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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调到今天早上。
“旺财,我真的真的要迟到了!”
胖呼呼的小奶狗瞪着一双小圆眼倔强地不松口。
“呐,如果你放开我,晚上回来我就给你带好吃的,真的。”
为了让它松口,我决定许以重利了。旺财闻言似乎有所触动,冲着我低低呜咽了两声。
我赶紧蹲下来保证一定会给他带很多好吃的,包括它心爱的迷你小火腿。
它偏头看了我一眼,终于呜咽了两声便放开了我已经被咬得皱巴巴的裤脚。
八点了!我看了眼时间哀叹一声,敷衍地摸了摸旺财的小狗头,打开门玩命地跑,感觉双腿都快跑出残影。
今天总部过来检查,我要是敢迟到,陆哥能生吃了我。
花了生平最短的时间上了地铁,抬手一看时间,刚刚好!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很好,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应该不会迟到了。
好困,没忍住打了哈欠。
为了赶手上这份计划,昨晚熬了将近一夜,只在凌晨时眯了不到半个小时,心中顶着的那股气一松懈下来就觉得困得不行,扫了眼四周见人并不多就靠着门边的扶手坐了下去。
眯一会,眯一会。
原本只是打算闭目养个神,谁知身体他有自己的想法,一闭上眼就睡死了过去。
什么东西扰人清梦,迷迷糊糊间就是一拍。
妈呀,好疼,我嘶了一下。自已手怎么这么重?
勉强睁开眼,把手上的口水往自己衣服上蹭了蹭。
早上的地铁并不嘈杂,可半梦半醒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爬来爬去。
“您干嘛!”
吓我一跳!
一张皱得都快看不清五官的脸凑到面前,满头花白的头发晃动间拂上了我的脸。
这感觉……
刚才就是这玩意把我弄醒的?
向后仰了仰,躲开了飘过来的头发。
当看清眼前站的是一个满脸皱纹,头发花白身材佝偻的老妪时,刚刚因为被头发拂面而升气的小火苗熄了。
算了算了,和老太太有什么好计较的,可能是没站稳呢。
见我开口那老妪略站直了些,却并没有移动脚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朝我看了过来,耷拉的眼皮下是混浊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铁的冷气开得太足,一股凉意从背后升了起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您是要坐吗?”
我勾了勾嘴角。
妈呀,这老太太也太吓人了,幸亏是青天白日。
得,还是让给她坐吧。
可这怎么走?
上车的时候我坐的位置紧靠在门边,左边是扶手,右边原本是空的,此时却坐着一个看起来睡得一脸好梦的中年大叔。大叔的身前还放着两袋无比巨大的行李,而老太太就站在我的身前,一手抓着扶手,一手扶着行李。
“要不,您稍微让让?”
我调整了下表情,指着她拉着扶手的右手尽力笑得和煦些。
不知道为什么,这老太太站在那里,我心里就有点发憷。
感觉脸上的笑都快僵住了,老太太才缓缓地收回右手,那是真慢啊,慢得像普通人的0.1倍速,慢得我眼睛都瞪酸了。
唉,早知道不戴隐形眼镜了,睡了一觉后眼睛那叫一个干,还一直想打哈欠。
见她预备收手,我站起来等。
“咔嚓。”
老人手终于放下了,可就在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像是什么东西断裂地声音。
这……
下意识地低头朝老人的手望去,却看见她右边衣袖下的小指头朝后翻了一下,像断了一样晃动着。
是我眼花了吗?没等我仔细看清,老人蓦地转过头看向我。
我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再次跌坐在椅子上。
KAO!
几乎是从老人身边挤出去的。
什么不露痕迹地离老太太远点,滚TMD,如果不是车没到站,我的腿依旧能跑出残影信不信。
当年要是有这速度,学校的短跑组冠军绝对有我一席之地。
“不好意思,赶时间,赶时间。”
粗鲁地就挤进了车门边的人群中,面对怒目而视一群人我讪笑地点头哈腰,然后岿然不动。
姑奶奶都要吓死了,天王老子瞪我都要站中间,不管这是哪一站,我—就—是—要—下—车。
到站的声音响起。
竭力控制自己不回头去看老太太的那个位置,可车门打开的一瞬间还是没忍住回了头。
心头猛地一震!
