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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霍青沿原路返回,赵戊及其另外几名部下已等候多时,赵戊最先看到霍青,抢道:“少将,你方才去哪了?我们几个都快急死了!”
霍青道:“去处理一些私人的事。”此时天已快亮,几人决定先投宿当地客栈,之后再前往广陵郡。
待得他们赶至广陵郡时,却发觉那药铺原先的掌柜早已不知所踪。新任的掌柜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一脸憨厚,问他什么都如实作答,只是对那迷药及九天阁一事一脸茫然。
赵戊叹口气,道:“咱们还是来晚了一步,那掌柜的肯定和九天阁的人串通一气,否则怎会突然溜了?”
霍青道:“那迷药既是九天阁独有,吴王府两次失窃多半也是他们所为。眼下只需找着九天阁的人,便可水落石出。”
一行人当即赶至广陵侯府,禀明情况。广陵侯沉吟道:“没想到是九天阁的人......他们原本就是行踪不定的江湖帮派,即便是冒犯了吴王,也与本郡毫无干系。但如今他们三更半夜在郡内寻衅滋事,本侯自然不能不管。”
霍青道:“晚辈愿助君候一臂之力。”
广陵侯欣然颔首,命人安排霍青几人的衣食住行,霍青谢过,心中却想:“怎么不见羽妹?难道她不知我已来,却还待在闺房里头?”却又苦于不便询问,只好装作四处闲逛,兜到了陆惊羽居住的厢房下。这是一个偌大的庭院,几棵巨树安详矗立于院中四角,其中一棵树紧挨着房屋生长,蜿蜒伸至二楼的回廊。
霍青看得出神,忽然有人慌张跑来,行至跟前,喘着气道:“少将,不好啦!王立、李蒙他们几个不见了!”来人正是赵戊。
霍青倒并不着急,道:“好端端的怎会不见?”
赵戊道:“他们是在茶馆里不见的......”
霍青皱眉道:“茶馆?我让你们找人,你们倒找到茶馆去了!”
赵戊低着头不敢看霍青,嗫嚅着道:“方才我带着他们在附近街巷例行查探,巡访九天阁的下落,这正午的日头毒的很,我们便到附近的茶馆歇息小会,顺便点了些茶果吃......”
霍青听他偷懒,心下不悦,但此时顾不上责备,只道:“之后怎样?”
赵戊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道:”他们仨吃了几个果子下肚,便说肚子疼要去茅房,我等了半盏茶时分都不见他们回来,才......才知出了事。”
霍青看着赵戊,皱眉道:“看来那果子被人下药了......你又怎的没事?”
赵戊忙道:“出门前我向青媔姑娘讨了些烙饼带在身上,便没有碰那些果子,只喝了几口茶。”
霍青又道:“他们失踪前后,你可曾见有可疑的人出现?”
赵戊挠着头想了半天,道:“是了,当时我一个人在桌边,看见楼下有几个人影晃进茶馆,手上似乎还拿着麻袋之类的东西,只可惜我当时没多想......”
二人正说话间,府内又一下人跑了来,道:“霍少爷,有一个声称是您随从的人冲进府里说要见您,此刻已被扶到偏室......”
赵戊一把抓住他问:“扶到偏室?”
那下人道:“他进门时已身受重伤,显些晕过去,我们好不容易将他弄进来,现下方才醒转过来。”
霍青立即与赵戊赶了过去,那人正闭着眼躺在偏室的榻上,赵戊已三两步冲过去,急道:“李蒙,这......这是怎么回事?谁把你打成这般模样,我非揍他一顿不可!”说罢握紧了拳头。
那人从床上勉强支起身子,脸上红一块紫一块,甚是狼狈,道:“少将,是九天阁的人抓了我们仨!我们在茶馆后院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突然来了一伙人,二话不说便将我们打晕,等我们醒过来时,才发觉被带到一处黑漆漆的屋里。为首那人自称是九天阁的人,让我们不许再干涉吴王失窃一案,且两天内搬离广陵郡,否则就要我们的命。还把我打了一顿,用麻袋装着带走,等我挣脱出来,才知他们是故意放我回来报信......”
霍青想了想道:“那自称九天阁的人是何模样?”
