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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云中之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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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本该如往常一般,是一个平凡的夜晚。
  但不平凡注定消亡。
  整个王国最尊贵的贵族,王室之下,拥有着最漂亮的府邸。
  作为这个长盛不衰的老牌家族幼女,奥黛丽小姐自然得到了无上的宠爱。
  “时空节点……”她对科学的入迷无法言说,图书馆去留的时间成了家常便饭。由众位狂人所建立又争执不下的赛道,提出一个又一个新奇的理论,现在不过是问世之初,便被主流判别为离经叛道,贵族们为了维护旧日的权力,纷纷挤跻洪流,尽力选择拥抱新世界或者打压停留。父亲对此最初是保持着中立的态度,不过问。
  这一举动使得他被狂人们列为比较温和的人,毕竟没有钱的世界寸步难行,所有实践出来的真理都需要金钱的堆砌。执着新观点的人们试图寻求他的投资,经过日复一日地调查,父亲暗地里也选择了更加稳妥的方法,既支持新生,也不让旧日贵族体系轻易崩塌。
  而她的女儿也在某日的交谈之中注意到了些许兴趣,这一尝试便越不可收拾。好奇被概念纠缠不清,牵扯着她始终不肯离去。
  风尘仆仆的侍女正欲敲响房门,已在那里等候多时的侍从似有所感,开门后女仆按礼仪道谢。
  他们衣着干净得一尘不染,身姿挺拔,引领着走过长廊。有关于贵族烦琐的社交邀请即将到来,而她的脑中还在思考着如何颠覆一切。
  理论和实践的极限被混为一谈反倒成为局限。这是图书馆里面收藏着一位伟大先驱者的日记上写的,珍贵得不得借阅。她之所以可以随意翻看……只因再珍贵也敌不过霍尔之名。
  不过,除了那些跻身科学的年轻人,恐怕没有多少人愿意去借,图书馆背后的主人作为一名贵族,可能权衡利弊之后做出与主流违背但后果较轻的举动,既保持了未来可能会载入史册的收藏品,甚至是一本引领走向未来的手册不被尘世毁于人祸。
  仅仅收藏在向众人都开放的图书馆,而且基本不外借的举动,令反对者们即使有所抨击也会碪其女士身份,不敢毁了他们建立的礼仪,不能进行下一步攻击。虽有碎嘴,但也把伤害做到最小化。这位女士可真是一位妙人呐。
  尽管一开始看的时候什么都不懂,但只需一眼,她的思考就颠覆她的世界。在这座王国的某一处贫民窟的某一凌晨时刻,竟然诞生出如此璀璨的女性,尽管提早迎来生命的终点,其贡献也算开国之君,足以让后人史书首页铭记。
  女仆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中的物件,尽管劳累的跋涉让其有些疲倦,却仍旧装作若无其事。跟着黑色制服的侍者,疲乏的忘记了震撼。手指却不肯用力哪怕一点,好像是什么脆弱的物件,生怕令盒子留下了无礼的印记。
  穿过像水一样烟雾飘渺的光晕,在请的手势指引下,目光还要向前才得以看见捧着书本的贵族。
  这就是……尊敬的奥黛丽小姐?
  “尊敬的霍尔小姐……”她一见面就行了一个标准礼,言辞温和带着诚恳,尽管女仆对她有很多好奇,却也未忘了来时的目的:“我代表公主真切的恳求,希望您能够赏脸参加这次公主的宴会。”
  “请替我传达感谢尊贵的公主殿下之意。”奥黛丽双手接过女仆递过来的盒子。优雅的微笑,语气尽量平和,端庄地客套着。
  仆从在她眼神的授意下拿出了方便携带的热茶和点心,这是她等下要再去一趟图书馆时,仆从专门为她准备的。
  女仆风尘仆仆的模样令奥黛丽产生了些许恻隐之心,让其在家住一晚显然不行。
  一夜未归外人只会对奥黛丽称赞一句善心,但是女仆是否会有生命危险纯属看这位公主性格如何。
  搞不好还要结仇,大多数王室人员都不把奴仆的命当命,若是有贵族乱同情,反倒会惹祸。
  毕竟主仆身份在那,想怎么处置?还不是公主的事。
  奥黛丽其实并没有与这位公主有过多接触,这让她一时琢磨不透,只好献上自己的热茶和点心。反正有马车前行,也不用担心捧在手里是否会在如此疲倦的情况下造成过度劳累。
  女仆明显一愣,连忙拒绝,但是奥黛丽小姐给的点心,哪有什么拒绝的道理。秉着这一信念,奥黛丽的女仆开始说些好话,软磨硬泡好不容易才使她收下告别。
  “有一些是分给同来劳累的其他人…”临走前,府邸的某位女仆特意提醒。语句聚在风中消散,奥黛丽只隐约听见轻快一句“知道啦~”
  公主的突然来访,让奥黛丽打消去图书馆的念头,房间内,她用手指头指着那一行被什么东西酝酿开的笔迹,独自思考着。
  “这难道是眼泪吗?”她下意识对自己问。
