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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肉山]的血族,他的野猪面具上,两只猩红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
忍足亚人站在他的面前,喘着粗气,他双手的秘银指虎上沾满了鲜血,可被他击中多次的对手却毫不在意地站在面前。
他身后的队员们已经全部倒在地上,满地都是鲜血和碎牙。
戴般若面具的女人扛着狼牙棒,脚踩在鬣狗的头上,她将面具抬起,露出下巴嚼着泡泡糖。
和其它队员一样,鬣狗已经失去了知觉。
怪兽拄着球棒站在马路边,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插手。
忍足活动了一下手指,死死盯着肉山,深吸一口气后再次冲向他。
肉山抓起灯柱,向忍足横扫而去。
忍足在地上一个翻滚躲过灯柱,然后猛地跳起来,直逼肉山的脑袋,用尽全力挥出一拳。
肉山的耳边遭到忍足的迅猛一击,鲜血像碎裂的花瓣一样从脸上绽开,面具也破碎了一部分。
忍足落在地上,肉山甩了甩头,看向他。
“别浪费时间了,肉山。”怪兽隔着面具打了个哈欠,“处理完采血团的请求,我们还得赶去天鬼那边。”
忍足亚人听着他们的话,心中一沉。
他成为狩人已经许多年,从未听说过幽灵十王,也从未遇到过如此强的对手。现在看来,他们不仅是天鬼的同伴,还有着比天鬼更加强大的实力。
“虽然不知道你们要去哪里,但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得逞。”忍足冷冷说。
“这位大叔,你的小弟可是全部被我干掉了哦。”般若吐出一个泡泡,好奇地说,“你不害怕吗?而且我发现,你其实不是人类吧?”
忍足挥手甩了甩指虎上的鲜血,说:“他们已经威胁不到你们了,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
般若噗嗤一笑,说:“他们都是狩人,既然被我打倒了,杀掉他们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难道你以为我会放过地上这些人?”
忍足皱眉,他转过身走向般若,可肉山忽然发难,用灯柱砸向他的背部。
忍足试图用手臂格挡,可一瞬间就被灯柱扫飞,像一只破麻袋一样摔在墙壁上。
“行了,走吧。”怪兽将球棒扛在肩上,缓缓转身离开。
“站住。”
忍足亚人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他满脸是血,但一瞬间伤口便愈合了。
“你这家伙是求死吗?”怪兽看着他,语气有些轻佻。
“你们是幽灵,是天鬼的同伴。”忍足缓缓说,“无论出于哪一种理由,我都不能放过你们。”
般若笑了笑,说:“你不怕死吗?如果是为了复仇之类的理由,想要杀死我们的人可是成千上万呢。”
“复仇?算一个理由吧。”
忍足想到了榊原佳子,既然他们是天鬼的同伴,当年的事或许也有他们的参与。
怪兽叹了口气,笑着说:“好吧,肉山,杀了他。”
肉山缓缓抓起灯柱,如山一般的身体压向忍足。
“肉山?我会把你揍成肉泥。”
忍足亚人握紧指虎,冲向了肉山。
……
“我说,休息一下吧。”
五十岚将雏菊扛在肩上,看着冰山。
冰山站在他面前,防护服已经破破烂烂,身上各处都在淌血,肩上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你不是我的对手,在新人面前被痛殴成这样,挺丢脸吧?”五十岚说。
“如果你不打算继续就让开。”冰山握着刀,面无表情地说。
“算下时间也该结束了。”五十岚缓缓说,“就算现在让你过去户川白身边也来不及了。”
冰山快步走向五十岚,面色决绝。
队员们的眼神汇聚在她的背影上。
神崎佑也身上也有不少伤痕,他是队伍里唯一站出来帮助冰山的人……相比于他所熟悉的枪械,使用武士刀对战五十岚的神崎并没有丝毫胜算。
但他不能对一名狩人使用枪支。
在他看来,队员们不明白眼前的情况,所以没有人选择上前对抗赤喙组的五十岚,但他既然了解户川白可能身处险境,就必须突破五十岚的阻碍。
可是五十岚江左的实力远远凌驾于他之上,冰山的水准和朝霞相近,却依然没法伤到五十岚分毫。
神崎佑也看着冰山的背影,咬咬牙跟了上去。
五十岚江左一手握着雏菊,一手提着短匕,咧嘴笑了笑。
