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抬手一挥，消除了江鹤云充血肿胀的声带。
　　“咳！…咳咳！你…做了什么，怎么做到的…”江鹤云声音沙哑，声带异常肿痛，吓得额头直冒冷汗，身体一动也不能动，像只待宰的羔羊。
　　“我很需要你的社会地位来帮忙。”山河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缓慢伸出手拖起江鹤云的下巴，左右摆弄着，眼神仿佛在看垃圾：“你的父亲是州长对吧？不然你的资产也不会有这么多。”
　　江鹤云为了自保，只能服软：“咳…是，我爸是州长，你想要我帮你什么忙？我一定帮！山老板…刚才是误会，我不该自不量力冒犯您，您原谅我一时糊涂好不好？咱们一切都好说，钱权女人，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放过我…”
　　山河托腮想了想：“可是你说的这些都不感兴趣。”
　　“我只对你父亲加入的组织有兴趣，我想进去。”
　　江鹤云一头雾水：“我爸加的组织？？是什么？？哪个夜店办的吗？？他没跟我说过啊？？”
　　山河看他表情听他心率不是假话，补充道：“URA协会。”
　　“全称：UpperResourceAssociation.上层资源协会。只有州长级以上官员和资产过百亿的富豪才可以加入这个组织。”
　　江鹤云皱眉思考：“听起来确实是那老东西爱去的地方，他就喜欢这种乱七八糟的集团活动。这是什么地方？喝酒消遣的？”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救我的？为了能够接触到我？因为不确定我是不是ura协会的人？可你这么厉害完全可以直接要挟我啊？”
　　山河起身点头：“我觉得有求于人时，先给对方好处来交换资源是礼貌。我的礼貌已经给到了，可是你不要，所以只能来硬的了。”
　　“哈…真的是很有礼貌呢…”江鹤云跪着冷笑一声。
　　“像你这种有钱人大概一辈子也不想知道底层人是怎么生活的吧？”山河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
　　“对啊，我一出生就很有钱就是我的错。”江鹤云冷嘲热讽。
　　“没错，因为你一出生就站在了金字塔尖，而底层的人一出生注定就是活在金字塔底，不停地不停地，夜以继日地用命劳作来为你们富裕幸福的生活添砖加瓦。你们只要随手施舍极少的残羹剩饭，满足他们一日三餐温饱维持基础生命好再继续当牛做马为你们劳作就行了。”
　　“世界从来就没有公平过。”
　　“我同样也是不公的存在。”山河眼神空洞地盯着窗外。
　　“啊？不是，山老板，你说这个干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抱怨不公？可是世界本来就是不公的啊？”江鹤云又恐惧又烦躁，听得不明所以。
　　“你父亲所在的URA就是压榨这个世界的金字塔尖，我只是觉得这个不平衡的‘尖’如果消失了，不公也就不在了。”
　　“或者还有一种途径，那就是人类灭绝。”山河拍拍江鹤云的头，微笑道。
　　江鹤云被这一拍吓得直冒冷汗：“好好…我答应你…可是我要怎么帮你？你这么厉害，能让人动不了，还能瞬间消失，甚至让手枪变成铁粉，应该…应该可以随便进入你说的这个组织吧？？为什么还要我帮忙？？？”
　　“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物质，都是由分子构成。而分子是由原子构成，原子是由原子核和电子质子中子组成，比它们还小的有夸克，而量子是更小的概念。但是人们不知道还有比量子更小的领域，那就是无限大的宇宙。”山河盯着空气中漂浮的分子慢悠悠说道。
　　“天地万物都是循环，寂静地循环。”
　　江鹤云感觉头有些疼，使劲摇了摇：“不是，您怎么突然扯开物理学了？我没听懂…我虽然没上完大学，但是宇宙怎么可能比量子还小？？再说了你说的这些和我爸有什么关系吗？”
　　“URA的技术已经突破到了量子领域，他们总部设置的防御屏障我无法进入，哪怕是缩小成夸克形态贴身伺机而入也没用。所以我需要用你父亲的专属通证来进入那个地方。”山河看向江鹤云，伸出手指凭空点了一下。
　　“我刚刚在你心脏动脉注入了外界分子，它们暂时固定悬浮在你的血管内壁上。如果我不在了，或者受到威胁，这些有毒分子就会流入你的心脏，迅速令你窒息毙命。找张大夫没用，找上帝也没用，想活命的话最好本分点，明白吗？”
　　江鹤云不停发抖，浑身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如小鸡啄米般频频点头：“好…好的，主人，我听你的！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您说什么我都听！！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要通行证是吧！！！我给你偷！！我拿给你！！求求你别杀我！！！留我一条命！！我会好好当狗的！！汪汪汪！！求求您了！！别杀我！！”
