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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可怕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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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漱完毕后,林溪清的肚子开始隐隐作痛,她坐到躺椅上,盯着窗外阑珊的灯光,试图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没想到借着玻璃反光,恰好看见赤裸上身,围着一条浴巾,从卫生间出来的黄庭远,宽阔结实的臂膀,沟壑分明的腹肌,显露无遗。
  他走到衣帽间,打开行李箱,找出一身干净的衣服,又折回卫生间,门也不关,隐约能够辨识到他换衣的身影。
  很快,他身穿一件宽松的灰蓝色T恤和黑色短裤,朝这边走来。
  “嘿!溪清,你在聚精会神地看什么呢?”他坐到林溪清的身后,环抱住她。
  林溪清闻到他身上散发一股清香宜人的味道,微微一侧头,枕在他的肩膀上,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沉醉其中,似乎小腹的痛感都减轻了不少。
  忽然,她眼前的光线暗了下来,那股清香的气息凝结到鼻尖,触及到唇边,开启无限的缠绕。
  “啊,好痛!”林溪清痛得眉心拧紧,那股缭绕的气息也戛然而止。
  “溪清,要不你躺到床上,我给你揉一下肚子吧,或许会缓解一些。”黄庭远把她抱起来,放到床边。他自己也倚到床头,让林溪清靠在怀中,用温热的手心,轻轻地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按摩。
  “溪清,有没有感觉好点?”黄庭远边揉边问道。
  林溪清笑了笑,禁不住疑惑道:“你的这些招式都是拜谁指教呀?”
  “哈哈!不瞒你说,我爸就是最好的家教。这应该叫作潜移默化,耳濡目染吧!”
  “那你妈妈真的好幸福啊!”林溪清由衷地欣羨。
  “我爸值得我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我还得加油努力啊!”黄庭远发自内心地说道。
  “溪清,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偶然一次撞见我妈扔在厕所垃圾桶里的卫生巾,登时吓得面如土色。我以为她是得了什么绝症,哭喊着求她赶紧去医院治病。我妈一头雾水,耐心地安抚好我的情绪,问清缘由。结果让她哭笑不得,只好跟我简单地解释道,这是每个女生都会有的正常生理现象,也是大自然赋予妈妈的一项特殊使命,你作为一个男子汉,一定要和妈妈去好好呵护它。”黄庭远饶有趣味地回忆道:“我当时实际上是听得云里雾里,但有一点确定,这不是生病,所以也就安心了。”
  “管中窥豹,我大概略知一二,为何你爸爸会如此爱戴你妈妈了。”林溪清握住他揉动的手,让他停下来休息一下。然后稍微移动了一下身体,一双清澈灵动的眼睛直视着他,拷问道:“从实招来,你小时候还做过什么让人哭笑不得的糗事!”
  黄庭远哈哈一笑,“还真有一件,至今回想起来,我都觉得好搞笑。”他看着林溪清兴致盎然的脸庞,接着说道:“差不多是我六七岁左右的时候吧,一天,我妈的一个朋友领着她的儿子到我们家做客,那个小男孩年纪与我相仿。因此,我们很快就熟络起来,各个房间追逐打闹。跑到我爸妈的卧室后,开始到处乱翻。在他们床头柜的一节抽屉里面,我们翻出一盒东西,打开后是一个个独立的小包装,撕开包装,发现竟是气球。可能是大人们长时间没听到我俩的动静,走进来一看,顿时瞠目结舌,尤其是我妈,别提有多尴尬了!”黄庭远停顿下来,一脸神秘的笑容。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林溪清不解其意。
  “傻瓜,那不是气球,是安全套!”黄庭远笑着说:“只是那时年纪小,我们不知道。把它当成气球,吹得不亦乐乎。看到大人们进来,还争先恐后地展示自己的成果。可想而知,过后我便被我爸严厉地批评了一顿。”林溪清听罢,掩口而笑。
  黄庭远看了看手机,已经十一点多。“溪清,时间不早了,今天坐了一路车,你又特殊时刻,还是早些休息吧!”说着,他起身掀开被子给林溪清盖上。
  “那你呢?”林溪清眼神关切地看着他。
  “我这次去沙发上睡,不用担心,有什么事情叫我即可。快躺下吧,我给你关灯。晚安!”
