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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来,张瑶已经躺在医院洁白的病床上。
医生说她只是受惊过度昏迷过去,并没有生命危险。
“警察大哥,看吧,她真的没事,我兄弟真的没有害人,求求您放了我兄弟吧!”病房门口,一个身穿淡棕色T恤和洗得发白的浅蓝色牛仔裤的小黄毛正在苦口婆心地跟一个警察解释着什么。
见张瑶醒来,且已经完好地坐在床上,欢喜得一下子蹦到张瑶跟前,转而着急地跟她说道:“唉,高敏,你可算醒了!快跟人家警察大哥解释解释我们跟竹毛是一伙的,啊不,呸呸!是好朋友,竹毛昨晚是跟你闹着玩的,并没有打劫你......”
打劫?张瑶望着憨鸡满头黄毛底下生出的一小圈黑发感到一头雾水。
按道理,昨晚我应该被黑流沙抓去肢解了的,怎么现在会出现在医院里呢?难道是哪个好心人救了我吗?打劫又是怎么回事?张瑶茫然。
她看着憨鸡焦急地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完全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门口那个年轻的警官估计受不了憨鸡语无伦次地哇哇乱叫,便来到张瑶身边跟她大概说了一下昨晚竹毛“犯事”的情况,她才明白过来,原来昨晚是竹毛那个家伙恶作剧拍了她一巴掌,刚好被下班路过的杨警官看见了,以为竹毛在害人,便把竹毛给抓了进去。
竹毛这人年幼丧父,母亲老早弃子改嫁,他自幼就和奶奶相依为命。他奶奶年纪大了,弄不明白这些事情,每回竹毛犯事都是托憨鸡这帮跟她孙子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帮着处理的。
公安局的人对这些“常客”早就见惯不怪了,也知道这些小混混不会翻起什么风浪,如果不是逢年过节冲业绩,平日里只要没犯什么大事,一般批评教育一顿了事。
这回竹毛跟自己人恶作剧竟然被抓起来,属实是公安局新人不清楚情况直接走正常办案流程了。我也算因此躲过一劫了吧。张瑶在心里庆幸道。
前来处理案件的是一个新来的辅警,小刘警官。看样子十分年轻,像刚从大学毕业的小伙子。
“小杨啊,让我看看你昨晚又办了什么大案子,竟然搞到医院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中年男人声音从病房外面传入,随后,一个略微带点啤酒肚的中年警察出现在门口,脸上的横肉随着沉稳的步伐颠动着,高大的身躯像一头熊一般,他往那一站,整个门口一下便被堵得满满当当的。
是他,中海市B区的刑侦大队长,本地大名鼎鼎的警局“镖头”张鹏。他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黢黑的便衣男子,正跟着张鹏望向张瑶他们。
“咦?啧!唉!撤了吧。”张鹏瞧见是张瑶和憨鸡,原本笑吟吟充满期待的脸一下子暗下来,非常嫌弃地扭过头对那身穿便衣的杨警官说道。
见杨警官不解,便又相当嫌弃地补充道:“一个道上的,一窝的。这群小混蛋这些年就没少为我们的业务操过心,三天两头地做贡献。”边说边指了指憨鸡。
憨鸡见了,还颇为得意地冲那俩警察笑笑,真是恬不知羞!张瑶难堪地闭着眼转过头,恨不得立即跟憨鸡断绝关系。
杨警官听了,重新打量了一下憨鸡那头爆炸的黄发和手臂上惨淡残缺的青龙刺青,仿佛终于相信了憨鸡他们的辩解,会意地摇摇头笑了笑,示意了一下小刘警官,便走了。
憨鸡见警察终于走了,马上欢呼了一下,拉起张瑶的手,道:“走!高敏,老大我护送你回家!”
张瑶嫌弃地推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道:“去去去!谁认你做老大?”
