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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的功夫,新离他们已经商议出了对策。
陆瑶正按照计划,走去该去的地方。
苏阳已吃过早已准备好的丹药,又有几位为他疗伤。
走动是没有问题的,就是无法战斗。
也许是出于陆瑶的确算是个外人的缘故,新离要苏阳跟着她。
陆瑶自己当然没有意见,她是很喜欢跟苏阳待在一起的。
好几次,他们险些撞上圣教的人。
在苏阳的提醒下,又刚好避开。
这就是经验。
或许陆瑶现在的修为境界,与他相差不多。
但面对战斗的经验心得,苏阳要远远超过他。
这种提醒,让陆瑶有了些微安全感。
但很快她看到一幕画面,险些自行冲出去。
若是她这样做了,只怕新离点计划将全盘崩溃。
因为目前来讲,她是计划中最要紧的一环。
好在苏阳拉住了她。
只是她愈发肯定了与圣教淮南道司属斗争的决心。
那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画面?
如果陆瑶能活着回去,一定会将这幅图画下来。
《圣教与盗火者》。
人类历史上有很多文学艺术作品,采用类似的命名方式。
比如传闻中上个纪元的《战争与和平》,以及《美女与野兽》。
命名采用的是两种概念截然相反的名词拼凑,带来一种辩证的剧烈冲突。
若陆瑶用笔。
也一定会将圣教徒放在阳光底下,将盗火者放在阴影里。
圣教徒脸上哪有统治组织的严肃与静默,有的只是嘲笑与戏谑。
盗火者却恰巧拥有世上最虔诚的肃穆神色,他们看着光明,心向光明,身体却只能匍匐在黑暗里。
这是光与暗的对立。
这是圣教与盗火者的对立。
问题在于,那些人真的是盗火者么?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盗火者,难道他们就不无辜?
现在,两件事重合到了一起。
他们不仅有可能是盗火者,而且可能包藏花叶异端。
所以他们不仅将在片刻后死去,而且在死去之前,要接受这种惨无人道的审问。
陆瑶不忍再看下去,不忍再听下去。
如果不是花叶已制定计划去拯救他们,他们是不是真的将死去?
然后在死去时背负盗火者的污名,以及成为挑战圣教的异端?
陆瑶变得极为愤怒。
她若是还没有力量,是否也会变成他们的模样,任圣教宰割?
正在陆瑶一边小心前行,一边胡思乱想的时候。
有位手握三颗海蓝宝珠镶嵌仙剑的少女,走进教徒们“逼供”的地方。
她身边还跟着李淮南。
李淮南示意那些普通教徒退后,做警戒状态。
然后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贾云满意地点点头,心想就算是男人里,也有这样一个识曲懂事的家伙。
贾云首先挑了一个极为精壮的男人,然后解开了他的绳索。
陆瑶不解,“她要放他走?”
却见苏阳摇摇头,轻声说道:“她要试剑。”
陆瑶以为这“试剑”是比试的意思,只是有些奇怪那男人既没有剑,又要怎么与贾云试剑?
很快她知道自己错了。
原来有些人虽然活着,虽然披着人皮,虽然光鲜亮丽,虽然美丽耀眼,却连畜生都不如。
如果畜生会说话,一定会说,这是在侮辱它们。
原来“试剑”还有别的法子。
陆瑶倒宁可不知道这样的法子。
先前她剑寒烟雨巷,只是击碎那些圣教徒的飞剑,或者只是让他们受些伤。
所以她是不曾杀人,也是不曾见人死的。
这时候她简直看见了比杀人更令人作呕的行径,她几乎拔出自己的剑来。
苏阳拉住了她。
圣教徒,贾云。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陆瑶一定会制裁他们。
这是为了让跟更多数人活着。
然而为了让多数人活着,却让这几人忍受这样非人的折磨。
陆瑶又不禁怀疑,自己所做的,又是否正确?
她忍住胃脏的翻涌,瞪大眼睛,试图将这一幕幕画面全部记进脑子里。
她怕她忘记后手软。
那柄镶嵌三颗海蓝色宝珠的仙剑,从那些或精壮、或肥胖的汉子身体里穿进穿出。
鲜血顺着她的剑,顺着那些破烂不堪的身体伤口流出。
陆瑶看不懂贾云的眼神。
贾云仿佛沉醉在一场大梦当中。
贾云的剑在夺取他们的生命,却还要咒骂他们。
“你是猪吗?肚子竟然高成了这样,简直比我们女人怀孕还要滑稽。
你就是用你这短小的家伙,让女人怀孕的?
真是恶心!
一想到你这油腻的家伙,在我亲爱的、可敬的、美丽的同胞身上拱来拱去,就让我身惊胆寒,恶心透顶。
是不是很舒服?
我的剑触碰到你脏器的感觉?
感到荣幸吧?
这是石禾司新作的仙剑,本小姐是圣教的执事。
你们这群猪渣一样的畜生,再活三百年,也不会有机会接触到本小姐哦。
现在你们有幸为我试剑,为什么不感谢本小姐?
为什么不感谢本小姐!
难道你们这群猪渣连最基本的教养都没有?连说声‘谢谢’都不会?
真是恶心!”
原来好像沉醉在一场大梦中的贾云忽然暴怒起来。
她的剑原本正在慢慢深入一位汉子的身体,正沿着他虚肉下的肌肉纹理切割。
可贾云忽然将剑拔了出来。
然后她好像突然间失去理智,又好像突然间从天堂坠入地狱。
她好像变作神志不清的恶鬼。
她开始出剑,拔剑。
出剑,拔剑!
出剑!
拔剑!
……
她的剑上沾满血,她的手上沾满血,她的身上也沾满血。
“为什么不说谢谢?!
为什么不肯说!?
没礼貌的东西!
真是朝天的败类!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们这群蛀虫?!
……”
贾云变得歇斯底里。
当她面前的男人已变得面目全非,再也分不清是什么生物的时候,她似乎又已清醒。
她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她舔着自己的嘴唇,咀嚼着自己的舌头。
鲜血侵染她的嘴角,她开始由衷变得开心。
可是当她看清自己剑上的血。
当她看清自己手上的血。
当她看清自己身上的血。
她又变得歇斯底里、神志不清。
“恶心,恶心,恶心……
臭男人的血,怎么能染在本姑娘身上?!
本姑娘可是高贵的圣教执事!
这种喂畜生都嫌脏的血,这种劣等种的血,怎么能碰在本姑娘身上?!
恶心,恶心,恶心……
可恶,可恨,可悲,可叹!
天道不公,为什么要让这种生物存活于世?
恶心,可恶!
恶心,可恨!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她发疯,她的剑也发疯。
当她终于难以忍受这种肮脏时,她说:“李淮南,给我准备。”
李淮南早已看呆了。
传闻中这位朱雀护法之女,的确疯疯癫癫的,今日一见,着实震瞎了他。
他几乎是立刻地,下意识发问:“准备什么?”
贾云像一只恶鬼一样瞬间转头,看着他目光猩红,“洗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