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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道德心的女帝难得感到了羞耻,反而没注意到那散开的神识唰的收了回去。
容瑾挪走了。
殇离松了口气,立即换了身月白袍子换上,连未刚的头发都顾不上,草草拧干就走了出去。
她未着袜,踏着微凉的石板远远就看到猫在树下疑似被抛弃般的小孩。
明明他长的都跟自己差不多大了,估计再过完这个冬,就会比自己高。
可那个小时候总期盼自己回来,趴着在宫门等自己的小孩宛如昨日,她总是反应不过来,她的小孩已经独自走了六十多年。
“怎么了?”她一敲容瑾额头,没好气的说,“这么急赶过来,要是没大事你就等着诛邪讨教吧。”
容瑾现在迷迷糊糊的,眼前是两个姑姑,天道的影响还没离开,道心裂的砰砰作响,心魔还在到处踩脚印。
踩到他面前跟殇离的声音一块响。
“你偷看我洗澡,不要你了。”
他想说不可能,接着就被打了一下,很是委屈。
他没有想偷看,只是没忍住,神识一过去就被背上的花吸引了,其余什么他也没看。
“姑姑。”容瑾似乎只会叫这一个词了。
心魔笑嘻嘻的说:“才不理你。”
殇离感觉不太对,怎么帮人稳固修为的琴音反倒把人弄傻了。
她蹲下来,抬着容瑾的下颚与他恍惚的眸光相对。
“还认得我是谁吗?”
容瑾抿了下唇,刚出浴的殇离脸上还是未退的红,嘴上带着微亮的水光,想亲。
但他忍住了,而后点点头。
殇离松了口气,认得就行,她拉着容瑾从地上站起来说:“先回去。”
容瑾牵上了她的手指,心智退到了三岁孩童般,要人牵着。
殇离默了,妥协了。
孩子傻了,还有可能是自己造的,只能栽了呗。
回到藏书塔,殇离拿了个珠子塞进他手,然后走到中间,手上诛邪嗡然作响。
“老头,出来!”
老者一听老头两字就知道女帝生气了,夹着尾巴从一堆书中钻出来。
好在殇离还要问话,没让诛邪直接劈过去。
“怎么回事。”
老者一句说明:“太子道心裂了!”
殇离眉峰一压,很快想清了缘由,快速透过大门看了眼天。
“要多久能恢复。”
老者道:“太子只是道心裂了,最多三天。”
殇离把诛邪揣回纳戒,转身一看,容瑾的目光似乎一直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她朝左挪了点,容瑾跟着扭了头,再往右,依旧如此。
老者莫名感觉陛下似乎在逗太子,他低下头,绝对是错觉!
逗完三岁容瑾,殇离上去又被牵了手,粘糊的很。
“这么喜欢?”她随口问。
容瑾认真点头。
完全忽视了在旁边叫嚣不停的心魔,姑姑才不会讨厌他。
第二天,容瑾刚一动,耳边人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醒了?”
容瑾浑身一僵,他隐约记得自己当时去找姑姑,然后看见了那些花……
殇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伸出三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三岁瑾。”
他下意识想先坐正,才发现自己手还拽着殇离的两根手指头,登时脑子里都是他对姑姑做了什么!
啥也没做的容瑾只是在迷糊中,不记得神识收回后的事了,差点以为自己那点小心思全暴露了。
“姑姑。”他把手收回来,端正的盘坐在地,不敢去看殇离。
更加是想起了昨日发生的事。
他在懊恼中迷茫,好没用啊。
殇离只见他动作就知道,自家小孩清醒了,不过她也没有苛责。
用着另一边没麻的手臂捏了容瑾的脸。
他脸上没有什么肉,却是顺滑的勾勒下去,这般体贴的孩子,她怎么忍心说呢。
“怕什么。”容瑾被她吸引了注意力,“道心罢了,修道之人千千万,每个人道心都不同,那是你自己的路,错了就换一个,或者再把那条路彻底走通。”
“我看着你呢。”
容瑾心说:自己是攒了多久的运气才能碰到这么一个人。
老者藏匿在书海之中,他即是书塔,听得见塔中所有的的声音,看得见塔中所有的事物。
他看着女帝,觉得两人举止太过亲密。
一时有些茫然,只是从小带大的情谊会做这样的事吗?
可容瑾闭眼就能听见那心魔在旁边飘荡,似乎是知道此人心志变了,它也不大刺刺的跑出来。
只是潜伏着,埋下一颗种子,等着一击致命的时机。
寂然大师说完,他就有了预感,天道出来提前罢了。
但是他怎么敢同殇离说,自己的欲念都是她呢。
殇离伸着手说:“扶我,脚麻了。”
修士脚麻了,麻的人还是女帝,传出去多少得说一个不信。
但三岁瑾是个作息极好的宝,天一黑就粘着殇离说睡觉。
走哪跟哪,只能纵容了他,让小孩枕着自己肩膀睡觉。
就这样坐了一晚上。
昨日出浴太匆忙,她衣服没有整理好,草草踢了靴,衣襟都是散开的。
露出一截漂亮的锁骨。
然后被殇离一拉,藏进了衣下,她整理着衣服,随口抱怨:“小瑾儿你太折腾了。”
容瑾面红耳赤,不可能吧!绝对不可能吧!
