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里，电视里播放着新闻，“有多起不法分子利用3D打印机打印枪支的事件发生。警方提醒民众，打印枪支是违法的，售卖枪支的3D打印图纸也是违法的……”
　　夏雯坐在床边，她用遥控器将电视按了静音，玩弄着遥控器，床上是姚姚的全息投影。
　　姚姚神色急切，“你就再待几天嘛。”
　　夏雯叹了口气，“领导，我这待下去，也没用啊，我什么都做不了。”
　　“你不是说小杰很可疑吗？”
　　“但是人家压根就不理我，我能怎么办？”夏雯苦恼地用食指在鼻翼上磨了磨。
　　“罗特和周博士见到了吗？”
　　“没。”夏雯摇了摇头，神情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姚姚思索着，“那你就想想办法见到他们啊。那车间呢？你去看过没？”
　　“没，他们也不让我进。”
　　“车间的话，小卡能帮忙吗？我们至少得去看看车间吧？”
　　夏雯不满，“姚姚，我已经查过事故机器人上装的女娲系统了，没有问题。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罢休呢？”
　　姚姚耐着性子，“既然没有问题，那机器人怎么会出事故还出了人命？！我们跟公众总得有个说法吧？！我们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吧。”
　　夏雯一把将手上的遥控器扔到了床上，“欧阳姚姚，我说了，事故机器人上的女娲系统没有问题！女娲系统不可能有问题的！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姚姚一怔，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夏雯就吼了起来，“你站在哪边的啊？!”
　　姚姚神色凝重，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是又忘吃药了吧？你记得给我吃药，你应该清楚，如果你的症状被人发现，肯定会大做文的！”
　　夏雯更激动了，声音如同烈火般燃烧，“你不要岔开话题！我的调查结论跟我是否吃药没有关系！”
　　姚姚的口气软了下来，“我不岔开话题，明天王主任说一起开视频会议，9点，别睡过头了。王主任，她肯定会让你去车间看看的，你到时可别像现在这样。”
　　“知道了！知道了！刚是你惹我发火的！谁让你惹我！”
　　夏雯郁闷地挂了手机，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心头被一根身子拉着磨着，她知道，王主任一向不喜欢自己，估摸着姚姚已经在王主任面前替自己扛了不少的黑锅。姚姚口头上说是让自己帮她保住工作，说不定其实是姚姚帮自己保住工作呢。
　　这让夏雯感到一股愧疚涌上心头，但她不是那种容易道歉的人，她习惯性地用“愤怒”来掩饰愧疚和不安。
　　阳光明媚，透过窗子打在姚姚的脸上，她一边听着王主任说话，一边眉头紧皱，时不时地看着电脑中的视频通话窗口，这个夏雯，说好了早上有视频会议的，到现在都没影子。电脑旁边是她的手机，背面的那只可爱小青蛙正裂着嘴看着她。
　　欧阳姚姚赔笑道，“王主任，夏雯肯定是在忙着调查，忘了今天的视频会议。”
　　王主任摆摆手，“姚姚，你就别再替她说话了。算了，你去忙你的吧。”
　　姚姚拿起手机，准备离开。
　　王主任犹豫着，“姚姚，你等下。”
　　姚姚正准备起身，重新坐了下去，有些担忧地望着王主任。
　　王主任脸上露出难得的和蔼，“姚姚，你是不是觉得我针对夏雯？”
　　“怎么会呢。”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这么想。这么说吧，我是讨厌夏雯”，王主任摇摇头，完全不顾姚姚的惊讶，“但是我并不是针对她，只是从管理者的角度来说，我们研究院养着夏雯这样的人，是浪费资源。”
　　姚姚继续听着，并没有急着替夏雯辩解。
　　王主任从桌上拿起一份电子阅读器，递给姚姚，姚姚接了过去。
　　王主任道，“这些都是夏雯没完成的案子，你觉得要怎么处理？”
　　“夏雯在忙耳金湾的调查，这些，我来跟进吧。”姚姚微笑着。
　　王主任无奈，“姚姚，我来研究院多久了？”
　　“到这个月底，就1年了。”
　　“1年了，我不是没给夏雯机会，但是她的表现，你自己都看到了。我听说，在我来之前，她其实就是这个德行了。”
　　“王主任，您别听人家乱说。”
　　王主任语重心长，“姚姚，这个夏雯呢，可能在女娲系统的设计中，确实有那么点贡献，不过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就冲她现在表现，你真觉得我们研究院应该养这样的闲人？”
　　欧阳姚姚不语。
　　“这些还没完成的案子，你让其他同事一起来分担，但是耳金湾的调查，没有人可以去帮夏雯！包括你！”
　　姚姚脸上闪过担忧的神情，立即又点头，表示服从王主任的安排。
　　中午，方院长和王主任坐在一起吃午餐，闲聊着。
　　“王主任，你也来快一年了，你觉得姚姚这孩子怎么样？”院长道。
　　王主任停住了筷子，欲言又止。
　　“说说嘛。”
　　“姚姚很优秀，除了管理这些程序员和调查员外，她还自学通过了司法考试，现在还管着法务部。人工智能相关的法律法规，她也经常参加探讨和制定，真的是全才了。”
　　院长微微一笑，“哪些方面可以做得更好呢？”
　　“管理风格上吧。”
　　“哦？”方院长停住了筷子，“怎么说？”
　　“对于夏雯这个员工，姚姚显得有些手软。”
　　方院长笑了，“夏雯，确实是块硬骨头。”
　　“院长，那这种绩效不行的员工，直接开掉就好了嘛。姚姚搞得还很怕其它公司挖走夏雯。”
　　院长笑容渐深。
　　王主任继续说，“院长，我知道姚姚是当年的天才青少年项目组进来研究院的，您一直想培养她成为未来的管理接班人。”
　　“这孩子确实是可造之材。”院长道。
　　“我是人力资源出生，对编程呢，我是不太懂。但是管理方面呢，我来研究院也有段时间了，我也是看出来了，姚姚这孩子不愿意当坏人，这是不行的，她这样是不能建立权威的。”王主任道。
　　方院长笑道，“所以姚姚才需要你来带嘛，学习如何提高管理效率，这孩子就靠你了。”
　　王主任仍心存疑虑，“院长，那个夏雯，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是您也希望我对她特别优待？”
　　院长摆摆手，“王主任，你别误会，我没这个意思。”
　　王主任依旧又些疑虑。
　　方院长道，“王主任，你不要有所顾虑，该怎么管就怎么管，秉公办事就行了。”
　　王主任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