　　山河俯视着跪在地上的江鹤云，把手背过去，眯眼笑道：“乖。”
　　冬营外政法大学，中文系。
　　“头儿，入学手续都办好了，你明天就能在这上课了，还用不用去看看单间宿舍？里面设备齐全，防盗系统也安好了。”王晓宇殷勤笑着递给天易一个透明公文袋，里面放着学生证和一些入学证明文件。
　　天易整理了一下胸口略紧的扣子，甩了甩长发，带上了特制的监听定位耳钉。胸口别着的胸针上装有针孔摄像头，手铐手枪和特殊武器都在特定的兜内好好放着。
　　“怎么样？我像不像大学生？”天易扑闪的大眼睛灵动又美丽，俏皮挤眼灿烂一笑，活泼地踢腿转圈抬手比了个耶。
　　王晓宇看她这样只觉得背后发寒，赶紧尴尬一笑，使劲拍手：“哇！好像！好像…没有这样持枪上课，近身格斗能打死十个大汉的女大学生吧…”
　　天易皮笑肉不笑，扫了一眼王晓宇：“那你现在见过了。而且比我强大又优秀的女生多的是，以后的女大学生只会比我更强。”
　　王晓宇点头哈腰：“是是是，领导说的对。”
　　“走吧，去宿舍。”天易抬起腿，磕了磕皮鞋尖，朝着宿舍楼方向走去。
　　“老大，最近又有几起离奇暴毙事件发生，死的都是人贩子。”王晓宇揉着太阳穴。
　　天易望着教学楼：“附近范围吗？还是？”
　　“不是附近，但也不远。死因一致，现场没留有任何物证，毫无作案痕迹，监控也是干干净净，都是细胞组织全部死亡，物理伤害。”
　　“那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作案，先着手学校事件吧，也许会有突破。对了，我让你查的那个死因相同的毒贩怎样了？”天易打开手机正找一个号码。
　　“查到了，那个毒贩是冬营最大毒枭的手下马仔，那个毒枭老大你猜他是谁？”王晓宇压低声音，捂嘴附身道。
　　“谁啊？”天易盯着手机屏幕。
　　“江鹤云，州长家的公子！”王晓宇夸张地附身甩手，作出‘你没想到的吧？’的表情。
　　天易拨通电话：“哦，巧了，我现在准备联系的人就是这位州长，我舅舅。”
　　“啥？！”王晓宇吓得惊呼。
　　URA总部，中枢办公室。
　　“陆言教授，自然生物研究所那边的消息您看了吗？”研究生打扮的男人伸出食指推了推款式老土，但价格昂贵的黑框名牌眼镜。
　　“哈哈哈别叫的这么正式嘛，叫我哈迪斯就好。已经看过了，非自然死亡那几人的尸检报告都很诡异。”陆言爽朗笑着脱掉白大褂，穿着黑色圆领半袖内搭，走到办公桌前点开侧面悬空透明显示屏，在上面记录着什么。举手投足间都是悠闲自在，看起来气定神闲，温文尔雅。
　　“这种力量是普通人做不到的，也不是我们总部所拥有的力量。”研究生神色担忧。
　　“你怎么想？”陆言优雅地拿起茶杯，笑着抿了一口茶。
　　“我觉得要快点把这个东西找出来，至少知道了目标，才能定制对策，以免日后会给协会带来威胁。”研究生目露凶光。
　　陆言面无表情地看向控制台正运作的宇宙模型：“你相信神的存在吗？”
　　“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自从量子纠缠被证实后开始信了，上帝完全不按套路出牌，靠意识观测才能定性这种事情我到现在都觉得它是天方夜谭。”研究生托腮思索。
　　“宇宙这么大，人类可探索领域十分有限。或许在宇宙未知的角落里，真的存在各种各样的种高等生物。”
　　陆言点头：“你的猜测是有可能的。高等生物永远都是观测者，他们掌控管理着宇宙系统，从来不会对众生活动进行参与或干涉，没有情绪，更没有仁慈，永远冷眼旁观。在这套系统管理的铁锤下，万物皆为刍狗，都在老实本分地遵循着规律而活，不敢逾矩。”
　　“这种所谓的‘神明’从来不会渡你，如果想要活命，只有自渡。”
　　“那哈迪斯教授觉得这些死因怪异的人，就是被所谓的‘有仁慈心’的神降罪的吗？”研究生问道。
　　陆言摇摇头，走到宇宙模型旁边：“我无法猜测高等生物的想法，也许这位‘神‘真的与众不同。”
　　“如果对方与我们为敌怎么办？”研究生异常焦虑担忧。
　　“走一步看一步，只能相信我们的技术了。”
　　陆言笑着抬头指了指不远处的指挥室：“我们这里不是也有位高等生物在吗，有他在这，把心放肚子里吧。”
　　研究生一脸崇拜地看向指挥室，安心点点头。
　　“长生计划后续怎么样了？”陆言活动了下疲劳的脖颈。
　　“基本上已完善，可以保证协会全部成员细胞持续平稳更新，永恒生长，永葆青春。”
　　“自毁系统，保密协议都签了吗？”陆言问。
　　“都签了，上面的人根本不会允许背叛这种事情发生，如果把协会秘密透露给任何外人，系统自动启动，会立即死亡，且相关家属也会被我们清理掉，并没收其全部财产。教授放心吧，天行国的有钱人都自私又精明，为了长生后的自身利益，甚至连家人都会隐瞒。”研究生轻蔑地哼了一声。
　　“人都是自私的，这种长生技术，如果透露出去的后果，我们每个成员都清楚。世界会乱套，战争也会接踵而来。人类的欲望是无法填满的，只要有人存在，战争就会一直存在。”
