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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女生频道 / 丫丫葫芦 /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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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瑞姥姥有一妹妹在武汉;因相隔太远,两家基本上不走动,只靠书信联系。景瑞知道有这么一位姨姥姥,却从没见过。她听姥姥说,这位姨姥姥曾在她妈妈结婚时来过,她出生时也来过。
  景瑞的姨姥姥年轻时被工作和孩子拴着,退休后又被孙辈们摽住。现在孙辈长大了,能脱开身了,想回老家住些日子。端午前夕,她由儿子护送来到景瑞姥姥家。
  景瑞姥姥与她的妹妹外貌相像,性格却极为不同。景瑞姥姥说话柔声细气,成天价大门不出二门不到;景瑞的姨姥姥则高声亮嗓、能言善语,喜欢串门子。满头银发的景瑞姥姥一口一个“二子”,称呼着她这位头发斑白的老妹妹的小名,景瑞听见了,既感动的不行又感觉滑稽的不行。
  景瑞他们返校时的聚会点在向松明家大门口,这天下午三点时,六个人已到了五个,只等景瑞从家里出来。
  不多时,景瑞露面了,她的姥姥和姨姥姥也跟了出来。
  “这是我姨姥姥!”景瑞介绍道,“——他们都是我同学!”
  “年轻就是好啊!瞧这些孩子,一个个就像从电影里下来的演员!”景瑞姨姥姥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五位年青人一边说,“哎,我怎么看着那孩子怪面熟?”景瑞姨姥姥指着沈家祺说。
  景瑞姥姥连忙戳了一下她妹妹的手。
  景瑞姨姥姥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就紧盯着沈家祺端详起来。沈家祺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了,低下头去。
  等六人骑上车子走了,景瑞姨姥姥发出这样的感叹:“太像了,真是!一转一转的像啊!”
  “老师把他跟丫丫分到一个班里了,你说气人吧!”
  “是吗!他们可别……”
  “不能!我成天嘱咐丫丫,别跟这个孩子犯来往。丫丫她影影绰绰的知道两家有仇。”
  景瑞姨姥姥带来一些铁盒午餐肉罐头,除了分给五位同伴,景瑞也给她后面那位馋嘴女同学带了一盒。那位女同学一向对室友们从家里带来什么食物,怀有强烈的好奇心,若不一一翻看,心里便难以安宁。也就是说,就算景瑞不给她,她自己也会翻出来,与其让她翻出来报怨吃独食,还不如先给了她。于是景瑞一到校,便让那女同学大大高兴了一番。
  高考终于结束,身体得到解放的考生们心怀忐忑的在家等待成绩出炉。
  度日如年的挨过一段时日后,沈家祺他们迎来了喜讯。
  六个人都榜上有名,在村里引起不小的轰动,各家父母把他们当成教育孩子的典范,成绩最好的沈家祺更是成了榜样中的榜样。不只如此,就连担任村长的沈父,因家里出了两个大学生,在村中的威信也提高了一截——虎父无犬子,也可以反过来说虎子有虎父嘛。
  沈家祺和景瑞都没有“爽约”,一个考进中医药大学,一个被医学院录取。
  高考前,沈家祺曾为填报考志愿一事与其父发生争执。
  沈家祺的爸爸认为学中医没有前途,因而反对儿子报考以中医为主的医科大学。沈家祺这个众人眼里的乖乖仔,却是个极有主见的,其父软硬兼施也不能令他改变主意。无奈,沈父便发动全家。沈家祺的妈妈、两个姐姐及未来的大姐夫都劝过了,沈家祺还是坚持己见。——他说他不愿意只是活在别人的期许和羡慕之中,做自己有兴趣的事才有意义和快乐,他喜欢中医,他要跟随自己的爱好。
  艾香和向松明分别考取师范学校和警校;牛政和向丽丽,一个是建筑学校,一个是商业学校。
  初中毕业时,他们六个曾去镇上的照相馆合过影,现在又要去一次。
  景瑞的自行车被弟弟景祥骑回家了,向松明当仁不让的载着她前去。
  六人的高考成绩与他们平时的摸底考试没有多大出入,因此各人心里都比较平衡。路上,他们说起各自的高考感受。
  “让我感到最满意的是,比向丽丽考的多一点!”牛政说。
  “瞧你这点出息吧!”向丽丽道,“你怎么不跟沈家祺比呢!”
