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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荷卜小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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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颗小草,虽是颗闲花野草,但可不是这普普众生中的草,我可是仙界灵犀仙子的仙山楼阁的一颗小草,便是瑶草琪花,是草界的草杰呀。
  可纵我是在草界无出其右,但在这璇霄丹阙里百花争艳的凡几都是绝色,便是都享受着仙界超尘脱俗仙气的植被,但我也卑贱轻小。我虽自骄自傲,但也明白在这琅嬛福地里,我唯有潜心修行,待功成圆满之时,才不枉草草一生。
  我如此三百年时光里,无冬无夏、年复一年地晖光日新。但我无灵根慧性,灵识上见长眇乎小哉,五百年时间里灵犀仙子的福地就羽化了两位小仙,一位是与我一般吸日月之灵气,圆满修为的玉兰小仙,现侍奉灵犀仙子起居;还有一位是青山君,它本是玉皇大帝赏给灵犀仙子的太湖石,被灵犀仙子摆在招待众仙的庭榭湖畔,常受着仙客的观赏,偶有几句赞赏它的重峦叠嶂之姿,使青山君得到了祝福之力,在修炼漫途上事半功倍,它的事业运也堪称自然界典型,仅在修炼瓶颈中,就被灵犀仙子好友乘云客赏识,助以羽化,如今已是乘云客的内臣。
  两位小仙虽每日案牍劳形,可偶有闲暇便会来这福地里感化我们诸植被,多是对福地感恩怀德之情谊,这点点祝福之力,对我这愚草也有见微的帮助,可我点修为想要与两位小仙一般有所成就,怕不知得多少个三百年,可我感知到了我这羸弱小身现已有归真之向...
  我三百年前就说了我是草界的草杰,哪怕三百年过去了,我依然是草杰,可是我不能就此了了草草一生无甚作为。
  不行!
  绝对不行!
  我要博!搏一搏小草变灵陀。
  我向身旁也有灵识的木芍缓了缓草身,本在假寐的木芍知觉到了周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将含苞绽放开来回应本草。我六感放空感知周遭,用就我和木芍可听觉的声量私语道:“木勺你我修行多载,你也知我先今已是行就将木,可我不甘,不甘于天,就你我这几百年的交情,我自知多说无用,我只求你帮一忙...”
  微风带起微澜从亭台楼榭中木梁缝隙穿过,便是微风也有慧识用柔劲过吹拂过画栋朱帘,风带来的轻盈与和煦不会因多高多大的障碍而停歇。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玉兰小仙端着点心小碟缓步走进这花园,近来灵犀仙子对这满园春色赏心悦目,常在这独酌,便吩咐小仙在这摆张小桌,她有意趣时会来这赏春色。
  玉兰小仙身旁是青山君,他是乘云客被遣来送美味琼浆的,他两手并无象平时一般用木托盘端着佳酒,而是两手举着酒壶行色小心,看得出此醇醪得来不易。
  “青山君,今儿的风倒是和煦,吹得我满身轻快,倒是你为何难得见这般小心模样,这壶酒怕是乘云客得来不易吧?”玉兰小仙抿嘴笑问道。
  青山君闻此,腾笑回到:“百年前人间有精怪出世,捉弄百姓,百姓多为不堪,乘云客得知百姓祈愿,降伏精怪,本不了多大的事,可有百姓对乘云客仙人之姿,敬拜不已,便在多所建了献奉他的庙宇。而那些百姓的胤嗣里有位得乘云客凡迹禅悟成仙的仙人,那仙人对乘云客多是敬仰,便向乘云客献了这酒。”话落,二仙也步到桌旁,将珍馐摆齐整。
  玉兰小仙听此福至心灵,可也不觉得这酒能令向来稳妥的青山君这般小心呀。青山君似是能无声听觉玉兰小仙的话语,侧眸看向玉兰小仙,玉兰小仙回望青山君,眼见带着不解。
  青山君见她如此便摇头浅笑,回身逸步走到秋千旁拿起浇水壶,掂量了一下壶中水量再拿起花剪,将花剪递给玉兰小仙,二人缓步走向藤蔓架打理。“那仙人从凡间带来的酒,号称是百年难寻的桂酒椒浆,可乘云客何种佳酿没品识过,但盛情难却,就将这酒存放入了酒窖中。可前几日乘云客入酒窖时,发现酒窖内没了酒香浓醇之气,乘云客忙将酒窖内的每壶酒都尝了,你猜整么地。”
  “那么多酒都没了气味啊!那...酒是不是入喉都没味道啊?”
  青山君面色微凝,浇水动作稍暂,不一会儿神色照常,只是话语却有些迟疑:“我那日在酒窖寻到乘云客时,他卧倒在地,酩酊大醉,可脸上却带着满足、安然的笑意。他就这般醉了三日,醒来时他察觉他精神抖擞,旧时未开解的教义也憬然有悟。这盖因是那仙人送来的酒,而那酒窖里其余的酒全然都无酒味了,我尝了也就白水沾了点辣子的味罢了。乘云客问了那仙人,仙人也有所不知,不过照我所想,定然是这酒吸收了酒窖里其余酒的酒气,乘云客现拿这酒实验,若是这酒真有感悟灵气,那可真是...”
