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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长歌缓缓起身,看向门口,等着那两人的出现。
应该是苏梧桐,他这样想着。
阳光自东边的窗户斜斜照进大屋内,微凉的秋风自门口涌入。
更是将一角雪白的裙角带入他的视线内,紧接着裙角的主人跨过青石门槛。
却在跨出右脚就停了下来,因为她看到了一张脸,一张她想念了五年的脸。
虽然较为普通,但五年来她却没有一丁点的忘记。
同样的,她也牢牢吸引着孟长歌的视线,使得他不自觉的想要离她近一些。
但不等他向苏梧桐走近一步,丫鬟小梅就从她身后窜出,将自家小姐护在身后。
“你这人,偷跑到我家小姐屋里不说,居然还敢还色咪咪的盯着我家小姐……”
“好了,小梅,”苏梧桐轻拍了拍小梅肩膀,解释道:“他是小孟哥,你先去忙别的吧。”
“小孟哥?哦!……是,小姐。”
作为贴身丫鬟,小梅自是知道小孟哥是谁,听到小姐吩咐,她低头退出大屋。
她觉的小姐一直想着的小孟哥也不是那么好看,还不如隔壁的阿宁哥。
但一想到从此王铭川多了个对手,她心里就很是解气,更是暗暗希望这个小孟哥能把王铭川吃的死死地。
没了旁人,孟长歌更是没了顾忌的盯着苏梧桐看个不停。
苏梧桐被他盯的小脸通红,却强作镇定,“你看够了没?”
孟长歌摇摇头,“没够,怎么都看不够。”
“好看吗?”
“很好看!”
孟长歌使劲点着头,走到苏梧桐身边,柔声道。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看呢?”
“以前你都是看隔壁的小红,哪会看我,”
苏梧桐白了孟长歌一眼,转过身似不让他继续盯着自己,“可惜的是,隔壁小红已经嫁人了。”
“这么快?”
“怎么?心疼了?哎,你又走过来干嘛?”
“嘿嘿,看你啊!”
“谁要你看,看隔壁小红去!”
“她都嫁人了,不看,”孟长歌又走到苏梧桐面前,“就算她没嫁人,我也不看她了。”
苏梧桐又白了他一眼,“想的倒是美,我也不让你看。”
……
大屋外,小梅正坐在假山前的石凳上,看着宅内梧桐树投下的影子,不知在想什么。
大概想的太过入神,以至于当她最怕的苏夫人站到了自己身后都不曾发觉。
苏夫人是苏清河的续弦,约莫三十岁左右,正是最好年华,身材凹凸有致,面容姣好却带着几分艳俗。
她看着正发呆的小梅,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家不争气的侄子居然被人抓住扔街上。
方才走在街上,人们虽是对她问候有加,她却能感觉到他们在背后对着她指指点点。
烦闷之下她来到梧桐小筑,想看看自己以前吩咐小梅做的事做好了没,却看到这丫鬟居然在发呆。
她扭头冲着小梅噜噜嘴,身后两丫鬟便心领神会的将仍呆坐着的小梅从石凳上拉起。
啪!啪!
不等小梅回过神来,苏夫人抡起手掌,左右两下,小梅脸颊上便留了两个通红的掌印。
“夫人?您……”
“你还知道我是夫人,我问你铭川这事,你收拾好了没?”
小梅捂着红肿火辣的脸颊,忍痛说道:“我进来的时候,一切都像昨天收拾好的那样……”
“你没看错?铭川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是有人害他,难道害他的人还会给他收尸屋子?”
小梅稍作犹豫,终究不敢有所隐瞒,“我和小姐过来时,大屋里有人在。”
苏夫人眉头一跳,一双桃花眼直瞪着小梅,问道:“是谁?谁这么大胆!”
“是小姐常提的小孟哥。”
“是那小子……”
苏夫人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秋红你去找铭川少爷找来,顺便让他多带点人过来。”
“是,夫人。”
见秋红离去,苏夫人又向大屋看了一眼,而后袖子一甩,“哼!一个没人要的小杂种,还敢动我们王家的人,今天就让你知道厉害!”
说完,她坐到石凳上,等着王铭川过来。
又过了一会儿,苏夫人又向小梅问道:“小姐呢?等了这么久,怎么不见小姐?”
小梅把头埋的更低,“小姐在大屋里。”
“跟那小子一起?”
“嗯。”
苏夫人闻言,猛地站起身,不停的来回踱步,“真是给脸不要脸,气死我了,我要好好收拾她!”
但想着苏清河平日里对苏梧桐的宠溺,苏夫人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复又坐到石凳上,她觉得现在只能把气撒在孟长歌身上了。
稍迟,王铭川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走进梧桐小筑,他们手握长柄腰刀穿各色长衫。
还没走到苏夫人身前,他就急急问道:“小姨,你说的那人现在在哪?”
苏夫人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抬手指了指身后的大屋。
“走!”
