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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梵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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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中几乎所有的事我们都决定不了,最可悲的是我们会觉得长大后能填补我的遗憾,但不客气的说,长大的代价是越来越孤独,留下的,总是一些对生活的畅想,最后,连感叹的力气都没有,带着越来越多的遗憾悄无声息。
  当某天我又带着这些遗憾去寻找仅剩的慰藉,原来,我去寻找所谓的慰藉的时候,就已经给了自己慰藉和答案,我们生来就是孤独,我们生来就是孤单,剩下的就是在现实里挣扎的理想。
  初中毕业我因为比较好的成绩上了镇里的重点高中,在我童年的孤独中,似乎除了学习这一件事情,好像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可能留下的些许时光里还会想着我会有一段小小的精彩。
  上了高中我也没有交到过朋友,因为纪律好的问题,就连班委和班主任都没有和我有点交流,也因为在某次的回答问题里委屈的哭声,任课老师也再没有让我回答过问题,也因此我成为了家长口中领居家孩子,老师口中祖国的花朵。
  只是一转眼,我的城市就来到了夏天,让热烈的蝉尽情啼叫,嘈杂的雨下得没完没了,最后夹带着美丽盛开的花,和刚写完暑假作业的我,慢慢的随着零碎的橙红被晚来的月亮一口吃掉。
  关闭了mp3里正放着李志的《梵高先生》,随着停下的钢笔,我缓缓的站起身长舒一口气,看了看闹钟,顺带给了自己一个笑脸。
  外婆的小吃馆开在老桥小街,从我出生起就一直没有关停过,暑假前的放学,一般都是在小吃馆的柜台上写作业,等到收摊吃了饭才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家,店很小,是从东家租的,但对于我来说,却是几乎承载了我所有的童年。
  到了馆里,外婆已经打烊了,锅里正在炒着今晚的饭菜,我熟练的收拾了所有的餐盘。
  …………
  “小祁,作业写完了没,今天你爸给我来电话了,说是他过几天要来看你”外公一边接过我盛的饭一边对我说。
  “哦,知道了”我漫不经心的回应外公,替外婆和我也盛了饭,若无其事的坐下来吃起了饭。
  对于我来说父亲这个词已经麻木很久了,而距离上次来看我已经是一年多了,听说他又准备结婚了,其实对我来说,我更愿意我的生命里他不会再次出现。
  “来,让他来,最好是带着那个狐狸精一起来,但凡让他进了门我也就不信陈了”外婆接了饭,却是恶狠狠的这样说,对于那个负了自己女儿的男人,外婆一向是深恶痛绝,恨不得把让他下油锅,做成早点。
  后来我才明白,其实外婆更多是无奈,对于她来说,生命里经历的打击早已经让她没有了怨天尤人的力气,她善良了一辈子,却是有太多的无奈,这辈子她的牵挂太多,生命的一次一次鞭笞,最后她将柔软结成了厚重的痂,一次又一次终于变成了茧,从此就有了坚强。
  生活不就是这样么,我们遇到很多人,也遇到很多事,最后变成了油盐酱醋,涂抹在利刃划开的伤口上,到最后我们百毒不侵。
  吃饭时没有我们没有太多言语,外公偶尔会打趣一下外婆,可能说了一些好玩的事,还会惹得外婆和我笑出了声。
  “沈黎这小丫头,说起她我就来气,都多少天没回来了,过年都是在她妈那里过的,这个暑假,怕是也不会来了,这都放假多少天了,等她回来,我也得好好收拾她”谈到沈黎,外婆就有点佯装生气,上了大学以后,沈黎暑寒假都会出去找写零工,不过在那之前她还是特意回家一趟,待上一个星期才去。
  …………
  “哎哎哎,谁说我坏话,等下我可生气了,小心我绝食,把自己饿成一道闪电吓唬们啊”外婆才说完,门外突然有了回答。
  听到声音,我们被吓到了一下,不过,不知道怎的,我突然很开心,却还是佯装镇定,外婆急忙站了起来,我也就迎了出去。
  “哎呀,小黎,你回来了,丫头,你回来怎么不给我们提前打个电话”
  沈黎回来了,此刻站在小馆的门外,拖着大大的粉红色密码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白色的防晒外衣配着黑背心牛仔裤白色帆布鞋,还特意化了妆,外婆看到她忍不住的惊喜,把密码箱推给我,就握着她的手,领她去了餐桌。
  我愣了一下,也就提着密码箱走了进去。
  “哎呀,让我看看,这是谁的大孙女,怎么会生得这样好看”对于沈黎的到来,外公很是惊喜,当然也很高兴。
  “闺女啊,是不是在学校吃得不好,我怎么感觉你瘦了,你等外婆,外婆去给你在炒几个菜”沈黎拉着外婆外公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只是有些泪眼婆娑,离开外公外婆毕竟也有一年,而且思念从来骗不了人,更埋藏不了。
  我坐了下来,默默的笑着扒饭,心里很开心,等到一阵寒暄过后,沈黎就看向了我。
  “祁猪,你胖了,嗯……还高了,哎,为什么还是那么丑,以前我还以为长开了就好看了,没想到越来越丑,出了门你和别人说我是你姐没,可别说啊,哎,我那么好看……”
  我顿时被噎住,瞬间就把我所有的开心扫荡不剩,停筷白了她一眼。
  “我怎么好意思说你是我姐,明明是你丑,你丑,丑”我恶狠狠的用牙齿看着她,有点咬牙切齿的说。
  听到我这样说沈黎也不生气,只是一脸戏谑的看着我,似乎再说小屁孩,踢你屁股!
