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陈清沐和老王汇合，把一小袋子点心丢给了他。
　　王良驹边听汇报，边吃个夜宵补补。
　　“呕~”听到毛巾擦垃圾桶的操作，老王忍不住把嘴里的蛋糕吐了出来。
　　想到自己嘚瑟地跑到店里，优哉游哉地喝咖啡，如今只剩下悔恨。
　　装逼被雷劈啊！
　　陈清沐把微型摄像机交给了老王：“应该是都派得上用，你要是不嫌恶心的话，今晚就剪出来。”
　　老王好不容易缓过劲，点点头。
　　作为后勤支援，他的工作就是减轻卧底的工作负担和保护其安全。
　　躺床上，陈清沐琢磨着调查的事情。
　　要说毛巾擦垃圾桶这操作，实在是逆天。特别是那画面，白毛巾在垃圾桶转一圈，再去擦咖啡杯，谁看了谁膈应。
　　不过，这个大概率是个别问题，并不是星瑞的系统性问题。
　　真要是曝光出来，星瑞完全可以开除涉事员工，发个公告，弄点公关，尽量把问题压下来。
　　自己还得多干活，多接触，验证一下老王线人提供的线索。
　　睡觉前就不能瞎琢磨，一琢磨睡眠质量就贼差。
　　陈清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早上醒过来，整个人都挺憔悴。
　　顶着黑眼圈，陈清沐开始日常营业。
　　苏韵发现了陈清沐的魂不守舍，胳膊戳了戳他：“陈哥，人手够，你要不要去休息会？”
　　乖乖女教人上班摸鱼？
　　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没什么大事。”
　　熟能生巧，几种咖啡饮品陈清沐都能做得不错，就去找名义上的师父。
　　刷着手机的方初升一脸不耐烦：“培训手册不是都写得清清楚楚，你照着弄啊。”
　　“不要老来问我，这是你的事还是我的事？”
　　呵~
　　这就是伙伴文化。
　　没听见陈清沐应和，方初升抬起了头：“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都能做的不错，为什么你就不行，要你有什么用？”
　　这话听着味就不太对。
　　典型的职场PUA嘛。
　　贬低你，打压你，让你在一次次贬低中开始怀疑自己，逐步丧失信心，变得唯唯诺诺，从此对领导的要求、安排全都照收。
　　陈清沐为了卧底任务，如今是绵羊暗口死—
　　忍气吞声。
　　陈清沐越是忍耐，方初升心里头就越爽。
　　得意洋洋的他跑去找苏韵聊天。
　　苏韵有些不耐烦，又不想得罪方初升，只能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应和。
　　“你不知道我当初考试的时候，那场面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黑围裙是方初升为数不多能够拿出来吹牛的，只可惜苏韵并不感冒。
　　她的颜值放在学校，打底是个院花，还是素颜的情况下。
　　围绕在她身边的阳光大男孩，哪个不是轻而易举就把方初升比下去。
　　“一会我请你吃个饭，教你点咖啡的小技巧。”
　　苏韵赶紧拒绝：“不要意思陈经理，我有事得赶回学校呢。”
　　“要不我开车送你？”
　　“路上堵车，我还是地铁更方便一些。”
　　吃了闭门羹，方初升也不气恼。
　　好女也怕赖汉缠，只要她还在店里，有的是机会嘛。
　　周末，客流量大，忙得陈清沐是昏天黑地。
　　快到下班时间，苏韵小可爱又凑了过来。
　　为了感谢昨晚的解围，她想要请陈清沐吃饭。
　　“不是说学校有事吗？”
　　苏韵嘴一抿，嘴角微微上扬：“纯忽悠。”
　　哦吼，这话挺熟悉。
　　原本陈清沐想和老王碰个头，谁知道小丫头固执得很，只能放老王鸽子。
　　换好衣服准备就在附近找一家便宜点的小吃，就被方初升拦了下来。
　　“到点不要只想着走，多想想今天工作完成了多少，有没有总结经验，能不能帮同事分担。”
　　陈清沐烦得不行。
　　这货就像是故意针对自己一样，阴魂不散的。
　　“光做咖啡是不足以在星瑞立足的，还得多和顾客打交道。”方兴谷趾高气昂地教育道。
　　陈清沐皱了下眉。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陈清沐一直的忍让，让方初升觉得好欺负，时不时就职场PUA他。
　　“经过这几天相处，我还是会一些和客人相处的技巧。”
　　方初升眼眸中有些不悦。
　　咋滴，说你不得？
　　“会一些？你才来多久？”方初升不屑道，“你倒是说说，你学会什么了？”
　　“遇到二逼，我会选择不和他争论。”陈清沐淡淡地说道。
　　“哈哈~你这学的什么东西？”方初升嘲笑起来。
　　“对对对。”
　　“客户是上帝……”
　　“啊，对对对。”
　　方初升感觉有点怪异，急眼了：“你别老是对对的呀！”
　　陈清沐语重心长：“对~~”
　　旁边的苏韵憋得腮帮子疼。
　　陈哥是真的坏。
　　方初升感觉自己Cpu烧掉了。
　　他感觉到不对劲，可是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
　　“你下午休息取消，多练习练习。”
　　下午是这货的班，看来又是要溜号。
　　陈清沐憋了一上午，也不惯着方初升：“下午我休息。”
　　方初升对陈清沐的拒绝有点诧异，之后便是燃起的火气。
　　作为小头目，店长和主管不在，他就是老大。
　　说话，能够算话的！老大！
　　面对还在实习阶段就顶撞自己的陈清沐，他如果不好好压下去，还怎么能管理好其它人！
　　“让你加班是为你好，这样你不就能快速成长了吗？”方初升提高了嗓门，“你是新人，你要学着多担待点，多牺牲点。”
　　店里没什么客人，方初升嗓门一高，其他店员都朝这边望了过来。
　　陈清沐不在乎地掏了掏耳朵，似乎是嫌弃对方嗓门太大。
　　“别……别生气。”一旁的苏韵感觉到陈清沐的不悦，拉了拉他的衣角。
　　方初升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嫉妒到扭曲。
　　“走吧。”陈清沐示意苏韵下班。
　　不搭理就是最大的蔑视。
　　陈清沐越是这个态度，方初升就越发火大。
　　“不听指挥了是吧？”
　　陈清沐抬眼瞧了眼暴走的方初升。
　　“星瑞咖啡奉行顾客第一，服务至上。那么大声，吵到客人了怎么办？”
　　“现在是客人的问题吗？”方初升都想要越过柜台动手了，“那你就别想通过实习！”
　　“这个店没有你的位置！”方初升狠狠威胁道。
　　苏韵还想让两人不要争吵，看了看方初升，选择了沉默。
　　“按照培训手册，通不通过实习只有店长和主管能够决定，作为值班经理，我想你貌似没这个权力吧？”
　　这话像是戳中了方初升的心窝子，“嗙嗙”地拍打着柜台。
　　“你知道我和店长什么关系吗？只要我一句话！你现在、立马！滚蛋！”
　　“哦？我倒想听听到底是什么关系？”陈清沐笑着问道，“远方表亲？似乎不够亲啊。”
　　方初升脖子青筋暴起，面色涨得通红：“我们……”
　　“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身后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方初升。
　　方初升回头一看，就是满脸寒霜的姚雨婷，立马怂了下来。
　　“你们两个，跟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