空无一人!
老人,中年人,甚至那一大堆行李全部不见了踪影。
去哪了?也是这站下车?速度太快了吧!
我扫视了一眼附近的几个车门,左边没有,右边没有,全部都没有!
“干嘛呀,走不走?!”
见我一直杵在门口,身后的人不满地推了我一把,一个踉跄跨出了车门。
再次朝着轨道两边望去,四处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却始终不见行容明显的两人,就像从来没出现过。
可能走得比较快?我安慰自己,可是,冷汗还是瞬间湿了衣襟。
“告诉你今天老大要过来,你迟到,你脑袋装的是酱油吗?!”
陆哥口沫横飞。
“还不是为了赶计划表。”我哀怨地瞟了他一眼。
为什么迟到,你心里没点数吗?如果不是为了临时给你赶了半夜计划表,我能睡过头?能上了那趟地铁?能下错站?能迟到?
你个罪魁祸首居然还教训我?
真想给他两巴掌教他做人。
“就算,”陆哥并没有察觉到我内心的想法,声音略顿了顿:“就算那什么,年轻人嘛,是吧,啊。”
是你妹!
“总部来检查啊,你熬一熬,事后我给你放假睡一天都成啊,你到底怎么想得啊。”
我什么都没想,就想睡觉。
“又迟到了啊。”身边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我头低得更低了。
陆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压低嗓子:“你就不能稍微早点,你看,这人来人往的,就算我不计较,你不尴尬啊。”
不,我不尴尬,人多挺好的,我巴不得一直被人群包围,魂都要吓没了好吗。
“下午我能不去吗?”
我底气不足的提出要求。
也不知为什么,嗓子有点哑,说话间哈欠忍得辛苦,一滴眼泪滑了下来。
“又不是骂你,只是提醒,提醒,唉,你哭什么呀?”陆哥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了:“算了算了,今天给你休假好了。”
我没哭啊?
不是,还有这好事?
“算带薪休假吗?”
我一脸惊喜地抬起头,抹了抹眼角边生理性的眼泪,一个哈欠没忍住打了出来。
陆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过了半晌才恨铁不成钢的冲我挥了挥手:“算!算!公司不给老子私人也贴补给你。”
“谢谢领导。”
我转身就走,欢天喜地。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坐地铁?不,我要打的。
今天出门不利,回去还是那条线,地铁阴冷冷的,易生灵异。
太吓人了。
一辆蓝色的出租车停了下来。
“妹儿坐车?”
一口本地腔的中年人探出头来,因为长期开出租,整个人黑得发亮,此时微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比起地铁那人显得略单薄些。”
不知为什么,我脑子里忽然闪过这个念头,反手轻拍了自己一巴掌,悄悄地比了个道家驱魔手势。
也不知道对不对,下次打个电话问下外婆。
“哈啾!”上车就是一个喷嚏。
油价降了?冷气开这么足?
“不好意思啊,刚刚坐车的有好几个人,空调调得有点低。”
司机好脾气地解释:“如果冷后座有空调开关。”
我说了声没事就把地址报给了司机,想了想还是关了后座的空调。
后视镜里,司机的笑得一脸温和。
“承—惠——44。”
声音机械而嘶哑响起,我蓦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这是……睡着了?
司机声音怎么变得这么奇怪,我一边掏手机一边想。
一个二维码从司机座位上方慢慢地递了过来,这眼熟的0.1倍速!
明明已经关了后座的空调,可我还是觉得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艰难的咽了咽唾沫,扫了二维码。
随着嘀地一声,司机的信息跳了出来,然而,这,这是谁?
跳出来的居然是早上老太太那张脸!
瞬间石化,叭得一声手机掉到了座位下面。
“客人需要帮助吗?”司机机械的声音再次传来,随之发出仿佛生锈的机器转动的声音:“滋啦,滋啦。”
不用帮助!
当看清声音是从慢慢转动的司机身上传出的时候,我欲哭无泪。
妈呀,有鬼啊!终于没崩住,根本顾得上什么手什么机,手忙脚乱就去开车门。
“您—还—没—付—车—费。”
像是从地狱传来的声音,司机已转过身来把一个放大的二维码向我脸上戳来。
汗不停地从额头鬓角流下来。
终于没忍住失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