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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慢着些，灯会人多，莫走散了，白添老爷担心。”
侍女阿檀挽着自家小姐穿行在纷嚷的人群中，嘴上清嗔，对小姐这乱跑撒欢的样子当真不放心。
“知道了，阿檀，你天天可以出去，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出来玩一次的，灯会啊，再不快点，要赶不上第一艘灯船了呀！”
少女满脸兴奋，面色潮红，在人群中吵吵闹闹，不暇快行中轻撞上位高瘦少年。
二人皆是一惊，少女有些羞，忙不迭一做歉礼便想拉着侍女逃离，头都未抬。很快就融入后方人群中，只有侍女仍旧转头递来歉意的目光。
少年却并不在意，轻轻笑了笑，只觉有趣，拂了拂衣袖，便阔步向前，与那主仆相背而去。
直到跑到花船前，二女方缓步停下，气未喘匀，阿檀便向着小姐抱怨不该如此莽撞无理云云。
“知道啦，阿檀，快看灯船吧，别再说了，我知道错了——”
再说我也道歉了，算道歉吧？算吧？
少女在心中自我安慰后便毫无羞赧地原谅了自己。
阿檀无奈挽着小姐，想到什么，有些羞，四下看看无人注意后，趴在小姐耳边小声嘀咕：“小姐撞的那男子好像是色目人来的，蓝眼睛，好高的鼻子，可惜头发不知是不是话本上说的金色，但是那脸生得颇俊俏，嘿嘿。”说完阿檀自己也红了脸，好一会儿没敢看小姐。
“老外吗？”
小姐有些意外却没说什么，只是有些好笑，平时像大人的阿檀也有少女的一面。
不多时，灯船便在运河中一艘一艘驶过。
夜色深了。
那个花灯映日，天照若辉，名妓艳舞，空声自魁，游人皆赞，无客不追，赫赫群芳，雕楼巍巍。
许久，小姐颇为平静地轻叹了口气，却眼中复杂：“无聊。”
连侍女阿檀都未曾注意小姐的叹息，这小俾早已沉浸在这所谓空前盛大中。
这夜空下的王都中，这贯穿王都的运河两侧边，这灯火通明盛况下，除了少女的一声短叹，还有高瘦少年的深邃碧瞳，为这举世欢快点缀忧郁。