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当时没想太多,怕姐姐不给我开门,就想爬窗户,结果一打开就看见她在吃东西。”
大概当时的记忆太过深刻,舅舅描述的很细致。
“我就准备进去吓吓她,可是她突然把头转了过来,嘴上全是血,手上提着一只还在滴血的鸡。”
……
没忍住尖叫了一声。
有点吓到的原因是,这个故事主角是我的亲妈,代入感太强。
“我当时也是尖叫着跑回去的。”
舅舅冲我笑了笑,表达了对我的理解。
“妈那会以为是我胡说,结果她一去看到了地上被啃了一半的鸡时,也吓得差点晕倒。”
“她感到这事有点邪门,想起那天刚好有素清观的女冠在做法事,就跑去求助。”
这名字好耳熟,我皱着眉头想了想。是小时候听说的那个观吗?如果是,那倒是挺意外的。
素清观从现在的眼光来看,她们很是特立独行。
观中只有女冠,她们日常自己种菜种田,生活基本能自给自足。
与其他道观不同。观中连签筒也无,更不看风水不算卦象,香火什么的主推一个随缘。如果有村民去世请她们做法事,她们也会出面,但费用收得极低。有时候遇到家里实在穷的,随便送点吃的当谢礼她们也欣然接受。
这也是素清观口碑极好的原因。
思索不过片刻,已换了外婆在说。
“那两个女道长为人极好,不仅答应帮忙,还帮我们找回了春姐。她们说春姐这命数奇异,本来三岁就该死,却横生出一条命。这命来得不合常理,她们算不出。”
她们不是不算命吗,?心里这么想,就嘀咕了一句。
外婆嗔怪地看我一眼:“你年纪轻轻怎么脑子这么不灵光,人家只是不给人算命,而不是不会算。那次她们是看我求得可怜,才破例帮春姐算了一算。她们说,命这个东西,三分天定,七分人为,算多了容易乱了命数。若非不得已,不要去算自己的命。”
“打个比方她告诉你命有百万财,你一听,这好啊,躺那儿不努力了,等着命中这百万财不就好了?但真就会掉个金饼砸你吗?这命也就出现变数,到最后你还得骂人家算得不准。”
“而她们这些算卦的人却还会因此粘上因果,所以身怀异术者有三弊五缺也是如此。”
点头深以为然。
虽说我一直都知道外婆不是个见识匮乏的老太太,但此刻一听也有些惭愧之前还是小看了她。
人果然不可貌相,要常含敬畏之心。
虽如此,外婆歪楼的功夫那也是一流,我静静地听着不敢再插嘴,怕等会又赖我头上。
“……我说到哪了,都是你小孩子爱插嘴。”
……
果然。
虽说是算不出,但据这两个女道士所学,这很像是因为某些原因丢了魂,而后才撞了客。
撞客是我们那里的方言,通指人撞了邪秽。
招魂,除邪秽是她们的本行,这不是难事,难就难在不知道我妈是在哪里丢的魂。
外婆想起往事,也是叹息连连:“我一听吓坏了,把前两天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这女道长听完后就说那就起个乩坛试试。”
乩坛是道家问讯的常有手段,有些地方用的是米,女冠这里用的是沙盘。”
“扶乩前两次都失败了,直到第三次才出了个蜃字。”
听到这个蜃字,我心中一惊,玄学果然玄乎!
“那两位女道长一看到这个字脸色就不太好,其中一个当时就要走。但经不住我苦苦哀求,她们只得答应帮我们试一次。”
说到这里,外婆脸上满是感激的神色。
“按她们地要求摆了供桌,立了香案,准备了三牲供品,烧过春姐的生辰八字和姓名就开始念祷词,念着念着,你舅果然像她们说的那样不见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两个女冠是让舅舅去蜃境叫母亲回来。
“……只是你舅舅太小,被黑漆漆的一片吓得慌了神,只记得一直喊李慕春,把另一个苏自珍给忘了。”
这个我真理解,我一个大人有旺财陪着都吓得要命,何况一个半大的孩子。
舅舅却显然不是这么想,此刻他正低着头捂着脸,捂着脸的双手青筋暴出,隐有水渍从指缝间溢出。
愧疚之意显而易见。
我心中也觉酸楚,张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道长不是说了吗,这都是命。”外婆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舅舅的肩膀。
“可是我心里过不去。”
舅舅声音嘶哑,看向外婆的脸上都是泪水
经过外婆地解释我才知道,因为当时舅舅只叫了李慕春,所以一魂二分,叫回来的只有一半,还有一半就困在了蜃境。
而进一次蜃境是女道长能力的极限,据外婆推测,应该对她们损伤极大,不然刚开始不会应得那么艰难。
外婆满脸愧疚。
“道长事后叮嘱我们,春姐丢了半魂又沾了邪秽,可能性情有变,让我们多加留意,如果有什么不对让我们再去找她们。”
因为困在那里的只有半魂,所以她的反应才会比另一个迟钝很多。
我恍然大悟。
可是新疑问又来了,为什么外婆会说来回来找我了呢。
“春姐醒了以后,和从前也没有明显的区别,对弟弟还是像以前那样照顾,若说有变,只是说变得爱打扮了一些,可是女孩子到了年纪爱漂亮是正常,我也普没放在心上。谁知道后面会有那么大的变故呢?”
后面的事就是我知道的版本了,在妈妈高中的时候,那个人资助了妈妈,并且在妈妈大学毕竟后抛来了橄榄枝,再然后就有了我。
“是有了你以后,你妈才和我说了她和你爸的事,我只当是自己听错了,反复问了好几遍,你妈却没有解释。我总是不能信一直乖巧的春姐会做这种事,想到当时道长所说,就又去了道观。”
只可惜外婆去的时候,当时的两个女道长都羽化去了,好在委托了一名弟子给外婆留了一封信。
信中说,因为当年事发突然,她们二人有处理有不当之处。
后算出我妈因此事二十四岁有一大劫,只是她们自觉道法浅薄,无力处理此事,若我外婆再有求助,让外婆去找她们的同门师兄,玄真子,并给了一个玄真子挂单道观的地址。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
外婆找到那个道观的前一日,那个玄真子云游去了,直到母亲不辞而别才回转。
玄真子是主动找到外婆的,大概是因为外婆在他挂单的道观留的那封信,信里细细描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来了之后,告诉我,你母亲劫是死生劫,生中有死,死中有生,他也不曾参透。”
“他还帮姐姐起了一卦,算了三次都算不出来。”
舅舅补了一句。
“那这玄真子比他师妹还不如。”人家还算出了我妈的死劫呢,好好的云什么游,臭道士。
承认我有些迁怒,但有时候确实很难控制情绪。
“不要胡说。”外婆瞪了我一眼:“小孩子家家的什么都不清楚就乱讲话。”
原来那玄真子之所以算不出,是有人遮了我妈的命,而这个人,就是我亲外公。
我有些讶然。
经过外婆的解释才明白我妈在三岁时本就不能活,正是因为我外公用了某种方法遮了天机,偷了一条命,我妈才能继续活下来。
知道玄真子起卦失败的原因,也并不能让减轻我对他的不满。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理,好恶都来得毫无道理。
“玄真子说,你是春姐的骨血,看能不能通过你找到你妈妈。可是他一见你就大吃一惊,为我要了你的八字。”
我有些奇怪,莫不是我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的能力?
“他连起三卦后告诉我们,如果我们没有弄错,按八字所说,你不该存于这世上!”
砰的一声,我惊得把杯子差点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