  林溪清只好听话躺好,除了留一盏微弱的照明灯外,黄庭远把其他的灯光都关掉了,顺便检查了一下门锁,又去拉上窗帘,才回到沙发躺下。
  半夜两点多,林溪清突然被一声惨叫惊醒,她屏气凝神细听,声音幽怨诡谲,接着又是绝望地一声,毛骨悚然。
  “黄庭远?黄庭远!”她现在顾不得去想是否打扰到他睡觉了,只是单纯由于恐惧,下意识地喊道。
  黄庭远模糊中听到林溪清叫他的名字,蹭的一下从沙发上弹起,凭借朦胧的灯光,睡意迷蒙着摸到她的床前。
  “怎么了,溪清?”他俯身趴到林溪清身旁问道。
  林溪清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起身搂住他的脖子,害怕到语调都有些发抖:“黄庭远,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黄庭远感受到了她的不安,瞬间清醒不少,立即神经紧绷,仔细辨听起来。声音听着像是在遭受某种虐待,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呻吟。
  林溪清越听越怕,不禁把头深深地埋进黄庭远的胸膛。她平时虽然喜欢独处,但是对于宿在陌生的空间,尤其是单独一人的时候,内心总会或多或少忐忑不安,产生各种可怕的联想。
  听了一会儿,黄庭远马上想到了这是什么声音,即刻放松下来。看着林溪清紧抱自己,吓得瑟瑟发抖的模样,既心疼又好笑。
  “溪清,没事的,声音结束了。”黄庭远坐在床边,一只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安抚着林溪清的后背。
  她静静地听了一下,的确声音消失了,便松开双手,抬起头来,一副惹人怜惜的神情。“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我不是故意的。”她的眼睛里泛起泪光。
  “不要害怕,溪清,刚才应该是有人在看恐怖片,电视声音开得有点大而已。”男女之事理应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他不想说出实情,留给林溪清如此惊恐地初印象,以免在她心理上造成不好的影响。
  林溪清看着他,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溪清,离天明尚早,躺下再睡会儿吧。”说着,黄庭远把她扶下躺好,看她安静的闭上眼睛,眉头却还微微凝着,没有舒展。不经意间,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滑过她的眼角,在微弱的灯光下,异常显眼,也深深触动了黄庭远的内心。于是,二话未说,他隔着被子躺到了林溪清身边。
  淡蓝色的光线穿过落地窗,几乎均匀地洒满房间的每一处角落,跳动着如钻石般闪耀的光点。
  黄庭远站在窗前,手执一杯冰水,视线眺望至远方。海天一色之中,红瓦绿树的鼓浪屿,静谧而浪漫。繁忙的游轮正按部就班地来回往返于两岸码头,几艘激情的摩托艇风驰电掣于清澈的海面。岸边的沙滩上已经有不少游客在晒太阳或是戏水逐浪。
  “溪清,你起床了!”他转过身,刚好看见林溪清悄然起床。便放下水杯,大步走到她面前,手搭在她的肩上,一下子就看出她的气色不是很好,必定是身体不舒服,加上夜里受到惊吓,才会这样。
  “今天我们不出去了,你再多休息一会儿吧,溪清!”黄庭远当即决定。
  “不用的,谢谢你的好意。待在室内岂不是浪费这大好时光,出去吸收一下天地之精华,更有助于元气恢复。”林溪清嘴角漾起一抹微笑。
  “可是,你这样会不会太累了?”