冰山一刀削向他的脖颈,五十岚使用短刀格挡住,顺势转身与她错身而过,直面向跟在后面的神崎佑也。
神崎佑也挥刀砍向五十岚,后者用雏菊劈开神崎的刀,然后一脚踢在神崎胸口。
神崎佑也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滑出去数米。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五十岚再次转身,挥刀砍向冰山,两柄雏菊猛烈碰撞。
五十岚扭动刀柄,锋锐的碎片从刀刃上炸开。
冰山退开一步,脸上被碎刃片划出一道血痕,防护服上也出现了点点血迹。
她抬起头,五十岚已经追过来一步,刀锋无情地掠向她的眼睛。
冰山双手持刀立在胸前,格开刺向面前的那一刀,然后反击。
五十岚格挡住她的反攻,却被从身后扑来的神崎佑也抱住双臂。
冰山趁机用刀柄砸向五十岚的脸。
五十岚侧过脑袋,于是刀柄砸在了神崎的脸上。
神崎佑也松开胳膊,又一次被五十岚踢开。
冰山调转雏菊,和五十岚不断对砍。
她的动作很快,但五十岚更快。
于是她身上的血越流越多。
“你会死的。”五十岚江左盯着她的眼睛,“没有必要这样做。”
冰山没有理会他。
“杀死你对我而言没有任何乐趣。”五十岚又一次劈开冰山的刀,缓缓说,“但与你战斗的过程倒是挺愉悦的。”
冰山猛地冲向他,刀尖拖在后面,然后挥动武士刀,竭尽全力砍向五十岚。
五十岚双手抓住雏菊刀柄,竖在胸口,刀锋撞向刀锋的一瞬间,他扭动手腕,一俯身与冰山错身而过,刀口在冰山腰间拉开一大道伤口,鲜血溅出。
他的动作太快了,砍出那一刀后,在来到她身后的一瞬间转过了身,伸出左手化成掌刀砍在冰山脖颈上。
冰山向前踏出一步后才转过身来,她怒视着五十岚江左,可这愤怒并不持久,她身子一晃跪在地上,然后向前倒下。
神崎冲过来,焦急地扶起冰山,发现她只是昏了过去。
五十岚江左缓缓收起了雏菊,看了一眼冰山后,转身离去,消失在公园里。
……
户川白小队从工厂里走出,不知恭背着桥本凉子的尸体,小池悠马背着失去左腿的长谷川雄介,一行人缓缓走向装甲车。
户川白走在最前面,由于伤势他走得很慢,朝霞跟在他的后面,想要伸手去扶他一把,可看着他的背影,她却咬咬嘴唇收回了手。
不知恭没有看户川白,他的神情在桥本凉子死后便一直僵硬而麻木,似乎遭受了巨大的精神冲击。
大家都没有说话,气氛十分沉闷,众人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足迹。
星野真弓搀扶着二阶堂圆,她感到心里有些发堵,头也很疼,不知是因为二阶堂的重伤还是预读出某些不祥的事情将要发生。
她抬头看了一眼队伍前端的户川白,忽然,视野里映入一团橘红色的光芒,这光芒渐渐扩散,使她几乎睁不开眼,紧接着是猛烈的气浪扑在她的脸上,将她与二阶堂圆一起掀翻在雪地上。
她的头发上和脸上都沾满了雪花,在强烈的耳鸣状态下爬起来看向装甲车的方向,整辆车都在爆炸中燃烧起来,车门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下部分框架还在缓缓变形、融化。
户川白和朝霞千羽抱在一起,摔倒在雪地上,他们离得最近,承受的伤害也最大,看上去朝霞将户川白护在了身下,用自己的后背承受了绝大部分冲击:在她身后的防护服已经破破烂烂,能够看见爆炸产生的碎片插在伤口上,背上的皮肤也被灼烧得一片漆黑。
户川白咳着嗽抬起头来,发现朝霞压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他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却由于双耳暂时失聪而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抱住她,手掌感受到异样的粘稠,他看了看手心,上面沾满了黑色的血和烧焦的皮肤。
户川白想要抬起她,可他稍微挪动手臂便感到了后背传来剧痛。
“朝霞!”耳鸣消失了,他渐渐能听清自己的声音,还有火焰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朝霞的手臂动了动,她有些艰难地抬起头。
“我没事。”她咬牙切齿地说,显然疼得不轻。
户川白感到自己似乎断了几根骨头,朝霞从他身上坐起来,两人向熊熊燃烧的装甲车看去。
“你的伤口……”户川白说。
“已经在愈合了。”朝霞龇牙咧嘴地说,“这下该怎么向新人们解释我的身份呢……”
“小心!”
