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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到张瑶家不过20分钟的路程,讲完黑流沙的事没一会,那栋熟悉的楼房便出现在他们眼前。
经过这么惊悚的一夜,张瑶觉得这房子有点陌生了,总感觉里面随时会冒出一个黑流沙,拿着刀“咔嚓”几下把她大卸八块,青光白日的想着都让人心底生出不少寒意。
“嘭!”、“嘭!”下车关上车门,杨警官抬头看了一下那房子,并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
这会儿,大人基本上出去工作了,学生也去上学了。太阳太大,也没什么老人小孩之类的出来活动,不然被人看到一辆警车出现在家门口,估计会引来不少人围观。
好安静。张瑶心里哆嗦了一下,除了来往的车声以及邻居播放电视、收音机发出的声音,基本上没什么声响了。昨晚停在门口空地上的几辆车也已经不见踪影了。难道他们真的走了?
“这是你家钥匙吧?”杨警官从门把手处拿起一条钥匙,问道。
张瑶上前仔细瞧了一下,确认是昨晚她交给冷板凳的那条。
这家伙,竟然这么随意地摆放我的钥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都能随便进去洗劫我家了。
张瑶看着那条钥匙一时无语。
“哐吱!”大门打开了,一股清凉从屋内涌出,好生凉快。不过心里的恐惧还是让冷汗一层层从皮肤渗出来,浸湿了张瑶的衣衫。
屋子里里外外搜寻了几遍,一个人影也没看到。而且昨晚黑流沙待过的房间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丝痕迹,若不是亲眼所见,张瑶都怀疑是不是她搞错了。
还真是妥帖!张瑶不死心,问了几户邻居,他们都表示早上没看到她家门前有什么车辆,不过上半夜有点吵,以为是她带朋友回来玩。
看来他们老早就走了。也不知道这个冷板凳是谨慎还是守信,竟然真的没有把家里弄脏弄乱,甚至收拾得比之前还要整洁。
完了,这警察该不会怀疑我在耍他吧。张瑶有点心虚地看了眼正在认真思考观察的杨警官。
杨警官对此倒没有什么抱怨或不满的反应,只是打电话叫了几个便衣同事过来搜集指纹之类的,但依旧一无所获。这群黑流沙完全消失了?!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一个房子啊?”杨警官环顾周围略带羡慕道。
“嗯。”
“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待在家里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们在泰国那边做古董生意,好几年都不见回来几次。很多时候过年都不回来。不过他们叫一个林叔叔时不时过来看看我,生活中很多事情都是林叔叔帮忙处理的。”张瑶无奈地扬了扬眉头答道。
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小姨和姨丈他们会舍得扔下表妹一个人在国内,两人毫无顾虑地在国外做生意的。
“泰国?古董生意......”杨警官低头琢磨着,好像没什么头绪。
“除了你和你父母还有别的家人吗?”
“听说还有个姐姐,不过失踪了。”张瑶随口答道,心里有点烦闷。
就在刚刚,憨鸡的奶奶打电话过来让她今天必须把狗领回去,这几条狗晚上还好,能吓吓小偷,白天就不行了,把档口上的客人全部吠走了。
这些个不争气的家伙净爱惹事!张瑶听完投诉在心里骂道,但想到自己为了交朋友随手把狗丢给别人似乎也有点不道德,便不打算追究这些狗的过失了。
“失踪?为什么会失踪呢?你不清楚自己家里的情况吗?”杨警官见张瑶对自己家事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有些不解和疑惑。
“不记得了。我也是听别人说我跟我姐一起失踪的,我是在福利院找回来的。找到的时候身上受了很多伤,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张瑶一脸无辜地答道。
她不由得想起当年自己被林叔叔从福利院带回来,领到小姨和姨丈跟前时,看着他们那悲喜交加的样子她内心并没什么波澜。
大概是因为成长的路上几乎不怎么见过他们吧,对他们并没多少感情。
那个面容跟自己母亲一模一样的女人抱着她哭哭啼啼,非但没有让她产生半点的亲切感,反而让她觉得相当的膈应和厌烦。因为记忆里这张脸从来刚正强硬,揍起她来从来没有显露过一丝的不舍与柔软。
“不过听说我被拐卖过,你们警察局应该有记录,如果你想了解的话,可以去查查。我听林叔叔说我和姐姐就是当年暑假从泰国回来的路上被人抓走的,所以我父母不再让我去他们那边了。”张瑶补充道。
“嗯,好。”杨警官听完张瑶的解释,觉得事情还算合理,便放下警惕,不再板着脸了。如果张瑶说话属实的话,那她倒是个遭遇过劫难的可怜姑娘。