憨鸡这家伙总是这样没心没肺的,就算天塌下来,只要这个事情过去了,他就能立即恢复原状,活蹦乱跳嬉皮笑脸地把日子过下去。
这样也好,简简单单,或许这才是最幸福的人生吧。张瑶想道。
回家?糟了,那些人不知道走了没有!张瑶猛地想起黑流沙的事情来。如果他们还没走的话,现在回去就是送死。
我死了不打紧,但憨鸡是无辜的,他妈妈生病了还等着他照顾呢。
况且,就算他们现在走了,指不定哪天还会回来。我已经撞破了他们的秘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想罢,张瑶开始焦急地快速转动脑筋。
这可是一个棘手的事情,我现在基本上是一个定时炸弹了,什么时候被他们点了都不知道,说不准还会连累身边的人。为了永绝后患,唯一能做的就是碰碰运气了,张瑶盯着警察离开的门口寻思道。
“你先帮我把剩下的费用结了,我去趟洗手间。”想好方案,张瑶迅速下床招呼完憨鸡便往外跑。
“哎!洗手间不是在这房里吗?”憨鸡在张瑶后面喊道。
“屎太臭,熏人,去公厕。”张瑶边快步往前赶边回答憨鸡,并交待他交完费用先自行回家。
楼下,张鹏和杨警官正一边快步走着一边神情愉悦地交流着办案心得。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张鹏在讲,杨警官则谦虚地听着。
这杨警官身材样貌样样不差,为人还极其谦逊,目光坚毅,神情沉着冷静,眉宇之间一股正气,看来是个可靠之人。张瑶悄悄跟在后面打量着杨警官不住地点点头。
两人所经之处,引来不少目光追随,当然大部分都集中在杨警官身上。
听一些传闻说在前阵子追捕黑流沙的案子中,这位杨警官立了不少功劳。他还是省公安机关调派过来协助张鹏的,想必是个厉害人物。
张鹏这人对我们这群小混混知根知底,如果直接跟他说我遇到黑流沙这个事情他很有可能不相信我,以为我又在使什么诡计搞破坏。
以他那过于自信的性格,说不定还会认定我糊弄警察并趁机数落我一顿。看来要避开他,单独找杨警官,不然被他听到了他还有可能带着杨警官一块不搭理我。张瑶暗自思忖道。
“这个案子看来不简单,现在除了等嫌犯清醒还得从其他方向突破,如果嫌犯真是当中的一份子的话,未必会配合我们。”
“是啊,我们目前也没多大的进展,只能先等他们醒来了。”张鹏看了一眼楼上的病房叹了口气道,神情一改往日在人群里的自在神武,变得相当深沉。
“张队,我还有点事要处理,要不你先回去,我等下再回去找你。”杨警官在跟张鹏交流时瞥到了躲在一旁石柱边上一直盯着他的张瑶,大概察觉到张瑶有事找他,便道别了张鹏。
张鹏顺着杨警官的目光也看到了来不及闪躲、呆呆站在一旁的张瑶,鄙夷地瞟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却也没说什么,上了车便走了。
唉,我就是这种连当地警队头子都懒得多看一眼的人物。张瑶不由得在心里默哀一句。
“出来吧。找我什么事情?”杨警官望着张鹏车子远去的背影说道。
张瑶听了扭扭捏捏地来到他跟前,抬头望着他,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如果我说我家里来了黑流沙,还是我引进的,我岂不是窝藏罪犯?要说我不知情的话,我又该怎么解释我跟那个冷板凳之间的关系呢?真麻烦!张瑶有点进退两难了。
大上午的,阳光相当猛烈,张瑶发现她离杨警官很近,却没怎么感觉到他的气息,他就像一桩养了二三十年的健壮树木一般立在张瑶跟前。
这家伙果然训练有素,想必将来能成大器。张瑶暗忖道。
一炬坚毅的目光朝张瑶扫来,杨警官转过脸,看着她。
目光交错的瞬间,张瑶察觉他的瞳孔猛地放大了一下,似乎很吃惊,眼神里还掺杂着一丝复杂的情愫,但这眼神稍纵即逝,加之脸上的肌肉几乎没什么变化,令张瑶觉得那眼神像一种不真实的幻觉。
“我、我遇到了黑流沙。”张瑶眼里堆叠了许多纯真,并装出一副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的模样去说出这句话,她内心深处的理智与镇定正透过那双天真无辜的瞳孔盯着杨警官的脸观察他的反应。
如果他相信我,我就把昨晚的经过告诉他,如果他不相信的话,那就另做打算了。张瑶暗想。
杨警官从张瑶的口里听到“黑流沙”这三个字不由得愣了一下,死死地盯着张瑶的眼睛,见她不像是开玩笑的,脸色马上沉了下去,示意张瑶上车再说。
“在哪发现的?”
“我家。”
“什么时候?”
“昨晚。就是你们看到我的时候。他、他们好像看到了我。”张瑶有些慌张地回答道,脑子里又浮现出冷板凳那个恐怖的眼神,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先带你回所里,了解一下情况......现在叫人去你家看看。”杨警官边说边系安全带,然后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给他同事。
“不不!先等一下。”张瑶忙制止道,她想起冷板凳昨晚说的他们早上就会离开,如果她守信的话,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了,公安局的人去的话就扑个空,到时候她会不好解释。而且突然叫一堆警察去家里,邻居们指不定会怎么想,家里也不好交待。
“要不你先带我回家看看吧,他们可能已经走了。”说罢,她便将她跟冷板凳的约定跟杨警官讲了一下。杨警官听完想了想,同意了她的提议,便跟所里报备了一下就送她回家了。
路上张瑶将昨晚的经过详细地讲了一遍,杨警官听了,问了一些细节,也没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