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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胡桃惊叫出声,一颗滴血的人头对于她而言实在太过惊悚。
“果然,还是来晚了!”
我懊恼不已,若不是那几个较真的保安,又岂会妄送一条人命。
“先生……我们要报警吗?”胡桃浑身发抖,抱着油纸伞躲到了我身后。
“现在报警无益,跟紧我。”我将一根【镇神香】捏在手中,弯腰绕过那颗人头,拉着胡桃小心翼翼地往屋内走去。
“呕——”一进屋,胡桃就被浓郁的血腥味熏得一阵干呕。
屋内遍地都是黏稠的血洼,墙壁上是血液溅射而出的痕迹。这不是鬼魂的障眼法,是真真实实的人血。
“先生,门框上只挂着赵士义的头,他的尸体哪去了?”胡桃小声问道。
我从桃木箱中取出一张【感应符】,将赵士义的血抹在符上,然后抛向半空,符箓在空中无火自燃,化作十几缕青烟飘向了屋子的不同角落。
其中一缕,飘向了挂在门口的头颅。
面前这一幕让我目瞪口呆,直到胡桃唤了我两声才回过神来,寒声道:“他的尸体……到处都是。”
胡桃看着飘走的十几缕青烟,分别钻进衣柜、抽屉、冰箱、床底等地方,漂亮的小脸顿时花容失色:“先生,这个人活着的时候就凶得很,死了会不会化为厉鬼啊?”
我被胡桃的担忧逗笑了,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道:“人类死而化鬼本就是万中无一的事情,我还从未见过一个屋子能生出两个鬼怪。”
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话音未落,一阵黑雾从赵士义的房间袭来,变化出五官和双臂。
我因为注意力全在主卧的门上,刚巧背对着赵士义的房门,全然没有想到这个房间也会生出邪祟。
此刻,黑雾手臂上的利爪犹如钢刀,朝着我毫无防备的后脑猛地刺下。
“先生小心!”胡桃与我面对面而立,将这一幕看得清晰,却只来得及将我推开,虽说救了我一命,自己却被一把掐住了脖子,拖向了房间。
“胡桃!”我回过神来的我用尽全力追去,却依旧慢了一截,眼看着胡桃就要被那扇黑洞一般的房门吞噬。
突然,一道黑影从隐蔽处蹿出,夺过胡桃手中的油纸伞,以伞为剑,一剑劈断了赵士义黑雾化成的双手。
赵士义的鬼魂吃痛,发出刺耳的尖叫,黑雾散作一团,退向了他的房间。
那突然出现的身影转过头来,正是我的雇主赵士胤。
“赵先生?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忙扶起胡桃,对赵士胤的出现并没有多上心,只是随口一问。
“先生,您终于回来了!”赵士胤将油纸伞递还给我,一脸心有余悸,“我接过先生电话后,为防止一些不必要的误会,于是匆忙赶回家中,却见弟弟已经遭此横祸。我不敢乱动,便躲在了柜子里等先生回来。”
“赵先生好身手。”我接过伞,问道:“却不知道赵先生也懂术法,竟能看出我的油纸伞有驱邪之用?”
“哪里哪里,方才情况危急,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胡桃站起身来,看到赵士义的房门下意识远离了几步,问道:“先生,不是说一个屋子不可能出现两个鬼魂吗?”