李蒙道:“白白净净的,穿一身黑衣,年纪看起来很小。”
赵戊在一旁大呼道:“哼,我想起来了,那晚我们躲在屋后偷看,白公子身边不就站着这么一个黑衣小子吗。我就说呢,九天阁做了偷鸡摸狗的事,接下来便要杀人灭口了!少将,咱们这回可得想法子救出兄弟们呀!”
李蒙见赵戊说出这么一大串话,刚想问那晚上白公子身边的黑衣小子是谁,他自己虽也躲在后边偷看,可全然没有留意到还有这号人物,正要开口,又想自己这么一问,倒显得做事马虎、观察不细,连赵戊都记得的人他却不认得,岂不平白给霍青留了个坏印象,想到这便住了口。
霍青沉吟道:“李蒙,他们带你们去的地方,可是闹市之中?”
李蒙道:“我虽被打晕了装进麻袋,可一路上的颠簸把我给颠醒了,之后便留意着他们的说话声。这一路上他们尽挑些偏僻生冷的巷子走,可我仍不时听到人群的说话声,想来应是闹市。”
霍青又道:“你们走了多久才停下?”
李蒙想了想,道:“他们这一路几乎没歇息过,饶是如此,估摸着仍走了有五盏茶时分,我猜至少也有六七里路。”
赵戊道:“那也未必,他们说不定在附近巷中不停的兜圈子,好让你以为他跑出老远,嘿嘿,想让我们上当!”
霍青打断了他,道:“他们都把人打晕了,还怕他们知道路程么?兜圈子只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徒增周围人的留意。”又道:“赵戊,立即命人往东南方向搜,五里开外都得仔细搜全了!”
赵戊奇道:“为何只搜东南方向,还是五里内?方才不是说至少有六七里吗?”
霍青道:“五盏茶时分,你能走几里?”
赵戊道:“以我的脚力,少说也得有七八里。”
霍青道:“不错,如果身上扛着一人呢?”
赵戊一呆,道:“那至少得减半了......”
霍青一笑,道:“我姑且算他走了五里。至于为什么是东南方,你再想想,五里外还是闹市,除了吴国境内,还有别的可能么?”
赵戊这才知霍青的意图,道:“呀,少将英明,我方才怎么没想到?”
李蒙接道:“不错,除了吴国,他们哪都去不了。广陵郡面积不过方圆三里多,西南方靠近淮南国,北边则是楚国,靠近这两国的边境一带皆人烟稀少,再想过境内,又有官兵防守,没有通关牒文又怎使得?既是闹市,这帮人自然是去东南边的吴国了。”
霍青点头,道:“广陵郡隶属吴国,出入相邻的吴国郡县虽不用通关牒文,可每日在各郡间通行的人须得让守卫盘查所携物品,并作姓名登记方可入内。他们扛着你们几麻袋人走,自然不能靠轻功之类的翻墙而入,但他们仍轻轻松松的过去了......”
没等他说完,赵戊便急着又道:“我知道了!他们定是和守门的官兵串通一气!......不对呀,要想和这些兵士勾结,至少也得是县级以上的官员才能做到......”
李蒙咳嗽一声,道:“可官员为何与少将过不去?与九天阁勾结、对我们出手,不就是与吴王、与皇上对着干吗?谁又有这个胆子,我是越想越不通......”
霍青再不言语,他何曾又不是满腹疑惑。看来不尽快找到藏人的所在,吴国和广陵郡恐怕得有麻烦了。
晚膳时分,广陵侯派人来请,霍青这才想起自己已在西院房里待了整整一天,而王立、苏信两人的下落还没音讯。
到了厅中,众人皆落座,唯独不见羽陵翁主。席间广陵侯多次与霍青说话,询问霍青属下的情况,他亦答得心不在焉。霍青想到自己进府一日,竟连羽妹的一面都没见着,顿时有失落之感。
酒过三巡,霍青终于问道:“陆伯伯,怎么今晚不见羽妹妹出来用膳?”
广陵侯道:“陵儿身体不适,在房里歇着呢。”
霍青显然有些意外,忙问道:“她没事吧?怎么突然......”