“你、还相信我吗......”张瑶略带迟疑地看着杨警官,搜了那么久一点证据都没有,不知道他会不会怀疑她在捉弄他,毕竟她曾经也是个令人头疼的小混混。要是张鹏那个家伙看到这样的结果,肯定会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信!”杨警官坚定地说道,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看着都金光闪闪的。第一次有个正常社会人相信张瑶,多少让她有点动容。
“正常来说,你天天待在家里,多少会在一些家具上面留下使用痕迹的,但是现在我们查了一遍,却一点痕迹都没有,说明嫌犯为了破坏现场,把你平日里的痕迹都抹去了,这也刚好证明他们确实来过。”杨警官解释道。
“有道理啊。还是杨警官英明。”张瑶用略带仰慕的眼神看着杨警官笑道。
杨警官转过身看了张瑶一眼,不打算理会这听起来有点虚假的恭维话。
不过这人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有点滑稽,阳光下,她正一脸天真无邪地傻笑着看着他,全身外露的皮肤跟他一样都是黑不溜秋的,一口白花花的牙齿笑起来很是晃眼。如果说她像从非洲来的吧,似乎有点像在嘲讽自己。
“你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安全,最好找一下你的亲戚朋友之类的暂时投靠一下,好有个照应。”杨警官建议道。
亲戚?这可难倒我了。张瑶蹙着眉想道:姨丈那边应该没什么亲戚了。听说姨丈是他大伯养大的。那大伯并不想养姨丈,他是为了拿到姨丈父亲留的田产才勉为其难收留姨丈,养育期间对姨丈一点都不好,导致姨丈老早就跟那边断了联系。
小姨这边,外公在母亲和小姨出生没多久就意外过世了,外婆也因为年轻时操劳过度,身体很差,在两个女儿还没成年时就病逝了。
至于我妈,小姨的大姐,由于两口子都是缉毒警察,前些年被毒贩灭门了,只留下一个八十多岁的爷爷在乡下老家那边,还有一个一直藏匿在高敏身份之下、官方宣称已被毒贩杀死多年的我......
投靠亲戚肯定是没指望了,现在我完全是一个危险人物,总不能坑竹毛他们吧......
张瑶想了一通发现都没着谱。
“算了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他们真的决心要害我的话,我躲到哪里都没有用的,反而会害了别人。我还是待在家里吧。”张瑶叹了口气,下定决心道。
“也行。这几天我会安排人暗中保护你的,等确定你没有危险再撤。你也不用太紧张,他们在我们这边暂时没有伤人和杀人的记录,或许他们只是暂借一下你的房子商量什么,不一定要对你下毒手的。”杨警官安慰道,他之前办案跟进过十几个发现或者接触过黑流沙的报案人,发现这些人并没有因此受到过黑流沙的伤害或报复。
“要想永绝后患,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抓住。这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所以我希望你好好配合我们,跟我们讲一下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杨警官像观察猎物一般绕着张瑶转了一圈道,试图给她施压。
果然,这个问题还是问到了。张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肯定躲不掉的,于是把冷板凳曾经救过她一命的事迹大致加工了一下讲了。
杨警官全程皱着眉头,听完问了好些细节,才好不容易从张瑶那浮夸且毫无逻辑可言的描述中剥离出事情大致的真实始末。他扶额擦了把汗,终于有点理解为什么张鹏见到这些小混混就头疼了。
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来了,杨警官便留了联系方式给张瑶,叮嘱她要注意安全,一有危险立即联系他就离开了。
送走杨警官之后,太阳已经落山了。
张瑶拿起他留在桌子上的字条,仔细看了一下:杨毅宁,后面是一串手机号码和派出所的电话。派出所的号码倒不用留,我熟悉得很。张瑶心里暗道。
秋风吹走白日里的热气,带来阵阵寒意,张瑶受凉打了好几个喷嚏,忙关上门窗,跑到后院把领回来的狼狗放出来,希望他们今晚能够保她平安。
一个多月过去了,冷板凳如往常一样,再次销声匿迹,原先在张瑶周围巡查的便衣警察慢慢撤走,最后只剩下躺在她手机里的杨毅宁的号码。
倒是她怀里的几条狗,解开束缚他们的绳索之后跟她越发的熟稔,有事没事就跑上楼来找她玩,怎么赶都赶不走。
无奈之下,张瑶只好送竹毛和憨鸡人各一条,剩下两条被她关在原先的院子里看家。
感情这种东西误人误事,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