  或许只是水吧……
  她思绪开始飘散,今天的安娜看起来心情不错,可能是下个月要结婚的缘故,明天就是她在我家的最后一天。宴会和送别的礼物都已经准备完毕,结婚当天还要准备礼金,流的话一如既往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事,芈月从遥远的东方远道而来,尽管初来乍到时有些水土不服,但也已经初步适应,明天还是继续找医生过来给她看看,幸运的话好起来可能是这几周的事。
  如果运气更好的话,跟她一起逃难至此的哥哥也会被派去干这活的人找到。
  其他人也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昏暗的灯光,奥黛丽小姐独自计算着礼金和礼品的价值,她出手一向大方,便想着一万金榜的水珍珠。
  她父亲早年给过她很多资产,尽管什么都不做,每个月流水也有四万,父亲和家里的叔叔亲戚也曾说过,成年之后会给予更多的家长,到时候月流水保证十万金榜。再加上她每月保底一万金榜,一直存着十几年也才花了几千的金榜……她还真没有什么支付不起的。
  钱之所以一直存着也没有其他理由,主要是外出的花销,大部分都是直接家族报销,为了省钱,奥黛丽小姐一直都在自己家族生意场买东西。
  至今也没给什么人送过自己的钱。
  就连女仆的告别宴也是家族报销。
  这个念头很快便被她摇头否定,这一万金榜已经可以在二线城市市中心买个别墅了。
  而且贫穷的家族一时间得到这么多,超出承受范围内的物品,恐怕会被有心人惦记上。放着也是被人偷,如若不幸,还会被人杀。这么一想的话,礼金多准备一些就行了。
  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平常人的份额,在其他的地方……补偿在她丈夫工作方面就可以了。
  芈月说过,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就算有钱,出手也算大方,但奥黛丽小姐并不傻,不可能一直接济对方。
  按照安目前的想法,她应该是想要在孩子三岁过后再继续工作,原本她是想要做个家庭主妇,但是奥黛丽劝导她,虽说别人的家事不好插手,但是安所嫁的是贫穷人家,如果能够继续在这里工作,不仅可以赚钱贴补家用,还可以带着孩子。
  在孩子可以放心的年纪之前,她是这里的女仆,奥黛丽小姐是不可能让她继续干以前的重活的。
  然后她就说照顾家里老人怀孕养胎,孩子三岁前不打算出来工作。养胎的话,又是一笔费用,可以进行些许资助,在此之前,多对她的丈夫工作进行补贴,填补家庭空缺就好了。
  时间在计划的谋算中消失殆尽,太阳掠过地平线,唤醒早春的第一缕春光,制定好旅游计划场景里的某处冰河开始渐渐消融。
  “拿书信来。”房间里的公主同样一夜未睡,那位贵族小姐已经被连续邀请了七天。
  她是这么说的:“如果她不在的话,就直接回来,一直去,直到她在为止。”
  好不容易才邀到你啊……她神情散漫,思考着宴会着装。听闻奥黛丽小姐这些天一直不在,是完全迷上了那些叫“科学”的东西了。
  虽然她不会这些,却也请教了不少人,精心准备好的话题,只为在最后晒出送给她的惊喜礼物。
  “奥黛丽呀,奥黛丽,你要怎么补偿我呢?”公主在镜子面前捏了捏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放松,不过她确实开心。
  伯爵的府邸,它地下千年的历史,侍奉着最受宠爱的女儿。
  一夜未睡,令她精神有些茫然,重复不断地计算,使得她举动都有些缓慢。深吸一口气,她闭上眼睛,也不埋怨不公,只给自己加油打气:“加油!奥黛丽,你不能输。要做一个……”
  要做一个什么来着?
  昏暗而又朦胧的灯光,奥黛丽小姐迷茫地坐在城堡的正中央,宴会厅已经不知所踪,时针指向下午2点。
  意识开始模糊,只记得参加了公主的宴会,吃了午餐又在花园里面谈了一些客套的场面话。
  公主还说准备了惊喜礼物。
  是一个怎么样的惊喜来着?
  可能是外面有什么人闯了过来,声音变得嘈杂,身份变得不再重要,只记得光影朦胧之间,来人火红的头发被阳光烧得灼热,那贼人好像劫走了公主
  ……等等!奥黛丽下意识飞扑过去,用手抓住公主,叫人去喊侍卫。在看清那人凶神恶煞的脸,鼓起的勇气似乎像气球一样扎破一样消散,但她还是下意识抓紧了她,眉眼也试图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因为害怕而有些颤音:“无论你是谁,都不可以对我的友人如此无礼——”
  你不能对这里的女眷做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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