  “学习是他的强项,拿自己的短处跟别人的长处较劲儿,我不成了跟自己过不去!”
  “请问阁下你有长处吗?!”
  “当然有!只是还没被挖掘出来!啊,对了,我心态好!”
  “你这长处可真是太难得了!”向丽丽讥讽道。
  “那是!有大智慧的人才具有好心态!”
  “恬不知耻!——唉!终于不用跟这种厚脸皮的人一起上学了!”
  “刚才是谁,因为分离在那里长吁短叹来着?”
  “我那是为他们四个,没你的份!一辈子不见你,也不想你!”
  “我想你行吧?我会天天想你,朝思暮想!”
  牛政的话音一落,向松明便吹了声含有调侃意味的口哨。沈家祺、景瑞和艾香会意,不由笑了。向丽丽和牛政,一个红了脸,一个露出讪讪的神色。
  “以后,咱们一定要保持书信联系。”沈家祺打破尴尬气氛。
  景瑞接话道:“我们三个是没问题,你仨可就难说了。”
  “就是,尤其是向松明!”艾香说,“课堂笔记都懒的记,这样勤快的一个人,一次写五封信……”
  “放心!”向松明打断她,“我有省时省力的办法!”
  “什么办法?”景瑞和艾香异口同声的问。
  “垫上四张复写纸,一次就能写出五封来!”
  “这个办法不错!将来我也用这一招!”牛政说。
  “要是这样,还不如不写呢!”向丽丽说;景瑞和艾香也随声附和。
  “逗你们玩呢!”向松明说。
  “逗我们玩?我还不了解你吗!我们要是不抗议,你肯定会这样做!”景瑞说。
  “没错,他真会这样做!”艾香说。
  “听见了吗?我们早就把你看穿了!你最好老实点儿,别……”景瑞对向松明正作着警告,车子突然发生剧烈摇摆。
  景瑞本能的抱住向松明的腰。等她明白过来是向松明故意吓唬自己,便朝他的后背擂了一拳。
  “停下!我不用你驮了!”
  “保证再也不了!——谁让你跟我妈似的叨叨个没完呢。哎,这事很值的拿去告状,千万别忘了在我妈面前参上一本啊!”
  “向丽丽,我和你有同感!”景瑞高声说道,“终于不用跟某个无赖打交道了!”
  “终于摆脱那个告状精了!”向松明跟着嚷道,“哈哈!真爽啊!”
  还是在当年那家照相馆,还是同一个人给他们照的相。镇上并没什么好看、好玩的,他们去供销社商店转了一圈,就准备往回返了。
  沈家祺邀请景瑞上他的自行车,景瑞还没来得及表态,向松明就替她拒绝了。景瑞满心想让沈家祺驮她,又不好明说,便推说向松明的车座有些硌人。
  向松明听了立即扒下身上的体恤衫扔给景瑞,“垫上!”
  景瑞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手,支吾道:“不用……只是稍微有那么一点儿,不要紧的。”
  “让你垫,你就垫上!”
  “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要紧……”
  “别罗嗦!快垫上!”
  “不垫!这么薄的衣服根本就不起作用!你再犟,我就不坐了!”
  这时,在旁等着的牛政吹了声口哨作为对向松明先前的调侃进行报复。牛政吹的这声含有起哄意味的口哨只是引起了向丽丽的共鸣,沈家祺和艾香,一个盯着远处,一个则盯着手里的车把,都毫无反应。
  ……
  景瑞姨姥姥以景瑞姥姥家为大本营,把所有亲戚都走了一遍;在比较亲的或者很合得来的亲戚家便会住个三五日,关系一般的就当天打来回。武汉有火炉之称,夏天里自然是酷热难耐,景瑞姨姥姥打算过了中秋节才回去。
  景瑞与姨姥姥比较投脾气,高考结束后,成天陪着她说说笑笑。
  吃过晚饭,景瑞陪着姨姥姥去场院里散步,姨姥姥问起他们六个去照相的事。
  “谁驮你去的?”
