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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只是听苏梧桐说,现在的苏家府邸比梧桐小筑大了四五倍。
孟长歌听她说时还没啥感觉,此时跟着苏夫人走进宅内,才知道两者间的差距有多大。
光是府邸正中那块浅白色麻石铺成的石坪,就有一个梧桐小筑大小。
石坪四角又分别筑有四个特色各异的假山,或是有山有水,或是花草繁茂。
两座假山之间又种有成片梧桐树,像此等时辰,便有大片树荫映于假山石坪间。
唏嘘感叹间,孟长歌跟着几人向着府邸深处走去,在穿过石坪,越过假山间的那片梧桐树后。
入眼的却还不是屋舍,而是一片更大的梧桐树林,四五丈丈的梧桐树于风中微微晃动,片片梧桐叶于秋风中沙沙作响,有一少年正背对着他们坐于林中长木椅上。
少年佩玉冠,着蟒袍,剑眉大眼唇红齿白,一眼看去英气十足,更散发出一种孟长歌从未见过的贵气。
少年听着脚步声,回身一望间笑容自现。
见此景,苏梧桐悄悄凑近孟长歌,轻声说道:“这是太子徵,住到苏家已经有一年多了。”
“一年多了?”孟长歌不解,“好好的皇宫不住,住苏家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苏梧桐小脸一红,“你自己问他去。”
“不会是看上你了吧?”孟长歌故作白眼,“你看,他在正向着你笑……疼,松手松手!”
苏梧桐不理会他的喊疼声继续向前走着,手里也没闲着,她掐着他腰间软肉,任他如何喊疼也不松手。
但没走出几步,她就觉得不对劲,平日有人走近太子时,于五十步外就会有丫鬟会先行通传。
但此时他们同太子徵的距离已不足五十步,却未见丫鬟们有所动作。
肯定是小妈指使的,苏梧桐立马就想到自家小妈。
丫鬟敢这样行事,自然是有人指使。除了自家小妈,她想不到还有谁会如此。
但有什么用呢?她疑惑的看向几人,又看向孟长歌,这才注意到他的左手拿着剑。
平日府内之人,除兵丁外任何人都不得持兵刃接近太子,这是苏清河强调了好几遍的禁令。
只看到那被浅白布条包裹起来的剑,她赶忙将掐着孟长歌那只手松开,转而紧紧拉住他的右手,拉着他向后退去。
被她这么一拉,孟长歌疑惑的转过身,边退边问道:“梧桐,怎么了?”
“小孟哥,快向后退,我小妈又想害你了,我也是笨,居然走到现在才想到。”
孟长歌听到这话,嘴角微微翘起,“害我?放心,我不怕她……”
“不,不一样,”苏梧桐打断他的话,急急说道:“前边是太子,在太子面前是不能携带兵刃的!”
孟长歌抬了抬手中木剑,毫不在意,“可我这是木剑啊!”
“可他们不知道啊!”苏梧桐柳眉微沉,只想将孟长歌快点拉开。
只是不等两人继续后退,沙沙作响的梧桐叶忽的一顿,然后那沙沙声陡然间更为响亮。
似乎平缓的秋风,在这一瞬间化作了暴风。
孟长歌只觉自己像被猛兽盯住一样不安,他本能地推开苏梧桐,一招“叶飘零”直向那方杀去。
于苏梧桐眼中,只见她的小孟哥身形飘忽,如逆风而飘行的梧桐叶,向梧桐林东北边飘去。
他所过之处,梧桐叶纷纷飘落下来,若拿起那些落叶细看,就能看到它们叶柄断口处光滑如镜,正是被孟长歌的剑气削断。
但诡异如“叶飘零”这招,也未伤到藏于梧桐叶间那人分毫,只是打乱了那人蓄势待发的一记杀招。
一击不中,孟长歌又一脚踏到身前一棵梧桐树干上,借着力道将身体再跃出丈许高。
同时将经脉内那股气引于木剑中直刺而出,化作一阵剑气雨,密密麻麻的直落向那人藏身处。
正是那招“梧桐雨”!
