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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瑾将剑尖上挑,寒气在剑锋上凝出了薄冰,风从梅花中吹过呜咽悲鸣。
关山月铛铛接住容瑾的招式,萃傀剑法走的是龙飞凤舞的乱,灵活的看不出是一个傀儡。
甚至他还极有人性化的看向后面的白观,意思合作。
但容瑾紧紧贴着关山月,听见了不同寻常的关节扭动声音,咔擦咔擦。
那声响太细微了,只有飞快的打斗时才能因扭动过大而冒出来,且这么混乱的时候谁会注意到这么一个活灵活现的傀儡。
他生出警惕,白观是怎么发现的!
涟韵的注意力都没有放在场地上,她始终都在看着殇离,牙齿间摩擦,她恨不得把殇离抽筋拔骨。
五方楼外,滨海修士将其团团包围,甚至把守门的其他修士都捆起来了。
无形的阵法逐渐闭合,将五方楼隔绝与两城之外。
他们小心翼翼没让一个人注意到外面出来。
可殇离却在闭合之时动了,她微微坐直了,抬眼和赤红的双目对上。
只见涟韵展露出笑意,压抑多年的怒火是恐怖的,能将人彻底淹死在仇恨的深海中。
殇离抿了嘴,她没什么想法,想让她死的人太多了也不差涟韵一个,她只觉得碍眼睛。
接着她抬起来头,透过中间的露天场地,看到了符文掠过的法阵。
要论符文,她也是第一,也没人能拿走她的天赋,没办法。
膨!场中发出巨响,竟升起了黑烟。
那来处就是容瑾和关月山对打的地方,两人斗得太猛了,碰到一块竟法力爆炸了!
待烟雾散去,容瑾竟消失在关山月面前!
殇离眼帘轻掀,掠过场地停到了桉茹前面。
桉茹压着法阵,周围滨海弟子为她围成一堵人墙,金色法纹顺着她掌心如潮水般涨起来,渐渐的包裹住全场。
下面的世家不停惊叹,这样的大型法阵说来就来,此姑娘来日必是人才。
殇离眯了眸,这是杀阵,八方全是杀戮,稍稍踏错小命不保。
甚至一部分被刻意的蔓延到了五方高楼之下。
容瑾现身生息挥出,如春风细雨的剑到了人前陡然变化,蛮横的在场地上割出一道剑气。
滨海人墙瞬间破了,白观也出现在附近,顺着剑气的余威一剑横向桉茹脖颈。
萃傀掌门藏在华服下的小指一动,关山月也冲入其中,攻向白观。
桉茹抬头,那剑刃在她脖颈之前刹停。
白观艰难的道:“快停下。”
桉茹恍如未闻,目光遥遥看上高楼上的殇离,眼里浮现一丝挣扎,接着便被更深沉的东西压住,阵成。
白观狠狠咬牙,一击将逼近身后的关山月打了回去。
他朝高楼洛山方向一喊:“所有人离开!”
白观跟其他首席弟子不同,他是洛山掌门亲生的,且他早早就被定位下任掌门,因此在门派之中,听他的还多一些。
容瑾突觉不妙,猛然回头看向殇离方向。
场中大阵不知何时换成了困阵,杀阵竟被位移到了五方楼下。
包括所有人!
孟良丹小有所成站在众弟子前立住了。
关山月猛然跃出,困阵迟了一步让他跑了出来,他的剑冲向殇离牢牢接住了诛邪煞气。
同时关山月那边手臂全裂,竟不受影响继续向前。
容瑾将断绫插进场地,没入半截。心魔肆意妄为,道心上的锁链砰砰作响火花四溅。
白观有所察觉,还没回头惊讶顿出,桉茹在他面前尽老了十多岁,花样少女脸上有了皱纹。
这困阵用了她半载寿命!
可是在心魔影响下的容瑾和断绫和了心,偌大的困阵在不断法力的冲撞下破了。
殇离抬手握住身前的诛邪,向下一压,得了主人助力的诛邪煞气暴涨,那半身人偶从高空下摔到地上,全身断裂凹陷,可那人还在试图爬起来。
所有世家终于感觉不对劲,慌忙着要跑,可杀阵还在那踏出步子的人砰然变成了血雾!
孟良丹和白掌门同时大喊:“停住,别跑!”
可五方楼上还有两方能动的呢。
涟韵,或者说涟奴,她踏着围栏半截软剑呼指冲出。
这次容瑾挡在了殇离前面,细软的长剑在冰冷的寒气中冻结,寒风不止呼啸喷出。
涟奴手腕一抖,那软剑飞快颤动把冰块震碎,同时避开。
殇离一手搭在了容瑾肩头,察觉到掌下躯体正在颤抖。
她一愣,可容瑾将剑一横,是个保护的姿态,牢牢的将她当在了身后。
殇离心间一动,赫然软了下来是热的。
涟奴以法力悬空,目光灼灼的看着前方,似要将容瑾看穿直到看到她心头之恨。她蛰伏这么多年,天险就差一点可那人不肯,要将女帝封进冰层之下,那也就罢了。
可女帝出来了!凭什么出来!她就该好好呆在那冰寒之处为她父母受这苦难!
