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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汤”也喝了,流程也该继续下去。
两仙一鬼在孟婆客栈小坐一会儿,喝完茶水,仇戏朝孟婆婆打声招呼,便起身踏上忘川。
奈何桥要亲自走,仇戏便将小鬼放了出来,黑溜溜的眼珠子尽是懵懂和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小鬼喝了孟婆汤,洗去了那本就没几年的记忆,宛如一个初生的婴孩。
两人盯着小鬼看,小鬼也眨巴眨巴眼盯着他们看,枫叶和仇戏面面相觑,几乎是很有默契的想起楚未平曾说的话,小鬼是吃鬼魂长大的...不外乎是那些死者的魂魄,他的身份也只有...
同一时间,两人也再次默契的谁也没提。
小鬼不是普通的鬼魂,不在生死薄上,鬼差是带不了的,竟然鬼差带不了,那仇戏便自己来带,这路他熟。
“走吧。”仇戏牵起小鬼的小手手,跨上了奈何桥。
朱红的彼岸花争相绽放,美轮美奂,墨绿的河水洒满了碎银。
枫叶也默默踏了上去,与他们并肩。
后方,孟婆站客栈门前,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残月映影入眸中,潺潺流水碎碎星河。
“这傻小子...”
三人就默默走着,走小鬼的这短暂且不美好的一生。
过了很久之后,他们来到后半段黄泉路旁的选世洞府。
似乎他们每次来都很清净。
选世官根据小鬼的阴德孽缘,善恶之度,挑出了下一世匹配符合的身世。
赌徒老爹,亲娘于四岁早亡,爹后来欠债被债主活活打死,无人看管,市井小人,穷困潦倒一生。
世代耕作,兄弟姐妹众多,一岁时,大奶逝,二岁时姥爷走,三岁父母意外身亡,四岁长兄为农地与人争吵,失手杀人,后死于牢狱之中,姊妹远嫁,其他兄弟徭役边塞,三十丧妻,四十丧子,为人本分勤勤恳恳却劳苦孤守一生。
最后一世,只有俩字。
孤儿。
好家伙,仇戏眼皮跳了跳,这活脱脱的克亲煞命。
“还有没有别的?”仇戏试探开口。
“没有。”
好吧。
选世官冷冰冰的问:“要选哪个?”
仇戏和枫叶对视一眼。
“孤儿。”
“孤儿。”
话语声几乎是同时响起。
选世官点头,批了个档案,将一纸轮回证明交给他们。
仇戏在听到枫叶也与他说了同样的答案时,有些意外的多看了她一眼。
难道她也想给小鬼走后门?
枫叶显然没有多少表情,似乎是早料到了仇戏会选的结果,对于小鬼来说,规规矩矩的人生也是跌宕起伏,有苦有笑,但却是孤儿这个身份的转生最适合小鬼这种原身世又是第一次轮回的鬼魂,虽有不定数,但这就够了,够小鬼体验人世间七情六欲,长大和老去。
既然是克亲煞命,那便是“孤儿”最好。
命理学说,好像有过那么几项,若是注定到最后孤身一人,无亲无子嗣,克亲克妻克儿,但凡事讲究个“度”,要是前半生孤苦无依,后半生克亲属的煞气便会减少很多很多,这也是为什么凡间那么多封建家长,得知自家孩子八字命里妨害亲属,将其送给别人当孩子的其中原因。
唉,悲哀呀,这贼老天也是害人不浅...
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
仇戏领过那张轮回证明纸,三人一同离开选世轮回洞府,一起一步步走上轮回崖。
风缓了些,灰蒙蒙的轮回崖旁簧火跳动,但还是有些凉飕飕,小鬼往仇戏身旁缩了缩。
一双有劲的臂膀揽过,仇戏弯腰将懵懂的孩童抱起,袖袍挡住了风,小鬼冲他展颜。
仇戏忍俊不禁:“你还挺重的。”他将轮回证明递给枫叶;“喏,疯子,帮拿一下给鬼差。”
枫叶看了他一眼,视线转过小鬼,那孩子也在冲着她笑,是那种纯碎而干净的笑容,枫叶动了动嘴角,想回以微笑,却是怎么也做不出来,她最终沉默,接过了仇戏手中的纸,转身走仙轮回崖右侧的亭子里,给了鬼差。
而这一边,仇戏取出在路上摘的彼岸花,变大,将小鬼轻轻放坐在花床上,后退后几步,彼岸花随风动起,在轮回崖上划出一道赤红影子携着魂灵的星光,飘落茫茫人间...