点点剑气雨或是击中梧桐叶,或是击中梧桐树干,却未曾击中那人。
两招之下依旧无功,孟长歌再次使出那招“叶飘零”。
这次却是从上而下,有如一片真正的落叶,向着孟长歌感知中那人所在之处落去。
他身形飘忽诡异,如风中落叶难以捉摸,但那道视线的主人,却好似早已将他看透一般。
只见飘落的万千梧桐叶中,一抹银光一闪而过。
孟长歌只觉一股巨力自木剑传来,将他握剑的右手震得急甩向一边。
他瞬时找准离自己最近的梧桐树,以双脚夹住那棵碗口粗的梧桐树干,全身放松,任由握剑的右手带着身体绕树转动,将那股巨力卸去。
但就在他卸力之际,那抹银光再次削来,却是变得更为细长。
虽觉有异,孟长歌也只得举剑相迎。
哗啦一声,轻响自梧桐叶间传出,孟长歌手中木剑应声而断。
孟长歌甚至没见到那人长剑,手中木剑却被削断,他瞬间明白那人也是养气境。
但功力却比自己要深厚,故而只能以剑气同自己过招。
但即使明白那人深浅,他却也打不过那人。
那人见木剑已断,更是不依不饶,飞身至孟长歌身前一掌拍出,重重印在他胸口上。
这一掌之下,孟长歌只觉有如被剥皮抽骨,剧痛难忍,人还在半空之中他就已痛的昏死过去。
砰的一声,一声沉闷撞击声传出。
孟长歌从半空落下重重的摔在梧桐树下,被削断的木剑掉落在他身前不远处。
这场于电光火石间的交手,以孟长歌的昏迷跌落而告终。
因为交手的时间太短,所以很多人都未反应过来。
他们只是看到孟长歌跃起,梧桐叶间一阵打斗,紧接着孟长歌摔到梧桐树下。
苏梧桐甚至没能来得及向太子徵求情解释,一切就已结束。
她着急的跑到孟长歌身旁,查看着他的伤势。
此时的孟长歌面色苍白,嘴角不停淌着血,他的呼吸声微弱到几不可闻。
此般模样的孟长歌,苏梧桐生硬的偏过头,冷冷看向正假作一脸惊吓望着孟长歌的苏夫人。
“你做的好事,我记住了!”
说完,她又起身将断做两截的木剑捡起,对着太子徵道:“这是木剑啊,太子殿下!”
太子徵闻言看了东边一眼,那处梧桐叶间便有人解释道:“以此人功力,木剑亦能伤到殿下。”
苏梧桐闻言微微一怔,沉默几息后,问道:“太子殿下,他现在已经伤成这样了,我可以带他走吗?”
太子徵闻言,又看向东边那处梧桐叶。
“以属下功力,这人算是废掉了,难以回天。”
“既然如此,”太子徵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那你把他带走吧。”
“谢太子殿下,”苏梧桐脸色一白,却还是低头称谢,“小梅,叫几个人把小孟哥抬到梧桐小筑。”
“是,小姐!”
小梅闻言答道,她有些惋惜的看了看孟长歌,躬身退去。
“小孟哥?”太子徵看着退去的小梅,眉头微皱,“苏夫人,这小孟哥是谁?”
“回太子殿下,”暗自窃喜的苏夫人听到太子徵问话,立马躬身上前,“小孟哥即是孟长歌,孟庆合之孙。”
“孟庆合之孙,可是梧桐剑孟庆合?”
“是,正是梧桐剑孟庆合。”
“张岚,可是如此?”太子徵又对着东边问道。
“回太子殿下,确是如此,那人使得正是梧桐剑法。”
听到张岚的肯定回答,太子徵面色一惊猛地起身,“坏了,苏夫人你快去找最好的大夫给他医治,他可不能死!”
见太子徵发话,犹在窃喜的苏夫人一愣,转瞬间便连连称是,极不情愿的去找寻大夫。
苏梧桐虽不知道太子徵反反复复有何所图,却不愿意孟长歌继续呆在苏家府邸内。
所以未等苏夫人将大夫找来,她就拿着断掉的木剑,同家丁一道抬着孟长歌赶往梧桐小筑。
见苏梧桐急着离开,太子徵微微一笑,没有阻止她。
他来丹阳,本就是为了找到孟长歌,以发掘更多关于梧桐剑的秘密,用来取悦自己的父亲,明帝。
但这次张岚将孟长歌误伤的如此之重,在这丹阳城内,怕是没人能医好他。
如此一来,父亲如何能长生?
而且就算有人侥幸医好了孟长歌,他孟长歌也只会成为自己发掘梧桐剑秘密用来讨好父亲的工具。
想到此处,太子徵脸上的笑容更为灿烂。
……
将孟长歌抬到梧桐小筑后,苏梧桐又让小梅去将丹阳城的名医都找来。
只是,一番探查后,那些名医却一个个走的比来时更快。
她只得让小梅去更远的地方找寻,无论如何,她都要将她的小孟哥救活。
之后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一批又一批名医,但还是如之前那样,毫无结果。
而孟长歌的呼吸,却是越来越弱,直至几不可闻。
入夜,悬于东方天空的那轮钩月稍稍丰盈了些许。
夜风如常,车水马龙如故。
唯有梧桐小筑内,苏梧桐只觉得自己已坠冰窟,因为孟长歌此时已经没了脉搏。
梧桐小筑外,小梅正同苏夫人王铭川说着孟长歌的状况。
几句轻语下来,姨侄两均是面露邪笑。
“还是小姨高明,这下这小子没法翻身了,只能乖乖去死!”
王铭川一听到孟长歌已经没了脉搏,就开始讨好自家小姨。
苏夫人双手一甩,狠狠白了他一眼,“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最近这段时间内你最好给我闭嘴,别到处乱说。”
听着这话,王铭川也不恼,他连连点头,“是,小姨,我也就在小姨面前说说,定不在外边说这些!”
两人说话间,梧桐小筑内隐有琴声传来。
听这曲调,小梅知道小姐又开始弹梧桐曲了。
是在为她的小孟哥送行吗?小梅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