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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失落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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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在一个下午按响我的门铃的。这回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换上了一件棕色的夹克衫,整个人看起来有生气了不少。但当我看向他的脸时,依旧是一团低气压的阴云。
  我请他在沙发上坐下,顺手给他泡制了一杯澳白。浓郁的奶香如天鹅绒般细腻又丝滑,最容易让来客放下戒心。作为一个编辑,我天然地对所有潜在的可塑的“故事”保持着最赤诚的新鲜感,因而也希望讲述者在惬意的状态下,用最舒适的语速语调来诉说,这对我来说是无比幸福的消遣。
  对于这个少年,我有着隐隐的预感,他所要讲述的将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迄今我都闻所未闻的故事。
  我在他旁边的沙发椅上坐下,让他不用因为面对面而感到压抑和拘束。
  “请随便聊聊,什么都可以。”
  我发现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茶几上,那上面杂乱地放着几本我编的杂志。
  “噢,那些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杂志,你可以随意翻来看。”
  他的目光锁定在一本上,随即附身将它抽了过来。
  “你为什么要调查子支的死亡事件?”
  我看了看他手里拿着的那本杂志,上面有些过于浮夸的用红色加粗了标题“海边少女的离奇死亡,她从来不是自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本社猜想这一切都是海洋的召唤”。
  这是半年前轰动了整个城市的新闻,搜救艇在海边的礁石附近打捞起了一名花季少女的尸体。有人说早在一天前就在海边见过她,她纹丝不动地坐在礁石上,只有海风吹动她的发丝和裙摆。主流的报道认为这是痹症发作引发的神经系统紊乱,而有人坚信她在修炼某种摄人心智的邪术。随着事情的发酵,人们知道了她的真名叫子支,是一名高中生;还有人发现了这个女孩于精神病院医治的诊疗记录,加之没有任何他杀的征兆,警方也没有做过多的介入。在人们的好奇心和想象力被充分满足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那片本就人迹罕至的海滩被彻底划为禁地,自那以后再也无人涉足。
  “如你所见,我是有一些无法加以印证的猜想。这位少女的死实在过于蹊跷。我觉得只能是塞壬,是它歌声的诱惑,是海洋暗藏杀机的甜美召唤。”我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我总觉得这是一件真正的超自然现象,绝不是科学能给出的答案。”
  “其实,你也算猜对了一半。”他突然张口插话道:“虽然你的猜想全是无稽之谈,但是关于‘超自然’,也不能算是全错。”
  “…啊?”
  他抬眼扫过我的脸,漫不经心的扫视着我家中的陈设,直到看到团在角落的那只肥硕如球的猫君。
  “它。”他伸手指向正在不知在酣睡还是在思考喵生的的猫君:“刚才它在做什么?”
  “刚才?如果你指的是它没在趴着犯困之前,好像是在玩旁边的那个小毛毡球吧。”
  “嗯。”他走上前去,在那个毛毡球上掸了掸,像是拂去上面的灰尘:“是这样吗?”
  那一刻猫君似乎得到命令一般毫无征兆地停止了他舒适的卧姿,转而津津有味地玩起了毛毡球,一如先前那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由得吃惊地站起身来。
  “我帮它捉回了失落的时间,仅此而已。”
  “失落…失落时间?”纵使我一个满脑子都是怪点子的人,这一回也觉得脑子有些宕机了。
  “其实时间它一直都不太乖巧,只要是有生命的生物都会失落时间。人的一辈子总是断断续续地失落着时间。短暂的时间失落并无大碍,人们会以为自己只是走了个神,别人也只是觉得他在发呆或者脑袋短路。但是假如时间大规模的群体性出逃,会导致人进入无意识的混沌状态,这种情况是极其危险的。”他说话的语速越来越急促,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这个时候,就需要我去帮他们找回逃逸的时间。”说罢,他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带着戏谑的味道。
  我回想起无数个类似的瞬间,我以为自己又想入非非或是浑浑噩噩的时候,恍神回来时宛若隔世,有时竟连之前在做什么、想要干什么都要费力地回忆,并为此感到无比懊丧,原来是时间在逃逸。
  “时间会有形状吗?”
  “算有吧。它像一团雾气,常常漂浮着,大多时候它们顺着气流缓速移动,但也会受到阻碍。刚才那只猫的时间,就被勾在了毛毡子上。哦,忘了说了,只有极少数的人能够看见时间。”
  “大概有些概念。”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似乎不太惊讶?”
  “啊,不会。”我摆摆手。
  其实我心中有种难以言表的激动。这么多年我一直怀疑这个世界不像它表面所展示的那样有条不紊。我观察太阳的轨迹,希望某次太阳的东升西落里探查出不为人所轻易发觉的细微改变;我仔细聆听人们编造话语,尝试在某个恒定的语法规则中察觉出无意的一个纰漏;有时我怀疑世界的真实,怀疑真理的可靠,怀疑亘古的规律。现在想来,当初创办那样的一份杂志,在上面发表着一些连自己都难以信服的文章,或许就是在等待这一刻。我试图用与人们认知甚远的事物来寻找一些打破寻常的可能,当我知道这个世界允许出现一些异乎寻常的改变后,我才觉得它是真实可爱的。
  他轻轻咳了一声,我发觉自己嘴角不知不觉扬起了弧度。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张一明。”他开口道。桌上的咖啡尚有余温,细不可察的一袅余烟扬散开来,折射着午后疏懒的光线,以及自由的、漫无目的的纤粒与粉尘。柔和的边灯适时地雾化了边界,我意识到,从这时起,眼前的这个少年才真正地相信了我。
  “我叫吴樾。你从名片上应该已经知道。”
  “接下来我说的事,请你无论如何不要发表。哪怕是你那份爱自说自话的杂志。”
  “我答应你。”
  这个故事比远比我所设想的还要唏嘘,以致于听完了以后我久久难发一言。在张一明走后的两三天里,我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的那种怅然若失的心情,只好用文字把它记录下来。但为了我们两者的约定,我想我会就此封存这个故事,但倘若正巧被你读到了也不必讶异,也许是我们都正在质疑的事物发生了联结。为了方便叙述,下文的“我”指的是张一明而非我本人,望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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