“等等,别伤了梧桐。”
正举着腰刀,招呼众人进屋的王铭川听到这话一愣,“梧桐也在里边?跟那个家伙?”
苏夫人白了自家这个不争气的侄子一眼,没好气道:“不然你以为是谁能让梧桐跟他单独相处?”
“这家伙,”王铭川气的一刀劈在假山上,“居然敢打梧桐的主意,我要他好看!”
说着,他带着那群人,绕过假山向着大屋跑去。
……
大屋内,孟长歌同苏梧桐相互说着近五年来各自的遭遇。
苏梧桐的生活没有多大变化,除了上门说媒的人越来越多,王铭川越来越烦人。
平时她都是独自一人呆在梧桐小筑,不愿呆在新搬的府邸内。
也因此,苏清河又命人把梧桐小筑改造了一番。
孟长歌听着苏梧桐所说这些,又将她仔细看了一遍。
虽然自己没有在她身边,总归她还是过的好的。
却在此时,一道惹人厌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孟长歌,你个兔崽子,你敢阴我,你给我出来!”
苏梧桐听着这声音,有些担心的望向孟长歌。
虽是听他说在青梧观内练剑五年,但她仍不放心。
“没问题吧?”
“别担心,对付他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你等着,看我给你出气。”
孟长歌信心十足,连木剑都没拿,直接赤手空拳的走到门口。
见孟长歌出现,王铭川手中腰刀直指向他,恨恨道:“兔崽子,昨夜是你的搞得鬼害我出丑?”
“多大点事,你还怕?而且你那哪是出丑,你那是露丑!”
“我会怕?来,一起上,让这兔崽子知道我不能惹!”
王铭川一挥手,他身后那群人便举着腰刀冲向孟长歌。
孟长歌则是满不在乎的迎着那群人走去,他不时抬动手臂。
每抬动手臂一次,就有一人会随着沉闷的响声飞出,摔在王铭川身前昏死过去。
那感觉就像是在扔肉包子,不过打的不是狗,而是王铭川的脸。
只是十几息的功夫,他所带之人就已经全部昏死在地上。
孟长歌满意的拍拍手,“现在剩你一个人了,你说我怕还是不怕?”
望着孟长歌似笑非笑的眼神,王铭川面色苍白,他想不明白那个以前任他欺负的孟长歌怎会如此厉害。
“你脸怎么这么白?你不会是怕的吧?”
听着这话,王铭川已然崩溃,他惊恐的转身,连滚带爬的跑到假山后。
他拽着苏夫人的袖子,满面惊恐的叫道:“小姨救我,孟长歌,我打不过他了。”
苏夫人神色厌恶的将他一脚踹开,语气冰冷的说道:“真是没用的东西,秋红你把她带回去。”
说完,她转过身,挂上一脸慈爱的笑容,向着假山后的孟长歌走去。
在王铭川钻到假山后边时,孟长歌知道苏夫人肯定会出面给他解围,所以也就没有追下去。
屋内的苏梧桐见安静了下来,便走出大屋,站到了孟长歌身侧。
“看来,小孟哥你这五年的的剑没白练,好像很厉害。”
“小梧桐这五年也没白长,越来越漂亮了。”
听着这话,苏梧桐小脸又是一红,白净的手指照着孟长歌腰间掐了下去。
“疼,松手……你小妈来了!”
“来就来了呗,不松,让你贫嘴。”
见苏梧桐不愿松手,孟长歌只得往她身前挪了挪,用自己的衣袖挡住她的手。
两人打闹间,苏夫人已越过假山,正向两人走了过来。
“伯母好。”
“小妈好。”
“呵,”苏夫人看着一前一后站着的两人,笑了笑:“我还以为是谁来了,原来是长歌啊!”
“对啊,都五年了,师傅终于肯放我出来了。”
“来了怎么不先去苏家府邸,跑这来做什么?”
孟长歌刚要答话,却感觉腰间那小手忽然加大,于是他说道。
“我也是刚刚才进来,一开始不知道搬家,还以为找错地方,后来听到梧桐的琴声,我才进来的,所以就没来得及去苏家府邸。”
“既然这样,那就随我一道去瞧瞧吧,你苏伯伯可是想你的很。”
“那就麻烦伯母了。”
“一家人说什么麻烦,走吧!”
说着,苏夫人转过身,一脸笑容瞬间不见,那双桃花眼中更有阴狠一闪而过。
一直到苏家府邸,苏梧桐才松开掐在孟长歌腰间的小手。
孟长歌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望着大了四五倍的苏府,他憨憨一笑。
不知怎的,他有种回到家的感觉,大门上所挂的那张老旧松木匾额,更是让这种感觉愈发真实。
“还愣着干嘛?都进来啊!”苏夫人笑意盈盈的招呼到,“你苏伯伯应该正在忙公事,等到下午你就能看到他了。”
不知怎的,一听到苏夫人的声音,孟长歌心里那种如归家般感觉的在一刹那间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