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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岁那年,我才第一次走出了宫门,是去安泷,我也第一次遇到了那个让我触不可及的青年。
那一年,安泷国君大办寿辰,父王派我前往祝寿,之所以要我亲自前往,是因为我最小的一个姐姐,排行第十,已到适婚年龄,又恰逢今年安泷的大公子之前在灵木山学艺归来,父王让我来看看,探探虚实,再决定是否与安泷议婚。
禹元三十年六月,我带领使团前往安泷,大约走了半月才到,在城门前,我看到来迎接我们的人。
那人站在城门上,身着一身玄底白衣,青年眉眼如画,微微带笑,正午阳光正盛,晒的我有些晃悠,但他只是站在那儿,我就觉得,那是世间最干净的颜色了。
转眼他就到了我面前,道:“是禹州来的客人?”
我正了正身形,拱手:“正是,阁下是?”
青年也拱了拱手:“在下池筠,奉大王之命前来迎接各位,阁下想必是禹州公子吧,各位请随我来。”
我跟在他身后:“听闻大公子自小在灵木山学艺,灵木仙人也是我等仰慕许久的呢。”
池筠退了一步与我同行,低头微微看我:“仰慕老……嗯,仰慕师父?小公子对仙术有兴趣?”
我摇摇头:“那倒不是,敬而远之罢了。”
他随意的笑了笑:“嗯……小公子今年几岁了?”
我:“明年过春就十五了。”
池筠:“十四?好年华。”
这一句,我想大概是怕尴尬吧,便附和着笑了笑。
不多时,池筠就停下了:“便委屈各位在此住下了,若有需要,差人告诉我一声。”
我点点头,让人把东西搬进宅子,这宅子十分华贵,看起来是花过心思的,“多谢殿下了,那我们便叨扰了。”
池筠:“分内之事罢了,若无其他事,小公子奔波多日,早些休息,晚些我差人请小公子及各位进宫赴宴。”
我:“有劳了。”
这一来二去,池筠便告辞了,这次同我来的是位正儿八经的外交人员安蜀,他走上前来:“公子今日话多了些,老臣深感欣喜。”我皱了皱眉,好像是这么回事,这些天在路上,我都基本上没怎么与他交流,主要是根本交流不了。
我:“安大人身为使团之首,今日确实也太过安静了。”
安蜀忽而诚惶诚恐了:“是臣疏忽了,下次一定注意。”说着就要下跪。
“行了,你也舟车劳顿了多日,下去休息吧。”
等全都安排好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池筠派人来叫我们:“大公子在宫门前等各位,各位请快些。”
我和安蜀到宫门时,池筠果然在,我向他略一点头,他看着我也算向我致意了:“请,小公子。”对于小公子这个称呼,被人喊了多年了,我也就没什么感觉了,但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有些怪怪的感觉。
……
安泷大办寿宴,各国都派了使臣来,我对此倒也没多大担忧,大家都心怀各异就是了,唯一让我忌惮的是新阙来的使臣——鬼君燕泽。
九州四分天下,禹州、新阙、异地、安泷,还有个不问世事的灵木山,独立而存在。四国立国之本无非就是王室的秘术,禹州善战——请将,安泷尚仙——求鹤,新阙偏阴——聚魂,异地生蛊——血虫。新阙五百年之久,只出了三位鬼君,代代诡枭,年龄十分均衡,三十而死,在位时都喜怒无常,四国都十分忌惮。而异地之术最闹的一次还是一百五十多年前,异地女君燕棣用蛊控制了整个王室,一手遮天四十年,后无缘而死,一度成为九州一大未解之谜。
禹州自改朝换代之后,秘术一直未明了出现,各国才起了不轨之心,如今联姻也为此事。安泷池筠自小学艺于灵木山,与之结亲,至少三十余年,禹州可安。
宴会上无非是各国台面上的东西,待宴会完后,才是正席。
我让安蜀递了信,待宴会结束再与安泷王上池位细聊。
——
等各使臣走的差不多了,才总算有人来引我进宫,“小公子殿下,请吧。”
见到池位的第一眼,我感到的是危险,致命的危险。我镇定的行了个礼:“看来大王已经有权衡了。”
池位轻轻的看了我一眼:“说说你的筹码,孤可不相信什么禹州的实力,不过新朝区区三十余年,也配与我安泷联姻?”
我:“我想大王弄错了,这可不是禹州的筹码,这是我们的交易。”
“交易?呵,你倒说说看。”
“我母亲乃前朝公主,我,是禹州现如今唯一的公子。”
池位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唯一的公子?那要是在孤这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我掠过另一只茶杯,重新倒了杯茶放在桌上,“我想也是这样,所以大王可要好好保护我才好。”
池位看着那茶半晌,突然一声鸟叫,才仿佛唤醒了他,他慢慢端起那杯茶,问道:“嫁过来的公主叫什么?”
我知道这事成了,“琛楠枫,禹州王第十女。”
“行了,天晚了,小公子回去歇息吧。”
“在下告辞。”
我随着宦官往外走,突然,池位在后面问了句:“对了,你母亲姓什么?”
“姓徐,是前朝王室的徐。”
等出了王宫,我才方觉背后已是汗浸浸一片,池位对我,是起了杀心的。
而他此番答应的也太过轻松了。
想着想着就到了休息之地,安蜀还站在门口,揣着手,见我来了连忙小跑过来:“哎呦殿下,那池位没难为您吧?”
我露出微笑:“没有,安大人等候多时了吧,怎么不先去休息?”
安蜀弯着腰笑道:“殿下未平安回来,小人怎么敢啊。”
我不置可否,向里面走去,安蜀忙跟上。
“我突然想起个事儿,禹州在安泷的探子点在哪?”
安蜀想了想,报了几个地名,“殿下不必亲自去,明日,明日小人便去看看。”
“那就辛苦安大人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了,寻思着逛逛这安泷,也就没同安蜀打招呼,逛了一圈下来不知怎的迷了路,正不知所措,突然,一声轻笑在身后响起,“小公子也来中市逛?”
我回头,池筠执一把扇子正轻轻笑着,“嗯……好不容易来一趟安泷,总要好好体验一番。”
池筠四处看了看:“你一个人?”
“安泷京城的治安我还是相信……”
突然,池筠变了脸,伸手将我推开:“小心!”
我忙躲开,最后一个“的”字在风中飘散,定晴一看,不知何时冒出一群人来,池筠一个移步闪开:“这是杀你的还是杀我的?”
我抽出刀,那群人全部向我冲来,池筠在一旁咦了一声,“看来是杀你的。”
我抵挡了几下,飞身上了房顶,转头对他说:“你先离开。”
池筠收了扇子,手中忽的一变,出现一把剑:“哪有让小孩儿挡刀的道理?”
一瞬间,我仿佛见有白鹤的身影,剑光飞舞间已倒下几人,剩下的人后退了几步闪了。
我跳下房顶收了刀,池筠的剑不知何时收了起来。
“多谢。”
池筠无所谓的笑了笑,“小公子是打算去哪里?我派人送你去,这安泷的治安啊……”说到这他又笑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
我看了看周围,选择跟在他后面,并不是我有多怕那些刺客,而是我在安泷,不能受伤,这里有比禹洲王室更想让我死的存在。
对于我的跟随,池筠没说话,依旧摇着他的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