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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流逝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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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述:死前最“伤”的是:
  这世间还有:爱的他,爱的她
  念的他,念的她
  亏欠的他,亏欠的她
  ……
  或许最后,我们终将会再次成为陌生人,那时便会感叹“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但天意弄人,你我皆是浮游情何以堪?
  在心中沉醉于他/她的背影,不忘,断肠!
  四
  看着看着,落行秋便睡了过去,“寒芒”照在他那张帅气的脸庞上,竟是他有了一丝不该有的凄美,若那暮秋霜打而枯的菊花一般。
  但是,菊花生前可是留下了美好,落行秋也正是这样。
  夏玉看着熟睡过去的行秋,不禁有些怔然,想到面前这位成就满满的俊朗青年的生命可能要凋谢,夏玉的眼眶竟然有了泪光,他心想:为什么上天对秋如此不公?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了,声音很小,以至于一向细心的夏玉也未曾察觉到。
  进来的是另一位护士,他看上去比夏玉要小上那么几岁,小圆脸加上高马尾令她显得有几分可爱,而接下来的动作却彰显了她的童稚:他看着呆站着的夏玉,掩嘴一笑,然后轻步走到夏玉身后,用手快速的拍了一下夏玉,然而夏玉并未被吓到,她也未曾转身,温柔地嗔道:“小优子,别闹了。”
  韩优有些不解的问道:“夏姐,你知道我进来了啊?”
  夏玉回答道:“你什么时候开的门,我倒是不清楚,但你走路的时候我听到了。”
  韩优听后,挠挠脑袋,不解的问道:“开门的声音应该更大呀,你能听到脚步声,就也应该听得到开门声啊。”
  夏玉被这一问,真的有些不知所措,她心想:说错话了。
  就在这时韩优看到了床上的落行秋,用肩耸了耸夏玉,打趣的说道:“奥奥,你是看小哥哥看入迷了,所以没听到。”
  听得此话,夏玉明显有些慌张了,眼看小优子还要开口,她连忙断其根源(用手捂住韩优的嘴),然后转移话题的说道:“说正事,是组长叫我过去吗?”
  说完还扬了扬另一只手,像是在说:“再乱说话,教训你了。”
  小优子迟疑的说道:“是组长叫你过去。”
  然后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组长好像有些生气。”
  夏玉其实早就知道这补充了一句,她笑了笑,看了看行秋,对着小优子温柔的说道:“组长怎么会生气呢,她脾气好,我先去了,你照顾好秋先生。”
  韩优点了点头,闷“嗯”了一声,夏玉笑了笑,大概是她太可爱了吧,然后便走了出去。
  她在门口顿了一顿,回头叫醒“沉思”的韩优,让她注意病人的情况——
  小优子看着落行秋,心想:他除了脸上没有血色,显得病殃殃以外,倒真长得挺帅的,此时的落行秋仿佛听到了小优子的心声夸赞,嘴角竟然扬上了一抹笑。
  ——梦境。
  “秋,以后我们常来这片‘花海’走走吧!”
  落行秋平静的看着身侧的江南,后者那被微风吹拂而起的头发,带着丝丝幽香,牵动着落行秋的心扉,此刻他表面平静,内心思潮涌动,他想起了这些年,与这位女孩经历的种种,此刻,他真真正正的站在她的旁边,他会倾尽自己的一生去爱她,去珍惜她。
  江南抬手在落行秋的眼前扬了扬,疑惑的问道:“怎么不说话?难道不可以吗?”
  落行秋一把抓住江南的手,将他拉到自己的膛前,温婉而宠溺的说道:“南南,我们当然可以常来,甚至,只要你想,天天都可以来。”
  江南被这么一抱,脸突然有些羞红,看着一脸认真的落行秋,她怔然了,但马上她又笑了,伸手去摸行秋的脸,用与行秋同样的语气说道:“傻瓜,天天来这儿,别的地方难道不去了吗?”
  然后她看了看花海,眼神中竟然闪过了一丝忧伤,她补充说道:“再说了,它们也会凋谢,亏你的名字里还有一个‘秋’呢!”
  落行秋抬起另一只手握着脸庞上那洁白的玉手,温婉的说:“受教,老婆大人!”
  江南被这一句回答整得更加羞涩了,索性就将头埋在落行秋的胸膛之中,但她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南南,记得我写的那首歌吗?”
  江南抬起头回答道:“当然记得!”
  “飘来的思绪
  萦在我的胸侧
  膛前的温柔
  是留给江南的
  落下的细雨
  促合着你和我
  为你遮风挡雨
  是我如愿的
  走走停停的时刻
  续写着你和我
  第1张属于我们俩的
  青涩……”
  这是属于他们的一首歌,是属于他们之间的回忆。
  ——医院。
  韩优要给落行秋换药了,她看着那挂满的药,不由得怔了怔,她看着扎着针的那只手,心想:他的手一定很痛吧,换个手给他打吧。
  然后他取下针具,又换了一套,准备给落行秋另一只手打针,可她发现:落行秋的手紧捏着一个什么东西。
  她慢慢的将它拿了出来,可她不知道的是,这可让落行秋陷入了两难之境,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醒。
  韩优给那只手擦上酒精,酒精挥发,带走那本就不多的热量,或许这会让行秋的心停下一瞬吧!
