲出来,校服穿得松松垮垮,头发也来不及扎,巨大的书包仿佛要将瘦弱的身躯压断,可即便这样,仍阻挡不了这幅身躯爆发出巨大的能量,飞也似地夺门而去。
不出意外的话,蒋书棋今天铁定是要迟到了。
生理期本就容易困倦,昨天又走了那么远的路,睡得晚还做了一宿噩梦,蒋书棋觉得现在自己的状态糟糕透了。
从小区打车到学校要15块钱,她摸摸兜里的几块钱硬币,打消了这个“非分之想”。
现在是7:25分,距离早自习开始只有35分钟了,如果她能顺利赶上公交的话,或许还有一线转机。
正想着,蒋书棋看见39路公交车正缓缓转过弯道,在到达本站之前,它还需要面对一个闪亮的红灯。
蒋书棋心里暗喜,真是天助我也,飞到公交站牌的时候公交车刚好停下。
丢下一枚一元硬币,清脆的滚落声传入耳中,一如往日平淡又紧张的学习生活就要开始了。
踩着早读预备铃奔入教学楼,蒋书棋对着迎面走来的施江华点了下头,知道他又要去教学楼门口抓迟到了。
走进教室,放下书包,紧张的心情稍稍松弛,饥饿的感觉又迎头而上。
没吃早饭再加上剧烈运动和生理期,蒋书棋感觉自己的精力被掏空了,天旋地转了一阵之后终于忍不住倒在了桌子上,这回轮到李翠香大喊:
“有人晕倒了!”
教导主任施江华正逮住一批迟到的学生,准备带去办公室挨个记名通报。听到有人晕倒后忙凑到A班门口,示意李翠香把蒋书棋送到医务室去。
许星然站在迟到的队伍后面,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个女生,只不过这次她们的位置调换了,昨天扶人的变成了今天晕倒的。
有过一次昨天的经历后,许星然表示自己对这条路很熟。
举手示意自己可以送同学去医务室后,施江华摆摆手,示意他快去快回。
“一会儿直接去办公室找我。李翠香同学,你就先回去上自习吧。”
施江华对A班学生和其他班学生简直是两副嘴脸,在场的学生交头接耳发出不屑的啧啧声。
然而下一秒他们都安静了。
许星然公主抱起蒋书棋,朝着医务室的方向狂奔而去。
在场的男生见状,有几个吹口哨的,女生们则在心里暗想,要是晕倒的是自己就好了。
只有施江华在不解风情地大喊:“你们是学生,这种姿势成何体统,给我注意形象!”
李翠香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看不出脸色,默默回到座位上开始刷题。
上次月考,她只考了年级第48名,差一点就要被分出去了。
虽然自己是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进泊川中学的,但来了这里才真正感受到自己和其它同学的差距,不仅仅似物质上的,还有学习基础上的,尤其是英语方面。
父母还在农村老家靠着几亩薄田和一份低保过活,自己还有个在深圳打工的姐姐,为了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也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她得更努力才行。
“没事儿了哈,大家专心上早自习。你们几个迟到的,跟我走!”
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冲进校医室,许星然把正在吃早饭的赵医生吓了一跳。
“大清早就来活儿”,看清楚来人之后,赵医生吐槽道:“又是你们A班,怎么你们A班跟好好吃饭有仇吗?还是研究出靠光合作用就能存活的秘籍了。”
挂糖水之前要进行登记,赵医生掏出就诊记录,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哦,李翠香。”
赵医生刚要写,又疑惑地往前翻了一页,“不对呀,昨天晕倒的那个叫李翠香,她肯定不叫这个,没有那么多重名的。”
“啊?”
许星然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了起来,原来她不叫这个,自己昨天居然还那么大声地喊她李翠香,要是医务室的地板有缝隙,他立马就要钻进去了。
“不好意思,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我不是A班的。”
赵医生投过来一个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伸手去翻挂在短袖上的名签。
“蒋书棋”,一字一顿地在就医记录上写下名字之后,赵医生又认真地对许星然说:
“记住了嗷,人家叫蒋书棋,不叫什么李翠香,说错名字可要一下子得罪两个人的。”
蒋书棋?许星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嘴里念叨了几遍,又冥思苦想了半天,久远的记忆开始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