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从概率上来讲,确实几乎为零。但“几乎为零”确实也不能说等于零。
“刚才多亏你救了我一命,”我揉了揉胡桃的脑袋,难得对她说了句感激的话,“赵士义生前就戾气极重,而且又是横死,如今成了鬼魂,其杀念之重,危害之大,恐怕已经远超主卧的女鬼,我必须第一时间将其斩除。”
“先生,胡桃跟你一起去!”胡桃心里害怕,但嘴上并不示弱。
“你才刚接触玄门术法,尚未入门,跟去不过是给我徒添麻烦罢了。你若能留下,那倒反而是帮了我大忙。”
胡桃很聪明,这是我认识她第一天就知道的。
所以她一定懂我的意思。
“好,先生,胡桃留在外面。”胡桃秒懂了我的言外之意,当即一口答应。
我和胡桃都还记得,屋子里不止一只鬼,最初的那只女鬼,也许此刻正在暗处虎视眈眈,等着我们分开。
我从桃木箱中取出一捆红绳,在客厅地面上绕成一个圆圈,又佐以几张隔绝感应的符箓,红线在符箓的灵力加持下漂浮而起,布成了一个微型的【迷阵】,只要人不主动出阵,鬼魂短时间内也无法发现【迷阵】中的人。
留下胡桃保护赵士胤,更可保雇主万无一失。
一切安排妥当后,我才放心一个人走进赵士义的屋子,去将这恶鬼彻底戬除。
……
赵士义的房间与主卧完全不同,一进门就能问道一股酸臭的气味,与温馨整洁的主卧形成鲜明对比。
我是点着【醒神香】进去的,因为我想要面对神智清楚的赵士义。
“现形!”几张【金光符】甩出,符箓上的符文相互呼应,投射出浩然正气的烈阳光华,连成一片邪祟无所遁形的结界,赵士义的鬼魂也就此显现出来。
“找死!”赵士义的鬼魂不像主卧的女人还保留着生前的模样,此刻早已变成狰狞可怖的怪物,浑身都是尖牙利齿,周身缠绕着暴戾的黑雾。
活着的时候我或许打不过他,但他死而化鬼,我便有一万种方法——再杀他一次!
“我本不该杀你,而是渡你去转世,因为你虽化了鬼,却未造杀孽。但我……实在不喜欢你。”我平静地注视着面前这头恶鬼猩红的眼睛,淡淡道。
“你刚才,是故意露出破绽诱我杀你?!”赵士义目眦尽裂,脸上因表情狰狞被撕扯开数到血口。
“不错,只是没想到胡桃那孩子会舍命护我,这出乎我的意料,以至于险些酿成大祸。”我朝着面前的恶鬼走去,“刚才倘若不是胡桃拦在中间,你早已魂飞魄散。”
“可笑!你凭个人好恶,就要让我永世不得超生?!”鬼魂怕了,虽气势汹汹,实则说起了软话。
“胡桃没有伤害那个女鬼,或许是因为看到了一些真相,她虽然什么都没告诉我,但并不难猜。所以,你该死。”我没有带多余的法器,将仅有的一根【乱神香】拈在指间,“可我只能断阴鬼之事,阳间的罪不归我管,好在你杀心太重,成了鬼还动杀念,那便归我管了。”
我越走越近,近乎贴到了赵士义的鬼魂面前。
“站住!不要过来!我承认,嫂子的死有我的责任,但你可知我是怎么死的?我是……”
“我知道。”我打断了他。
“你知道?”鬼魂一愣,仿佛找到了逃过一劫的希望,“那先生就该为我做主!”
火柴摩擦的声音响起,我点燃一根桃木火柴,将【乱神香】点亮,血红色的香遇火则燃,燃之,数秒即灭。赵士义意识到不对当即就要逃离,我一指挥过,香尖的白烟化作锐利的万千剑刃,飞剑呼啸,将赵士义的残魂斩成一片虚无。
“都说了,阳间的罪不归我管。”
“最多帮你报个警。”
……
客厅里,胡桃一脸担忧地望着赵士义的房门。
身后的赵士胤突然问道:“胡桃小先生,我们在这红线围成的圈里,真的安全吗?”
“放心,先生说了,只要不出这个圈,鬼魂发现不了我们的。”胡桃头也不回道。
“哦,那如果圈内的人主动把圈破坏了呢?”
“你说什么?”胡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看向赵士胤,却见赵士胤一改往日和煦,脸上是似曾相识的阴狠毒辣。
那种表情,胡桃在赵士义的脸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