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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清,黄庭远怎么不来找你了?我们从丽江回来后,他好像很多天都没有出现在你面前了吧?”吴心怡实在忍不住好奇,在和林溪清去图书馆的路上,终于管不住自己的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溪清眉头不易察觉的动了一下,夷然自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人家天天围着我转,他做的已经无可挑剔了,我要是再挑三拣四,只能说是不识抬举。他也要有自己的空间,不是吗?”
“可是,他这也反差太大了吧?难不成在玉龙雪山中邪了?”吴心怡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有模有样地说道:“真的,溪清!我们去云杉坪的时候,就听说了不少奇闻逸事。”
林溪清赶忙将她打住,“心怡,你不要用道听途说来胡乱猜测了好吗?无论如何,只要我们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此生不复相见又算得了什么。”
吴心怡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溪清,我怎么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呢?”
“听不明白,下课后就多来图书馆转一转。”说着,她们就刷卡走了进去。但是,吴心怡岂是能够待得住的人,通常只是来占个座,让林溪清帮她看着东西,然后不多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后还得林溪清把东西给她捎回去。
到了周末,林溪清又独自一人来到图书馆,随处找到一个空位坐下,便开始专注地读书。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后发现书桌上多了一张纸条。
打开一看,上面用一手漂亮的小楷写着:“溪清,对不起!是我太过于意气用事,伤害了你的良苦用心。这些天,我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要理解你的好心,却始终无法释怀,你为何要和我划分得如此之清?这不是什么所谓的大男子主义,也不是在乎自己微不足道的自尊心,我只是认为这些物质化的东西与你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希望你也能体谅一下我的心情,我真的不想故意伤害你。原谅我好吗,溪清?”
看完后,林溪清抬起头,视线迅速在前方搜寻了一遍。当她回过头时,瞬间热泪盈眶,黄庭远正坐在后面离她一张桌子远的位置,目含流光的看着自己。
怔了片刻,她正过身来,手臂撑在桌子上,脸深深地埋进双手之中,无声的抽泣起来。
“溪清,我们出去走走吧。”她听到黄庭远在自己耳边轻声地说道。
图书馆的后面,有一处幽静的小花园。喜欢晨读的学生,通常早起便来此处。一丛翠绿的青竹,疏密有致地将一扇窗户完整的遮挡,旁边低矮的青石上,不知是谁写了两句小诗:由来根浅墙头草,不识虚空青琅玕。中间一方形如砚池的巨大墨石边,亭亭而立一棵摇曳多姿的合欢树。时节接近芒种,它那粉红色的扇形花朵,已悄然绽放。
林溪清的心情渐渐平复,只是眼框红红的,带有明显哭过的痕迹。一路无言,她同黄庭远漫无目的地走到这边,停在合欢树下,抬头凝视着树冠上的参次花影。
“清朝人李渔曾说过,合欢蠲忿,益人情性。凡见此花者,无不解愠成欢,破涕为笑。合欢花朝展暮和,以其赠人,寓意销怨和好。”黄庭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深沉地说道:“溪清,原谅我可好?”
林溪清心头微微一颤,转过脸来,看向黄庭远,淡淡地说:“我从没有怪过你,你也无需我的原谅。我们都没有错,只是在这件事情上,想法不太一样。因此,我们今后还是不要再去旅行,看到你如此纠结矛盾,我承受不起。”
“到底为什么?我们在一起,你一定要和我分得一清二楚吗?”黄庭远想不明白,拉住她的胳膊,面色凝重地问道。
“因为我们还是学生。”林溪清直截了当地说:“我不想花你的钱,在我们还需要父母资助的时候。我何尝不想跟你去更多的地方,可惜不能是现在了。”
黄庭远眼神一愣,旋即把她抱入怀中,“溪清,对不起,我没有你想得这么细致。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们花费的那部分钱是我自己假期赚的,虽然是在我爸的公司,可也是劳动所得,不是平白无故白拿的。”
“那也不行,只要你不接受我和你分担,我不会再同你出去。除非…”林溪清话未说完,黄庭远便扶住她的肩膀,温柔地注视着她,忍不住笑着说:“除非什么?除非我们结婚?”
话一落地,林溪清立刻挣脱他,扭头要走。黄庭远一把将其拽住,又拉回来,笑呵呵地说:“溪清,我又错了!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林溪清嘟着嘴,撇了他一眼,故意刁难道:“除非天上掉馅饼,你一分钱也不用花。”说完,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没想到,黄庭远当即胜券在握的表示:“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哦,溪清!到时不许反悔,哈哈!”
连续多日阴雨闷热、朦胧晦暗的天气,导致到处湿哒黏腻,霉味泛滥。人群犹如遭受过重创,终日萎靡不振,昏昏沉沉。就算偶尔有阳光施舍,也难以激动人心。
这天晚上九点多,黄庭远像往常一样,换上背心和短裤,准备到公共浴室洗澡。刚走在楼道里,庞修就从寝室追了出来,要同他一起去。庞修直接光着上身,只穿一条大裤衩,肚子上肉眼可见的脂肪,随着他一步一颠,活跃异常。跟黄庭远周身流线分明的结实肌肉,形成鲜明对照。
他们走到二楼楼梯,听见迎面上来的三个男生,兴奋地小声嘀咕着,“我去,也太仙太美了吧!为啥我之前没碰见过!”“不行,我得赶紧回去好好收拾一下,说不定还有机会!”“哈哈,就你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庞修瞅着他们,听得云里雾里,待仨人走过去之后,问黄庭远:“嗐,哥们儿!他们说得是啥好吃的,你吃过没有?”