广陵侯夫人笑道:“没事,不过是感染了风寒,有些许头晕,我便让青媔将晚膳给她端了去。”
霍青听说是感染了风寒,一颗心也无法完全放下。在草原上、沙漠中若不慎感染了风寒,行军途中得不到妥善救治,很可能会愈加严重,若演化成高烧发热,更会因此丧命。他又笑自己想的太多,这是在广陵侯府,又不是跟着自己行军打仗,羽妹自会受到最妥帖的照顾,又怎会发展成这般严重后果?但无论怎么安慰自己,他都想即刻去看看她。
好好的一顿饭食之无味,等众人散去,霍青独自一人踱到了东边厢房的院中。
乌黑的夜里仅有寥寥几颗星垂着,孤零零的发出微弱的光。连圆月也被灰白的云遮去。四下里静的仿佛无一丝风经过,硕大的树冠轻微摇动,冷冷俯视着大地。
这样的夜,无论是谁都不免感到深深的寒意。
羽陵翁主的房里漆黑一片。霍青心道:“难怪她白天没出来见我,如今又早早睡下了。却不知她身体究竟病的如何?”
霍青在底下站了半天,忽然眼角瞥见二楼一个黑影闪出,站在廊上。霍青吃了一惊,忙闪身过去,以他的轻功要跃上二楼显然不太可能,便从屋侧的台阶跑了上去,可廊上的黑影已不见。
霍青提着一颗心,轻轻叩了下房门,里头没人回应。他只得推开门,不见守夜的婢女,忙三两步奔至帘后,果然,床上空无一人。
他这才冒出冷汗,心想:“羽妹不在房中,她明明生着病,却又会去哪里?”又听得屋外有细微声响,忙转身出房,奔至廊前,那黑影竟已掠到了院中的树下。
霍青不及细想,沿着二楼廊道奔回院中,那黑影正往别院掠去,霍青亦轻轻跟了过去。
只见那人影行动矫捷,径直蹿向南苑的一处花园。他脚步不停,身影穿梭在园中荷池上的青石回廊,并闪身绕到回廊尽头处的一座假山背后,便不见了踪影。
霍青跟到此处,亦小心绕至假山后,不见那人,左右细看一番均无藏身之处,惟有眼前密密麻麻的爬墙植物伸出枝头。
他心念一动,伸手拨开面前的植物枝叶,并去推枝叶背后的那面墙——那墙竟动了起来!原来这面墙是一个隐秘的暗门,此刻被霍青推开,露出了墙外的荒草丛及广阔天地。那人必定是从这逃走的。
但这人若不是广陵侯府中的人,又怎会知这有个暗门?他若是府中的人,为何又不从前门大大方方走出,却鬼鬼祟祟的跑来这地方偷溜出去?
他越想越不对劲,眼下须找着那人问个清楚,羽妹的下落说不定也和此人有关。他低头迈过那扇不算高的暗门,继续跟了过去。
星光下,街上夜市正隆。繁华的道上灯火通明,出来游玩的城中百姓络绎不绝。
霍青生怕跟丢那人,脚步不敢停歇,所幸那人并未跃上屋顶飞掠,不然凭这街上拥挤的程度,霍青怕是不可能追的上他。
待得二人相距数丈远时,霍青方看清那人着一身绿衣,看身形应该是个女子。
那绿衣女子忽地闪身跃入另一条道,丝毫没有放慢脚步的意思。霍青只得一路跟着,竟行了四里之多。这一跑不要紧,他发觉自己竟已奔至九江郡的城墙下。
九江郡属吴国管辖,紧挨着广陵郡,这城墙下守门的卫兵站得笔直,两眼简直半晌都不眨一下,半只苍蝇都休想从他们底下飞过。
霍青见此情形,想那绿衣女子如何过去,只见她纵身一跃,人已到了城墙边的一株几丈高的树上,再借力掠向墙头,翻身而过。
他叹了口气,要他跃上八九尺高的小树桠倒可以,这足足有三丈高的城墙他可过不去。
他只得径直走向城门,守门士兵道:“什么人?”
霍青道:“车郎将霍青。”并亮出自己的腰牌。
那士兵点点头,道:“霍少将,眼下快到宵禁时分,按理说任何人等均不能通过。望霍少将尽早返回,否则城门半个时辰后关闭,您就得在九江郡将就一晚了。”
霍青道:“知道了。”随后大步迈过城门,踏入九江郡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