户川白扑向朝霞,抱着她向一旁滚去。
一个人落在他们刚刚所处的位置,他蹲在地上,将地面都踩得塌陷了下去。
“又一次被女人压在身下才得以活命啊,户川组长。”
犬山赤提着赤喙,面色冷峻地从地上站起来,看向他们二人。
“犬山赤……”户川白想要站起来,却使不上力气,只能半跪在地上。
“我就知道哀川的采血团不能拿下你,不过这样正合我意。”犬山赤缓缓说,“鸦之逐的仪式,应该由我亲手完成。”
“是你这家伙向侍骨透露了我们的路线!”朝霞站起身来,愤怒地说,“我要杀了你!”
犬山赤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承受了爆炸的全部伤害还能够站起来,你果然不是人类啊,看来黑羽组的秘密也不少呢。”
户川白深深吸了一口气,说:“犬山赤,你知道与血族合作是怎样的罪行吗?”
“你身边的这位红发副队长就是血族吧,户川组长。”犬山赤笑了笑,“况且我可没有承认任何事情,不要往我头上扣这样的罪名啊。”
不远处,星野真弓忽然站起身来,转身向着工厂内跑去。
“逃跑吗?”犬山赤瞥了一眼她离开的方向,“不过无所谓,我本来就对你的组员们没有兴趣,令我意外的是居然能有这么多幸存者呢。”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黑羽队员们。
逐渐清醒过来的黑羽组员纷纷看着突然现身于此的赤喙组长,眼神有些惊疑,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犬山赤扭头盯着户川白,目光扫过他的脖颈、肩部、手臂还有胸口。
“你还真是遍体鳞伤啊。”犬山赤说,“就不要浪费力气反抗了。”
“你这混蛋!”朝霞忽然冲向了犬山赤。
“等等,朝霞!”户川白伸手想要拉住她,却已经来不及了。
朝霞赤手空拳来到犬山赤面前,一拳砸向犬山赤的脸部,犬山赤单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猛地将她摔在地上。
地面上发出一声巨响,蛛网般的裂纹蔓延开来,朝霞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犬山赤拔出手枪,朝着朝霞的腹部连续扣动三次扳机。
朝霞发出痛苦的低吼声,然后停止了挣扎。
“住手!”