  ——梦境。
  “秋,我觉得有些奇怪,”江南靠在落行秋的胸前说道。
  此时他的脸上布满了不可思议和一丝无法琢磨的忧伤。
  落行秋疑惑的问道:“什么?”
  江南将头埋的更重了,然后惊诧的抬起头:“为什么,我听不到你的心跳?”
  落行秋怔了怔,他抬手去感觉,却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心跳,但他却感受到了一抹沉重而切实的心痛。
  此刻他觉得那原本温暖的花海变得寒冷了,面对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针已经扎好了,冰冷的药液顺着落行秋的心脏,又带走了他的温暖,让他更痛!
  小优子手里拿着那个东西,是一张对折过很多次,已经泛黄的纸,隐约可以看到字迹,小优子的好奇心重,她想打开,可却停住了。
  “他捏的那么紧,这东西肯定很重要吧?我这样打开不好吧?”
  她看了看落行秋,终究还是忍不住了:“秋先生睡得好香啊,我就看看,然后叠好就行了!”
  然而他并未注意到行秋先前的笑在凝固。
  翻开纸张,笔墨展开——
  “7月走了,寒意带走世间之暖。
  8月离了,丰收是‘她’余下的最后。
  9月来了,卑微的我喜欢上了遥远的你。
  我依稀记得这世间最美的约定——蒲公英与风
  ‘你要走吗?’(蒲公英)
  ‘是的,远方要达。’(风)
  ‘我等你回来。’(蒲公英)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我很快就会老去的。’(蒲公英,忧伤)
  ‘爱你不只于朱颜,只因当初金风玉露一相逢’(风)
  ‘的确,胜却世间之美,你定当了解。’(蒲公英)
  ‘人们常说,陪伴重要,你同我一起去吧。’(风)
  ……”
  不知何时起,姑娘已成为我的洛希极限,那山川万代是我之忠,那细水长流是我之念,我爱你!
  请姑娘亲笔写下姓名,因字迹不朽,如我爱你良久:
  江南
  ——梦境。
  他想到了什么,想伸手抱住她再说,可是……
  他发现自己伸出的手变得虚幻了,他怔然的看着江南,她还是那般真实,他又看了看这片花海,也是那般真切,此刻他觉得有些无助,仿佛这片天地只有他是多余的一般,他的眼角不禁流下了泪。
  江南此时也觉得心痛,她哽咽的问道:“你是他吗?”
  若行秋同样哽咽的说道:“南南,南南,真的是我啊!”
  江南的泪水还是流下了,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抚摸着落行秋的脸,问道:“我的名字是?”
  落行秋愣了一愣,然后哽咽的开口:“我记得,我记得,江南,江芸瑶!”
  江南又抱住了他,哭着说:“是你,是你,蒲公英的约定,你去了之后要记得回来呀!”
  落行秋想摸摸她的头答应,可……
  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虚幻了,最后留给江南的,只有那一滴泪水。
  另记:他此刻最痛的是留她一人在世。
  另记:她与花海之所以真实,是因为在落行秋心目当中,始终有她的一席之地。
  ——病房。
  小优子其实早就看完了,可是因为愣住了,并未把它折回去,而正好这时候落,行秋睁开了眼,他觉察到自己手心的东西已经不在,便看向了韩优,他坐起身来,倒也没有去抢,因为他怕撕毁了。
  他只是冷冷的开口说道:“拿来。”
  韩优被吓了一跳,忙将手中的信递回去,刚想开口道歉,落行秋便先开口说:“你为什么在我的房间?为什么拿我的东西?”
  被这么冷冷的质问,韩优低下了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或是不敢开口:“小哥哥好吓人!”
  见她不说话,又注意到打针的手变了,落行秋也就没有再逼问了,他埋下了头,回想着梦境的一切。
  眼眶也就慢慢的湿润了,他沙哑地开口:“南南,你还好吗?”
  没有听到新的话语,韩优慢慢地抬起了头,看见落行秋的状态,她的心情复杂了:我做的太不对了。
  然后鼓起勇气的开口说:“小哥哥,对不起。”
  落行秋没有反应,但过了一会儿便抬起头来,看着韩优,一改先前的冷漠,温和的说:“小优子,我也有错。”
  他又抬了抬打着针的手,温柔的说:“谢谢了。”
  韩优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挤出了“不像样”的不用谢三个字。
  “想听听江南的故事吗?”
  韩优有些吃惊,但也很快答应了,随后落行秋的讲述就开始了。
  韩优只觉得他讲的好棒,在“好”的时候,韩优会笑;在“坏”的时候,韩优会难过。
  她只是一直说着“然后呢”三个字,但她不知道的是:每说一个与他回忆相关的字,他的心痛都会增加一分。
  ——一处小院内。
  江南正在浇着花,他心口迎来了一阵剧痛,手中的花洒也就掉在了地上,他摸着心口,又看了看天,默念着:“秋?”
  她怔了很久,捡起地上的花洒,心中默念:“罢了!”便又开始浇花。
  另记:她,有一座生命花园,因为思念与爱,它四季常青。
  ——
  慢慢的,故事讲完了,花儿浇完了,他们眼角的泪也控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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