  玉兰小仙在听青山君倒出由来时,打理枝条的动作就慢了,青山君越说到后头,她越是惊讶,动作都停了,与青山君面面相觑,一仙脸上就是如此的表情,另一仙脸上略微呆滞。
  “青山君今儿倒是有空儿,是乘云客那儿又有什么趣物吗?”一阵馨香至远而来,余音洋洋盈耳。
  青山君和玉兰小仙向灵犀仙子施行一礼,灵犀仙子到桌旁坐立,玉兰小仙去拿出帕子净手,向灵犀仙子斟了一杯酒,青山君则道了来意后便告退了。
  灵犀仙子拿起酒杯,轻晃酒杯,酒质倒是纯净透明,浅嗅一番没甚扑鼻的味儿,这酒真有那一醉解千愁的本事吗?
  玉兰小仙看着灵犀仙子先是品味,面色有些许不解,不过随着她将佳酿一饮而尽,久久不语,双眸惺忪,神情角带着一丝餍足。
  “这酒...到真不是那乘云客胡诌,呵...玉兰你也斟酌一杯吧。”灵犀仙子嚅嗫道。
  玉兰小仙应是,拿起酒壶倒了一杯,她在一旁侍奉时便观出灵犀仙子的知味了,她正要昂着头,举杯引进,可不知哪儿来的微风吹过花香扰了她的思绪,“阿嚏”酒杯一时不稳,向脚边倒去,玉兰小仙缓过神来想要接住酒杯,可为时已晚,杯盏倒,酒水洒。
  “仙子恕罪,仙子恕罪,小的一时不察,还望仙子恕罪。”玉兰小仙忙向闭目养神的灵犀仙子告罪。
  灵犀仙子静默了会,不声不响,使跪地不安的玉兰小仙有些许惊恐,不一会儿,灵犀仙子睁开朦胧杏目,侧头看向玉兰小仙,声音带有微微嘶哑迷醉之色:“你起吧,你不察之处亦是我不觉之处。”
  玉兰小仙听此惶恐不已,不知该不该起,对灵犀仙子的话语又带不解,思索要不要再告罪一番,她稍站起,膝处微屈,肩膀向内拢,“仙子...”。
  “还不现身,还是都吃醉了不成!”
  “仙子恕罪,望乞恕罪...”
  玉兰小仙听到两声婉转却带怯弱的女声,她侧过身,见是俩位面貌秀丽,脸颊带有红晕,身姿纤细,却卧倒在地的女子。二人身子微颤,呼吸稍急,不知是如灵犀仙子所言吃醉了一般还是心有畏惧。
  灵犀仙子起身,本是饮了酒就微红的面颊,因是见着这二人有愤恨之气,小脸带起耳垂更是涨红。当走到二人身前,身形哆嗦的惊恐万状的二人,立马伏地磕头,直喊饶命。
  “你二人本是修行未满,机缘不够的小灵,今儿是有胆儿盘算我的仙侍来成就你二人,怎么?还怕什么呀?”回应灵犀仙子的是二人以头抢地的求饶声。
  “玉兰将她俩送去惩怠台,让她们引咎自责,悔改五百年。”
  “灵犀且慢,她们二人也已昧下了我的酒来助己得此机缘,但终究修行不够,还是让她们先将修行修满吧。”
  乘云客自外走来,走到灵犀仙子身旁劝道。
  灵犀仙子听此思索一番,也松动道:“那就将她二人送到凡间历一番劫难,修行功德吧。”
  “是。”
  玉兰和刚赶来的青山君将二人押送至阴司,让判官为二人安排转世历劫。
  判官单独审问二人。
  “姓名、年岁与你们的原籍等,都报上来。”判官面色沉沉举着投胎薄道。
  话落,只见二人面面相觑,对判官的言语作思忖。
  “我...本是灵犀仙子花园里的一株灯笼草,修炼了三百年,可今天是第一天成仙。”
  “嗯,姓名灯笼,年岁一日...”
  “等等!等等!判官大人,我他日若是回升仙界,要是叫灯笼的话,灯笼小仙岂不是不太文雅呀?”
  “本官博学多识,不如给你取个名吧,灯笼草亦称爆卜草,嗯,爆卜小仙,嘶~不太可,荷卜吧,可行,那就姓名荷卜,年岁一日…”判官深觉自己博识,也不问人是否要这个名,就下笔改了名。
  “另一个,你叫啥呀,是也要本官赐名吗?”
  ……
  “好了,既你二位要去凡间行一番作为,那就此前往奈何桥吧,那某就送二位一句‘但能无心,便是究竟。若不直下无心,累劫修行,终不成道。’还望二位好自为之吧,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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