  “向松明,来回都是他驮的。”
  “向家这孩子真不错,是个热心肠。”
  “嗯,就是脾气差了点。”
  “沈家那孩子脾气咋样?”
  景瑞立时提高了警惕,把姨姥姥看作姥姥的探子。
  “不大了解。”景瑞红着脸撒谎——幸亏姨姥姥没有看她,也幸亏有暮色遮掩,“除了一路去上学,我和他平时没有接触。”
  “哦。听说他也是考的医科大学?”
  “嗯。”
  “你俩商量过?”
  “怎么可能。”景瑞表面上尽量不动声色,“我和他又不犯来往,不过是碰巧了。”
  景瑞和姨姥姥往家走时,碰到向松明的妈妈。松明妈邀请她们去家里玩。
  松明妈和景瑞姨姥姥都是话匣子,俩人凑到一块儿,别人就甭想插话进去。向松明没在家,景瑞对她们聊的那些事又不感兴趣,便知会一声出去了。
  景瑞出来向家大门,碰巧看到沈家祺走过去,看看周围没人,就叫他了一声。
  看到景瑞,沈家祺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
  “我正盼着你出来呢!想和你说句话,有空吗?”
  景瑞点点头。
  “去场院里说吧?”
  怕被人瞧见,景瑞让沈家祺头里先去,过了一会她才前往。
  天已经黑了,不会再有人来场院,为了保险起见,两人还是躲到了麦穰垛后面。
  “刚才你是去找向松明?”
  “不是。我和我姨姥姥出来散步,回去时正好碰见向家大娘。”
  “向松明没在家?”
  “嗯。”
  “你和向松明……那种亲近很让人羡慕!”
  “我和他从小就这样啊,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吗?现在忽然强调这个,什么意思?!”
  “依旧是小时候那种感情状态吗?!”
  “啊。怎么,你希望我们有所突破?”
  “当然不是!嗯……我不喜欢别人走近你……心里很不舒服!”
  “请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和他,跟小时候一样。”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景瑞又羞又喜又有点尴尬,遂转移话题,说起她姥姥至今还称呼姨姥姥的小名,并说了自己的感受。
  等景瑞说完,沈家祺忽然叫了一声“丫丫!”
  “啊?什么事?”
  沈家祺笑道:“没什么事,就想叫叫。——丫丫!”
  “葫芦!葫芦!葫芦!”景瑞一口气还了他三声,然后饶有兴趣的往下罗列,“圆葫芦,长把葫芦,丫丫葫芦……”
  “丫丫葫芦!”沈家祺像发现了新大陆般兴奋,“原来咱们的名字天生相连!”
  景瑞被说的脸热心跳,“这不过是咱这儿的土叫法,人家都叫亚腰葫芦的。哎,你要是姓唐的话就热闹了!糖葫芦……”景瑞说着哧哧笑起来。
  沈家祺笑道:“我妈就姓唐。”
  “那你干脆随你妈姓算了!糖葫芦……”
  等景瑞收住笑,沈家祺说道:“我爷爷活着的时候,每年都要种一架丫丫葫芦,我妈收集了不少。改天送给你一个。”
  “就送一个?——小气!”
  “我要送你一个特别的!”