  “没关系的,我们也不必非得去人满为患的景点,就在大街小巷里,自由散漫的逛逛,看看市井百态。坐一坐这座城市的公交车,一圈下来,它最真实最接地气的一面,便已了解大概。如此才算不枉此行!”尽管林溪清感觉小腹还有些坠痛,但已无大碍,最难受的阶段是在昨晚,其后几天不足为虑,注意一点即可。
  “好吧,那你先去洗漱,我再给你泡一杯红糖姜茶。”黄庭远依从其言,神采飘逸的说道:“我们今日就远是非,寻潇洒,不负人生弹指韶华!”
  他们所住的酒店楼下,交通十分便利,走不多远,就有一座公交站台,至少有八九辆公交车打此经过。因此他们也没有刻意去选,随便跳上了一班刚好开过来的车,径直坐到靠后的一排座椅上。
  一座城市建设的好坏和是否繁华,不是以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来衡量,而是要从细致入微处,看它的布局和规划。
  厦门不愧被称之为“海上花园”,可以说是城海相融,繁花似锦,绿树成荫,一步一景。各种鲜明的色彩交汇碰撞,描绘出一种和谐美丽的宜人风光。
  从每一站上下乘客的穿着打扮和精神面貌,能够大致判断出这座城市的经济发展和思想开放程度,它未来的走向也能从中露出端倪。
  简而言之,每个地方的人和物都有其独特的风格和烙印,藏在不易察觉处。只有亲身经历和感受过,才会真正明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而一方人造就一方水土。
  “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梦想,虽然有些不切实际,但我真的非常向往。”林溪清坐在靠窗的一侧,依依不舍地把视线移回车内,转眼看向黄庭远。
  “让我猜一猜!”黄庭远思忖片刻,充满信心地说:“溪清,你是不是想周游全国乃至世界,体验不同的风情和文化?”
  林溪清吃惊地看着黄庭远,思疑他有窥探人心的特异功能。
  “其实,更确切地说,我不想在任何一个地方定居,只想在一块地理和文化环境相似的区域,选择一个中心城市,每次驻足停留个一年半载,有充分的时间来深入了解和探究当地的自然风景和人文历史,不止是浮光掠影,匆匆而过。可是,这点说来容易,回归到现实,却难以达成。”对此,她心知肚明,纵有“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的洒脱,但要拥有“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气概,还需假以时日。
  “哈哈,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黄庭远意味悠长的笑道。
  在公交车快要驶回他们上车地点之时,黄庭远拉着林溪清果断地下了车。穿街过道,来到一片烟火气十足的地方。
  这里遍布着大小不一,风味各异的饭店,前来寻觅美食的游客络绎不绝。也许最地道的美食,在最不起眼的街巷,在当地人的餐桌上。但对于大部分初来乍到,时间紧凑的外地游客而言,一条出名的美食街足矣,其中也不乏佼佼者。
  他们选择了一家比较有特色的饭店,点了几样地道的闽南菜,尝试一番。
  黄庭远问服务员要来一壶开水,把林溪清和他的餐具拆开后,全部用热水烫了一遍。
  “溪清,厦门大学有我高中时代一个很好的朋友,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我们已经约好明天下午见一面,你陪我一起去好吗?”黄庭远把烫好的餐具递给她。
  林溪清伸手拿过,摆放在面前,爽快的答应:“好啊,没问题!如果你觉得方便的话。”
  黄庭远窥破林溪清的小心思,故意调侃道:“有什么不方便的?他也是一个男生,你不会怀疑我们吧?哈哈!”
  林溪清手扶下巴,侧头微微撅起嘴唇,用眼角满是嗔怪地余光,睨视着黄庭远,假装生气道:“明明是你自己想法怪异,还要以己度人,侮辱我的人格。”
  “哈哈,岂敢岂敢!是我思想龌龊,人格分裂,妄自揣度,还请见谅哈!”黄庭远连忙知趣地赔礼道歉。
  林溪清扑哧一笑,一脸的小得意。
  这时,服务员端来第一道菜,“溪清,快尝一尝味道如何!”说着,黄庭远用筷子夹了一点,放到她的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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