仇戏挥手,像是与小鬼告别吧,毕竟要一百年才能回来还债,他也是很伤心的。
枫叶似是不愿看到离别之幕,尽管她知道小鬼会回来。
她转身要走,可刚一转过身就碰上了几个不算熟的熟人。
苏执笔和两位鬼差带着赵智历来到了轮回崖。
听到脚步声,仇戏也回头。
“小官见过两位上仙。”苏执笔行了一礼。
这鬼倒是规规矩矩的,一开始也是觉得不错,可仇戏一想到他之后的态度和阻挠黑白无常前去大河镇,人命关天的事,一介鬼官如此做径,令人心寒,虽说官听君令,黑白无常都可以救人在先...仇戏在心里摇了摇头,吃饱饭做自己,他人如何他人事。
仇戏将视线移向赵智历,见其神色有些迷惑,显然是缺失了在鬼界的记忆,同样也不认得仇戏和枫叶,他道:“怎么?他穷得交不起重活费用,苏执笔这是要带他轮回?”
“仇戏上仙说笑了,小官现如今便是要带鬼魂赵某踏入凡间之道,活尽剩余半生阳寿。”
这阎王爷还真是一出一出的,算了,这毕竟是鬼界的事,仇戏道:“那可要等会了,我找赵智历有些事情需要核实一下,苏执笔可借用?”
“上仙随意。”苏执笔低眉顺眼退至一旁,后面那两位魁梧的鬼差也松开架住赵智历的肌肉胳膊,也随苏执笔退至一旁。
仇戏被他这么好说话弄得一愣,不过他还有一些事需要问赵智历本人,他一步步走进,孤立无援的赵智历就像一个害怕的呆傻,手脚放哪也不是。
“我问你,当年你与周生那伙人是怎么牵扯上刘蝶儿的?”他逼近:“是楚未平...是吗?”
两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就好像在赵智历的脑子炸开般,他脸上的疑惑茫然瞬间一白,一抹惊恐涌上眼眶,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仇戏远离了点,让席卷赵智历周身的压迫感散去不少:“刘蝶儿死了...周生陈盛死了...楚未平也死了...”
赵智历紧拧着胸口,恐惧到极致的他急促的喘着气。
“别紧张,死人是伤不了你的。”仇戏目光如炬:“但你的家人却会因此受到牵连,这起凶杀案,或多或少你也是促成者之一,想活命,想戴罪立功,想家人平安就把事情的发生起因到后来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洗去了嫌疑,你和你的家人才能平安无事...你也不想你两岁的女儿背上爹爹是杀人犯帮凶的称号吧...”
“我没杀人!”这句话成功引起男人的脑线路,他眼中血丝蔓延却是拼命的摇头:“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杀人...”
仇戏拽起他的胸口衣领,气势越发逼人:“那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眼眸的最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这一切的一切,刘蝶儿的自缢,黄泉路的尸体,小鬼的诞生,要说可笑不可笑,这一切悲剧的源头就是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那些带着人皮面具的畜生,而鬼界上下甚至到了天宫之上,众仙着手,却是在帮一群畜生伸张正义。
这天,乱了。
知道仇戏是在骗赵智历说出这黄泉挂尸案牵扯的所有恩怨,枫叶还是有些动容,如今所有的当事人已经死绝,刘员外的记忆也只是一小部分,而其中的事端却是无从得知,因为就连刘员外也不知道自己女儿为什么会走上那一条不归的道路,现在没有人比赵智历更知道当年发生的所有事情。
赵智历哆哆嗦嗦道来:“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