真干了那些事,他今天应该是被打死才对。
殇离见他模样,呵了一声,还知道害羞啊。
她拿来碎晶敲了敲,老者被召出来。
“去,把道心之类的书找出来。”
听听!这就是女帝对他们的语气,冷酷,霸道,无情!
老者暗戳戳的想:两人绝对有什么问题。
可惜没人跟他分享八卦。
他手一动,全塔的书都似动了一下,接着书从书架上直接飞出来,在地面上整齐地堆叠了起来。
足足五十多本。
殇离随手一翻接着说:“游记之内的去了。”
老者又是一挥手,那些书又回去了。
“没你事了。”殇离摆手,让他退下。
多好的一个工具人啊。
老者嫉妒的看了眼容瑾。
容瑾:“?”
老者老老实实在门外蹲着,他就算只是书灵也与天地相连。
国都之内好像多了些变化。
只是变的很微妙,就像风吹在脸上从左边变成了右边。
似乎是人的变化。
国都境内现在虽老人占多数,但还有些年轻人在的。
那场奇异的雨成了不知名的女帝第一印象,毕竟大伙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女帝,又听老子辈分的人说了那一言三语还以为是个仁慈善目的人。
就这么着,还把消息传出去了。
千面妆带着阿缇丽赶着往国都去,路上行往的人还不少。
他生了警惕,往阿缇丽脸上拍了不少东西。
千面妆人如其名,人有千面偏生他容貌又是那种儒雅书生的样子,可眨眼便化成了一个垂暮老人。
阿缇丽都看呆了,左右看看他连身形都佝偻了!
千面妆将绝美小姑娘画了一个乡村姑娘,边境士卒化成了农家大哥。
三人走在一块,淹没在人群中实在不起眼。
阿缇丽不喜欢大褚的繁琐衣物,在阿兹族以简便为主,但她也知道人在异乡,也就忍了下来。
士卒将口粮分个两人,看了一圈奇道:“这些人离不乏衣着华丽,都是去见陛下的吗?”
那日殇离的动静,千面妆自然感受到了。
他垂眸避开旁人看过来的视线,将阿缇丽拉倒一边。
阿缇丽刚要张嘴就被千面妆结结实实捂住了。
“别说话。”千面妆面色阴沉,一张干枯皱褶遍布的脸,在此显的阴毒。
他在阿缇丽面上迅速结印,流光逝过,一股无声的气息包裹她。
没人知道会不会有同样擅长易容的人在此,但千面妆在此道称得上极端,此术连人的骨像,魂魄都能微调,任谁也看不出来。
阿缇丽身份太过敏感,他不会托大。
“这些人离有一半冲陛下来的。”他瞥过高高在上坐着华贵马车的人,“滨海陈家。”
士卒不太明白,问:“陛下的身份有人过来也并不稀奇。”
千面妆道:“哪有这么简单,各家都有传承,要闻女帝不过一个传信问题。”
“他们是来试探女帝底细。任谁做了几年老大,都不想回小弟。”
“大褚律法对修道之人极为苛刻,是为了保证没有修为百姓的安全。甚至大褚城池境内都不得使用御剑,不可以法术伤害人命。”
“现在四大门派各自为政,这些限制自然少了,因此城中修士都没了顾及,其实不看城中繁荣,这些年哪家百姓不是夜黑就关门,就怕修士在城中争吵害了自己。”
“受了罪,连衙门都告不了。因为这些修士云游四海,追不到,连累了都只能自认倒霉。”
士卒沉默,千面妆说的这般直白。
“可女帝做的不是好事吗?”
士卒呆在边境,与大褚脱节了这么多年,实在想不通这些人是吃饱了撑的吗,大家都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没人想自己受损,去讨好一本无利的事。你要去看国都境内,再看看边境小城,那里都是在大城没了去处的人才去的地方。”
千面妆看着那些拖家带口的人说:“流民只多不少,有些世家自然慌了。”
士卒大约明白了,人一下蔫了。
“那这些人是去投奔女帝的吗?”
千面妆点头说:“陛下当年忙于军务,都知道打战劳财伤民,你猜你们那些钱怎么来的。”
只见千面妆很是幸灾乐祸地道:“有些世家其中的肮脏事不少,陛下瞅准了那些世家一个个涮过去的,导致别的的世家都夹紧了尾巴,那些钱就是从他们的油水里面刮出来的。”
“倒让平民过了不少好日子,因此平民之中对陛下呼声很高。”
“谁让国库没钱,只能就近栽赃了。”
可见咱们陛下也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