小池悠马和不知恭抓起冲锋枪想要站起来,他们是队伍里仅剩的战力。
犬山赤看了他们一眼,眼神恐怖,仿佛一头盯着鱼的棕熊。
不知恭感到自己无法呼吸,仿佛只要自己动一根手指就会被一刀切成两段,小池悠马则直接坐倒在地上,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这是……野兽的眼睛。
户川白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可犬山赤转过身一步迈出,瞬息间来到他的面前,一刀劈下。
户川白只来得及抽出黑羽,勉强挡在身前,整个人被一股巨力轰飞了出去,抓着黑羽在地上翻滚了近十米。
犬山赤如同附骨之疽,又一次来到户川白身前,他双手握刀,高高举起,然后迅猛地斩下。
户川白的左肩多次受伤,早就没有力气举刀,他用右手的力量为主,抬起黑羽向上格挡。
赤喙的刀刃斩在黑羽上,犬山赤的力量压在户川白的刀上,黑羽的刀背直接砸回了户川白胸口。
户川白根本没能挡住这一刀,身体在巨力压迫下向后倾倒,赤喙牢牢压住黑羽,刀刃砍进了户川白的右肩。
“你已经没有力气了。”犬山赤冷冷说。
户川白咬着牙,手臂微微颤抖。
“告诉你一个秘密,户川组长。”犬山赤将脸凑到户川白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五年前黑羽组遭受了重创,前黑羽组长榊原越离开神社,你还记得吗?那一次也是我将黑羽的路线透露给了侍骨。”
户川白死死瞪着他,眼神仿佛想要杀人一般。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告诉了你这个秘密,你就带着这个秘密去死吧。”犬山赤平静地说。
“你这样做……是错误的。”户川白咬着牙说。
“错误?难道你们户川家就是正确的吗?”犬山赤冷冷说,“我从星野惠那里得知了很多事情,你的父亲户川彦明亲手杀死了你的母亲,只是为了进行某种血祭吧?几天以前,他又对你的继母做了同样的事情,这样的家族难道不是邪恶的根源吗?”
“你说什么?”户川白睁大眼睛,疯了一般抬起头,不顾肩上的刀刃越砍越深,朝着犬山赤顶去。
“你不知道吗?不过无所谓了。”犬山赤冷笑说。
他猛地抽出赤喙,户川白的右肩溅出一大片血花,双臂无力地垂下。
犬山赤一脚踢在户川白的胸口,他倒飞出去,在雪地上滑出很远,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户川白一动不动地躺在雪地间。
“到此为止吧。”
犬山赤迈步走向户川白。
忽然,摩托车的引擎声响起,犬山赤回过头,看见之前逃走的那名黑羽组员骑在机车上,飞速驶来。
星野真弓骑着哀川采血团的摩托车,手里握着一枚黑色的罐子,她用嘴咬掉罐口的引线,将罐子猛地扔向犬山赤。
犬山赤皱眉,他回身一刀劈碎了飞射而来的罐子,白烟一瞬间炸开,吞没了他的身影。
星野真弓骑着机车直直冲向户川白,快要来到他身边时,烟雾中忽然飞出一只短匕。
星野真弓闷哼一声,从机车上飞了出去,狠狠摔在雪地里,腿部扭曲成可怖的角度,肩头插着那柄镀银短匕。
她喘着气,躺在雪堆上,感觉意识都快要模糊了。
不行,犬山赤太强了,没法救走户川白。
她咳出一口腥咸的血,勉强动了动手指,便用尽了力气。
这时,摩托车的引擎再次轰鸣响起。
朝霞千羽的红发披散开来,她的嘴角流着血,翻身骑在机车上,飞速驶到户川白身边,一个滑行后抬腿停住,然后将昏迷的户川白拉上机车。
她将黑羽收起挂在腰后,用武装带将户川白和自己绑在一起,然后以最大的马力冲向街道尽头。
白烟扩散得越来越快,犬山赤的怒吼声从其间传来。
朝霞一路飞驰,穿过治外区的街道和小巷。犬山赤一定也有追赶的交通工具,于是她只能凭借仅剩的意识朝着治外区深处驶去。
秘银子弹停留在她的腹腔内,鲜血不断淌出。
她的视野渐渐模糊,很快便只能看见前方道路的一个细小的光点,那团微弱的光就像无尽黑夜里的一盏灯,悬停在她面前,即便她跑得再快也无法触及。
一阵天旋地转后,朝霞感受到了下坠的力量,然后是沉重的撞击感,她什么也看不见,大概感到腰间的武装带断裂了。
她趴在地上,想要抬头却没有力气。
温热的鲜血从腹部缓缓流出,她的手指轻轻挪动了一下,然后意识沉入漆黑的海底,那里很冷,没有光,只有水流缓缓挤压珊瑚发出的沉重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