　　“所以长生计划和财富资源才会被上层控制起来，把这些私有资源只分享给可以互利互惠的合作伙伴。有的愿意为了子孙共享技术，有的直接独揽好处舍弃家人，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陆言搓捻着手指，坐到办公桌前。
　　“那您真的太厉害了，像是您这样原本屈居在底层却可以跨越阶级飞升至顶层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啊，抱歉教授，是我多嘴了。”研究生发现自己失言，赶忙道歉。
　　陆言摆手笑笑：“不用这么紧张，你说的没错。”
　　“阶级这种东西，从一出生就已经决定了。底层穷人普通人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爬到顶端，除非他拥有运气，天赋，或者是漂亮的脸蛋来做到借此为踏板跨越阶级，而这种看起来可以逆天改命的条件，同样是他命定的命数。一但这三种捷径只要拥有了其中一样，就可以改变底层的命运。”
　　“而我是比较幸运的，三样都有。”陆言挑眉。
　　研究生被陆言逗笑：“教授你真的是哈哈哈！”
　　“可是大多数的人没有我这份幸运，甚至一种条件都没有。一辈子只能浑浑噩噩的，毫无生气地为了协会里的人们努力挣钱养家糊口，强撑着活下去。所以我们要珍惜这种机会，好好为了自己，努力管理好ura，只有这样才可以保住我们长长久久的荣耀。”
　　“教授说的是，我会努力攻克系统漏洞，完善长生计划的！”研究生被振奋地满心热忱。
　　“至于这个不确定的危险因素，哪怕危险系数再高，也要尽快找出来，努力想办法解决掉，以绝后患。”陆言拍桌起身，看向指挥室的身影。
　　“是，教授。”
　　校外，小吃街。
　　山河穿着人字拖，打着哈欠漫无目的地溜达，他斜眼瞄到不远处有几人在盯梢，嗤鼻一笑，心想这毒虫还真是不怕死，就知道他老实不了。
　　不远处飘来了水煎包的味道，山河吞下口水，走上前买了三个。刚出锅还很烫的水煎包，他一口一个直接塞进嘴里，敢这么吃的原因是水煎包在入口的瞬间就被他用外界水分子调节成了适宜的温度，根本不烫。
　　对于山河而言，食欲是存在的，但是他吃或不吃都无所谓，食物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大概是还残存着人类行为的意识，才会像这样被美食吸引。
　　不远处小巷传来的小孩哭闹声吸引了山河的注意，他走过去看到一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小女孩拽着裙摆伤心地躲在角落哭泣，旁边有两个年龄相仿的小男孩在吐着舌头嘲笑她。
　　山河走到小女孩面前，弯下腰笑着问她：“小宝贝怎么啦？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啊？谁欺负你了？”
　　小女孩抽泣地提起已经撕裂的粉色裙摆，哭的小脸像花猫一样：“哥哥，我…我的公主裙被他们两个坏蛋撕坏了呜呜呜！！！他们说我故意勾引他们，我不知道我哪里错了呜呜呜！！我只是穿了个粉裙子而已怎么了！！？？裙子是妈妈给我买的，现在坏掉了，我怕妈妈骂我呜呜呜呜呜…”
　　山河拍了拍小女孩的头，看向已经笑着跑远的两个男孩，抬起了手：“不哭。叔叔帮你把他们变成女孩子好不好呀？”
　　“很郁闷难过吧？他们会做这种坏事？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的身体里被一些病毒侵蚀了大脑，才会说出这种话，做这种错事。这种病毒只有他们携带，而你没有。”
　　小女孩泪眼婆娑抬起头满脸疑惑：“叔叔，那是什么病毒？”
　　山河放下手：“基因。”
　　说完只见那两个男孩子的胸部突然开始增大发育，鼓得像馒头一样，体内雌激素大量剧增，并且永远定型影响发育，无法改变。
　　听他们哭着跑远，山河又看向小女孩。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需要自责，他们才需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恶就是恶，恶果自食才是他们的最大的惩罚。”
　　“你穿什么都是你的自由，别人没有任何权利因为你的穿着来攻击你。他们会攻击你，只是为了打击你，为了让你变得心理和肉体变得弱小，变得可以服从他们的审美，遵守他们定下的所谓‘不骚’的规矩，将来好本分地服务于他们，被他们所控制。不要惧怕这种坏人，要勇敢做自己，知道吗宝贝？”说罢山河伸手一挥便重组了撕坏裙子的分子，使它恢复如初。
　　“好漂亮的小女孩，好漂亮的裙子，真好看。”
　　山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眯眼笑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要永远保密好不好呀？”
　　小女孩惊讶地看着裙摆刚要说话，却发现山河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