  我也不理她,又闷头扒饭。
  “老婆子,帮我拿一下隔壁他胖叔送的宣威火腿,明天我老头子要炖火腿犒劳犒劳我们这位在外学习的大学生”外公很开心,胖叔送的火腿已经很久了,被他重新腌制了一遍又一遍,叮嘱外婆挂在干燥的地方。
  “喵,喵,喵”。在寒暄里,传出几声不合时宜的猫叫,沈黎一拍头,就快速的朝着密码箱跑了过去,听到猫叫声的我也是很好奇,随着沈黎走了过去,在我的期待和猫的叫声中,沈黎从密码箱里拿出了一个小铁笼,一只小狸花猫印入我的眼帘。
  我立马把小铁笼抢了过来,显然小狸猫被我这一举动吓得不轻,立马缩在了铁笼最远离我的一个角落,摆出一副防御架势,看到这,我就把它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但它的警戒性却是更高了,发出“呼呼”的声音,一副要攻击我的样子,我到底是个男孩子,虽然有点委屈但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它,只是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沈黎看我委屈哭了,暗骂了一声,觉得不对,又呸了一下,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看着我,似乎还想要伸手给我一巴掌。
  小狸猫似乎非常通人性,看到我这个样子,也是慢慢的放下了防备,隔着笼子凑近了看着我,看它没有了攻击我的架势,我也就摸了一把眼泪,不过依旧有点胆怯的看着它,看清了,小小的一只,还有白手套,眼泪大大的,还歪着头看着我。
  看着它的可爱,我突然就笑了,想伸手摸它一下,不过才伸出手就被沈黎给打了下来。
  “干嘛,它是我的,摸一次一块……你那么丑,摸一次两块,还爱哭,像个女孩子一样,那就摸一次三块”沈黎依旧是一脸戏谑,笑得确是很开心。
  “你才丑”我吞吞吐吐,却还是回她了一嘴你才丑。
  “这小狸猫是那里来的,还戴白手套,抓老鼠应该是一把好手”外婆提着火腿,看到小狸猫也有些开心。
  外婆很早之前就找人问过一只小猫或小狗,说是店里可能有老鼠,问一只来抓老鼠,只是附近没有人养猫狗,加上忙,就暂时搁置了。
  反倒是我确实很不解,小吃馆那么小的地方,每天都被外婆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又勤丢厨余的垃圾,怎么会有老鼠,放的东西也不多,蟑螂都没见过几只。
  说着把火腿放在了平时剁肉的大砧板上,过来把猫拿了出来,只是拿的时候小猫却很闹腾,不过被提着脖颈就给它带到了餐桌,挑了几块瘦肉又加了一些饭菜,拿了碗,就又放到了地上,估计小猫也是饿了,看到饭菜立马就狼吞虎咽起来。
  在外公外婆的寒暄中结束了今天的晚饭,沈黎担心外公休息不够,就催促外婆带着外公先回去休息,剩下的我们俩收拾。
  小狸猫估计是真饿了,吃了很多东西,不过吃完就继续躺着了,再被我轻轻的抱了起来,也是没有挣扎,看着它小小的一只,让我很是心动,放回笼子里也是一只盯着它看。
  “哎哎哎,看看就得了,顺便擦擦口水”沈黎见我快看呆了,就踢了我一脚。
  “送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哦哟,瞧瞧这居然是我们的沈大公子能说出的话,看来是动了凡心啊”沈黎随手洗了一个苹果,不经不慢的吃着,一边吃还一边做出思考的样子。
  “刚刚你不还说我丑来着嘛,这会儿想要,嗯……让我想想”沈黎依旧是一脸戏谑的看着我。
  “你好看,天下最好看,可以送我了吧”我无奈的夸了她,眼神却没有离开过那只小狸猫。
  “哎,谁叫我是集美貌与才华在一身的仙女沈黎呢”
  “对,仙女沈黎,可以送我了吗”
  “本仙女今天心情好,你把馆里都收拾了,我就送给你了”
  “一言为定,反悔是小狗”
  说完我就转身收拾起了碗盘。
  …………
  不到一个小时,我就把小馆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开心的打开笼子,抱起狸猫亲了一口。
  关了门,我和沈黎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很开心,沈黎也是,我开心是得到了狸猫,沈黎开心是回到家。
  上高一的我已经176了,沈黎163,高了她不少自然步伐迈得比她大,加上早已经习惯的走快步,沈黎被我甩的老远。
  突然尝试跟上我的脚步好几次都无功而返的沈黎起身给了我一脚,有些气愤的说:“你走那么快干嘛,着急回家投胎啊,等等我”。
  说着,又扯住了我的衣服,强制调节我的步伐,我被她的这个举动惹怒,用力甩开她说:“干嘛,你有病啊,丑女人”。
  她一阵愣神,不明白我突然的生气,只是等她回过神,也就想清了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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