她用了十成十的威力,甚至将自己的命搭在了这一剑之上。
“还我父母命来!”涟奴将话挤出牙关,冲了上来。
容瑾一动,拿剑的手被人握住了。
殇离与他一同握着断绫,轻声说:“不怕。”
藏在衣下的七煞,如有所感,第五朵花开了!
宛如喷泉般暴涨的法力全数灌入断绫,殇离带着容瑾用出了生息中的第一式——春来。
逼近的剑气尽数溃散,容瑾似有顿悟,手上一转接上了下一式——冰霜。
涟奴生生受了殇离的全数法力,软剑寸寸冻结,然后碎了。
她被打在场地之上,和桉茹倒在了一块。
涟奴偏头吐出一摊血,如同吐出了她所有的生命力,瞬间衰老了许多岁。
“怎么可能。”她喃喃着,这疯子露出一种令人胆寒的迷茫。
“他说了的,你要死了。怎么,怎么……”涟奴自言自语。
容瑾听了这话,猛然上前,却被殇离拉住了。
殇离手持蟠龙笔,不知何时已经改了脚下法阵,她与容瑾并肩而立。
可还有两方法阵未解,下面已经多了许多血雾和残肢断骸。
孟良丹生怕踩错了法阵,让弟子们都待在原地不动。
萃傀掌门这时动了,他拍了拍掌,这华丽的傀儡竟显出些人气。
“陛下厉害,一人一剑就敢踏入这为你设的局。”
殇离抬眸与傀儡对视,似与他后面的人相看。
“不过如此。”她道,“而且我也不是一人。”
萃傀之中突然冲出千面妆跟柘泾,那是女帝早就埋伏好的,一人攻上,一人攻下。
蛇鞭飞快缠住萃傀掌门的脚,向后一拉。
这傀儡顺力在空中翻转,将蛇鞭挣开,和千面妆合掌相击。
这一方楼层集体震动,房屋支柱摇摇晃晃,不知什么时候动了手脚,要塌了!
千面妆踏在这摇晃的边缘丝毫不惧,他手上附着的手套在阳光下出现了一道裂痕。
那裂痕极细,宛如发丝。
千面妆沉了脸色,这傀儡比其他三门掌门都要厉害,不知背后制作他的人干了什么。
傀儡两指微微打开,其中藏着一截银丝,他略过前面虎视眈眈的惊砾,客气道:“陛下,萃傀就送你了。”
傀儡捏着一端银丝,猛然挥出,这银丝如同刀具将周围房屋都割裂了!
柘泾在四下的木屑中,盯住傀儡蛇鞭窜出只绞到了他一边衣袖。
这方楼居然还有传送阵,将人带走了!
摇摇欲坠的房屋总算支撑不住,轰然倒塌,里面还有一些萃傀弟子一同盖在了下面。
这方一塌牵扯着滨海那楼也塌了一半。
涟奴大笑起来,她只剩一个人了,也没多少寿命了。
更加疯了。
“没事,没事,外面还有人……”
殇离看着这人,难得的露出一丝怜悯。
容瑾还在她旁边,一如守卫却不让人侵犯于她。
“你说外面那些人。”殇离摇头道,“什么时候吾会孤身犯险,你们真当吾是傻子吗?”
“惊砾早就围住了此地,不是吾入你们的局,是你们进吾的局。”
说完,她看向柘泾的方向说,“传送阵传不了多远,搜!”
柘泾与千面妆消失在原地,以此为圆惊砾全面搜查了起来。
五方楼众人不敢动弹,他们终于发现,队伍里面多了很多不认识的人。
殇离在到滨海之前就让惊砾所有人全来此地,灵泽为辅,暗中将滨海包裹起来。
这些宗门的小动作早就传进了她的耳朵,又岂会担心这明明白白张开的陷阱。
不然,她也不会让容瑾前来。
“还有。”殇离俯视着涟奴,吐出了屠城的缘由。
“淮城上下皆是邪教,骗周边百姓入城填坑,以三万百姓性命来祭拜你们的神。”
“怎么?不见你们的神来救你们。”
涟奴目光赤红,握拳捶地她不知悔改道:“那又如何!凡人命短如蜉蝣,天道走狗不值一提,就为了你们的仁义道德,还不如换我活下去!”
孟良丹和白观猛然看向呆愣不知何故的桉茹,心中都是一沉。
不可能,他们在心里道:桉茹不会被蛊惑的。
可那目光无神的人只是眨了眨,她的罗盘早就碎了。
“所以。”殇离冷漠道,“当初我念你还未染鲜血,不杀你,是吾错了。”
“杀人就该斩草除根。”
桉茹不知在话语中触动了什么,她抬了手噗嗤穿过了涟奴的胸膛。
这神志不清的人说:“死啦。”
谁也不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桉茹在这一瞬找回来自己,恍惚着看着她的两位好友,彻底睡了过去。
惊砾接管了接下的一切,灵泽进场将滨海变成仙徒的长老们一个个带走。
法阵被一个专精此道的惊砾解了,救了云峪和洛山一众弟子的小命。
之后殇离拿了这次大会定下的奖品对着容瑾说:“不错。”
宗门大比变成了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