  “是吗?那我要看看它有多么特别。”
  “明晚来这里给你。”
  “我姨姥姥要去我家住几天,明天吃了早饭我们就走。——等回来时吧。”
  “可我想早点儿给你!要不这样,明天一早咱们都去打水,在水井那里碰面。”
  “照相回来我连着去挑了两趟水,水缸和水桶都满满的了,嗯……要不回去我把那两桶浇了石榴树。”
  景瑞姨姥姥还在向松明家,景瑞不便在外久留,定下明早的具体碰面时间后,两人离开场院。
  ……
  疑心景瑞和沈家祺在报高考志愿时作过商量的不止景瑞姨姥姥一个,沈家祺的爸爸和二姐都有所怀疑。
  沈父每晚小酌之后总会拉一会儿二胡,在听说景瑞也报考了医科大学那晚,他喝的酒比平时多了不少,所拉的曲调也包含忧伤。
  “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长期受其熏陶的沈母从中听出老伴心绪不佳,她以为老伴还在为儿子执意报考中医大学一事郁闷,便拿“儿大不由爹”、“翅膀硬了”等老话儿相劝。
  沈家玉没跟弟弟绕弯子,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测。沈家祺并不否认,只求二姐替他保密。
  “都让我保密!把我憋死算了!”沈家玉的这句牢骚除了针对她的弟弟,还有她的好朋友向荣荣。她已为向荣荣和向星明那惊世骇俗的秘密恋爱,守口如瓶了整整两年。
  “从景瑞家人对咱们的态度来看,两家结下的怨不是一般的大,恐怕难以化解。”沈家玉警告弟弟,“趁着你和景瑞的感情尚在萌芽状态,最好现在就止步。我可不是吓唬你,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婚姻却是两个家庭的事。弄不好,你和景瑞会重演‘梁山伯与祝英台’、‘罗蜜欧与朱丽叶’的悲剧。你是我弟弟,我不能眼看着你滑向痛苦的深渊不管。”
  “我知道会遇到很大的阻力,”沈家祺蹙着眉头说,“但这份感情不是萌芽状态,她已经在我心里扎根了。”
  沈家玉哑然失笑,“才多大啊你俩,还扎根了!简直是滑稽透顶!”
  “你有从小就喜欢的人吗?”
  沈家玉摇头。
  “所以你不会懂得。”
  “我不懂?!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吗!不管是我们学校的还是社会上的,我所听到、见到的恋爱故事多了去了,不谦虚的说,我现在算得上感情专家!”
  “光是听听、看看就能成为感情专家,厉害!”
  “你甭在这里嘲笑我,回头我就把你这个秘密告诉爸妈!”
  “你已经答应替我保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不想当君子!我就是要告诉他们!”
  “你要是说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姐姐了,你知道我向来说话算数!”
  “为了一个黄毛丫头,你就这样威胁你姐姐!”沈家玉不禁暴跳如雷,“沈家祺!你太没良心了!也太没出息了!……”
  “家玉哎,你嚷嚷啥?”正在大门外乘凉的沈母听见动静,走进天井问。
  “呃……没什么……家祺没经过我的允许,乱动我的东西!”沈家玉应付完母亲,回过头来对沈家祺声明,“别以为我怕你!我只是不愿意破坏我做人的原则!”
  “我知道!”沈家祺心里窃笑嘴上说道,“谢谢你的大恩大德!”
  ……
  翌日天刚放亮,沈家祺和景瑞便在水井前相会了。
  沈家祺拿出一个圆润光洁的丫丫葫芦递给景瑞。
  “太可爱了!干净的简直没一点瑕疵!……唔,还有淡淡的香味呢!”景瑞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不过,它并没什么特别之处。”
  “看看底部。”
  景瑞将丫丫葫芦倒过来,发现上面烙着两个字——“葫芦”
  “再看看这个!”沈家祺说着又从兜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
  景瑞接过来,看到它的底部烙着“丫丫”俩字,即领会其意,脸不由地红了。
  “这一只我珍藏着。”沈家祺把刻有“丫丫”字样的葫芦装进兜里,“那一只归你。希望有一天,它们两个聚在一起永远不再分开。”
  这一番真情告白让景瑞心跳紊乱,虽被清鲜空气包围着却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她不敢正视沈家祺的眼睛,把目光投向远处。——“来人了!”她看到有人出现在他们来时的路上,“你走的快,你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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