黄庭远不以为意的说:“不知道!”
结果,转到一楼台阶时,庞修突然立住不动,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嘴里嘟囔着:“我去,哥们儿,这道菜你还真吃过!”
黄庭远以为他哪根神经又搭错了,笑着摇摇头,继续往前走。可是,还没走出几步,他也怔住了。透过玻璃窗,在宿管阿姨的值班室中,他分明看到林溪清正背着门侧身站着,同一个男生在说话。
这个男生他认识,是负责协助宿管阿姨查寝的助理,还被大家送了一个外号叫“海象”,因其有一对非常突出的虎牙。
黄庭远正惊滞之时,庞修在身后坏笑道:“哥们儿,味道怎么样?”
黄庭远装作没听见,径直走入值班室,从背后单手搂过林溪清的腰,“溪清,你怎么会在这里?”
毫无防备之下,林溪清被这一搂,心里着实吓了一跳。“海象”也有些不明所以,一脸迷惑。但当她看清是黄庭远时,很快又神色自若,嘴角扬起微笑,“怎么是你?”
“哈哈,难道你不是来找我的吗?”黄庭远满眼柔情,视线寸步不离林溪清的脸庞。“海象”无处躲闪,只好低头看着手机,自我麻痹。
“原来你住在八号楼,我今天才清楚。”林溪清挪开他的手,语气柔和地说:“不过,我可不是来找你的,而是被分配到这里查寝的。既然你恰好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那我必须要善意提醒你,有何事抓紧去做。不然待会儿我查到你们寝室,若发现你不在,后果你懂得哦!”
黄庭远始终一脸笑意地看着她,像是士兵在听遣调令一般,待她讲完,随即附和道:“好吧,我现在马上就去洗澡!”
只听,庞修在门口吹了一声口哨,捏着嗓子故意叫道:“人家好害怕哦!”罢了,夺路而逃。
林溪清的出现,的确给一潭死水的沉闷气氛,增添了几分乐趣和骚动。她几乎立马成为整栋楼的谈资,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但是,当得闻她已名花有主,而且还是黄庭远之时,又都垂头丧气,没了斗志。只恨上天不公,未赐予自己一副盛世美颜。
查寝是自上而下地开始,可想而知,林溪清所经之地,犹如一滩沙鸥被惊起,喧哗不已。经过短暂的接触,大家忽然意识到,林溪清不是徒有美丽的外表,她那自然大方,优雅得体的言谈举止,是一般人无法企及,必定是有着丰富的文化沉淀,才能散发出如此迷人的气息。因此,大家也都自觉地敬而远之,不敢有丝毫造次。
当林溪清如一束光般降临到黄庭远的寝室时,其他三位都端坐在椅子上,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形象,脑袋一致转向门口。
他们细细地观察到,林溪清娴雅动人,清丽脱俗。身穿一件V领法式格子衬衫和一条及小腿的杏色珠光网纱裙,不规则的裙摆显得随性且优美,颇具林下之风范。
大家不知不觉看呆,只有黄庭远站起身来,斜靠在桌边,双臂交叉于胸前,嘴角带笑、目光如电的注视着她。待她转身离开,身后立即爆发出一阵狂热的尖叫。
最后一层检查完毕,返回值班室,黄庭远已经等在门口。外面又下起了淅沥的小雨,阿姨嘱咐林溪清早些回去,并好心提示黄庭远莫在外面逗留太久,楼门即将关闭。
谢过阿姨,黄庭远打开一把黑色商务伞,和林溪清一起走进雨夜。
“溪清,你为什么突然想到勤工俭学?”灯光昏暗,小雨霏霏。伞下,黄庭远磁性的声音更显魅力。
密集的雨点如洒豆一般,掉落在路灯下发亮的地面,泛起点点星光。同时也投影到林溪清的眼眸里,溢彩流光。
“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有关注过校内的勤工俭学。能靠自己的努力来完成部分或全部学业,我觉得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也是一种宝贵的体验。因此我提交过几份申请,却无一通过。这次也是机缘巧合,一个同学家里临时有事,要离校一段时间。她不想失去这份好不容易获得的工作,所以让我顶替一下,也算圆了我的执念。”
“谢天谢地,我还以为从今以后,你会一直在我们的寝室楼里出现。”黄庭远长吁一口气,轻松的说道。
“听你的口气,好像并不想看到我。”林溪清有些失落。
“不不,溪清,你误会了!今天你应该也感受到了,大部分人对于你的出现是何种反应,说实话,我心里很不舒服。”黄庭远坦诚地说:“我不希望你成为他们猎奇的对象,或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我存有很大的私心。”
林溪清朱唇微勾,眉尖轻扬,仰头对着黄庭远俏皮的说:“我以前竟未发现,你还抱有如此封建保守的思想!”
黄庭远看着她迷人的模样,不觉神魂颠倒,一把揽住她的腰,紧紧地贴到自己身上。空气瞬间凝固,潮湿粘腻的天气,又加剧了呼吸的困难和急促。
两颗砰砰乱跳的心脏,在这迷离朦胧的雨夜,在这寂静无人的路上,在这隐秘稳固的伞下,犹如两个加油叫好的看客,一直催促着他们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